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如此待這姑娘,怕不久也將是王上的妃嬪吧,而且聽說是王上在大理的師妹,一向最愛的女人,而且現在住在香錦宮,估計王后的位置都有可能是她的,還是好生伺候着。
依依皺起眉頭道,“我不需要。”
八個宮女與內務總管齊齊跪下道,“求姑娘不要趕奴婢走,奴婢會好生伺候着,絕對不會惹姑娘不開心,求姑娘不要趕奴婢走。”
依依柔柔額頭道,“我不是要趕你們走,是我不需要人伺候。”
內務總管上前道,“她們現在王上給姑娘的人,姑娘若是不需人伺候,她們便會分派去做最重最累最髒的活兒。”
依依瞪大眼睛道,“誰立的規定?”
“是郝邦皇宮內歷來的規定。”
“什麼?”依依愣了愣,看着一旁幾十均是十三四歲的女孩,此時一臉可憐兮兮地跪在地面上,頭都不敢擡一起,依依嘆了一口氣,“留在這裡吧!”
幾個女子跪着一聲聲感激道,“奴婢多謝姑娘。”
內務總管看着,還是王上聰明,知道這姑娘不會要人伺候,這樣一說,這姑娘果然心軟起來了,指着前面一排的女子道,“姑娘,她叫白衣,是掌管這幾奴婢的。”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奴才先下去了。”
依依點點頭,待內務總管走遠了後,對幾個人道,“都起來吧!”
“奴婢多謝姑娘。”
依依走到那個叫白衣的女子面前,仔細瞅了一下,俏麗多姿,一雙哞子平靜如水,不知道她的那顆心是不是也是平靜如水,太平靜了,可不好。
依依笑了笑,“你叫白衣?”
“是,奴婢叫白衣。”
“依,倒和我的名字有一個字相同。”
白衣聽罷依依的話,慌忙跪下道,“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姑娘的名字也有一個衣字,奴婢不敢與姑娘的名字有相同的字,奴婢馬上更換名字。”
依依扶起她慢慢地道,“不用改名字,就叫白衣吧,白衣這個名字很好,很好聽,哦,對了,你的依是哪個依?”
“奴婢的衣是衣服的衣。”白衣看着依依的手,心裡一陣陣發慌,這個姑娘似乎挺難伺候的,一字一句地說話,比貴妃還恐怖,她一直低頭說着話。
“原來是衣服的衣,我的依是有一個人字在旁邊,所以也不算是相同,你不必驚慌地去改名字。”依依看着白衣的樣子,把手縮了回來,又擡起頭盯着那八個女子道,“好了,即然你們王上把你們送了過來,就乖乖的做事,要知道,我也是大理的妃嬪,在後宮生活過,更清楚地知道後宮的手段,安安份份地做事,我自然是不會爲難你們。”
“奴婢不敢。”幾個人齊聲說道。
“好了,白衣,即然你是管她們的,你就去安排她們做事吧!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說罷,便轉身離開了,這幾個宮女,應該是郝寒的幾個妃子送過來的吧,真是可笑,出了大理皇宮,又進了郝邦皇宮,一樣的,還是後宮,還得學會明哲保身。
夜,雨亭宮,烏麗娜輕輕擺手,侍書於一衆侍奉悄聲退下。她這才反覆盯着窗外,久久沒有移開視線,烏麗娜啊烏麗娜,事到如今,你還想做什麼?已到了這一步,你還想說什麼?或者是算計什麼?只是,心已經沉淪,她必須得往前走。
烏麗娜長嘆一口氣,漆黑的眸中一片悠遠,遙遙的落在不知名的某出,即然主意已定,就做吧,盡避理智告訴她此舉不妥,可自己有多愛他,自己該明白的。
黑夜中,烏麗娜狠了狠心,扭過頭出了正殿。
風波亭是位於大理京城外皇陵所在處,是大理王朝歷代皇族必經的亭子,凡要上山的人,無論是皇族還是百姓,都必須卸下兵器車馬,步行而上,已顯示對歷代諸王的尊重。
炫宇靜靜地盯着遠方,臉頰兩側的細發飛揚起來,彷彿仙人一樣的風姿,眉頭緊皺,一股不詳細的預感由心而生,邊關戰事如何了,依依如何了?這次的戰事,好像不是那麼的單純。
夜,靜寂,空中僅僅只有風沙作響聲,瞬間,背後一個藍衫藍子出現在炫宇背後,炫宇開口道,“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出現在朕和依依面前了?”
安焰烈笑了笑,道,“居然這樣就能知道是我,皇上,草民實在佩服。”
炫宇扭過頭坐在亭中盯着漆黑的夜,“郝邦大王是他吧!”
安焰烈一揚眉,早該猜測到這一切他都知道的,如今看來,果然是如此,“是他。”
“其實你來了,我想我猜的一切,應該都是正確的了,看來,這次他是逼得我不得不出兵了,他即然如此,那我就配合他。”炫宇握緊拳頭,冰冷地說道.
安焰烈看了一眼,一句話道出目前所處的形式,“如果你不要大理,不要皇位,不要江山,不要天下的百姓,不怕天下人的辱罵,不怕依依擔當紅顏誤國這些罪名,這一切的一切你都不擔心不要的話,你就甘願中了他的計,出兵吧!”
炫宇將拳手爭狠地砸進亭中的石桌上,桌子上原本幾碟小菜與酒都一一灑了出來,手上也有滴滴血絲透了出來,他沒有感覺到痛,沒錯,安焰烈說的沒錯,自己還有這麼多的責任,就算自己許,依依也不允許,這個國家也不許,炫宇低着頭,“那現在怎麼辦,要依依呆在郝邦皇宮嗎?我絕對不可能同意,更不可能允許。”
“你沒辦法,你現在只能忍,成大事者,必須要學會忍,必須要的,尤其是一個帝王,更何況當初右相之事,你忍了那麼多年都能忍過來,現在郝邦之事,你頂多只是要忍一段時間而已,就不能忍嗎?”安焰烈一揚眉頭,這個男人他忘記了,他不單是一個深愛依依的男人,還是一個帝王,就算他自己想放棄這江山,他也不許他放棄。
“不同的,不同的,她不是別人,是依依,是我的女人,我愛的人。”
安焰烈聽罷,扭過頭冰冷地道,“那你當初爲什麼還要同意讓她去出征?別告訴我是她的請求讓你無可奈何不得不同意的,這句話也只有依依纔會信你。”
炫宇聽罷這話,似乎一下子虛脫了,許義,他緊緊地握緊拳頭,喃喃地道,“是,我承認,當初我確實是在懷疑郝寒就是上官劍,但是不敢確認,加上依依逼我要她要出戰,母后,大臣,一切的一切,逼得我不得不同意了。
而這一切不可否認的是,我有私心,我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我所想的那樣,若真是我所猜想那樣,除了依依,無人能讓郝寒退兵,大理經不起任何打擊了,這是父皇留給我的一片江山,我不能毀了它,所以,除了依依,除了她,我找不到任何人,一切的一切,逼瘋了,我只能同意,只有這樣做,我只能答應依依的要求。”
安焰烈不屑地說道,“皇上,你終於承認,你也是有私心的,你是在利用她,是嗎?”
“不,我是有私心,但是我從來沒的想過去利用依依,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真得愛她,其實若是我不同意,依依在後宮,就無法立足,母后會處處爲難,我雖是帝王,可是後宮歷來是女人的天下,而依依,我保護得了一時,保護不了一世。
何況依依那麼單純,隨便一個理由,隨便一個藉口,足以讓她喪命,我想,或許可以趁這個機會,依依退了敵,再次回宮時,母后會對她另眼相看,不會那麼討厭她,在後宮,若是有母后保護着,起碼無人敢拿她怎麼樣。
但是,若是我當時不同意,母后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要依依死,因爲她從來不許有人能左右我的意志,就算是毀了我心愛的女人,我沒辦法,我只能這樣,只能答應她,放任她去迎戰,只能這樣。”炫宇突然間似乎有些崩潰了,帝王,好無奈,這一刻,他真得好想拋下一切,皇位,帝王,江山,天下,他真得不想要了,只想和依依一起去笑傲江湖,可是他放得下一切,放不下天下百姓呀!
安焰烈看着炫宇的樣子,不忍再逼問了,他知道,一個帝王的爲難,一個帝王的無耐,尤其是他,他有時候太善良了,也有太多的不忍,一個帝王,善良是要不得的,一個帝王要天下必須要有狠心和野心,他有時候狠不下來。
算了,他能聽到這些話,他也就放寬心了,最起碼,他是真得愛依依,是真的愛,他擡頭看着黑夜中的天空,一道流星殞落,他開口道,“如果你放心,我去帶依依回來。”
炫宇一怔,擡起頭道,“你願意?”
安焰烈一挑眉,淡淡地說道,“你不相信?”
炫宇無力地笑了笑,“現在除了你,我還真不知道該相信誰能幫我把依依帶回來?”
“那好,等我消息,我一定把依依帶回來親自送給你。”說罷,便消失在千里之外。
炫宇怔了怔,他不知道他突然之間怎麼會和他說這麼多,只是這些話再不說,放在心裡,他真得會崩潰掉的,而他是知道最多,最能理解自己的人,除了他,自己還真找不到其它人說,只是,依依,那個自己真愛的女人,對不起,依依,真得對不起。
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好好地等着我,等着安兄,等着,對不起,一股錐心之痛揪得炫宇幾欲昏覺,太多的責任,好想拋開,帝王,我不在乎,真得不在乎,可是天下百姓,我不能不在乎,一想到這些,炫宇就有種想要瘋掉的感覺。
靜靜地坐在石桌上,抓起一旁的酒壺便往嘴裡灌着,醉吧,好久都沒有醉過,醉了一切都好了,依依就會回來了,喝着喝着,李德海一路小跑着上前道,“皇上,太后正在找您呢!”
炫宇愣一下,醉酒都不許的,一個帝王想這樣放縱地醉酒都是不可以的,他苦笑着,起身抓着酒壺,搖搖晃晃地道,“朕知道了,回宮。”
隨即走在前面邊走邊喝着,很快酒就喝完了,他一把甩掉酒壺,幾乎要砸到李德海身上,快到宮門時,炫宇似乎有些清醒了,正了正身子,一路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