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聽後大笑,調侃道,“顧五公子好生可憐啊,別人家是娶了媳婦添丁進口,顧五公子成了親卻丟了父王母妃的心。”
“不意外,你素來討人喜歡”,顧辭溫柔看着樂不可支的唐昭,“不止父王母妃、將士百姓,我也。。。”
“你也怎樣?”唐昭沒聽清。
“無事,你一會兒要做什麼?”
“監工啊!”唐昭癟嘴,接過春風遞來的大草帽扣在頭上,“這次招募的工人太多,又涉及了不同州縣,底下官員也參差不齊,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麻煩事亟待解決。”
唐昭感慨,“光昨天,我處理的矛盾就有十八起,包括工人與工人間的、管事與工人間的、官員與管事間的,啊!真是要崩潰了!”
顧辭皺眉,“底下官員不管事?”
“不是不管,而是管的手段太惡劣了”,唐昭與顧辭邊走邊說,“鞭打辱罵、剋扣飯菜、超時勞作,跟我制定的規矩背道而馳!”
“你打算如何做?”
“殺雞儆猴”,唐昭翻身上馬,“我準備找一隻吵鬧最兇的雞,宰了下鍋。”
顧辭騎着紅耳跟在唐昭身後,“我陪你。”
唐昭好奇,“你今天不用練兵巡視?”以往日日都不得空的。
顧辭一臉無奈。
“懂了”,唐昭勾勾手,“那就有勞夫君陪伴了。”
顧辭目光柔和,“榮幸之至。”
西北因修路忙亂,洛陽也因太子與魏王之爭陷入慌亂。
鳳儀宮內,皇后待太子用完血燕粥,才着急問道,“魏王再次寵愛唐氏女的消息,你可聽說了?”
“兒臣聽說了”,太子安撫道,“母后不必擔憂,無論魏王如何寵愛唐氏女,魏國公都不會支持他。”
“你如何確定?以唐氏女近日受寵程度,怕是魏王以皇后之位許她也未可知。”
“母后放心吧!”
見兒子不欲多說,皇后便不再追問,“既然已經確定魏國公追隨與你,那現在離你登頂只剩一個障礙。”
太子不甚在意,“安王叔鐵骨錚錚,奈何英雄難過美人關。”
“你的意思是”,皇后眼睛一亮,“要從賢妃下手?”
“可賢妃一直謹言慎行,又深得陛下寵愛,自她入府後,本宮從未捉住過她的狐狸尾巴。”
“宮裡又不是僅有一個穆氏女”,太子提醒。
“還是我兒聰穎”,穆家自穆良被砍頭後,又送了一個女兒入宮。
皇后站起身在殿內踱步,“穆氏女最近剛升爲美人,正好缺宮女內侍,本宮命內庭仔細挑選。”
太子親自倒了一杯新進貢的雨前龍井,“有勞母后。”皇后聞着,只覺得茶香撲鼻。
洛陽風雲變化,一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
各地接連上報,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盛安帝龍心大悅,但因國庫空虛,只下令皇親入宮參加中秋宮宴。
當晚,太子攜太子妃、魏王攜魏王妃入宮賀慶,盛安帝看着兩個兒子,一時間父愛氾濫,本就猶豫的心再次動搖起來。
賢妃母子抓住機會,一個親自倒酒,一個說着冠冕堂皇的話奉承,倒把盛安帝哄的大笑。
皇后冷眼看着這一幕,衝侍立一旁的內侍使了眼色,內侍心領神會,悄悄躬身下去,一會兒便去而復返,衝皇后深深躬身。
皇后心中一喜,“陛下,昨日內庭稟報,突厥進獻的雪蓮花與麝香薔薇開了,不知臣妾等是否有幸一觀呢?”
一提起這事,盛安帝就想起突厥求和,心中愉悅自然同意,“好花應好時,這花開的正是時候,走,咱們一起去御花坊賞花!”
盛安帝不坐龍輦,其餘人自然也不敢坐轎輦,皇后太子連同一大羣侍衛宮女太監簇擁着盛安帝往御花坊而去。
上百盞宮燈照亮幽暗的宮廷石板路,不遠處茂密花叢樹林中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侍衛耳中。
“什麼人?護駕!”御林軍首領擋在盛安帝身前,右手一擡,御林軍快速上前,不一會兒就帶了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過來。
“啊!”女眷們紛紛捂住雙眼。
皇后大怒,“放肆!宮廷重地竟然行此此骯髒之事!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命令道,“擡起頭來,本宮倒要看看誰這麼膽大包天!”
不待二人擡頭,御林軍已經揪着二人的頭髮往後一拽,男子樣貌無人認識,而女子卻是最近最受寵愛的穆美人。
賢妃大驚失色,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穆美人,你!”皇后捂着心口一臉悲痛,隨即跪地請罪,“臣妾管理後宮不嚴,竟使得后妃在宮內偷人,還請陛下治臣妾失察之罪!”
盛安帝看着哭的梨花帶雨臉色蒼白、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男子外袍蔽體的穆美人,神色格外陰冷,“朕一直以爲你膽小怕事,沒想到竟是朕看走了眼,身爲后妃竟敢私通,你不想活,穆家也活夠了嗎?”
“陛下,陛下!臣妾有罪,臣妾罪該萬死!”穆美人驚恐萬分,頭不停磕在地上求情,“臣妾不敢奢求陛下原諒,但是臣妾所做之事與穆家無關,還請陛下繞過穆家吧!”
見盛安帝不語,穆美人擡頭到處尋找,好不容易瞧見躲在衆人身後的魏王母子,慼慼叫道,“姑母,表哥!”
賢妃狠狠一口咬在舌尖,劇烈的疼痛讓她神志總算有一絲兒清明,她當即跪地道,“陛下,穆美人罪該萬死,臣妾不敢求情,但穆家”
“愛妃要說,穆家是不知情嗎?”盛安帝冷冷道。
賢妃硬着頭皮道,“陛下明鑑,若是穆家知曉穆美人竟然行如此齷齪之事,早就將她沉塘以證穆氏一族清名,如何敢讓她活在世上!”更別提入宮爲妃了!
盛安帝連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賢妃母子,“那愛妃說,私通外男,該如何處置?”
賢妃恨恨道,“處死!”
“好!”盛安帝一揮手,“來人,將穆美人拉下去,處凌遲之刑!”
穆美人雖然在被發現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但以爲自己會得一條白綾或者一杯毒酒,萬萬沒想到是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