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妃此時已經冷靜了不少,一張小臉兒雖然微微有些泛白,但是已經鎮定下來了,一雙大眼睛帶着幾絲冷靜,將事情的原原本本全都說了出來,說道動情之處,小嘴一撇,居然有櫻櫻的哭了起來。
“好了,你說!”那皇上似乎對藕妃的情緒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直接將視線移到了那個已經嚇得說不出來話的小丫頭的身上,一張臉龐卻顯得更加陰暗了。
“奴,奴婢,原本不是伺候小主子的,奴婢是伺候憐妃娘娘的,但是,前幾日,伺候小主子的丫鬟突然之間就生了病,臥牀不起不說,還一直說胡話,憐妃擔心小珠子,便把我安排到了這邊,由於小主子口味挑剔,所以奴婢每天都去御膳房,今日,小主子已經喝過一碗珍珠湯了,但是吵着鬧着還要再喝,奴婢也不敢違背小主子的意願,便去爲小主子去御膳房端湯,可能是奴婢走的急,剛出門兒,差一點兒和藕妃娘娘撞上,藕妃娘娘訓斥了奴婢幾句,便進了門兒,奴婢也不敢再耽誤時間,便快速的跑去御膳房,費了一番周折之後,纔將珍珠湯端了回來,可是,當奴婢用珍珠湯喂小主子的時候,小主子一點兒醒來的意思都沒有,奴婢叫了好一會兒,小主子都沒反應,奴婢有些驚詫,因爲小主子比較小,人有些貪玩兒,所以小主子的睡眠非常淺,奴婢大着膽子,拍了拍小主子的胳膊,小主子還是沒反應,奴婢加大力道,小主子還是沒有反應,正當奴婢疑惑之際,藕妃娘娘湊上前來,拍了拍小主子的臉,小主子沒反應,藕妃便伸出手,在小主子的鼻子旁邊試探了一下,然後就大聲的叫道;“快傳御醫,快傳御醫!”奴婢聽聞,很是緊張,便出門去尋御醫,等找到了御醫,回來之後,發現小主子已經……”
那個小丫鬟看起來比藕妃膽小多了,一邊說,一邊哭哭啼啼的,一張小臉兒上掛着畏懼的表情,可能,這麼大的小孩子,最怕的東西,除了捱打捱罵,就是死亡了吧!
“當時房間裡,只有你們兩個人?”皇上聽聞,深吸了一口氣,一雙蒼老,但是目光鋒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丫鬟,好像下一秒就要將這個小丫鬟千刀萬剮一樣兒。
“是的,是的!只有我們兩個人,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沒有人來,由於小主子過於頑皮,所以憐妃娘娘一般都是讓門口放着幾個奴才把守,不留太多的人伺候小主子,免得小主子和那些丫鬟又鬧到一塊兒去!”
那個小丫鬟一邊說,一邊哽咽着嗓子,不知道是因爲小主子的死,還是害怕自己也即將伴隨着小主子的死去而離開人世。
“每天,來這裡的人都有誰?小公主,每天都做什麼?”皇上似乎根本不在意小丫鬟是什麼樣兒的想法,一張臉上依舊掛着冷漠的表情,一臉淡然的說着,可是那一雙眼眸,卻凝聚着濃濃的殺氣。
“憐妃娘娘特別重視教育,認爲一個女子,特別是公主,應該非常懂禮節,所以,每天都要讓小主子練很多禮儀,每天便有很多教琴棋書畫或者利益的嬤嬤來到這兒教小主子,但是小主子天性好玩兒,根本不願意學那些東西,所以在每次有人教小主子禮儀的時候,小主子就故意搗亂,經常將那些嬤嬤們搞的很狼狽,久而久之,每天來教小主子的人也就少了,小主子也樂得清閒,每天就出去逛逛,或者自己散步,小主子也很想和我們玩兒,但是憐妃娘娘不允許我們和小主子玩兒,怕小主子只知道玩兒,所以小主子除了自娛自樂,也就沒有什麼別的娛樂了。”
那個小丫鬟跪在地上,好像也平靜了不少,但是那細弱的雙肩也在微微顫抖着,對於死亡,又有誰能夠釋懷呢?
“篤篤篤,篤篤篤……”
此時此刻,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突然響起,一聽,就知道是兩個女人,身後應該還跟着一大幫的奴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妃子之類的穿高跟鞋,普通奴婢和太監身穿平底鞋。)像是一陣催命的魔鬼,讓人聽了無限的煩躁。
“臣妾參見皇上。”
“臣妾參見皇上。”
兩聲齊刷刷的問候聲響起,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便出現在了屋子裡的衆人的面前。
只見兩個美人兒跪在地上,左側的女子身着一身但粉色的長裙,酥胸半裸,透着一股子讓人憐惜的勁兒,一張小巧玲瓏的臉雖然看不到,但是就算看到一個光滑的額頭,就能想象得出來,這個女子是怎樣兒的傾國傾城。
而在哪美人兒身側的女子,更是讓人無法忽視,火紅火紅的長裙拖在身後,高高盤起的美人鬢透着一股子靈動,上面點綴着火紅的有些妖豔的紅玫瑰花兒,雖然那女子同樣沒有擡頭,但是那種妖媚的氣質,早就從骨子裡散發出來,讓人看着,就覺得移不開視線。
“愛妃請起。”皇上淡淡的看了一眼二人,沒有多說話,只是近乎冷漠的說了一聲,一張臉上依舊掛着淡漠的表情,好像,牀上躺着的,不是自己的琴行女兒一樣兒。
而眼前的兩個女人,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又都不敢問,兩個女人同時對視一眼,左側的那個女人深吸一口氣,鼓起了一點兒勇氣,擡起眼眸,看着皇上說道:“皇上,不知,如此匆忙的召喚臣妾,有何要事?”
“憐妃,你今日和藕妃有約嗎?”那皇上看都不看憐妃一眼,端起那已經有些發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旁邊的蘇妃一看到眼前的皇上這樣兒,馬上就意識到肯定是出什麼事兒了,因爲蘇妃從小就喜歡皇上,在皇上尚未登基之前,蘇妃便天天膩在皇上的身邊,而皇上又將蘇妃當做是小妹妹一樣兒(注;蘇妃就是司徒墨玉和司徒墨言的老孃!),在蘇妃的面前也不掩飾自己的真性情,久而久之,最瞭解皇上的人,反倒成了這個比皇上小十幾歲的蘇妃了!而蘇妃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一定是出事兒了,而且還是很大的事兒,讓皇上很生氣,所以,自己還是裝啞巴,不要說話的好……
“是,今日臣妾確實是和藕妃有約,本來臣妾是想要和藕妃去皇宮之內好好逛逛的,但是,但是,臣妾左等右等,就是沒見到藕妃的人影兒,這眼看着時間都過去了,臣妾就覺得有些生氣,也就沒有去管藕妃,便出了門,臣妾這一出門,沒走多遠,便遇到了蘇妃,臣妾便和蘇妃逛了起來,逛了老遠,兩人玩兒的都很開心,然後,就有個公公過來說,說皇上您找臣妾有事兒,而且,所有和臣妾在一起的人,也要過來,臣妾也顧不上其他,便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那憐妃雖然不是什麼非常聰明的主兒,但是一看到和自己沒有因爲皇上之爭而且還好了這麼多年的蘇妃馬上閉口不言而且相當老實,就知道這事兒沒有這麼簡單,當即將所有知道的事兒全都拖了出來,一張小臉兒上還掛着微微畏懼的表情,一看就是一個膽小兒的主兒,可能,也是給嚇得不輕吧!
“小公主,在你離開之前,身體如何?”皇上看着憐妃這個反應,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彷彿小公主只是出了什麼病,而沒有離開人世一樣兒淡然。
“嗯,今日臣妾上午去看過這丫頭兩趟,非常健康,沒有什麼不適之處。”憐妃一聽到這話,心裡“戈登”了一下,眼前也有些發黑,瞬間頭重腳輕,好懸沒暈過去,幸虧向後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憐妃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身體,強裝鎮定的說道,可是眉宇之間,卻流露着擔心,這小公主,簡直就是憐妃的命啊!先不說只有有了小公主,憐妃才能在公衆有個立足之地,就單單說着母女連心,痛失愛女,憐妃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子,又怎麼受得了呢?現在單單是有這樣兒一個兆頭,憐妃都有些受不了,若是知道了……
“蘇妃,你近日,有沒有來到這裡?”皇上聽聞,點了點頭,隨即轉過頭來,對着蘇妃說道,一雙眼睛在看向蘇菲的時候,流露出m濃濃的寵愛,這個小丫頭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什麼脾氣秉性自己瞭如指掌,雖然這個小丫頭和藕妃不和,但是這個小丫頭有着賊心沒那賊膽兒,而且也沒那個本書,若是沒看錯的話,應該就是憐妃的苦肉計,或者就是藕妃在哪兒自導自演,但是,藕妃爲什麼,要弄死這個小公主呢?憑藉藕妃現在在宮中的地位,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都能和蘇妃對抗……
“回皇上的話,臣妾今日沒有來到此處。”蘇妃聽到皇上的問話,不屑的撇撇嘴,然後帶着幾絲恭敬的說着,只是眉宇之間,集結着幾絲耍脾氣的感覺,一張小臉兒帶着莫名的人性,像是一個跟自己哥哥耍脾氣的小妹妹,調皮,卻又讓人無法厭惡起來。
“嗯,憐妃,平日裡,小公主的膳食,都是御膳房那個部門兒提供的?”皇上看了一眼跟自己撅着小嘴兒鬧脾氣的蘇菲,在心底裡淡淡的笑了一下,這個小丫頭,每次都能讓自己莫名的開心起來,但是,此時此刻,最重要的,還是……
“嗯,這個,臣妾不是很清楚。”憐妃思考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心裡更是篤定了自己的女兒中了毒,只可惜,她想的太簡單了,她的女兒不僅僅中了毒,現在,已經遠離人世之中了。
“好,你,去將御膳房專門兒給小公主做飯的人,帶來!”皇上點了點頭,隨即便對旁邊的小太監說道,一張臉上依舊帶着幾絲淡漠,只是,只有蘇妃纔看的出來,那雙眼睛之下,究竟隱藏着再那樣的悲痛。
天空之下,每一天,都是每一種悲歡離合,若不是身臨其境,誰也不懂誰的悲傷。
“怎麼了?”千里櫻諾看着眉頭緊鎖的司徒墨銳,帶着幾絲心疼的說道,一雙明媚的眼眸帶着幾絲疑問,畢竟,能讓司徒墨銳這樣失態的消息,可是比較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