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高懸,暖洋洋照在二人身上,南宮燕小鳥依人般偎在雲凡肩上,心中似吃了蜜餞一樣香甜。雲凡只覺南宮燕身子溫潤如玉,發出淡淡幽香,不由心神盪漾,心馳天外,忽的想起昨日情形,奇道:“燕兒,昨夜你身體怎麼會好端端突然變得那般冰涼?”
南宮燕擡起頭望了雲凡一眼,眼中柔情似水,輕輕道:“此事說來話長,我自幼得了一種衰老之症,性命垂危,大夫說我最多活不過三歲,爲此,爹爹和媽媽耗盡心血,帶着我遍訪天下名醫,以求解救之法,終於在一位神醫的指點下,說只有找到‘冰魄珠’以寒冰之氣抑制衰老,才能保住性命。”
雲凡一怔,“冰魄珠?”
南宮燕微微點頭,輕輕伸出手掌,搭在雲凡手心之上。片刻之後,雲凡只覺一陣冰涼,低頭看去只見一個珍珠大小的透明圓球,冒着陣陣白氣,雲凡心中驚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這麼小小一顆珠子,竟能有如此威力。
南宮燕將冰魄珠收回,那珠子似有靈性似的在她手心中稍稍一停便滲了進去,只聽南宮燕繼續道:“我雖然無性命之憂,可是這冰魄珠威力極大,在我體內久居成毒,每逢十五月圓之夜便要發作一次,開始寒毒發作,爹爹和三位伯叔便要以自身真氣爲我抵禦寒毒,他們十年來道行未能精進半分,便是如此了。後來,伯父的一位朋友得知此事,千里送來一塊千年火石,這火石炙熱如火,常人根本無法接近,我有冰魄珠護體,自然不懼,這幾年每到月圓之夜,我都會一個人在這火石上度過。”
雲凡一怔,只見南宮燕俏臉突然生出一絲苦澀,他昨晚已知這冰火相濟的滋味,料想她在那千年火石之上也不會好受,諸般苦楚只要她一個嬌弱女子承受,單是想想已令人心疼。
只聽南宮燕又道:“或許是因爲如此,家裡人對我百般溺愛,無論我要什麼爹爹和三位叔伯都會盡量滿足我;然而,也是因此,我長這麼大,從未出過四方城半步。”
雲凡心中一驚,“什麼?”
南宮燕苦笑一聲,“那日,哥哥見我可憐,瞞着各位長輩私自將我帶出城去玩耍,卻無意間碰到了那個妖女,也不知怎的,那妖女竟然看出我體內含有冰魄珠,妄圖將我掠去,搶走寶貝,哥哥竭力護我,與那妖女鬥了起來,後來之事你便都知道了!”
“原來如此。”
雲凡微微點頭,向南宮燕望去,只見她嬌豔如花,楚楚動人,十幾年來卻忍受着如此之苦,不由心生憐愛,而自己無知之下將她帶來這峰頂之上,險些讓她送了性命,於是柔聲道:“都怪我,昨日差點害了你!”
南宮燕嫣然一笑,粉拳輕擂,打在雲凡胸口,“是啊,都是你的錯,那你要怎麼補償我纔好?”
雲凡微微笑道:“就罰我照顧你一輩子,怎麼樣?”
南宮燕俏臉一紅,低頭嗔道:“誰要你照顧,不害臊!”
雲凡見她暈生雙頰,嬌媚可愛,當真我見猶憐,不由心中一蕩,在她櫻脣上輕輕一吻,南宮燕身子猛的一震,心中忽的一陣**之感瞬間遊遍全身,輕輕倒在雲凡懷中,彷彿天地之間只有他們二人。
突然,南宮燕猛的掙脫雲凡懷抱,眼中噙着淚水,道:“那……那劍心姐姐怎麼辦?”
雲凡一愣,不知南宮燕何以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這又關劍心妹妹什麼事了?”
南宮燕一急,眼淚便要流了下來,“你不也喜歡她嗎?”
雲凡一聽,登時哭笑不得,“我幾時說過喜歡她了?”
南宮燕道:“我看你見她總是出聲溫柔,滿是關懷之意,難道不是喜歡她麼?”
雲凡見她俏臉生怒,一副委屈的樣子,忙道:“我對劍心只有兄妹之誼,毫無男女之情,你不要胡思亂想了。”當下又將如何與劍心相遇,又是如何度過這種種劫難一一說了出來。
南宮燕聞言,登時眉開眼笑,“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雲凡愕然,女人真是陰晴難測,難以捉摸,當下將她抱在懷裡,“是,是,是。我沒有騙你,我雲凡心中只有燕兒一個人。”
南宮燕登時笑靨如花,俏臉生春,嗔道:“油嘴滑舌。”
雲凡擡頭望天,只見太陽當空,已是正午了,忙道:“我們快些回去吧。不然你爹爹媽媽又要擔心了!”
南宮燕忽的醒悟,驚道:“是啊,只怕爹爹媽媽早已派人四處找我了!”
雲凡微微點頭,右手一引,龍吟赫然出現,他捏個法訣,那龍吟青光一閃,一聲呼嘯,託着二人向山下飛去。
城主府上下,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亂作一團,四位城主在大廳之上來回踱步,臉上甚是焦慮。南宮夫人更是在一旁抽泣不止,南宮列見她哭哭啼啼,心中更是煩躁,說道:“哎呀夫人吶,你就不要哭了,哭有什麼用啊?”
南宮燕一夜未歸,南宮夫人心亂如麻,如今聽丈夫叱喝自己,若在旁時也就罷了,先下自己焦急萬分,滿是擔憂,如何肯依,豁然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道:“那你去把燕兒找回來啊,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倘若燕兒有什麼閃失,我也不活了!”
南宮列一怔,登時有些氣餒,卻又不便發作,“你……”
只聽東方白道:“你二人先不要着急,燕兒雖然不在府內,那雲公子也不見蹤影,恐怕便和燕兒在一起,雲公子雖然年紀輕輕,然而道行卻高的很,相信不會有事的。”
西門宗正也道:“是啊,二哥,你先不要着急,逸兒已經着人全城尋找,他也和幾名下人在方圓百里內仔細尋找,相信很快便會有下落。”
這時,只聽空中陣陣呼嘯,似是御劍之聲,南宮夫人忙站了起來,卻見楊逸隻身走了進來,向幾位尊長微微欠身,緩緩搖了搖頭。南宮列見狀,初時充滿期待的眼神登時又黯淡下去,一顆心如石子一般沒入水中。那婦人更是臉色一變,兩行清淚再次流了下來。
而在這時,突然一個下人跑了進來,躬身道:“啓稟城主,小姐和雲公子回來了!”
衆人一聽,急忙趕了出去,只見半空之中,一男一女御駛一柄仙尺,徐徐而來。那女子清麗出塵,少年更是氣宇軒昂,正是雲凡和南宮燕,但見兩人一琴緩緩落下,南宮燕下了玄天尺忙奔了過來。
那婦人見女兒無恙歸來,匆忙之間奔了出去,急忙將南宮燕抱在懷中,道:“乖女兒,你跑到哪裡去了,嚇死娘了!”
忽聽一聲叱喝,南宮列重重在桌子上一拍,“燕兒,過來。”
南宮燕見爹爹臉色發青,已然動了真怒,輕輕走了過來,挽住南宮列的衣襟,低聲道:“爹。”
南宮列哼了一聲,卻也沒有甩開女兒,只是臉上餘怒未消,冷冷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麼?”
南宮燕低低一笑,回首向東方白秀口一努,作委屈狀,東方白微微搖頭,嘆了一聲道:“好了,好了,只要平安歸來就行,你還生氣做什麼。”
南宮列本想重重責罰女兒,如今見大哥開口,也不便再生氣。雖然他知道定是燕兒侍寵搬了大哥出來,心中卻道,我堂堂一城之主,怎的怒氣說消便消,將來如何服衆,於是哼了一聲,仍然不理會南宮燕,只是語氣已然沒有了怒意。
南宮燕見機輕輕吐了吐舌頭,忙道:“爹,女兒知道錯了。你就不要生女兒的氣了,以免氣壞了身子。”
他南宮列本是刀子嘴豆腐心,見女兒歸來早已沒有了怒氣,只不過礙於面子罷了,此刻見女兒知錯,當即順着臺階而下,點了點南宮燕的腦袋,微笑道:“你呀,遲早要把爹爹氣死。”
南宮燕輕輕努努嘴,嫣然一笑,楊逸也微微搖頭,城主府上下諸人實在拿這位嬌小可愛的妹妹沒有辦法,轉身望見雲凡一臉柔情的看着南宮燕,而燕兒也含情脈脈的瞧了他一眼,心中似是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