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哦着一聲轉頭回來,看見四周詫異的目光,她把頭埋進了胸口裡。
進門,言子雋朝黎清宴伸出手,“你好呀!黎小姐,怎麼找人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言子雋說話的時候眉尾一個勁的飛舞。詹燁凌瞪了他一眼,“說吧,找我什麼事。”
黎清宴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既然被抓到了總不能白白送上門,正經事還是得先辦了的。
“我找他。”
黎清宴一指言子雋的胸口,分明底氣還是不足。
言子雋哦了一聲,目光在黎清宴和詹燁凌的身上來回遊走,“跟我沒關係啊!我可不知道她來找我是幹嘛的!
詹燁凌眼底閃過一絲陰鬱。
……
“什麼!她懷孕了!”言子雋騰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好看的新月細眼瞪得好大。
黎清宴梗了脖子,“怎麼!你自己做的事情你打算不承認嗎?就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婉婉可以認自己受了委屈,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天天這麼舒服!”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詹燁凌在旁邊用拳堵嘴乾咳了兩聲。
言子雋的確錯愕萬分,到現在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他跟陳婉婉複合之後本來那幾天還是挺甜蜜的,但中途就冒出來個女人。
說真的,言子雋都不認識那女人是誰了,而且年紀看上去還比自己大,懷裡又吧抱了一個孩子。言子雋大概是雨露情撒的太多了,所以自己也不確定。
那女人倒是沒纏着言子雋的意思,就是苦求救救他們的孩子,陳婉婉當場還表現了該有的大度,但是從那天以後就一下子斷了言子雋的聯繫。
言子雋天天短信不停的發,甚至到陳婉婉的公司樓下去堵,但陳婉婉說了史上最狠心的話。言子雋也是一肚子的氣,就算他以前是那樣吧,陳婉婉但凡想一想,孩子都那麼大了,得是多少錢之前的事情了,她怎麼還能這麼在乎呢?
有時候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樣,言子雋也沒多想,以爲再過個幾天,就像上一次一樣勸陳婉婉回去也就沒事了。
直到黎清宴闖過來,他的心才咯噔一下。他好像記得那些天陳婉婉總是欲言又止的想跟自己說什麼事情,難道就是這個?
自己懷孕又看見懷孕後被拋棄的女人,言子雋瞬間就理解了。
“哼!”黎清宴現在看他就不大一處來,“我覺得你作爲孩子的父親有必要知道這個事情,但是婉婉已經決定了,這個週末就會去做手術,所以你不必擔心,她不會再給你惹麻煩。”
黎清宴起身就要走,言子雋上前就拉上了她的胳膊,詹燁凌也跟着起身,扒拉開言子雋,站到了黎清宴的身邊。
“她真的要打掉我的孩子?”
黎清宴轉頭輕蔑的一眼,“難道言先生能給婉婉一個未來嗎?”
黎清宴打算繞過詹燁凌的身體,又被男人擋住了去路,黎清宴憤憤的說,“詹總,你也一樣,所以別攔我!”
黎清宴摔門而去,知道走出這辦公室的時候心還砰砰跳個不停,自己剛纔做的太棒了,尤其是最後那句話,讓沒心沒肺的兩個人合計去吧!
“你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言子雋一向是風流慣了,以前沒少冒出哪個懷孕哪個糾纏的事情,但是陳婉婉不一樣,言子雋認真的對待陳婉婉,就在認真的對待她肚子裡的孩子。
“你能娶她嗎?如果不能的話,她打掉孩子也不失爲一個結束的好辦法。”詹燁凌拍了拍言子雋的肩膀離開。
言子雋在後邊追問了一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詹燁凌腳步一頓,然後走着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清宴!”
當詹燁凌在後邊趕來抓住她的時候,黎清宴的猛的回過頭,“這會又是什麼?是你離不開我,還是天天又想我了,詹燁凌你有太多的辦法了不是嗎?”
黎清宴還是沒從陳婉婉的事情中擺脫出來。
詹燁凌說,“如果我是他,我會讓你把孩子生下來。”
黎清宴頓住,傻傻的看面前的詹燁凌,“你,你說什麼……”
下一秒詹燁凌就把黎清宴緊緊的圈在了懷裡,“我是真的很想你,天天也很想你,那些不是藉口。”
黎清宴來回掙扎,“詹燁凌你先放開我,這裡是大街上。”
詹燁凌纔不管什麼大街不大街,他這幾天很想這個女人,無論是白天還是夜裡,度日如年一般。
“你不怕上報紙,被舒語看見?”
詹燁凌真的鬆開了手臂,黎清宴的胸口又開始收疼了一下,果然都是假的。詹燁凌從來沒在乎過這些,可能是之前的那個宋清曉太不夠看了吧。
舒語不同,乾淨的背景,較好的容顏,最重要的是她身邊有個很有實力的家庭。黎清宴又想起舒語PPT上的那些小動物。心口又開始收緊。
她想問問詹燁凌,這樣就可以放下安雅了嗎?這樣就可以不顧天天的感受了嗎?
果然男人都是虛僞的東西。她直接說自己不夠格好了!
“你能不能等等我。”詹燁凌的口吻柔軟了下來,這對於他來說已經近乎懇求,也是能做到的最大極限。
黎清宴甩了下頭,“沒什麼誰等誰,遇見在彼此最需要的時間,分開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詹總有何必強求。”
“那你答應我別跟張紹渠在一起,也別交男朋友。”
詹燁凌是不是管的太寬了?自己開心的見家長訂婚結婚,看自己成老剩女就這麼爽?
負氣,帶着陳婉婉那份,“詹總現在沒這個立場。”
……
隨曉衝進詹燁凌的辦公室,雙手拄在了詹燁凌的桌面上,“老闆,談談加薪的事情吧,或者把今年去年前年的年假一次結清了。”
詹燁凌放下手中的筆,看隨曉鼻孔都有些放大了,“就一段時間,如果你要放假,我到時候可以多給你半個月。”
“真的?”隨曉拍了下胸脯,呵呵的傻笑了兩聲,但是想了下又不對,“關鍵一段時間是個什麼概念?我本來手裡的工作就做不完。”隨曉揪着自己的頭髮,“你看看,在這樣我估計四十不到就得禿頂了。”
詹燁凌暗了眸子,“我得給他點教訓。”
隨曉嗚嗷一聲,“擺脫大老闆,你教育張紹渠不要給我拐進去好嗎?他那份工作你不知道又多累。”
詹燁凌也沒有辦法,於情於理他不該動張紹渠,因爲他們母女倆爲自己付出了太多,但是詹燁凌也不是不知道,在自己跟黎清宴不見面的這段時間,張紹渠都做了些什麼,不管怎麼樣總得讓那小子冷一段時間,他是個聰明人,應該想的明白。
說白了,還是不放心。
吃飯的時候,黎清宴小心的睨着對面的詹燁凌,他今天心情好像不錯,時不時的幫天天夾菜,還偶爾冒出個冷笑話。
黎清宴清了清喉嚨,“那個,你最近很忙哦。”
詹燁凌挑眼皮看她,黎清宴瞬間明白她這又是廢話太多了。
“張紹渠被你放大假了嗎?該不會是因爲我吧!”
詹燁凌聽見張紹渠的名字心裡不爽了一下,“你聽誰說的?張紹渠跟你抱怨了嗎?”
黎清宴連連擺手,“怎麼可能,我最近也都沒看見他。”
這時候,吳媽正端着一道菜過來,兩個女人的目光交匯了一下。詹燁凌說,“他身爲特助,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做,又什麼事情不該做,這是基本,我不過是想給他些時間想明白。”
黎清宴和吳媽雙雙點頭,黎清宴給吳媽使了個眼色,想她應該可以放心了。
黎清宴知道詹燁凌雖然是冷血霸道,但也念舊情,就像他沒有跟安雅結婚,但是對天天也是視如己出,這種豁達不是每個男人都能有的。
“我跟張紹渠只是朋友,因爲這段時間裡他幫了我很多。”黎清宴想,這算是對詹燁凌寬容的一種補償吧,其實就算詹燁凌不這麼做,黎清宴也想找張紹渠好好的談一談,只是怕傷了感情。
“你爲什麼不找我。”
黎清宴被梗了一下,她有什麼資格呢?
黎清宴低頭悶不吃飯,天天把加了塊東坡肉給她,“姐姐,你多吃點呀!你看你瘦的,都要抱不動天天了。”
黎清宴一笑,探身揉了天天的頭,“天天長大,姐姐自然就抱不動了哦!”
詹天天腦中叮了一下,“對!長大隻能擁抱,像爸爸跟姐姐一樣!”
……
孩子的童言無忌讓餐桌的氣氛有了小小的尷尬。
詹燁凌吃好放下筷子,“天已經很晚了,就住下吧。”詹天天在旁邊拍着小手,“姐姐要住下,我的鋼琴和英語都有提高了呢!”
黎清宴起身收拾碗筷,“還是等下次吧!這邊是別墅區離我的單位太遠,我怕我早上起不來。”黎清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詹燁凌寵着可以睡到太陽曬屁股的人了,她現在努力的每一天,都是在爲自己。
但是事情往往輸在一個“等”字上,
等將來,等不忙,等下次……
很多事情可能會一等就等成了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