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煉氣土,搶先拔劍去砍一個築基中期,換成別人,早就被拍死了。
但方不礙不一樣,他砍人的時候,配合着火遁術,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容易被抓住,何況這種場合下,方書恆也不好下死手,所以方不礙竟然滑不溜手的和方書恆對戰了好幾個來回。
韓高好死不死的在旁邊報數:「喲!小方可以啊,挑戰築基中期高修,居然居然鬥了三個來回—五招!六招——七招—八招—」
直到方書恆自覺大失顏面,漸漸下起狠手來,方不礙才終於頂不住了,遁法再施,這回卻被方書恆抓到了遁形軌跡,鼓盪雄厚真元,在方不礙遁去的方向打出一道真元斷崖。
眼見要被這道真元斷崖所傷,韓高斜刺裡搶上,扯住方不礙閃了出去,帶出一串虛影,將方不礙救出險境,正是大封山修行傳承一一封靈步。
將方不礙救下後繼續開口大讚:「小方了不起,鬥戰築基高修方書恆,連鬥八招而毫髮無傷,可謂一戰成名了!」
方書恆臉色變了:「韓高,莫要胡言亂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韓高微笑道:「能向西玄龍圖閣方學士親侄領教高招,韓某幸甚,還請指教!」
「指什麼教?」一人懶洋洋自涯後林中走了出來:「打擾清靜!」
韓高拱手道:「宋道友,擾你清夢,高之錯也。」
來人正是宋阿蝦,他小指頭掏着耳屎問道:「誰想指教咱們?
韓高指了指方書恆:「這位西玄龍圖閣大方學士的侄兒,得方大學士真傳—.」
宋阿蝦眼晴立刻亮了:「西玄龍圖閣?好啊,我來!」
方書恆立刻從這憊懶的身子中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臉色凝重道:「你是何人?」
宋阿蝦的脖頸後已經亮起一點璀璨的銀光,那銀光陡然拉長,猶如從黑沉沉的深淵中爆射出來的光柱一般,眨眼間撐開了天地,猛然砸向方書恆:「接我一劍!」
約莫三息之後,璀璨的劍光終於收回了宋阿蝦的後脖頸,天地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但這一道劍光,卻深深烙印在了崖上所有人的心底,終生難以忘懷。
那是一種無可匹敵的絕望!
良久,方書恆纔回過神來:「你未結丹?」
宋阿蝦帶着濃濃的失望道:「沒結,早呢!」
方書恆喃喃道:「爲什麼這樣——爲什麼———·
萬安平剛纔也被這道劍光震住了,但作爲他們的領頭人,此時此刻也只能硬着頭皮挑戰:「你是真元已經凝實,入了後期的修爲,何必欺負別人?來,萬某與你一戰!」
方書恆呆呆搖頭:「不是的,我雖只中期凝液,但築基後期真元凝實的對手我也鬥過,不是這樣的——」
萬安平將方書恆扯到身後:「東郭,你給他定定心神。」
東郭燦扶住方書恆,伸手去掐他脈象,卻發現方書恆內息紊亂丶經脈不暢丶
氣血翻涌丶真元枯竭,卻是已經受了不輕的傷,連忙取了護脈丹給方書恆服下:「萬兄,手太陰丶足太陰丶足少陽丶足少陰,書恆兄傷了四條經脈!」
萬安平怒道:「元那賊子,欺負一箇中期修爲的道友算什麼本事?來啊,萬某領教你的高招!」
宋阿蝦問:「你是哪家傳承?」
萬安平道:「我乃子午谷萬氏家傳!」
宋阿蝦搖了搖頭,卻對這個築基後期的萬安平不太感興趣,不太想打。
萬安平這回真
怒了:「賊子拔劍!」
他身後的司馬元山趕忙制止:「萬兄且慢!對面這位道友,你究竟是什麼人?」
韓高替他回答:「南海劍派,宋阿蝦!」
司馬元山臉色頓時白了:「南海劍派?西樵山的南海劍派?」
韓高一臉得意:「除了西樵山,哪裡還有南海劍派麼?」
萬安平還在邀戰:「劍修很了不起嗎?姓宋的,我跟你打!」他魔下團隊五人,兩個中期丶三個初期,按說全是築基,陣容堪稱豪華,但入了後期的確實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也自覺有義務出頭。
司馬元山卻不同意:「萬兄,回來吧—回來!」
萬安平論異:「怎麼?」
司馬雲山使了個眼色:「走吧。」
萬安平愣然:「什麼?」
司馬雲山道:「聽我一言,走吧。回去再說—走啊!」
萬安平一向對司馬元山位道友信任有加,他深知這位司馬老弟見多識廣,對天下宗門和各路英雄都有了解,因此哪怕再是不甘,也只能忍了,向宋阿蝦放下狠話:「回頭再和你請教!」
韓高慫道:「別回頭了,就現在吧!」
萬安平還待再說,卻被司馬雲山不停催促:「走吧,別說了,別說了方兄!」
萬安平只好向劉小樓狠狠道:「等着!」
下山走遠了,萬安平問:「司馬老弟,你什麼意思?」
司馬雲山長舒了口氣:「呼———什麼意思?南海劍派的意思啊!」
萬安平道:「南海劍派又怎麼樣?只要來做中人,就得守中人的規矩。」
司馬雲山搖頭:「南海劍派不是來做中人的,是來砍人的!你不知道嗎?他們是羅浮山養的惡犬,到處咬人的瘋狗,一言不合就亮出來捅人的刀子!」
旁邊的米蓮修插嘴道:「他們是劍修,不是刀修。」
司馬雲山沒好氣道:「米兄別擡槓!」
淳于導很好奇:「南海劍派很厲害?」
司馬雲山道:「淳于道友一向北地出沒,不知南海劍派也不奇怪。二十二年前嶺南鼎湖仙宗滅門案,明面是羅浮山乾的,實則是南海劍派動的手!那可是名門大派,坐擁五大金丹!」
「娘呀—走了走了—」
「羅浮派爲何要滅鼎湖仙宗?」
「說是鼎湖仙宗要出元嬰了。
「這是什麼理由?那麼霸道嗎?還能不讓人家出元嬰?這還能有罪?」
「鼎湖仙宗身在嶺南,卻和王屋派眉來眼去,他們要出元嬰了,你說有罪還是沒罪?」
「王屋和羅浮不和嗎?」
「誰知道呢?」
「現在怎麼辦?這單買賣不做了?」
「還做?做個鳥算了!沒見方兄的傷勢嗎?人家只出了一劍!再者,你們誰聽說過,被劍傷了後,外邊看不到傷口,傷的是內息和經脈的?」
「這麼說,確實古怪—那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是走了啊,我去跟李無涯說,這單生意不接了。」
很快,李無涯就接到了司馬元山親口放棄承攬這次議和的消息:「我們中人有個規矩,先到先做,後到者不得強搶,否則將來寸步難行。經我等道友確認,
崖頂上這幫傢伙的確有做中人的資格,依照規矩,我等不便插手,只能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