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本郡主信不過趙老爺”,唐昭示意親兵埋好棺材,“本郡主已經通知了固原郡府尹,由郡府派遣官員調查此案。”
趙大老爺暗地咬牙。
“在郡府衙門的人未到前,由本郡主的護衛看守趙府,未得本郡主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傳遞物品、不得私自離府,更不允許出現任何傷亡!”
趙大老爺猛地擡首,“郡主!”
“武乙二,你親自帶人看守,誰敢違抗本郡主的命令,治大不敬之罪!”
“是!”武乙二率一隊親兵騎馬離開。
“趙老爺,你自求多福吧”,唐昭扔下這句話,率領衆人離開。
“老爺,老爺,咱們該怎麼辦?”等人都走光後,管家才焦急問道。
趙大老爺劈手打了他一耳光,“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管家一片忠心反被打,頓時低下頭不敢出聲。
趙大老爺滿肚子氣無處發泄,脖子上又懸着鍘刀,背手轉了幾圈,“派人去蘭州告訴姑奶奶,請她想辦法出面求情。”
“是”,管家匆匆下去安排。
趙大老爺朝趙十三老爺的墳墓狠狠啐了一口,甩袖下了山,乘坐馬車回了縣城。
馬車剛拐進趙府所在的街道,趙大老爺遠遠便看見騎在高頭大馬上、腰配長刀的護國將軍府親兵。
趙大老爺緊閉雙眼下了馬車,朝守在大門處的武乙二狠狠一哼,便大步進了趙府。
武乙二目不斜視,就當被狗吠了一聲。
“老爺,府外那羣兵是怎麼回事?”趙大太太一見丈夫急忙迎上去,“竟是不允許出門,這大渝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昭善郡主的話就是王法!”
“昭善郡主?”趙大太太一驚,“我們跟昭善郡主無冤無仇,她爲何要來爲難我們?”
“無冤無仇?你可知那鍾家酒坊背後之人是誰?”
趙大太太睜大眼睛,“難不成是”
“昭善郡主!”
趙大太太倒吸一口冷氣,強自鎮定道,“就算是昭善郡主,也不能罔顧律法,那鍾家酒坊害人在先,昭善郡主無故派兵圍府在後,就算告到衙門理也是在咱們這的!”
趙大老爺簡直要被這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婦人氣笑了。
若天下真的事事講道理、件件按律法處置,哪來那麼多冤假錯案?
別的不提,就說鍾家酒坊一事,若真按律法辦事,鍾家人連大牢都不會進!
趙大太太見丈夫笑了,還以爲自己說到丈夫的心坎裡,心下得意自顧自說個不停。
“依妾身看,就算鍾家酒坊背後有昭善郡主撐腰又能如何?昭善郡主再尊貴也不過是一個後宅婦人,在女人堆裡逞能耐行,在外頭能擺幾分架子?”
“咱們姑奶奶深受忠勇伯疼愛,倒時請姑奶奶出面,讓忠勇伯在宣王爺面前說兩句情搪塞過去,反正昭善郡主也沒有證據啊!”
趙大太太得意洋洋的臉上驀地捱了一耳光,整個人被打地撲到茶几上,帶倒了一套茶盞摔的粉碎。
趙大老爺一肚子氣盡數朝趙大太太發去,“蠢婦!蠢地昇天的蠢婦!”
“誰告訴你昭善郡主手中沒有證據?”趙大老爺越說越氣,上前狠狠一腳踢在趙大太太身上,壓低聲音惡狠狠道,“你連下毒栽贓這麼簡單的事都辦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趙大太太被踢地腿生疼,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來。“這世上那麼多毒藥,你偏偏選了砒霜,仵作一驗就驗出來了!”
趙大老爺又狠狠踢了好幾腳,“我告訴你,等郡府的人來了後,你最好將此事都攬過去,別牽連我趙家半點兒,否則老爺休了你!”
趙大老爺狠狠啐了一口在趙大太太身上,甩袖去了偏院妾室處。
門外的嬤嬤等趙大老爺走遠後纔敢進來,見趙大太太癱在地上,連忙上前扶起。
趙大太太疼得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自額間滑落。
“太太,太太,您別嚇老奴,您怎麼了?”
趙大太太呻吟,“肚子,我肚子好疼!”
嬤嬤低頭一看,只見地上赫然一攤血跡,嚇得瞪大眼睛。
“不許驚慌”,趙大太太強撐着擡起手,“扶我進去歇着。”
嬤嬤趕緊點頭,伺候趙大太太躺在牀上,親自動手清理地上血跡。
“太太,都清理乾淨了”,嬤嬤進來稟告,“可要告訴舅老爺一聲,讓舅老爺提前準備?”
“去吧,若是守門的那些人不肯放你出去,你便用些銀子讓他們去請保安堂的徐大夫,請徐大夫給哥哥帶話。”
“老奴明白”,嬤嬤下去傳話,果不其然在小門處被攔下,笑着說了請求,又塞了一個荷包過去,“這是請諸位爺喝茶的,還請兵爺不要嫌棄。”
親衛顛了顛,最少十兩重,“等着吧。”
親衛拿着荷包去了縣衙。
唐昭坐在縣令的辦公椅上,看着親兵交上來的贓款,吩咐道,“既然鄭氏身體抱恙,那就去請大夫給她看吧,免得說本郡主罔顧人命。”
親兵領命,很快就帶了大夫回去。
嬤嬤看着那一臉陌生的人,笑容僵在臉上,“這位是?”
“仁心堂吳大夫,婦科聖手”,親兵嚴肅道,“郡主娘娘吩咐,定要爲趙大太太請最好的醫者。”
親兵拱手抱拳,“煩請帶路。”
嬤嬤一臉石化,說什麼都不挪動一步。
親兵皺眉,隨手抓了一個小廝帶路。
吳大夫揹着藥箱跟在後面,以他浸淫後宅多年的經驗來看,這趙大太太身上有大秘密。
有瓜吃了!
果然,趙大太太一見吳大夫,撒潑打滾死活不讓把脈,親兵也不慣着,直接請來趙大老爺。
趙大老爺厭惡極了這關鍵時刻添亂的婦人,“來人,按住太太!”
數個丫鬟上前艱難地按住趙大太太手腳。
吳大夫上前把脈,片刻後淡定道,“恭喜趙大老爺,趙大太太有喜了。”
“只是趙大太太不知因何動了胎氣,有小產之兆,不過趙大老爺不必擔心,在下立即施針以保住趙大太太腹中胎兒。”
趙大老爺臉色恐怖非常,“請大夫務必保全我妻兒。”
吳大夫頷首,打開藥箱拿起針扎趙大太太佈滿汗珠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