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位局長大人手裡再拿着一根大骨頭棒子啃着,嘴上再喊句“把我的押寨夫人帶上來!”那形象就完美了。只可惜影視界缺少這麼一位可以把反派演得如此傳神的牛人,以至於讓影視劇中的正面人物只能對付些廢柴的反派,弄得英雄人物的形象都不夠高大了。
“有吃的沒?”看到種緯和王秘書過來,李局長上來頭一句話就噎了種緯一下。
“沒有,我們來得急,什麼吃的也沒帶。”種緯把手一攤道。
“那有水嗎?我們得着信兒就跑來了,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也沒拿。”李局長不死心的道。
“這我倒有!”種緯說着話,把水杯從口袋晨掏了出來。
“看看,看看,這纔是剛從部隊上退伍的人該乾的事兒。不管到哪兒,水得管夠,這就是素質啊!”李局長毫不客氣的接過種緯的水杯,擰開蓋子就喝了一大口。
看到李局長有水喝了,旁邊的人看樣子也渴壞了。還沒等李局長喝第二口,手就已經伸了過來。結果李局長的第二口只小抿了一口,就把水杯遞給了身邊的人。旁邊的人接過來之後,也是喝了一口,就遞給了第三個……
甚至正在勘察現場的人看到這邊有水,也過來讓別人餵了他們一口。從這一舉動來看,在場的人都忙了時間不短了,都渴得夠嗆。
等水杯還到種緯手裡的時候,水杯裡面只有象徵性的一口水了。種緯見狀也不矯情,直接把剩下這點水全給喝了。這就是幹警察和軍人的一些共同點了,大家都是一起混的生死弟兄了,誰還能嫌棄誰不成?除非你是什麼少數民族裡的,否則你的我的是分不清的。
“李局長,誰瞭解案情啊?給介紹一下唄?”把空杯子放到一邊,種緯找了塊石頭,挺放鬆的坐了下來。現在案現場的警戒還沒解除,他可不會亂跑過去幫倒忙。
“誰給介紹一下?”李局長四下看了看道:“都忙着呢?誰還能介紹?也就我能介紹了唄!”說着話,李局長便朝種緯憨憨的一笑道。
“哦,對了,小王你先跟礦上食堂打個招呼,讓他們給咱們留點飯,大夥好多人大半夜都水米沒粘牙了。然後再給咱們大夥弄點水來,這都渴得不行了。”還沒顧上講案情,李局長便先把王秘書給打發出去了。
“這個案情吧,我現在瞭解的是……”等小王一走,身邊除了一位需要不時忙和指揮現場的刑警隊劉隊長之外,也就沒別人了。直到這時,李局長才開始向種緯介紹案情。
當然,按理說一位公安局長,哪怕只是一個縣的公安局長,完全沒有必要向一個不入流的派出所副所長介紹案情的。但這個事挺特殊,一是種緯親歷了昨晚的案子,二是種緯馬上就要接手新紅山的派出所。眼下派出所正所長劉長嶺又受傷住院了,新紅山派出所眼看着當家人就只剩下種緯了。這件案子又涉及了前任所長,不介紹一下是說不過去的。
李局長所瞭解的的情況也比較殘破,至於這個已經死掉的礦工和劉長嶺之間的恩怨矛盾,據李局長昨晚聽劉長嶺所說的:是因爲這個傢伙在礦上跟其他人打架鬥毆,把對方給打傷了,因此劉長嶺出手處理過他。
根據李局長掌握的情況,當時這個嫌疑人和別人發生矛盾的原因,就是因這這個人休息的時候上山打獵獵到了獵物,結果礦上的一個人看到後想要強佔一點,這樣才引發了雙方衝突的。結果這個死掉的嫌疑人把對方打成了輕傷,後來被趕到的劉長嶺抓住後關了起來,事情一度鬧得還挺大。不過,最後經過雙方協商,打傷人的人,也就是這個死掉的嫌疑人賠了對方兩千塊錢,這事纔算了結。
由於這個死掉的嫌疑人賠了錢,又道了歉,所以本應拘留這個人打人者的處罰最後也就沒有進行。不過這兩千塊錢對這個礦工來講,大概是他這半年工作三分之一的收入,確實算不得是一筆小錢。由此,這個嫌疑人就和負責處理這起糾紛的劉長嶺結了仇,有幾次喝醉了酒,私下曾說過要教訓一下派出所的劉姓所長的事情。當時聽一這句話的人都只當是一句氣話或玩笑,誰也沒想到這件事最後能變成現實。
另外,今天早晨發現這個人墜崖後,刑警隊在這個嫌疑人的私人物品裡搜出來了兩萬多塊錢。目前刑警隊已經要求礦上的管理人員對礦上的礦工們進行調查,爭取儘快查清到底這個人的錢是從哪裡弄來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反饋上來的。
至於這個傢伙刺殺劉長嶺所用的弓箭,據說是到了紅山工作以後向本地山民們買的。而這個傢伙在家鄉的時候就用過弓箭打獵,所以這傢伙靠着箭術打了不少的獵物,當然也惹出了這一系列的禍端。
聽到這裡,種緯輕輕的點了點頭。從邏輯角度去說,因爲這件事結仇也不是沒可能,有些報復行爲也不難理解。但爲了這麼點錢就去刺殺公安局的警察,而且還是個派出所所長,這事兒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既然要報復爲什麼不找那個當初搶他獵物的當事人?畢竟所有麻煩都是因他而起的啊!按說那纔是最關鍵的人才對。
出手殺人,而且殺的人還是個警察,恐怕就是候登山那樣的亡命徒都未必能做出來。什麼時候這種類型的亡命徒都滿地走了?如果他真要是那樣的人的話,他幹嘛不換一種方式生存?偏偏還要在礦上當礦工?那候登山當初不就在工地當了個打手嗎?
還有,用弓箭報復,也許是怕被報復的人發現後沒法脫身,這從某一方面倒也說得通。可是弓箭這玩藝玩得再溜,在天黑黢黢的情況下,難道比石頭還有準頭?除非那傢伙是個神射手。只是這傢伙現在已經死了,箭法再好也沒法得知了。
“隊長,這弓箭上的指紋已經拓下來了,給您!”一名技術人員拿着一具弓和一兜子箭走了過來,交到了刑警隊長手裡邊。
“李局,您不是要看看嗎?給!”刑警隊劉隊長把那副弓箭遞給了李局長道。
“好,我看看,這玩藝兒還真挺狠!”李局長伸出沒有戴手套的手,直接就把那具弓箭接了過去。
“哎,這行嗎?”種緯看到這樣,禁不住驚訝道。
“哦,沒事!指紋已經拓下來了。咱們技術科的人還是挺利索的,不然這麼個傢伙拿回去再拓指紋更麻煩。”說着話,李局長一指弓箭握把的地方道:“你看……”
種緯探頭一看,果然,那具弓握把的地方上面還殘留着顯影的藥劑,握把上的掌紋和指紋格外的清楚。也就是說,這弓箭上的指紋已經完成了取證工作,已經不用再作爲證據了,只要這弓箭做爲證物帶回去就行了。可是,這真的好嗎?
心裡疑惑着,種緯卻沒開口說出來。畢竟他只是一個剛調過來的警察,而且還是個普通的一級警員,至於那個不知所謂的副所長的名頭,也不過是自己從這裡過渡的階梯而已,根本算不得數的。
“能讓我看看嗎?”看着李局長反覆打量着這具弓箭,種緯禁用也有些好奇。這種冷兵器在現在這個年代依然還能對人造成威脅,由不得種緯不長起些許的好奇心。
“喏,給!”李局長毫不猶豫的把弓箭遞給了種緯。
種緯把引拿了過來,上上下下的反覆打量着。與其說是他在查看一件證物,不如說明他對這件武器的好奇心更大一點。
“我試試這個行麼?”種緯指着握把的地方問李局長和旁邊的劉隊長道。他的手只要一抓握那個位置,那些顯影劑也就失效了,指紋也就毀了,所以種緯要問他們兩個人。
“沒事兒!那個指紋已經沒用了。”李局長答道。
“沒事兒,用吧。”劉隊長的態度更是風輕雲淡。
種緯把這具弓箭舉到眼前,用左手握住裹了皮子的握把,右手卻沒去拉弓弦,空做了個舉弓欲射的樣子,右眼瞄着弓箭觀察着。
握把上面一點,刻着三道明顯的溝槽,似乎是起着表尺或準星的作用。只是不知道這三道溝槽怎麼用,是不是溝槽的高低和箭射出的位置有關係,種緯眼下卻猜不出來,除非有人願意教育他才行。
右手拉了拉弓弦,試了試弓弦的力量。按種緯的力量來說,弓弦的力量並不算大,拉開沒問題。但如果一直把弓拉開,保持着這種姿勢尋找目標的話,這就有點廢事了,反正時間長了種緯的手指肯定會疼的。即便是張弓就射的話,一天連續射的箭太多,種緯估計自己的手指也會受不了的。
據說滿人的扳指就是解決射箭過多,會傷手的問題的。不過後期由於生活奢靡腐化,原先純作爲功能性使用的扳指,後來演化成了用金玉之物所作成的奢侈品,漸漸失去了實際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