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和這房子不太搭的感覺。”
哪裡是不太搭,簡直就是格格不入,房子給人一種商界果斷利落的商界精英的感覺,可是不處理公事時候的張紹渠,讓人感覺很貼心溫和,一看就是那種很好的大哥哥類型。
這樣的兩種類型湊在一起,難免讓人覺得怪異。
張紹渠也不在意,笑了笑才解釋道,“我那個朋友很有能力,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嗯,看得出來。”黎清宴點點頭,一看這房子的擺設就知道肯定是一個狠角色,不過她隨即想到,這樣不就是在說張紹渠沒什麼能力一樣嗎。
想到這裡,黎清宴急忙看向張紹渠,“你也很有能力啊,要知道做詹、詹燁凌的特助,要是沒能力的話他怎麼可能看得上。”
這話不是奉承,而是事實,銘仕集團老總的特助,肯定比一般小公司的老總都還要厲害。
“哪裡,是詹總賞識而已,詹總他……對我和我媽都很不錯。”張紹渠神色黯然的回了句,所以他纔會壓下對她的感情,不讓自己對詹總喜歡的女人有什麼非分之想。
黎清宴從一開口說道詹燁凌的時候,臉上便有些不自然。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讓她腦子一片混亂,她不願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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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銘仕集團的老總嘛,要是連這點眼光都沒有早就下臺了。”黎清宴手輕輕的握了握,笑得有些僵硬,“對了,說起來最近的行情是怎麼回事,很多行業招牌的時候要求簡直也太苛刻了吧,你知道嗎,上次有個招陪護的人,居然還要求學歷要本科以上。”
說到這個黎清宴也是真的氣了起來,本來一開始都是談的好好的,一對夫妻爲自己年邁的媽媽找一個陪護,可是談到最後要籤合同的時候,突然讓她把本科學歷拿出來,她是本科啊,就是最後沒能順利拿到*,最後到手上的工作就沒了。
見黎清宴還在爲找工作的事心煩,張紹渠有些心疼,“最近因爲是畢業季,很多學校的人一下子涌入進來,而公司一般的員工調動也都還算穩定,需不應求的情況下,自然很多條件都會上升了。”
“對了,你要是還沒找到工作的話,要不要我介紹一個給你?或者你說說看你想做什麼樣的工作,我幫你留意一下。”
現在很多行業的要求的確都高了起來,在這種壓力下,不少人都開始走關係了,這無疑又是雪上加霜,對於沒關係的人來說,一份工作簡直是難上見難。
對於張紹渠的話,黎清宴有些心動了,說沒有一點動搖肯定不可能,碰了那麼多釘子她也漸漸明白想要找到工作很困難,可是她不應該再麻煩他。
“沒事,不用了,謝謝你。”黎清宴搖頭笑了笑,看到他依舊擔心的模樣,突然來勁的叫了起來,“你以爲我是誰,我可是黎清宴,這天下就沒有我辦不到的事,不就是一份工作嗎,不信的話我三天後肯定就會找到了。”
然而兩天後,黎清宴正想把當初說這話的自己給拍死。
市場的確就像張紹渠說的那樣,要求越來越高,而且今天早上她只是去應聘一個看護的工作,居然有六個人去應聘,還都是大學本科生,瞬間就把她秒成了渣渣了。
隨後她又去一家應聘保姆,和在詹家一樣,只是照顧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的媽媽在看到她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後,說道,我們對外貌和身材是有要求的。
黎清宴只覺得胸口一痛,差點吐血,只見那張應聘廣告上寫着,五官端正,身材一般……
哪裡是什麼五官端正身材一般,根本就是反話,擺明了就是怕會和自己的老公暗度陳倉,黎清宴想不到有一天她居然還因爲長得不夠醜身材不夠差而被拒絕。
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黎清宴終於又結束了一天到處面試的行程,路過一處公園的時候,她買了一個麪包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啃了起來,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
虧她當時還跟張紹渠誇口說什麼三天,現在都過去兩天了,連個待定的都沒有,黎清宴越想越怨,整個人就好像籠罩在一團黑氣中一樣,讓偶爾路過的人只覺得後背發涼,腳底像抹了油一樣飛快走開。
此時貼近公園的馬路上,一輛急速行駛的車突然停了下來。
隨後,一個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身高頎長,長身玉立,高大俊朗。
“你在這裡做什麼?”
黎清宴隱約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就在身邊,她緩緩側身擡頭,雙眼依舊無神。
“好像有點眼熟,誰啊。”本來是心裡的想法,但是感覺到自己竟然說出來了,黎清宴嚇了一跳,神志也被拉回來了。
“黎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安淮遠的神情有些冷漠,一絲笑意都沒有,絲毫不像是見到熟人該有的模樣。
“呵、呵呵,安先生你說笑了,我剛纔在想事情,所以一下子沒想起來而已。”黎清宴乾笑得有些尷尬,他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諷刺,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她多少也聽聞了他的一些事,所以也沒有在意。
可是黎清宴不知道的是,安淮遠在面對所有人時不止是冷漠不愛笑,更是有着淡淡的疏離,而面對她,這種疏離卻不存在。
“你在這裡做什麼?”安淮遠重複問道,隨即便也跟着坐在了石椅上,一點也不在乎自己身上昂貴的西裝會被弄髒。
黎清宴有些吃驚,她和安淮遠的交集沒有多少,每次要麼是她生病要麼是詹燁凌身邊,所以他們之間並沒有怎麼相處,現在看到他如果隨意的一面,讓她對他的印象改觀了一點。
感覺到黎清宴的眼神一直在打量自己,安淮遠不僅沒有退避,反而迎上了她的視線。
“呃……”黎清宴眼珠一轉,看向了別處,很聰明的選擇逃避,“我正打算回去的,只是這裡風吹着很舒服,所以纔想着坐一會。”
安淮遠沒有說話,雙眼一斜,看到了她手中的幾張報紙,還有沒吃完的麪包,原來在找工作嗎,看起來還挺落魄的。
她和詹燁凌的事他多少有點耳聞,所以也知道她已經不在詹家做了,最近的招聘行情他也知道幾分,看起來她好像還沒找到工作,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眼尖的看到報紙上特意畫上痕跡的地方都是一些看護保姆之類的工作,安淮遠鬆了鬆手腕上的襯衫釦子,不經意的問道,“你沒有想過要去正規公司上班嗎?比如銘仕集團。”
“銘仕集團?”黎清宴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顯然受到了不少的驚嚇,“怎麼可能。現在可是連一個看護都要高學歷,銘仕集團就更不用說了。”
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所以她考慮工作的範圍一致都是在這些家庭方面或者是那種工作室之類的。
而且銘仕集團也不可能要她啊……
那可是詹燁凌的地盤。
“不一定是銘仕集團,那種小公司的要求應該不高吧,其實你不一定要這麼侷限你的發展,從小公司慢慢學慢慢做,一切就都會慢慢好起來的。”安淮遠聲音溫和了下來,眼眸中似乎也陷入了某種回憶。
一種叫做有安雅的回憶,這個回憶就像是一種魔咒,困着所有有牽連的人。
他的妹妹安雅,雖然看着淡薄如雪,但是卻很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對於工作也很有自己的見解,只要她願意,她就會做得很好,可是……
“我知道。”黎清宴的聲音低了下來,她感覺得到安淮遠沒有惡意,也沒有歧視保姆這類工作的意思,可是還是讓她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我覺得一個人要過得好,並不是由做什麼工作來決定的,而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的。”
這也是她信奉的宗旨,所以她一直都不在乎是什麼工作,能賺錢就好,能過得開心讓自己過得更好就行了。
安淮遠眼神一怔,緩緩看向黎清宴,她的臉上正閃動着某種光芒,記憶中安雅也曾如此,那是安雅跟他說一定要做好什麼事的時候,可是卻又有點不同。
安雅是勢在必得的決心,而黎清宴卻是不管怎麼樣都會努力的堅定。
她們之間,始終是不同的。
安淮遠每次看到黎清宴,總會響起安雅,然後偶爾會把兩人弄混,接着卻又會被黎清宴拉回現實,她彷彿在告訴他,我是黎清宴,而不是安雅。
“嗯,你說得對。”安淮遠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揚,一抹淡淡的笑意綻放。
是啊,她不是安雅,她是黎清宴,如果要是安雅在,她也一定會這樣告訴別人,我就是我。
黎清宴呆住了,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臥槽,這簡直是奇景啊,這人居然真的會笑,而且還笑得這麼妖孽。
她一直都知道安淮遠長得不俗,相反因爲他冷漠的氣質反而更添幾分讓人心動的冷酷,可是想不到笑起來卻好像是一幅畫龍點睛的畫一般,突然有了生命,活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人們的視線。
迎上盯着自己的目光,安淮遠絲毫不在意她眼裡的驚豔,眉角一挑,帶着一絲打趣,“怎麼?我臉上有什麼嗎?”
我臉上有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