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緊緊的攥着拳頭,眼裡盡是憤懣,她最討厭這種空降兵了!所以她倒是要看看黎清宴有什麼能耐。
黎清宴並不知道自己能這麼順利的進入印象雜誌社工作,和安淮遠有關,她只是很高興,自己終於有了一份像樣子的工作。
她並沒有覺着保姆的工作不好,只是孤身在世,沒有父母的關照,沒有親人的拉拔,自己這樣大大咧咧的過了二十多年,總算在眼前只是一條縫隙的生活中鑽出一條大道來,她覺着很高興。
從雜誌社出來,黎清宴先去了一趟墓園,她的父母長得都很好看,爸爸清雅俊逸,媽媽淺笑怡人,兩個人的照片都貼在小小的罐子上,被一個玻璃罩隔着。
黎清宴站在層層小格子前,悄悄的抹了下眼淚,“爸爸媽媽……你們等我拿到工資,就幫你們換墓地,不讓你們這麼憋屈。”
黎家就是吸血鬼,當初答應收養她,就把父母留下來的大筆遺產都給私自佔據,她的身世也被瞞得嚴嚴實實,所以黎清宴除卻黎安雄一家可以依附,便是真正的孤女。
那次從詹燁凌那裡領來三萬,她直接交給了黎家,就是想和這個吸血鬼一樣的家庭劃清界限。
以前還有個黎安雄讓她掛念,現在好了,她不需要對黎家有任何的想法。
拿了父母的遺產,霸佔了自己的家,又用這些遺產開公司,這些都是黎清宴成年以後知道的,她不計較這些,畢竟人家還給了自己一口飯吃,把她養的活蹦亂跳的,但她唯一就想給爸爸媽媽換一個墓園。
安雅的墓園她是見過的,那麼大,那麼好的位置,有青山綠水相伴,有繁花朵朵作陪,這樣的墓地恐怕在W市要幾十萬。
因爲黎清宴曾經打聽過自己父母寄放骨灰盒的地方,光一個墓就要將近十萬,兩個人的就算打折都要十幾萬,黎清宴上哪裡來那麼多錢。
哦……本來她是可以有的。
結果被詹燁凌賴掉了。
雖然不能把父母墓園的問題栽到詹燁凌頭上,但黎清宴想到那混蛋就一肚子不爽,她把手放在爸爸媽媽的那兩個格子前,柔聲說:“爸爸媽媽,你等我……我現在當上攝影師了,雖然說還在實習期,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現在一個月能拿到三千,等轉正以後就有五千底薪加攝影提成,我很快……很快就能攢出你們的墓地錢的。”
從墓園回到市裡,差不多是下午五點,黎清宴又跑到陳婉婉那邊蹭吃蹭喝,她的新家搬完還沒有徹底打掃,準備找週末請大家吃頓飯,這就算是喬遷之喜了。
晚上黎清宴和陳婉婉各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用爲了明天的錢煩惱,日子似乎忽然間悠閒下來,她瞥了眼那邊正戳着在漂亮的小腳上畫指甲油的閨蜜,“言子雋最近沒找你吧?”
“噗。”陳婉婉差點被口水嗆到,“你說什麼呢?我什麼都沒聽見。”
“你怕什麼哈哈哈。”黎清宴笑着捧臉,“我是看你最近氣色還不錯,要麼就是言子雋那渣回頭找你了,要麼就是你在幼兒園又有新桃花。”
陳婉婉其實本來沒打算和黎清宴說的,看着她真心爲自己笑的那張漂亮臉蛋,再想想之前她爲了自己失戀的事情,屢次和詹燁凌吵架,她的心就軟了軟。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和黎清宴說的不是麼?
陳婉婉微微擡頭,蹙着眉頭說了句,“前幾天……言子雋家的小侄子去了我們幼兒園。”
“啊!然後呢?”
陳婉婉停頓了下,而後很費解的搖頭,“然後沒什麼啊,院長讓他到了我的班裡,還囑咐我特別照顧。”
“只是小侄子,沒事沒事。”黎清宴探手拍拍陳婉婉的肩膀,“幸好不是兒子。”
“誰知道呢。那風流鬼,說不定就在哪裡撒了自己的兒子或者閨女。呵呵。”陳婉婉噙着冷笑,又低下頭去細細的抹着蛋糕綠的指甲油,“之前真是被狗日了。”
“咳咳咳。”陳婉婉說話一向犀利,但這次犀利的讓黎清宴差點接不上話,咳得前仰後合。
陳婉婉自認一向比黎清宴灑脫點,倒是忽然間想起什麼,問黎清宴,“你呢?工資拿到手了沒?”
黎清宴跟着冷笑了聲,“我有工作了,就不想工資的事情。你這麼一說我也覺着自己被狗日了……找了這樣兩個前男友真是醉了啊。”
陳婉婉忽然間覺着相比較黎清宴,自己還算是湊合吧,一個前男友跟神經病一樣,整個人都魔障了,另外一個前男友明明有錢的要死,還摳門的不發那點工資……
“你啊,還是找個普通點的男人吧。”陳婉婉將指甲油裝好,放回櫃檯上,“我看,張紹渠就挺不錯的。”
黎清宴咳得快要厥過去了。
……
第二天去雜誌社,黎清宴換了一身比較休閒點的衣服,一路坐地鐵到達那小樓外,正好看見小悅也慢悠悠的朝着那裡走。
黎清宴對小悅印象是很好的,趕緊小跑過去,“小悅早啊。”
“早~”小悅笑盈盈的看着她,“你吃早點了嗎?”
“在家裡吃過了出來的。”黎清宴跟着小悅一起往雜誌社內走去,像這樣和同事一起並肩着去上班的經驗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很新鮮,也讓她心裡有些小激動。
“你還真勤快,哪像我啊,早上爬起來都很困難。”小悅頗爲無奈的自嘲到,黎清宴這才注意到她嘴邊似乎還沾着一點麪包屑。
“小悅,嘴角!”黎清宴指了指,小悅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抹去。
“其實我也只是因爲剛好住在朋友家,兩個人早上都要去上班,總有一個人能起來。”黎清宴一臉笑意,還略微透出一些許的調皮感,讓實在和她那張臉聯繫不起來。
“住在朋友家?那還真是好啊,有一個人互相照顧。”
“對啊,不過我很快也會搬出來了。”
交談聲慢慢飄遠,黎清宴和小悅一起走進了雜誌社裡面,昨天小悅已經告訴過她,因爲她目前還沒有實質性的攝影工作,也就是還沒有轉正,所以辦公的地反就先和她擠一擠,等到她轉正就會給她一間單獨的辦公室,如果需要也可以調一個人去做她的助理。
助理?黎清宴記得一開始聽到小悅說的時候,她慢慢的簡直已經不能用吃驚來表達了,不過這也讓她更加堅定了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做好這份工作的念頭。
和小悅一起來到辦公室,黎清宴今天開始接觸了公司幾個優秀攝影師的作品,其中就有陳亦明的,怎麼說呢,黎清宴第一眼看到那幾張豐滿的時候,心裡就冒出了這肯定是陳亦明拍的想法。
一張很簡單安靜的照片,夕陽落下的河邊,媽媽爸爸和孩子,僅僅只是手牽手像一般散步那樣走着,夕陽落下,照射在他們身上,形成了耀眼的光圈。
而照片所傳達的,一瞬間會讓人覺得恍惚那是朝陽而不是夕陽,因爲充滿了陽光,充滿了活力,讓人想不到回事即將沉落的夕陽,如果不是倒影的話她也不會發現。
這就是攝影師的魅力嗎?黎清宴看着圖片,呆呆的陷入了沉思。
小悅看到她這副模樣,以爲她有些受到打擊了,便開口安慰,“清宴你別在意,咱們雜誌社優秀的攝影師是很多,但是這其中也有和你一樣的,一開始什麼工作經驗都沒有,就只是因爲喜歡攝影而已,但是主編賞識,所以就會培養挖掘他們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恩恩。”黎清宴搖着頭,雙眼依舊盯着封面,“你誤會了,我只是被這些照片驚豔到了。”
“噗!”小悅忍不住笑出聲,簡直是欺詐嘛,她的外表和內心根本都搭不上邊。
黎清宴一個早上都在瀏覽着社內的各種豐滿照片,有人有物,不同的攝影師都有自己的風格,也都讓人眼前一亮,然而她並沒有氣餒,對她來說,能有這份工作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而餘玲又剛好賞識她。
所以她能做的,也必須做的那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工作到中間的時候小悅有邀請黎清宴一起去茶水間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兩人結伴來到茶水間,好在一個人都沒有。
社內的茶水間設計擺設很人性化,沙發櫃檯,咖啡和紅茶等應由具有,黎清宴後來還是慢慢熟悉後才知道的。
印象雜誌社的外貌在不懂行的人眼裡自然是有些怪異,可是據說那也是一種時尚,雖然黎清宴表示目前還是沒有那個眼光欣賞這一份時尚,但是雜誌社內部的裝潢卻讓她驚喜。
看似簡單卻應有盡有,說的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茶水間分爲三個比較隔開的空間,三個隔間都是用一些綠色植物或者是櫃檯隔開,因爲最裡面那個隔間有窗戶,所以黎清宴和小悅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裡面。
兩人正享受着這短暫的放鬆時間,卻聽到外面有人聊着天走近的聲音,黎清宴看了小悅一眼,發現她一點反應都沒有,便也按兵不動,這裡本來就是公司社內特意提供給大家工作之餘放鬆一下的地反,有人來也很正常。
不過黎清宴和小悅倒是不約而同的都停下了交談,安靜的靠坐在沙發上,而外面幾道聲音的交談也不斷傳到耳朵裡來。
“你們今天早上都看到了吧,那個新來的攝影師,好像還是在實習階段。”
說她?黎清宴背一挺直,耳朵自動的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