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被這眼前之景驚呆了,而後不知是誰低低說了一句,“殺得好!”
正道之中立時沸騰起來,均感林泉這一舉動實在大快人心,無疑爲一直處於下風的正道弟子樹了幾分信心。
“很好,很好。”立於半空的青龍看着這個表情冷漠,出手乾淨利落,狠辣無情的年輕人,也是忍不住稱讚,“你真的很不錯。”
只是,青龍這一句“不錯”話音剛落,林泉忽然面色一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雖然他已是離合巔峰之境甚至一隻腳已經踏入空冥的修爲,但對於青龍來說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林泉便已筋脈震盪,受了隱傷。
與此同時,黑白郎君同時奸佞一笑,兩根哭喪棒齊齊飛出,向林泉背後打來。雖說林泉已然是離合巔峰之境,但終究還是與黑白郎君有着一段差距,更何況他二人同時出手,便是寂滅境的大修行者也不敢小視。
這兩根哭喪棒來勢兇猛,迅如雷電,宛如兩條黑蟒在空中留下兩道黑氣便已來到林泉身後。方纔他被青龍一語震傷,氣息稍有不暢,不能立時生出護體防禦,但天璣劍終究是九天神兵,感到一陣危險氣息之後,立時自行從主人手中飛出,欲將哭喪棒擋下。
然而,這兩根哭喪棒看似黑黝黝難看之極,也不知是何種材料所煉,黑白郎君當年從大天君魑手中得來生平不知吸納了多少冤魂怨鬼,威力堪比神兵,更何況天璣劍沒有主人真元催動,只是憑一身靈性,又如何能夠抵擋的住。
只聽“砰”的一聲,天璣劍一聲低鳴,被哭喪棒撞了開去,林泉心神震盪,復又吐出一口鮮血。儘管天璣神劍與哭喪棒相抗,卸去了大半力道,卻終究沒有將其攔下,若是打在毫無防禦的林泉身上,即便不死也勢必對他日後修行造成極大的威脅。
便是在這間不容髮之際,忽見漫天冰晶爲元氣牽引,驟然在林泉身前凝聚,形成一塊一人之高的冰鏡。那冰鏡一經形成,兩根哭喪棒便已打在其上,將原本光潔透明的冰鏡打的粉碎,只是這細小冰晶卻並不四散,仍是牢牢抓在一起,將這兩根哭喪棒的攻勢擋了下來。
“啪,啪”兩聲清響,卻見青龍撫掌稱讚,笑着道:“久聞吳長老冰系真法超然入聖,隔着三丈之遠竟也能運天地元氣凝成冰盾,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哼,”吳辰冷哼一聲,“你我之間又何必說這些毫無營養的廢話。”
青龍淡然一笑,仰面看了看仍在徐徐墜落的雪花冰晶,臉上的笑意漸漸隱去,只是未等他有何動作,飛鴻上人卻是早已感受到天地元氣的劇烈波動,而後大喝一聲,雙手於袖中急速結印,“明神困龍陣,起。”
話音剛落,忽然一道白色圓形光盾自頂而落,將青龍困在其中,只是那青龍仍是負手而立,漠然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緊張,反而是隨意的向周圍仔細看了一眼這所謂的“明神困龍陣”,說道:“你爲此陣起名‘明神困龍陣’,與我名諱相剋,但不知你一出手便是生平最爲得意的道法,能夠困得住我這條青龍幾時?”
在與青龍對決的過程中,飛鴻上人早已變得不那麼吃驚,這的確是他至今以來最爲得意的陣法,“明神困龍陣”便是以太極陰陽爲基,衍生四象八卦,循環往復,相生相剋,更爲重要的是,此陣能夠切斷陣中與天地元氣的聯繫,即便是真龍也出不得。
然而,青龍畢竟不是真龍,他是人,是道法已臻大成,天縱奇才之人。
所以,飛鴻上人並不指望自己精研數十年的陣法能夠永遠將他困住,但只要困的住一時,正道便多了幾分勝算。只見此陣一經成形,飛鴻上人轉身望向玄門流雲道長,急喝道:“還不動手。”
流雲道長一聲清嘯,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柄墨綠仙劍,身子微動,便向黑白郎君刺了過去。那黑白郎君自知絕非流雲道長之敵手,但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只見二人剎那間在身前布了六道黑色氣牆,希望能夠以此將流雲道長的雷霆般的攻勢攔下。
哪知,流雲道長這一劍乃是虛幻,只見他凌空一頓,竟然飛身向那聖光所在的方向飛去,自始至終,他都是要先將雲凡從聖光結界之中救出。
不過,流雲道長甫一動身,便不得不再次停下,因爲前方有人執劍而立,那人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耳邊卻已有些泛白,劍眉朗目,正是新盟夜魔。
流雲道長與中州雷雲宗掌門張一宏乃是至交,早年也曾見過這位天縱英才的年輕人,自然對他這位爲情所困,早年誤入歧途的小師弟瞭解頗多,更爲重要的是,他自知絕非夜魔的對手。也許是因爲與張一宏的關係之故,也許是因爲覺得夜魔不過是爲情入魔的可憐人,流雲道長並沒有直接拔劍相向。
“你終於還是沒有聽你師兄的話,選擇了助紂爲虐?”流雲道長看着這位小着自己數十歲的男子,言語之中頗爲惋惜,倘若此人尚在正道,今日魔域青龍又怎會如此囂張。
“助紂爲虐?”夜魔苦笑一聲,“這個世界上什麼是紂,做什麼虐我都不管,我也無心再管,自當年她死之後,我的心已死,什麼宗門魔道正邪之分,這些與我何干?我要的,只是能夠讓她復活。”
“這便是你今日來魔之沙漠,不惜與過往盡數斬斷,不在乎你與你師兄的情意羈絆,便是身敗名裂,墮入萬劫不復之地也要與魔域聯手的原因?”
夜魔聽到師兄二字之時,眼中忽然有一絲異芒閃過,但隨後又重新現出漠然神色,轉過頭看着流雲道長,“是與不是又能如何?你知道什麼,你懂得什麼是感情嗎,你不過是一生沉迷於修行的臭道士,這其中因緣你又懂得了什麼?”
流雲道長長嘆一聲,隨後緩緩抽出那柄泛着墨綠光芒的長劍,“你我終究相識一場,我雖虛長你幾十歲,卻自知絕不是你的對手,但今日流雲退無可退,必定全力以赴。”而後向雲凡看了一眼,只見他在那聖光之中,玄青色光罩已是晃動不穩,隱隱有消失的跡象,當下繼續說道:“這少年雖不是正道中人,但無論是白長風、玄虛子、亦或是七琴閣天琴先生,你師兄,包括老道在內都對他另眼相看,相信他日後修爲不在你我之下,所以這少年無論如何我也要救下。”
夜魔卻是向雲凡那裡看了一眼,對於雲凡這等不過離合境的道行,竟然能夠在這聖光之下撐這麼久,心中不由對他有了幾分改觀。然而,改觀終究不是改變,影響不了什麼,卻見夜魔嘴角微揚,看着流雲道長,緩緩拔劍,說道:“我早已說過,我只要她能夠復生,其他人生死與我無關。在場之人,許多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爲何如此多的人,這沖天而起巨大光柱卻獨獨選擇了這少年人,雖然不知爲何,但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所以,爲了得到這聖光中的東西,我必須阻止你。”
流雲道長心中一驚,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雲凡無端被困在那裡,沒有被光芒立時誅殺,也許便只有那一個原因,“雲凡,便是開啓那不可知的異寶的鑰匙。”
或者說,那所謂的異寶,選擇了雲凡作爲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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