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夜景清將頭從司空寒的肩上擡起來。
“恩。”司空寒並未做他言,只發出一個單音節詞來。
“你可知道,洗衣服的婢女是最低賤的?”夜景清挑眉問道,“況且你那前太子妃身嬌肉貴的,可經不起這折騰。”
司空寒在聽到“你那前太子妃”的時候有些不悅的盯着夜景清,見她一臉的打趣後放下了心底的不快。用手捏了捏她的臉,說道:“你這個小醋罈子”。
“誰說我吃醋了?”一手拍掉那在臉上肆虐的大手,夜景清彷彿心事被說穿了一樣,霎時間紅了臉,還嘴硬的不承認。
“還不承認,那這臉上的粉你今兒也打得厚了些罷。”知道她很在意他,司空寒的心情不出意外的好了很多。低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小女人,什麼時候開始,你竟然能這般影響我的心情?
“不了,就讓她做一個一般的下人吧。”夜景清思索後輕輕地說。她知道,司空寒讓她把柳心蕪打發去洗衣服不過想讓自己相信他不會做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既然他都那麼明確的表示了,自己何苦還緊抓着不放呢?
從柳園搬到下人房的柳心蕪難免有些不適應,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牀板太硬,於是每翻一次身都會把背部狠狠地摔一次,又因爲是連着的一張大牀,一排一排的要睡好幾個人,所以每一個人的一個小動作就會攪得周圍的人都睡不着。
“怎麼?我們尊貴的太子妃大人嫌牀不舒服啦?”睡在柳心蕪旁邊的一個女子尖聲尖氣的說。
柳心蕪知道自己此刻若是開口說話,必定會引得這裡面大部分人和自己作對,要是把司空寒吵來了,那就不好了。只得順着那女子說:“瞧這話說的,我的好姐姐,蕪兒現在可不是什麼太子妃了。這以後的日子呀還的指望你們的照顧。”說着順手就將手腕上的一個鐲子塞到了那女子手上。
女子看着眼前的鐲子有些怔住,看了一眼周圍其他奴婢,都是一臉羨慕的樣子,於是也就直接收下了。
“行啦行啦,我看你也是剛來。還不知道規矩,我就暫且不跟你計較。”那女子摸摸了自己手上的鐲子,那涼涼的感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什麼贗品。再說這柳心蕪好歹也是前王妃,又是丞相的女兒,她的東西想必還是極好的。在聽到柳心蕪那低聲下氣的說話,真以爲她怕了自己,越發的有了老大的意思。
“姐姐先睡吧,妹妹等下也就睡了。”柳心蕪雖然心疼那個鐲子,可是一想到這一個手鐲會讓她在這裡好過一些,便也狠心捨棄。
更何況,只要自己有朝一日得勢,先不說這女人自己會怎麼對付她,就是這些鐲子,自己也會一大把一大把的拿來送人。
只要在這裡混好一點,多和這些下人打好交道,及時瞭解到司空寒的一些信息,這樣還怕奪不回太子妃的位置麼?
柳心蕪邊想着也就躺下了,只是依舊的睡不着。白日裡的忙碌,剛剛的輾轉反側,
加之又花精力和那婢女周旋,柳心蕪是真的累壞了。可是要讓她在這種牀上睡一晚,那萬萬是睡不着的。
窗外月光如霜。這樣好的月光本該是夫妻和睦,舉家歡樂的時候,可惜卻因爲自己錯認了人,而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以前的自己,從來都是無聊的時候纔會看看月亮的,如今卻是不得不看着着月光。唉,就當是修養身心了吧。
只見那月光流瀉的從天上灑下了,把院子外面的樹染得好看極了,偶有幾分月光調皮的竄到屋內來,卻只留幾秒便沒了影子。難道這月光也是嫌棄了這破敗的屋子了麼?
放在兩側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原本渙散的目光透露着陰狠的光。夜景清,你欠我的我要一一拿回來!
夜景清每天除了訓練軍隊,就是在密室裡呆着,彷彿除了這些事都沒什麼事情可以做。原本以爲柳心蕪和殷媛媛會和自己宮鬥一番,沒想那兩人彷彿沒什麼事發生一樣,從來不找自己的麻煩。
倒是聽管家說殷媛媛常常去找柳心蕪的麻煩。可是那兩人也只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弄出什麼幺蛾子來,而且自己一點也不想管那兩人,所以基本上都沒有見過他們。
於是夜景清的日子過得很無聊,也很平淡,她有些懷疑柳心蕪是不是真的改過了。
因爲從那日之後偶有碰見,她也是禮貌規矩的向夜景清行禮,從未有過逾越。殷媛媛也沒有故意來找茬。太過的安靜,竟然人生出一種隱憂的害怕,似乎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夜景清有些坐不住了,準備去瞧瞧柳心蕪。若是她真的是悔改,那自己也讓下人尊重她一點,畢竟她以前是大小姐,做粗活重活肯定是來不起的。
不過,若是她其實暗中在謀劃着什麼的話,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氣。畢竟,她可是有前科的人。
夜景清來到廚房的時候,柳心蕪竟然不在。剛想問其他奴婢她去哪裡了。就發現她和一些婢女有說有笑的回到了廚房。
夜景清有些震驚,看不出來她竟然對奴婢的生活一點不反感,還過得有滋有潤。
“柳姐姐,你真的沒事麼?剛纔那個殷媛媛那樣對你,你怎麼還要專門去侍候她啊?”是那個拿了柳心蕪鐲子的女子。
自從她拿了那個鐲子之後,她對柳心蕪的態度可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畢竟,人家再被人嫌棄,還是一個丞相女兒,而那丞相如今只有柳心蕪一個女兒,怎麼可能一輩子不認她?到時候等柳丞相死去的時候,他家的財產不還是柳心蕪的麼?
自己現在把她團好,到時候就有好日子了。
柳心蕪笑了笑,“我自己不去找她,她還不是回來找我。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去她面前,讓她厭煩,然後再也不來找我麻煩了。”
女子一聽,連連說道,“柳姐姐真是聰明。只是你這身上的傷,恐怕又有一陣好養。而且,上次你託我給你帶的藥,怕是已經沒有了吧。”
女子意
有所指,柳心蕪內心一陣冷笑。但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妹妹,真虧你提醒了我。只是如今我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首飾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請妹妹先替我墊着。等我明天偷溜出去,然後回我家,把我的首飾那些全部拿來,然後在贈與你可好?”夜景清實在是拿不出來了,這個女子,別看是個婢女,但是野心卻比誰都大。對於錢財,那可是不眨眼的要。
不過,這種女人才最好利用,畢竟她有感興趣的東西,而自己正好有。
“這個……姐姐你也知道,我家窮的揭不開鍋,我把我的俸祿都拿回家了。現在可是絲毫沒有錢啊。”女子一臉爲難,絲毫不肯鬆口拿錢出來。
“我明天一定給你,行吧?我家裡面有一顆夜明珠,有拳頭那麼大,是我爹在我及笄的時候送給我的禮物。我一直都不肯拿出來示人的,但是現在,爲了在這個太子府立足,我都拿出來送給你了,你就幫幫忙吧。”柳心蕪對那女子乞求着,一臉悲傷。
女子雖然很心動,但是還是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一臉迷惑的問着,“柳姐姐,我不明白,你現在爲什麼還要留在太子府啊,你看大家其實都不怎麼喜歡你的。”
柳心蕪臉色突變,卻在下一秒,有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我不是說過了麼,我想要回報太子殿下,其他的,就沒有了。”
女子“呵呵”的笑出來,“柳姐姐,你就別在我面前裝了,你的心意我們大家都明白,不就是爲了挽回太子殿下的心麼。只不過啊,你現在可是沒怎麼有機會啊。那夜姑娘雖然還沒有被正式封成正妃,但是你也看到了,她現在可是住着太子殿下的臥房,和太子殿下同起同坐,管家這些在太子殿下不在的時候,都是聽她的。可比你當初威風多了。”
那女子彷彿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絲毫不注意柳心蕪的感受。讓在旁邊偷聽的夜景清都爲她捏了一把汗。要是這女子這麼直言不會的對自己說這種話,自己不被氣死,就是把她最快殺死。
“呵呵……”柳心蕪的笑都變成只有笑聲,沒有臉部表情了。
“我說過我只是爲了回報太子殿下不殺之恩,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麼了。妹妹你可別亂說,免得夜姑娘知道了不好。本來現在,殷側妃就已經把我當做眼中釘時時刻刻想要除掉我了,要是到那時候,我可就是真的死定了。求求你,好妹妹,算是給姐姐一條生路,別再說這些了好麼?”柳心蕪就差點跪下來求這女子不要再說了。那神情和動作,裝得惟妙惟肖。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還要去給夜姑娘洗衣服呢,你也做你自己的吧。”女子也不答應柳心蕪提的要求,就轉身走了,她知道,等到晚上的時候,柳心蕪同來受不了的時候,就會加大對自己的報酬,到時候,自己又能狠狠敲一筆。
等那女子一走,柳心蕪四周望了望,纔開始把身旁的花盆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一聲“砰”,讓躲在角落裡的夜景清心裡面也一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