唐小雅的話算是個衆位學着專家的討論定下了一個基調和方向,同時他示意大家暢所欲言,集思廣益,爭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
下面一堆學者都開始出主意。
“我看他們好像並沒有監視我們,要不咱們趁黑逃走吧。這山林子這麼大,隨意一藏,他們怎麼找得到我們?”一個專家率先說道。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醞釀了很久,通過了他的各種論證,最後才得出這個方法可行的結論。
“不可!這些人凶神惡煞,要是被逮着了,咱們焉有命在?我們不如聽從他們的,暫時委屈求全,他們求財咱們也不攔着,只需要記住他們的相貌,出去後檢舉到公安機關。這樣保險又穩妥。”另一個年紀較長的老學究反駁道。年紀大了就是想講求一種穩妥,平和,他們的心臟已經經受不住什麼大波折,大動盪的刺激了。
“我覺得方瑞說得對,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積極求生纔是生存法則,他們有槍,我們也有槍,他們槍多,我們人多。到時候分頭跑,看他們怎麼追,就算追上我們其中一部分,但總會有另一部分逃脫。被抓住的人就在這委屈一下,出去的人立馬報警,相信國家不會忍心看着我們這羣弱勢的知識分子遭受到這種待遇的,一定會經全力救援大家。”又一位年輕的學者聲援積極進取這一派觀點。
“槍多力量大,人能跑得過槍?你以爲你是超人蜘蛛俠能躲子彈?人家拿着槍,一槍一個,撂翻一個再去追另一個。你沒看見這些人胳膊比你大腿還粗嗎?跑?讓你先跑一分鐘,人家也能追上你!躲?沒有食物,沒有淡水,你能躲到哪裡去?你以爲你是魯濱遜荒島求生?況且這不是荒島,進山被人打死的那頭野豬看到沒,要是遇見一頭,就憑你們這些小胳膊能跑得過那東西?你想找死不要搭上其他人,拿自己的皮帶掛到樹上死了還乾淨省心。”另一位比較彪悍的矮個子老學究,聽到自己這邊老夥計,受到攻訐,立即慷慨陳詞,將年輕一夥人駁斥得啞口無言。
“好了!”唐小雅一聲厲喝,喝住將爭吵愈演愈烈的兩撥人,“這是在想辦法,集思廣益,都不要吵。”
爭吵戛然而止,兩撥人吹鬍子瞪眼,但礙於唐小雅的威信也不再繼續這樣鬧下去。
唐小雅見狀,心裡暗自後悔,我這是糊塗透頂了,怎麼和這些傢伙商量?這些知識分子做研究搞學問是一把好手,對付研究課題,各頂個各的是精英,但是說到對人,特別是對付這些老奸巨猾的盜墓賊,他們的認識還停留在從電影電視上了解的認知水準,問他們就像是小血語文老師問小學生怎麼寫作文一樣,也許他們就只會說“我和我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兩位怎麼看?”唐小雅忽然想到這裡長期在山裡生存的獵戶,或許他們有什麼好辦法。
兩名獵戶正在扶着旱菸杆子蹲在一旁抽悶煙,他們很清楚自己和這羣知識分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甚至能感覺到有些知識分子很看不起他們這些打獵的。對於這次開會,他倆本着湊分子的態度來的,唐小雅突然的問話讓兩人有些不知說措、受寵若驚。
兩人忽然站起來,就像兩個小學生突然被班主任叫起來回答問題一樣,唯唯諾諾道:“其實,這
個,我也不知道,那個吧……”
一位年輕的學者立即不滿道:“什麼這個那個的,說話說清楚,別結結巴巴的。”
被這個看上去比自己還還小几歲的人教訓,兩個獵戶臉頓時漲紅起來,憋着氣兒不說話。
“閉嘴!”唐小雅扭頭對這年輕的學者呵斥道。
年輕學者頭一縮,不在剛纔那般的神氣,只是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小聲嘀咕道:“沒文化,真可怕!”
這年輕的學者嘀咕雖然小聲,但在這安靜的環境下衆人都聽的一清二楚。兩個獵戶頓時忍不住怒氣了,但是沒等他們發作,唐小雅率先就發飆了。
這傢伙腦子裡面裝的是屎嗎?還是他媽把他生下來的時候把胎兒扔了,把胎盤養大的?怎麼這麼沒腦髓?要是這兩個獵戶想跑,誰攔得住?別說考古隊,就是不遠處那羣凶神惡煞的盜墓賊都攔不住,人家在這山林中打半輩子的獵,想要逃回去還不是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這兩個獵人沒有考古隊那是沒有負擔,但考古隊沒有獵人那就沒有了保護傘,就算能躲開盜墓賊的追蹤也走不出這一大片有猛獸存在的原始森林,這個白癡連這點都看不明白?肩上頂的是豬腦子嗎?唐小雅在心裡罵翻了天。
心中翻江倒海,行動上也不含糊。唐小雅拿起手邊的一個柴木,順手就敲過去,也不管敲在哪裡,只是悶頭敲,邊敲還邊罵,“白癡,蠢貨,豬腦子……”
隨着那個年輕的學者在地上慘叫連連,隨着唐小雅被衆人拉開,這場鬧劇才得以平息。
“道歉,鞠躬道歉!不道歉我就繼續敲,敲到你道歉爲止!”唐小雅的態度很堅決,雖然被衆人拉着,但說話的氣勢不削減,反而升高不少,說起的威脅話擲地有聲,讓人一點也不懷疑這話的真實性。
年輕的學者,捂着剛剛被其他同事包紮好的頭,在衆人“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還有胯下之辱呢”這一系列勸慰聲中,扭扭妮妮的走到獵戶身邊。
“鞠躬要九十度,態度要真誠!”後面又傳來這個惡魔般女人的聲音。
年輕的學者心一橫,鞠躬而下,甚至害怕被女人認爲是態度不端正,鞠的躬還超過九十度,頭都要到膝蓋了。
“對不起,我不該侮辱你們,請你們原諒我!”道歉聲如洪鐘般響徹山林,甚至連趙三金營地都能清楚的聽見,那邊的人側目望過來,有些不明所以。
兩位獵人看見這樣頓時氣都消了,知道讀書人最愛面子,這樣讓他道歉無疑是打臉。這讓兩個獵戶反而愧疚起來,急忙伸手將扶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大兄弟,是我們不對,我們沒讀過書,粗人,不會說話,您別介意。咱們說正事兒吧,說正事兒,這事兒就這麼揭過了。”
“好了。放開我,我不會動手。”唐小雅掙脫一幫人的拉扯,走到獵戶身前,誠懇的說道,“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應該齊心協力,還起內訌,還一盤散沙的各自爲政,怎麼對抗那邊窺視的人?”
衆人聽罷,皆點頭應是。
“這就對了,我們繼續談正事吧!”說完唐小雅看向身邊的兩位獵人。意思很明顯,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衆人看唐小雅的反
應,也齊刷刷的望着兩個獵人,希望得到什麼有力的方案。
其中一個獵戶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們也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只是覺得吧,那些人拿着槍也不見得能夠打得準,在這山林子裡跑,只要你不是直愣愣不轉彎的跑,一般槍是打不中人的,所以我們才用灌着鐵砂的槍打獵。”
“您的意思是叫我們一起跑路?”另一個年輕的學者開口問道。吸取了上一個學者的教訓,這人說話的時候用上了敬語。
“不,不是。”獵戶趕緊否認,解釋道,“我只是想說,咱們用不着怕他們。他們之中有些人拿槍的姿勢都不對,開槍的時候八成都是瞄不準的,他們對眼穿的槍沒了準頭就廢了,我們用的是鐵砂槍,一槍打過去打的是一片地兒,不需要準頭,在這林子裡,任憑你比兔子還跑得快也逃不掉。他們要是真的欺負咱們,咱們也不是不能反抗,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這獵戶說的直白,就是要告訴大家,其實咱們也不用怕他們,這裡不是好萊塢夢工廠,一槍一個的神槍手是不存在的。要是對方向你開槍,你最好就到處亂跑,對方多半都打不中。而且我們也不用低聲下去的聽他們安排,只是我有一點要體醒大家,雖然我們有武力和他們抗衡,但是他們是亡命徒,我們卻是知識分子,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大家不要和這夥人起衝突,以保證大家的生命安全。”
“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年齡最老的老學究問道。
“我們還是和他們合作,但是立場要變,不是他們說什麼我們做什麼,我們完全可以和他們平等,我們合作也要有我們自己的權利,同時見機行事,儘量保證即將出土的文物的安全。”
忽然,外面的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唐小雅的睡意,將她的思緒拉回到現在。唐小雅立即起身,出了帳篷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還不睡覺,明天怎麼有精力工作?”
“喲,唐小姐,現在還睡呢?真是不好意思,打攪諸位的美夢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忽然在唐小雅身後響起。嚇得唐小雅立即跳轉身子過來,見到說話人是趙三金,心裡立即警惕起來。心想,這傢伙半夜跑到我們的營地幹嘛?想圖謀不軌?
“你想幹什麼?”唐小雅厲喝道,“半夜跑到我們的營地到底什麼意思?”
無視唐小雅的厲喝,趙三金戲謔道,“沒什麼意思,我這是特地過來提醒諸位,天已經快亮了,趕快起牀做飯收拾,天亮的時候我們就要出發到鎮天山去。”
“去鎮天山?”唐小雅冷笑道,“我們爲什麼要到鎮天山去?而且,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
“看來唐小姐有些健忘,昨晚我們好像達成了協議呀!要不要我再給唐小姐加深點印象?”趙三金瞳孔一縮,搞不明白在這女人昨晚和現在的態度變化怎麼這麼大,不過料想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他玩味的說道。
“健忘?”唐小雅冷笑的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人記性很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奴隸也得有點權力吧!”
說完唐小雅不理帶着驚愕和不解的趙三金,徑直回到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