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可以跟他解釋當年訂婚的那天晚上，若若本來選的是他的，可想到若若肯和燕珩有了孩子，那就意味着心裡也有了燕珩的，再提起當年那場烏龍也毫無意義了。
當年，他也後悔爲什麼要設計那樣的選擇環節，直接在臺上，選誰就牽誰的手不更好。
唉！都是爲了名聲！
見他還是不說話，白樺霖有些不好意思地虛握拳咳了下，道，“你們待會就去登記吧，等你們領證回來，這協議我就立馬燒掉。”
“行，我正好趕時間。不過，我同意了，並不代表我樂意被人脅迫，尤其在婚姻上！”晏辰勾起一抹輕笑，轉身離開，“十分鐘後，讓你女兒下來，過時不候。”
白樺霖有些怔住，他本來沒抱希望的，沒想到這小子真的答應了，但他也聽得出來，他是不耐煩再跑一趟，所以只是當辦事一樣，辦完就走。
他也是沒法子了。
但願，他以後還能顧念着點若若當年對他的好吧。
只是，他剛纔離開時的那抹輕笑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
白若渠被通知馬上去民政局領證的時候有點懵，這又是爸爸逼他了？不然怎麼會馬上去領證？
無論如何，白若渠知道自己這輩子是註定對不起他了。
她回房換了衣服，簡單給自己畫了個妝，將眼鏡的紅腫遮掉，這才心情沉重地出門了。
這樣結婚，她並沒有半點喜悅，或者說，當年發生那件事後，她再也沒有半點以後還能嫁給他的念頭，何況，還生了北北。
這段強求來的婚姻，不可能有幸福，她知道。
白樺霖將女兒親自送到晏辰的車上，看到女兒想要開後座的門，他連忙阻止，親自把她送上副駕駛位。
晏辰等人上車後，也不等她繫上安全帶，直接發車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白若渠真覺得如坐鍼氈，要是坐在後座還好一些，在這樣的情形下，坐在副駕駛上很尷尬。
她低着頭玩手指，暗暗做了幾個深呼吸後，纔有勇氣問，“如果三年前我爸的病早些診斷出來，還有得救嗎？”
她的聲音過去很久了，在她以爲不會聽到他的回答的時候，他清潤悅耳的聲音終於夾帶着冰冷響起，“沒有。”
簡練，冰冷，沒有多餘的解釋。
白若渠點點頭，心裡愧疚得恨不得去死，恨自己這些年沒陪在他身邊，到最後還讓他這麼操心，讓他做壞人逼婚。
又沉默了一會兒，白若渠終於打好腹稿了，擡頭看着他道，“你放心，我們的婚姻只是暫時的，等我爸他……我們就離婚。”
晏辰這次倒是扭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在白若渠看來像是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和太天真，她羞慚地低下頭，咬脣不語。
兩人再無話可說，一路沉默着到了民政局。
車子停穩後，晏辰下車，白若渠也沒想過他還會過來展示他的紳士風度，在他開門下車的同時，也直接下車了。
她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惱火了，因爲以前即使疏離着她，卻也沒有這樣臉色緊繃過，那分明是壓抑着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