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沉俯下身來吻我的脖頸，我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絲的感情。他通紅的眸子裡，唯獨充斥着深深的寂寞和索取。我害怕得去推開他，如同當初推開南宮羽一般。
我的淚水，從眸角滑落，沒入了被褥之中。
不要。我不要。
潔白的雙腿拼命地夾住，他的一隻大掌想方設法地掰開了它們。炙熱的吻，如同雨點一樣，落在胸脯上，細膩的肌膚吹彈可破，胸前那兩粒飽滿的硃砂痣，隨着身體的抖動而震顫不已。
他的大掌從天而降。
當他進入我的身體的那一刻起，我的手，就軟軟地落在了被子上……我的淚水氾濫成災，無力的掙扎不過是徒勞而已……
“單放……”朱脣半啓，一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從我的口中逸出，身上馳騁的男子卻沒有一絲的感知。單放，你爲什麼要去嶺南那麼遠的地方，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好不好……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我來承受這一切……
一年前的那一日，我被皇上傳召到了他的寢宮，他也如同楊沉這般，瘋狂地撕開了我的衣裳，吻遍我全身的肌膚。我哭了，哭得撕心裂肺，惶惶不安。南宮羽終於還是停下了動作，震驚地望着我梨花帶雨的眼淚，幫我輕輕擦拭。溫柔安慰，命人取來新的衣裳，把我這軀佈滿紅紫吻痕的身體，緊緊包裹住，送回司膳房。
君王，尚且如此。
可是，今日的我，卻是敗在了
一碗鹿血之上……讓我怎麼甘心，怎麼甘心……我的瞳孔裡一閃而過千萬種念頭，身體木然地承接着他一波又一波的撞擊。
我閉上了眼睛。
等到終於結束的時候，楊沉穿好衣服，不發一言地出去了。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打開的。婆婆進來了，我抱着不着一縷的身子，坐在了牀角。身上的淤青到處都是，我像一個玻璃人兒一樣，獨自冰寒着不說話。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和任何人，說任何話。我甚至不敢去想單放，如果見到我現在的模樣，他會做何感想，會不會痛不欲生，悔之不及。
婆婆驚異地說道：“你怎麼還有落紅？你們……難道你們以前……”
以前？呵呵。
我和楊沉之間，一直清清白白，即便有時動情，也不曾越過雷池一步。我輕笑着，笑落的淚。夕陽正好灑進來，灑在了我的腳腕上。纖細的腳腕，顯得美好而孤寂。
婆婆出去了，在外面和他們說着什麼，門被輕輕地帶上了，倒是沒有人再來打擾我此刻的悲傷。晚些的時候，有個婢女端來了飯菜，放在桌上，看了我一眼，就下去了。外面的天色，漸漸地暗了。我伸出了雙腳，輕輕地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走到桌前坐下，顫抖的雙手所幸還能拿起筷子。
我不高興的時候，會吃東西，吃很多的東西，這樣，我就會開心起來了。
我夾了一筷子的菜，送入口中。
爲什麼，我越吃越是難過，那些刻意不想去
想的東西，一一地涌上了心頭，愈來愈明晰，愈來愈深刻。爲什麼，豆大的淚珠撲簌着落下，還沒吃幾口，便已然淚流滿面，滿心悲慟。
爲什麼。
我終於放聲大哭了出來，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在野外無助而絕望。我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對楊沉說出了我的一切，讓他休妻下堂，到底是什麼樣的野心，讓單放和小姐，先後放棄了我。
我伏在桌上，嚶嚶低泣。
如果他們看到這樣的水陵兒，是不是會心疼，會難過，還是會幸災樂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牀上的那抹鮮豔的落紅，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痛苦，痛到無力。當外面的月光照進來的時候，我都感覺到了無比的冰寒。沒人能容得下我，天地之大，都擺脫不了他人的算計和擺佈。
我究竟，是在誰的棋局之上……究竟……
趴着累了，我站了起來，雙腿較之以前靈活了許多，我在房用心地走動了起來，走來走去。我拋開煩惱，只想着這一件事的時候，居然心裡輕鬆了不少。
我不經意之間，走到了書架前，書架上有許多佛經，滿眼的，都是佛經，卻有一本《孫子兵法》突兀地放在其中。佛經，主和，兵法，主戰，爲什麼會放在一起呢。我隨手將《孫子兵法》取了下來，書架忽然“嘭”地轉了過來，牆面翻轉，出現了一個小門。這，就是婆婆屋子裡的密室？
我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