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劉小樓修爲大增,差不多相當於兩年苦功,
之前他在神霧山的時候,也有過修爲大增的體驗,飲了蘇九娘給的龍涎梅子湯,增加了一年又四個月的修爲,當時用了一天時間來穩固和適應,此刻剛服完天基中還液,還沒有喘口氣就被東方玉英拽走,讓劉小樓一時間不太適應。
下山之後要乘舟出發,劉小樓一個縱躍就是十來丈遠,直接從舟船上方躍了過去,落下湖裡。
落水後有些倉促,卻也不至於造成難堪,真氣流轉,腳下一點,踩水再起,
反身躍回小船。
東方玉英在船頭笑道:「十丈遠?還沒盡力吧?」
劉小樓腳下一點,又躍了出去,這次盡力而爲,比剛纔又遠了三丈。
落下去時,一頭江豚忽然浮出水面,迎着劉小樓吐了一口湖水,劉小樓笑罵:「好畜生!」
腳尖在江豚頭上一點,再次反身回到船頭。
「盡力了。」
「真元夠連續堅持幾次?」
「連續七丶八次,差不多就要調息一會兒了。」
「我們常走水上的,通常會備個皮囊在儲物袋裡,需要的時候吹飽紮緊,可以落腳借力。你看—..—」
東方玉英取出個皮囊:「我平時都備得有兩個,其實一個就夠用,這個新的送你了。」
劉小樓喜道:「好主意,出海也可以用。」
東方玉英又問:「你人在空中,爲何不發力?」
劉小樓有點懵:「空中無借力之處——」
東方玉英道:「無需借力,你只要發力就好,雙腿交替踩一步——-你試試——什麼?沒有法訣,沒有咒語,很簡單的..
劉小樓照做了幾次,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小竅門的關鍵處,如此一來,比自己剛纔盡力縱躍時,竟然又遠了兩丈,達到十五丈之遙。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點小小的技巧,便能讓道法有較大提升,但如果沒有人告訴他,他這一生都不明白。
熟悉之後,劉小樓很是欣喜:「跟着東方師兄是真好啊,今日又學會一招]
東方玉英問:「小樓你去過丹陽嗎?」
劉小樓想了想,問:「是說黃山派?」
東方玉英道:「對。他家那座山,各處峰頭很有意思,絕壁聳立,各峰卻文相隔很近,雨天雲海時有如羣島,最是習練縱躍身法的好去處。你這身法,已經可以嘗試在幾個山頭間往來縱躍了。」
劉小樓反問:「東方師兄呢?你最遠能到多遠?」
東方玉英道:「我只比你高一點點,大約十八丈,等這次事情完結,空下來你跟我一道去,提前爲將來飛行做準備。」
劉小樓立刻答應了:「師兄真看得起我—好啊,還沒去過黃山呢。這家宗門如何?」
「黃山整體修爲還是很強的,但他家比較散,分了三支,軒轅丶浮丘丶容成,遇到難處也會同氣連枝,但平日裡各修各的,相互間也不認對方與自己是一脈所出。」
「倒是與衡山三支有點像,青嶽壇丶光天壇丶洞靈壇,同在一山......
「那不一樣,衡山三支祖上曾爲一宗,黃山三支打祖上起就不是一宗,更像盟友.....
北「哦......他們修什麼?」
「軒轅宗煉丹,浮丘宗修音律,容成宗修陰陽之法。」
「煉丹丶音律,這兩個咱不懂,但陰陽術倒是可以和他們切切。」
「哈哈哈哈,小樓,這個陰陽術,其實說的是房中術,跟兩儀陰陽還不同。」
......東方師兄以爲我三玄門的陰陽術是兩儀陰陽?」
「不是嗎?」
......東方師兄,我家的陰陽術纔是真正的雙修正法啊!」
「東方師兄,你知道怎樣的雙修之法是正法嗎?我跟你說,世人太多偏見,
以爲陰陽術是邪術,實則不然,講究的是個你情我願,只有在男女之間達成妙暢無礙,神念共鳴,雙方皆從雙修之中得益,纔算正法。否則便是邪術,以男爲主是採陰補陽,以女爲主是吸陽滋陰,若是男男......
「小樓,能不能小聲點?」
「啊?怎麼?」
「小點聲!」
「是對面那條船嗎?」
「東方師兄,什麼意思?」
「別叫我。」
「呀?是東方公子?」
「不是我....
「東方公子?少掌門?你這位朋友是哪裡的?專擅陰陽術嗎?哈哈.
「東方?東方?捂着臉就不認得你了嗎?哈哈...:
「師兄?那是青玉宗的東方少掌門?」
「要不然呢師妹?」
阿「怎麼樣?你平日裡還很敬仰的嘛,我都跟你說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師兄這話稀奇,我何時敬仰過他了?」
「你們那幫姐妹不是一提起青玉宗來,就景昭長丶景昭短,要麼就是東方公子長丶東方少掌門短麼?」
「沒有的事,師兄你聽差了.....
「哎呀,說起來,剛纔和東方公子在船上談論陰陽術的,不會是景昭吧?」
「師兄別瞎說,如果真是景昭,你敢這麼說話麼?」
「可是真的很像啊,哈哈哈哈...:
兩船錯身而過,各自行出去很遠,
劉小樓望着那邊的帆影,問道:「東方師兄,這是哪家的人?口氣似乎不善啊。」
東方玉英有氣無力道:「龍湖蔡家的人,永武丶永瑛兄妹,你不認識麼?」
丹霞派蔡家?
劉小樓努力回想,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兄妹二人,船上這兄妹二人似乎也不認識他,說明是真沒見過,於是問:「蔡長老那一支的?」
東方玉英哀嘆道:「還能有哪家?你們丹霞派的自己人都不認得嗎?完了完了完了,他不認識你,丟人的事都算我頭上了。」
劉小樓道:「什麼我們丹霞派?我可不是丹霞派的人。我是三玄門掌門,屬於荊湘六宗,跟他們江東宗門可不是一起的。」
東方玉英沮喪道:「你認不認都無所謂了,總之這口黑鍋我背上了,傳出去不要做人了!」
劉小樓道:「這有什麼?你們都是偏見!陰陽術是正道,雙修法門是玄門正宗,這是公認的!他們要是敢拿這件事取笑你,我出頭幫你頂回去!」
東方玉英搖頭:「還是算了吧,這種事傳開了就洗不脫,越洗越黑——.」
「怕什麼?何懼之有?真不懂你們怕什麼—.」劉小樓怒其不爭之餘,卻也願意從朋友的角度幫人剷平麻煩:「這樣,他們如果真敢瞎說,我讓蔡長老管一管!」
東方玉英狐疑道:「小樓,你能讓蔡長老出面?你在他跟前說得上話?」
劉小樓道:「這樣吧,你不是怕蔡家兄妹把你雙修的事說出去嗎?」
東方玉英大怒:「我沒雙修!」
劉小樓搖頭:「行行行,遲早的事—我跟蔡長老寫個條子,讓他管住那兩兄妹。行了嗎?」
說着,取出紙筆就在船上寫了起來,寫罷摺好封入蠟丸:「你有辦法送信嗎?」
東方玉英在旁邊全程盯着他寫信,疑惑道:「就這麼幾句?人家蔡長老能聽?」
劉小樓道:「放心吧,蔡長老最恨拿雙修之事開玩笑的人,我這封信他見了,一定會整頓家風的,我都懷疑那兩兄妹會不會吃一頓板子!唉,過了啊東方師兄,那兩兄妹罪不至此啊——」
東方玉英接過蠟丸,胳膊一伸,也不知怎麼做到的,手腕上募然出現一隻紅隼,他將蠟丸塞進隼喙裡,衝紅隼叻叻叻叻一通,道了聲:「去!」
紅隼騰空而起,飛上高空。
劉小樓努力聽他叻叻,卻沒聽懂半句,心下大爲羨慕:「這是青玉宗送信之法嗎?這鳥你平常養哪了?到底是真鳥假鳥?」
東方玉英道:「我們又不是養靈獸的宗門,自然不是活鳥。這是道法,神打術請出來的神雀。」
劉小樓感嘆:「神打術那麼厲害嗎?這也行?」
東方玉英依舊在張望飛入雲層的紅隼,道:「神打術包羅萬象,是世間最爲深奧玄妙的道法·蔡長老真能聽你的?信送過去不會成笑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