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原本還春心蕩漾的表情立刻活像見了鬼一樣:“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黎安雄面色冷沉,他直接上前狠狠拉住黎清宴的胳膊,聲音冷的如同寒冬,“黎清宴,什麼叫也?如果今天我不在這裡,是不是就看不見你幹出這麼丟人的事情!”
“丟人?”黎清宴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手腕被他抓得很痛,她不禁皺起眉頭來。
黎安雄冷笑一聲:“沒有想到黎家養你這麼多年,居然都沒有把你養成一個倫理觀健全的人!做人家的小三很好玩?黎家還沒有窮到需要你做這種事來養活你自己!”
黎清宴的臉色煞白,看着面前的黎安雄,怔怔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黎安雄看到黎清宴的臉色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頭了,緩和了一下臉色對旁邊的詹燁凌道:“詹總,舍妹年幼不懂事,請您別計較她的過錯吧。”
詹燁凌挑了挑眉:“過錯?”
“舍妹畢竟是黎家的女兒,做不得這種丟人的事情來,之前多有冒犯我會帶她回去好好教育的。”黎安雄不愧是在商場打滾多年的人,變臉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舍妹算不上什麼驚爲天人的美豔,我想我認識不少更適合詹總的人。”
這話一說出來,黎清宴的臉色第一個變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把她當做出來明碼標價的女人了,還是當做一樣可以隨便點評質量的物品了?
別的人這麼說她無所謂,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就是他們說了她也不會掉塊兒肉。
可是這話是從黎安雄嘴裡說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從小一直保護着她,從小對她說會永遠保護她的那個黎安雄!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能?!
他這樣,將她這麼多年來對待他的心思都當做了什麼?
又將那個深深愛着他的黎清宴當做了什麼?
別人可以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到了他的口中,就成了字字誅心,句句泣血!
黎清宴只覺得胸口一陣脹痛,無名之火瞬間燃燒掉她所有的理智,她一把甩開黎安雄的手,一雙帶着隱隱淚光的眸子含着深深的哀慟望着他:“黎安雄,我是喜歡你不錯,但是你哪兒來的自信,在你這麼傷害過我之後我還會傻乎乎地繼續愛你?你又是哪裡來的自信,我會在你當衆羞辱我了之後繼續厚臉皮地湊上去?”
黎清宴只覺得每一字每一句從自己的口中說出去,不只是在泄憤,更是在傷心。
她的聲音裡帶了點不易察覺的顫抖:“我黎清宴還沒有這麼蠢,更沒有這麼沒有自尊!你現在已經結婚了,你還想讓我怎麼遷就你?我愛你,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失去我的全部人格!”
黎安雄詫異地看着面前和他一同生活了十來年的妹妹,幾乎要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了。
“清宴,跟我回去,你現在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黎安雄再次伸手拉住黎清宴的手。
黎清宴再次甩開他的手,與此同時,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什麼曾經被她視若珍寶的東西也被甩了出去,碎成了渣滓,再也沒有復原的可能。
“不,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黎清宴的臉色極爲蒼白,可是她卻伸手一把抱住詹燁凌的腰,脣角勾出一個豔麗無比的笑容,“曾經我是喜歡你的,喜歡到寧願放棄自己的一切也要喜歡你。可是現在我已經喜歡上別人了,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大嫂肯定也不會喜歡你這麼頻繁地來找我的,大哥,你請自重!”
黎安雄被黎清宴的一席話說得面色青白,胸口起伏不定,下顎繃緊了顯得十分惱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詹燁凌伸出手來攔住黎清宴的肩膀,面上是漫不經心的笑容,嗓音彷彿是羽毛劃過空氣一樣慵懶:“聽見了嗎?黎總,我想我與令妹的感情和你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黎安雄硬生生把那口氣嚥了下去,勉強笑了起來:“剛剛是我激動了,這些事兒我確實是管不着。不過我想,您孩子都有了,還這麼對待舍妹,不太道德吧?”
“哦?你是說天天?”詹燁凌笑了笑,“他的媽媽早就……去世了。”
這句話徹徹底底地將黎安雄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勉強跟詹燁凌告了別,面色十分難看地離開了。
黎清宴看着他緊握着的拳頭,知道他是生氣了。
她不禁自嘲起來,明明不是應該已經從他的生命中退出來了嗎,爲什麼連這種難以察覺的小動作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些時間沉澱下來的關注和喜歡,怎麼是短短一個月能夠磨滅的?
記得他喜歡吃什麼已經成了習慣,關注他的小動作成了習慣,而喜歡他……也成了習慣。
怎麼能夠忘記?怎麼能夠忘得了?可是正是因爲忘不了,如今看到他爲了林幸朵而不分青紅皁白地斥責她,她才更加覺得心如刀割,正是因爲忘不了,有些捨棄就好像生生從心臟上割掉一塊肉一樣,難以忍受。
黎清宴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直到詹燁凌輕柔地對她說“別哭了”的時候,她才發覺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詹燁凌溫柔地將她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有了溫暖可靠的懷抱,黎清宴的眼淚像是沒了閘的水龍頭,哭得昏天黑地,好像要將那些就算是夜深人靜也不曾宣泄出來的悲傷統統都化成淚水傾*來。
詹天天小心翼翼地問詹燁凌道:“姐姐爲什麼哭了?是不是剛纔的那個壞叔叔欺負姐姐了,我去打他!”
詹燁凌想了想道:“不用天天動手,爸爸會動手。你先去對面買冰激凌好不好,爸爸要先安慰姐姐。”
看見詹天天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之後,詹燁凌才鬆了口氣,扶着黎清宴的肩膀道:“行了,別哭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黎清宴哭了一會兒才發現剛剛詹燁凌的聲音居然這麼溫柔,頓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你怎麼突然這麼溫柔了?”
詹燁凌的臉色瞬間就黑了,氣氛是這麼破壞的嗎!
黎清宴見詹燁凌的面色不善,訕訕地笑着就想推開他,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詹燁凌的眸色變得幽深難測起來。
“這麼不想讓我抱你,是不是還喜歡你那個哥哥?我倒是沒想到出來一趟還能看上這麼一場家庭倫理的狗血大劇。”
詹燁凌一想到她口口聲聲說喜歡那個人,頓時心情就不怎麼晴朗了,“*是不會有未來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黎清宴詫異地看着他,她一直以爲他肯定已經盤查徹底她的情況,沒想到他了解的似乎並沒有那麼多。
然而這樣的詫異卻讓詹燁凌誤解了。
他的眸中燃起一點亮透了的火,就這麼直直地向她壓了過去!
黎清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詹燁凌想幹什麼!
直到詹燁凌的脣落在了她的脣上,她的腦袋空白了足足三秒鐘,才慢慢醒悟過來。
我去!
究竟發生了什麼!詹燁凌你是被人偷換了靈魂了吧,爲什麼會突然來吻她?
無數的想法在一瞬間充斥着黎清宴的腦海,她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然而詹燁凌並沒有搭理黎清宴的詫異,他感受着手下的人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因爲詫異而微微開啓的脣簡直就像是在邀請他一樣。
他毫不費力地撬開她的貝齒,糾纏住她小巧的舌頭,似乎要榨乾她的全部。
黎清宴很快就什麼也想不了了,感官上的刺激太強烈,幾乎佔據了她的整個大腦。
她幾乎不能呼吸了,那一點掙扎很快就湮沒在了詹燁凌高超的技巧下。她渾身發軟地掛在詹燁凌身上,任憑詹燁凌強橫地攻城略地卻沒有絲毫拒絕的餘地。
詹燁凌似乎不滿她的青澀,不輕不重地在她的舌頭上咬了一口,黎清宴渾身都散發着滾燙的熱度,此時更是驚得發出一聲模糊的痛呼,聽起來卻更加像是誘惑。
在意識極度模糊的時候,黎清宴依舊聽到了自己幾乎能夠臊死人的聲音,身上的熱度更加滾燙了。
就在黎清宴以爲自己就要這麼死在自己的初吻下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
等等,說話的人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果然,就是那麼熟悉得讓人髮指!
詹天天滿含悲憤地怒斥道:“你們在幹什麼!!”
兩個人倉促分開,黎清宴慌忙地低下頭,掩飾着自己的滾燙的面色。
很快地,詹燁凌彎腰抱起詹天天,冷靜而淡定地說:“我們走吧。”
詹天天惱怒地說:“好啊!爸爸,原來你讓我去買冰激凌就是爲了這樣安慰姐姐?”
黎清宴只覺得羞惱無比,此時小孩子的童聲童語簡直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詹燁凌卻十分淡定地拍了拍詹天天的腦袋,道:“天天別瞎說,這是大人的安慰方式,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黎清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