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腦海裡有仙法的知識儲備,小杏作爲一個外來人員,完全弄不懂其中的關竅。也就無法給自己來一個清潔的法術。
還是百般無奈之下向元曦求救之後,才獲得了可以潔身的熱水。
吹了吹水面上浮的花瓣,花瓣不動,卻吹起水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水泡。她玩夠了,彎曲的膝蓋立直,從木桶裡走出來,帶動瑩瑩的水珠自身上滾落,更襯得肌膚奶白如雪。
如果說傾城公主是她穿過的容貌最漂亮的女人,那小白兔白櫻,就是皮膚最彈滑誘人的一個了。
難怪元曦那寫着一臉“我在禁慾”的男人,都會在被撲倒時有所動,雖然最終因爲對方的死亡沒有再繼續,她穿過來之後也沒用這等香豔的方法解決,但很難說如果沒有這些意外,兩人會不會直接成就好事。
真是可惜呀,小杏月牙眼兒一彎,半點誠懇也無地感嘆着。
她可沒忘當初自己還是穆子秀時,對方眼中流露的“你們這羣魚脣的人類”的信號,現在根據白櫻的記憶想來,大抵是修仙之人和人類間的差距太大。不說法術,單只是時光在身上流逝的速度,就截然不同。
所以與其說是看不起,不如說是反正也沒有交集的必要,不如疏離。
只是還是很不爽。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可以進來嗎?”規規矩矩地三聲叩門畢,元曦低冷如霧靄的嗓音響起。
烏絲披肩,寬大的袍子曳地,小杏一蹦一蹦地蹦到門口,將門打開:“進來吧。”
“謝謝你的幫忙。”二人落座後,小杏先行開口,“我叫白櫻,來自雪兔族,是一名妖……修。”
纔怪!
做了二十年的人類,突然要承認自己是妖怪,這是何等的喪屍。也難怪小杏幾乎要滿目含淚了。
但是元曦顯然誤解了這意思,他一看對方感激地眼含熱淚,不禁感慨,原來妖也是有好有壞的。她心地純善,救她一命倒是好事。
“不客氣,舉手之勞罷了。”元曦對着同一個界面的人顯得不那麼冷,說話時禮數俱全。只是他心境清明,平白不會八卦別人爲何淪落至此,只是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紅眼睛多是會讓人覺得瘋狂、可怕,白櫻這一雙冉冉的赤瞳卻像是打磨過的紅寶石,只是怔怔地望着人出神,就顯得呆萌萌地可愛。
“我要回無極大6找師傅和師兄他們。”小杏心裡計劃了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點頭的樣子也很可愛。
元曦覺得心裡被戳了一下,想笑,面上就露出三分暖意:“也好,準備出的時候如果有需要的東西,可以找我。”
“那真是非常感謝。”小月牙兒笑彎下來,小杏原本對對方的憤慨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原來是個和兄長一樣外冷內熱的好人啊。
其實她也不想好端端的跑去什麼無極大6,但是無奈這關攻略的對象就是小白兔第一個報恩的對象——師兄鳳旒,這種讓人吐槽無能的名字已經讓她心涼了半截,再想到他人在遙遠的千里之外,頃刻間就覺得連擡手都無力了。
“還有……”元曦表遲疑。
小杏執壺斟上一盞茶,奉到他面前,語聲溫軟:“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嗎?”
對方道謝接過,撫着暖燙的壁沿,終是望着小杏道:“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你修煉的是不適合你的功法,並且造成了反噬。要是不能儘快地紓解,在兩次作之後,也許你就不得不依靠……來解決了。”
他刻意頓了一頓,但二人心知肚明。
也就是說這種狀況再來兩次,第三次的時候想再靠硬撐是絕對撐不過的。小杏一時又有些怔,雖然她不很看重貞潔與否,但是狀況隨時都有可能作,到了那時候如果沒有熟識的人在身邊,難道要隨便找一個人應付過去?
……真是想想都難受。
元曦清冷如寒潭的目光對上她怔的赤目,指骨微動,自袖間取出一瓶白瓷瓶,上塞着紅布團,不再猶豫地遞到她手裡。
“裡頭有兩顆清心丹,你拿着罷。”
手心一涼,心裡卻驀地一暖。
她知道如果光憑自己的毅力決計是撐不過去的。真不知道如果穿來的時候她還只是一隻兔子,或者不是被他帶回來就化作人形,她會有多無望。
這畢竟不是她想就可以籌謀周全的事。
元曦能有陣法傳送回無極大6,但是陣法的另一邊是元家族地,外人不得擅入,小杏自然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這片地域離無極大6也不過隔了一片海,如果她會運用法術,即便路途兇險些也能渡過。但她斷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讓一個尋常人即刻學會仙法,她腦子裡着實沒有這根筋。
扔扔符篆倒是可以,不過她敗不起這家。
在她嗷嗚哀嚎的時候,突然檢索到記憶中,原主白櫻就不是渡海過來的。她只是在回族的路上誤打誤撞被陣法傳送到了這片地域,而後“副作用”作,險些被人強佔。
記憶裡顯示的是一個山洞的畫面,黑暗幽深,通到洞口又是白光如曦。
不過之後白櫻靈力枯竭化爲了原形,腦袋暈暈地竄到了穆家礦山的附近,被穆子雋撿了回去。當中她跳竄的畫面,朦朧凌亂,實在讓人無法看清。
所以雖然知道了有這樣一個陣法,但只能圈定地方是在穆家礦山附近,精確的位置,還要自己再做搜尋。
兩人俱是一番準備,期間小杏向他請教了遮掩瞳色的小法術,在找不到洞口之前,她必然還是要在坊間行動的。
元曦教導完後,見她沒有別的請求,就先行啓動了陣法離開,主人不在,小杏也就收拾收拾包袱,準備回程了。幸好妖天生會有儲物空間,她根據記憶試了幾次,就將收拾起來的東西放了進去。
只有一瓶清心丹貼身放置。
將要走過鬧市區,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傳入她耳中:“女郎且慢。”
小杏側頭,入眼一張尚算有印象的臉,只是沒有神棍一般地拿着一根卦幡,容貌都雅,目光通透,倒沒了初見時的傻氣。
“風雅……頌?”
“咦,女郎怎知小生姓名?”
小杏一眨眼,淺笑道:“我能掐會算呀。”
風雅頌定了一定神,面上竟流露出幾分委屈的模樣:“……女郎怎可搶了小生的臺詞。”
這是真裝神棍來了?
小杏同地看了他一眼,往他手裡塞了幾枚銅板:“是不是家裡揭不開鍋了?拿着吧,就算是你曾經助人爲的好報了。”
“……”
風雅頌神一肅:“小生是真的有話要說,前路兇險,女郎還是莫要前往的好。”
這話倒讓小杏當真多打量了他一會兒,雖然話聽着像神棍打機鋒,但是她一沒被包袱,二行走悠哉,怎麼看都像是逛街而不是趕路的人。他一語掐中,竟像是有真本事的。
“如果一定要行,不如帶上小生吧,小生可助你化險爲夷。”他面色一轉,瞧上去頗有些眼巴巴地期待。
“撲哧”小杏了,好吧,人其實就是把自己當長期飯票使了。
“跟着吧。”她沒有絲毫忸怩地勾了勾手指,前走帶路。
對方曾經救過她,讓她無法產生惡感。
但這不足以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真正在意地,還是第三關通過後,他對自己莫名其妙說的那一番話。現在想來確真有幾分心驚,他好像早就知道這個世界裡暗藏的秘密,而且,通曉她的目的。
無論是穆子秀,還是白櫻。
這樣一個人,帶在身邊或許真的能“化險爲夷”,有所用處。
“大人,您來是要幫蘇蘇完成任務的嗎?”小杏束的飄帶在陽光下閃出一絲亮光,小黃雞不明所以地接通了和上司的連線。
對方懶洋洋地出一個意味不明地音節,然後沒有誠意地笑答:“啊,是來旅遊的。”
……來旅遊就不要跟着危險移動體走好嗎?
小黃雞憤憤地掛斷了連線,反正它只是一個打工仔而已,沒有知權!
風雅頌不在意地放下了手,望着少女輕嫋嫋如花朵一般的背影,脣角微翹。
無論開始是因爲什麼理由關注到她,姐姐也好,稀有屬性也罷,或者是“元家那個被拋棄的女孩子”,到現在水靈靈的小果子越養越熟,成熟得誘人。讓他都有些嫉妒在自己安排下可以和她接近的男人了。
“女郎。”他眼裡蘊笑,換了一種有別於自己的純善口氣喊她。
“嗯?”她沒有回頭,應的漫不經心。
“不知可否詢問女郎的姓名?”
“我叫……白櫻。”
“櫻桃嗎。”他嘟噥,“比起櫻桃,我更喜歡吃味道酸甜的杏子,嗯,還有一點澀。”
額頭驟然被人敲了一個板栗。
“多什麼話!”
少女好像被人看穿後惱怒似的,一敲過後就急急向前走了兩步。風雅頌噙着笑,不緊不慢地跟上去,口裡焦急:“女郎莫惱,小生、小生不說就是了。”
小黃雞暗歎:可憐的蘇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