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賀蘭姑姑
赫和管治的特許詔書一下,瞬間傳遍整個國境,其中褒貶不一,但無論如何,對於赫和來說都是極其有利的,從前那些個反對女人掌權的人對她隻身一人爭取來的各項優待,除了諷刺幾句以色利誘之外,也說不出旁的什麼風涼話來。
接下來,赫和當下地方治理官制調整,北凌吏部拿出了大致的框架,具體如何設置,她還要與凌不惑細細商榷。
另外,赫和軍力如何調配,凌不惑早就拿好了方案,編入狼牙軍,但不參與邊防事宜,只負責郡城中巡防,範越傾仍統握巡防之職。
如此,也正合顧予初之意。
但說道地方管治,她必當要回去親自坐陣纔是,但凌子域虎視眈眈、居心叵測,朝堂暗潮洶涌,她實在不放心凌不惑一人孤軍奮戰。
還有就是,她威信初立,赫和那羣舊勢力趨炎附勢、一丘之貉,她實在難辨真假,更別說尋得嫌隙,重整赫和地方吏治。
不如暫時隔岸觀火,讓他們放鬆對自己的警惕和防備,等他們之間內耗嚴重,再回去據證治罪,各個擊破,纔好統握全局。
於是,顧予初以參詳北凌吏政爲由,繼續留在雲京,一應統轄之權皆以書信代傳。
而凌不惑、凌子域兩兄弟,領了老凌王的王命,忙於各自的差事,尤其是凌子域,流連於尚書檯商榷政務,勤奮的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
顧帆拜了師,醉心於醫術,日日捧着醫書,品百草、記藥性,雖不能得凌不惑時時點撥,但好在靖川王府醫書、藥材齊全,他一個人也學得樂此不疲。
過了些日子,賀蘭公主府呈上請帖,老凌王的小妹賀蘭公主四十歲壽誕,邀請靖川王參加。
顧予初不在受邀之列,她也無心這樣的場合,可凌不惑非要她陪同一道方可,否則就回復公主府,月升將軍就地方政事叨擾,他無暇分身。
顧予初不想因此惹人話柄,得罪這位有頭有臉的老公主,便也只得不請自來。
說白了,她去與不去,都是招惹閒話的,所以她暗暗決心現場離凌不惑遠一點。
可在衆目睽睽之下,踏入公主府,她還是躲不過旁人異樣的眼光。好在言風和御白都在,在隨着凌不惑一同客套的恭賀以後,她就被拉到一邊。
“賀蘭公主是君上的妹妹,她過生辰,怎麼這樣多的小輩在?”顧予初很是納悶,張望着滿院子的紅男綠女,問了出來。
“這是壽誕的第二場,第一場老一輩客套昨日辦完了,今日是小輩們的席面。”御白解釋道。
“乖乖,北凌風俗果然不一樣。”
“賀蘭姑姑寡居多年,不曾改嫁,可她喜歡熱鬧,爲了不讓自己的兩個孩子覺得孤單,隔三差五的辦堂會、開席面,遍請世家的公子千金,十幾年不曾有變,公主府東西好吃,賀蘭姑姑又隨和,久而久之,我們這些個年紀的人沒事就來吃吃喝喝,玩玩鬧鬧。這不,她過生辰,全雲京的世家子弟基本都過來慶賀。”言風終於嚼完了嘴裡的蜜餞,跟着與她說着緣由。
“可不是,家裡有人管,這裡有吃有喝還自在,好多人都把公主府當避風港了,與賀蘭姑姑的關係很是親密。”連御白都忍不住誇讚,想來這賀蘭公主的人緣的確是好。
顧予初煞有其事的點頭。
“可我怎麼覺得男男女女一多,有點鵲橋牽線的意思。”
“哈哈哈,近些年我也覺着有點那個意思。”言風和御白皆表示贊同。
她們三個抱作一團,坐在迴廊一角,說說笑笑,不往來應酬,也是樂的自在。
不遠處,只見灩陽一身粉衣滿頭珠翠穿梭在人羣中,接應着女人的奉承男人的示好,無限的春風得意。
“你瞅瞅你那姐姐,同是公主,怎麼你這副德性。”顧予初忍不住取笑起了言風。
“得了吧,和她一樣,不如一把刀抹了我的脖子,就她那故作矜持還要招風引蝶的做派,還不如鎖星宮的姑娘實在。”一說起灩陽,言風就一臉不快,御白跟着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整個院子,也就她敢這樣說。
顧予初也笑的不行,這時候,她們又遠遠瞧見單明曦無所適從的穿梭在人羣中,偶爾與人說上兩句,卻也沒有興致或是話不投機的模樣,御白向她招了招手,她猶豫了一會,竟主動走了過來。
“靈羽將軍。”
“月升將軍。”
兩人客套的開場,互相拱手,彷彿軍營罩面一般。
“你們倆至於不啦,若不是特別熟,就不要強行客套好麼。”言風實在是看不下去。
她們倆也有些尷尬,還好御白是單明曦爲數不多的玩伴,雖多年間偶爾只憑書信往來,但幼時的情誼深厚,有她在,就有臺階可下。
“別鬧,這滿院子還能找到比咱們這裡更讓人舒心自在的地了麼?”御白自吹自擂着緩解着氣氛,這讓大家不自覺點頭同意,輕鬆起來。
“我回來這麼多天,都不去看我。”單明曦看着御白,有些責怪道。
“知道你心情不好,難道送上門去吃癟?”御白顯然很瞭解她的脾氣。
“得了,咱倆成擺設了。”就在言風小聲與顧予初嘟囔之時,單明曦又問相御白,“你們.認識?”
“不僅認識,簡直不要太熟。”言風搶着答道,御白表示認同。
“哦。”單明曦應的不輕不重,今日看御白與她的交情非同一般,即便她對顧予初再有意見,可還是相信御白的性情,若不投緣,是斷不會與人來往過密的。就這樣看,她對顧予初似乎沒有先前那麼討厭了。
就在這時,兩位身着考究公子哥上前作揖搭訕。
“言風公主、御白郡主,怎麼不去廳裡吃茶,談談詩詞。”
“不識字。”言風一臉的反感,張口就懟,御白更是沒有笑臉。
“這兩位姐姐未曾見過,不知是哪個貴府的千金。”那兩位仁兄並不氣惱,似乎對她們倆的反應早就習以爲常,他們此來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行酒令輸了,被策應前來探一探顧予初和單明曦的來歷。
“誰是你姐姐?”單明曦更不是好惹的,她素看不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子弟,這上趕子找罵的,她怎能放過。
“這可是十二歲就上戰場的靈羽將軍,一個人可以打你們一屋子的窩囊廢。”言風來了興致,挑眉諷刺道。
“原是小單將軍啊,從前就聽聞將軍英姿颯爽,隨勝羽將軍多年征戰,不常回京,是鄙人有眼不識泰山了。”一位公子恭敬的說完,瞥了眼在旁的另一位,似乎壓中了頭彩一般,很是得意。
“那這位姑娘呢。”另外一旁似有不甘,開口問道。
顧予初連忙起身,她雖有將軍、郡主之名,可不比這三位實實在在的北凌豪門大家,不敢太過駁外人面子,更何況她現在身上揹着赫和之名,又身處當下歸附特權之下,可不能讓人覺得她不懂禮數、目中無人。
可她剛想回應,又被言風搶了個先,之見她睨着眼睛,聲音又高了八度:“姑娘?她不用出手,都能一招之內把你倆打殘廢!”
顧予初無奈的蹬了眼她,兩個公子哥也一臉的驚悚,她連忙打着招呼:“再下尉遲予初。”
“原來是傳說中的月升將軍,失敬失敬。”站在身後那人明顯有些後怕,前面招呼那人還算鎮定,硬着頭皮逢迎道。
雲京傳說顧予初是個在世羅煞,嗜血而生,從小被樂嘉還瑜丟棄荒野,在狼羣養大,因善武好鬥,敵戎侵犯時赫和小國主不得不請她出戰,誰料她恩將仇報,不但誅殺了弟弟,還毀了赫和的百年社稷。
接着,兩人推推搡搡說還有事,不再多有叨擾,匆匆逃走。
“慫包!”言風抱着胳膊,罵了出來。
顧予初覺着他們的反應有些奇怪,好奇問了緣由,御白才告訴她京中這些傳聞,她聽後覺得不甚荒誕,無奈的聳聳肩。不過,這謠言永遠都是這樣,看似無稽之談卻又有模有樣,還足以惑人,空生偏見。
就在這時,言風突然激動的拉着她們,指向了庭院之中。
只見十幾個姑娘爭風吃醋的圍着凌子域,拉拉扯扯很是熱鬧。
“太子哥哥,最近忙什麼呢,之前說好陪我去踏青放紙鳶,還算數麼?”
“太子哥哥還說要親自給卿卿畫一幅丹青呢。”
“人家最近剛學了一支小曲,改日唱於太子哥哥聽聽呀。”
“太子哥哥,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記得安安了.”
這些個小姐們你一句我一句,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矜持。
自從凌子域秘密從瓊州回來之後,就快刀斬斷所有桃花,再不與女人親近。這些從前他的紅粉知己,瞧着巴望着嫁入太子府希望不再,很是焦急,今日得了機會,可不要好好爭取一下。 對於旁人來說,這樣的陣勢也見怪不怪,從前無論是府邸邀請還是私人聚會,凌太子身邊總是鶯鶯燕燕不斷。
可今日,稀奇的是,凌太子本人一臉的清寡,面對姑娘們的熱情,沒有絲毫迴應,甚至眼裡滿是憤怒和嫌棄。
“糟了,那是大哥哥。”言風反應了過來,這下御白來了興致,上前幾步,湊近她,扶着欄杆探出身子也看起了熱鬧。
見那衣着,和人前的寡淡,顧予初一早就清楚那人是凌不惑,這場景和之前在鎖星宮也沒什麼區別,只不過時移勢易,她竟然心裡生出了好幾分不快和厭煩。
單明曦同她一樣,恨不得上前撕了那些女人的衣服,可如今她已有婚約,實在沒有那個資格去公然維護。一想起這婚約,她又氣得不行,凌子域這個挨千刀的,她忍不住揪斷了廊間擺放的花草。
“大哥哥,我孃親的茶煮好了。”姬和清脆的聲音,穿過人羣,然後那些小姐們詫異了幾秒,頓時反映了過來,紛紛鬆了手。
“靖川王安好。”稍微鎮定些還知道行禮問安,但大多數卻是神色慌亂到不行。
凌不惑這才擠出一點笑容迴應姬和,只見她梳着雙丫髻,鵝黃色的留仙裙上腰繫和田玉珠金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白皙的皮膚,珠圓小嘴,十分的可愛和無邪,這樣的女孩子任憑誰看了都會喜歡。
姬和笑嘻嘻的上前,自然又大方的摟着他的胳膊,轉身之時,凌不惑盯上了在旁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的顧予初,很是不滿,可他沒有拒絕這個小妹妹,在大家的注目之下兩人一起邁出了庭院。
“厲害了,我這小表妹。”言風嘖嘖的稱讚道,滿臉的驚奇,“難道她就不害怕?!”
“你以爲都跟你似的,遇見狠的就慫了。”御白嘲笑道,顧予初和單明曦都各有心事,相視之間竟然有些心心相惜了。
“也就父君和他好麼,我就奇了怪了,太子哥哥和大哥哥兩個人明明長的一樣,爲什麼性格差那麼多。”言風接着嘟囔道,“對了,太子哥哥今天怎麼沒來?”
“聽說爲了某人專心忙政事去了,從此不聞窗外繁花爭豔。”御白拍了拍單明曦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說道,“得了,快開席了,接着看熱鬧嘍。”
賀蘭公主的生辰宴席擺在府邸最大的花園之中,大家的席面層疊圍成一圈,兩兩而坐,有花草簇擁,又歌舞助興,很是熱鬧。
凌子域今日是真沒有露面,凌不惑同賀蘭公主毗鄰共坐主位,灩陽帶着凌子蘇特意挑了主位其次尊貴的位置又不挨着凌不惑,姬和姬桓兩兄妹坐在凌不惑一側,其餘人按照身份尊貴程度依次向外。
顧予初與言風、御白和單明曦各一席,挨着凌子蘇。她們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斜對凌不惑和姬和最近的地方,能夠將他們倆談笑之間眉間眼角的歡喜一覽無餘。
言風湊近與她咬起了耳朵:“我這賀蘭姑姑恐怕對大哥哥起了想法,居然讓女兒大於兒子而坐,你可長點心,誰能吃的消天真爛漫的豆蔻華年。”
顧予初雖表面上不以爲意,可心裡還是有了些計較。
豆蔻年華?她的年紀都快翻上一翻了,想想真是可怕!從前她只覺得他身邊只要不是單明曦,她都可以安然不懼,可如今才意識到,所有年輕貌美的都不容小覷。
爲一人永陷爭寵奪愛的漩渦多麼的可悲,她明明不想的,所以纔不願迴應他的第二個問題,現在想來,只要心中掛念,無論如何逃避,都是一樣。
在多人舉杯恭祝賀蘭公主大壽之際,顧予初思緒紛飛,最後還是被言風拉了回來同她一道敬賀主位。
“言風祝姑姑青春永駐,笑口常開。”
“尉遲予初祝公主娘娘千歲爲春,歲月無傷。”
除了對言風,賀蘭公主似乎沒有那麼高興,雖然她臉色還是堆着笑容,可不知怎麼,就是讓顧予初覺得不舒服。
“原來你就是月升將軍啊,果然不同凡響,是我思慮不周,竟然忘記派一張請帖了。”主位上開口,這意思再清楚不過了,顧予初是不請自來。
席面上竊竊私語起來,如此唐突的外族將軍,真是不懂禮數。
言風和御白剛準備解圍,凌不惑悠然開口道:“是本王懇求小初與我同來的。”
如此親暱的稱呼,又加懇求二字,讓在場所有人對他們的關係都無限遐想起來。
顧予初見他公然維護,居然未生尷尬,反而心裡歡喜起來。
“人人都道,整個雲京城就屬賀蘭公主最懂小輩們的心思,我初來乍到,就趕上公主娘娘的壽宴,實在是三生有幸,與此同時,還能借着公主府的檯面,認識雲京的一衆人傑佼楚,雖然有些唐突,卻也值了。”
單明曦聽她又如此諂媚阿諛,不自覺的輕聲嗤笑了出來。
“月升將軍如此伶牙俐齒,當真是文武雙全。”賀蘭公主看在眼裡,恭維之餘全是諷刺,“聽說連武藝超羣的靈羽將軍都失手於你,可是當真?”
顧予初笑了笑,放下酒杯坐了下來,既然這個女人不給自己面子,她也着實沒必要繼續裝腔作勢:“拳腳之上,一時高下太過平常,想來是靈羽將軍太得人心,這麼些個小事竟然人人都知道了。”
單明曦當然知道自己被做了筏子,惹起這口舌,她心裡是氣的,即便這人是賀蘭公主,她也不能容忍,於是她自然而然接過顧予初的話:“當真是這樣,我隨父帥久臥邊疆,不善交際,竟不知得雲京如此關注,看來我也要敬各位一杯。”
說罷,她舉杯,現行與顧予初默契的碰杯之後,再向衆人聊表敬意,一飲而盡。
衆人見沒了他們想看的熱鬧可看,她又是未來的太子妃,更不敢惹,便也知趣的不再議論。
賀蘭公主面色不太好看,凌不惑轉臉又敬了一杯酒,誇了誇她教子有方,兒子英朗,女兒可愛,與他幼時見姑姑的風采如出一轍,如此才勉強緩和了局面。
其他席面上開始了走動,顧予初也回敬了單明曦。
比武之事過了很久,單明曦輸的坦蕩,早就不再耿耿於懷,可顧予初當時的心思太多,於心有愧,正好藉此機會,聊表歉意。
“不必客氣,我對你還是很有意見,只不過個人恩怨而已,不想被他人利用罷了。”
“明白明白。”顧予初笑着沒有多說,她知道單明曦的心軟嘴硬,倒不是爲了自己,卻也是真心實意爲凌不惑考慮。
就當下的局勢,人人都盼望着兩兄弟之間劍拔弩張,她們倆一個未來太子妃,一個靖川王近臣,自然而然被旁人劃爲對立面,若就此公然不快起來,就當真是應了捕風捉影的猜測。謠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兩個男人因誤會當真起了嫌隙,動了爭心。
“什麼恩怨?你們倆都是敞亮人,就算爲了男人也不至於。”言風插了嘴,無獨有偶,到真是說中了痛楚,她們二人勉強擠出笑容,心裡卻虛的厲害。
“御白,好久不見。”一個男子的出現,轉移了她們的注意。
“你是?”御白有些發愣,她仔仔細細在腦中回憶了好多遍,確實不認識此人。
“我是寧逸。怎麼,不記得我了。”男子彬彬有禮,溫潤如玉,與席間大多數貴府公子相比,清逸不凡了太多。
“我的天哪,你是遭雷劈了麼!半個身子都沒了!”言風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下來,御白推了推她,皺着眉頭警告着。
言風吃了癟,閉了嘴,卻向顧予初和單明曦挑了挑眉。
“好久不見,你.變了很多。”御白亦是有些不知所措,客氣的應道。
“是嘛,你倒是一點沒變。”寧逸笑到,嘴角的兩隻酒窩乖巧的陷了下去,“今日你朋友都在,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去府上拜訪。”
說罷,他便識趣的走開了。
“老白,什麼情況?”單明曦來了興致,顧予初跟着點頭。
“他就是我之前逃婚的對象。”
“他看起來很好啊,又高又瘦,清秀俊朗,舉止得體,一表人才,你是怎麼想的?”顧予初用肩膀蹭了蹭她,御白低頭不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現在,從前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胖子,快走幾步就氣喘吁吁。”言風笑的險些嗆着自己,“我可是聽說,自你逃婚,他再未談及婚嫁,看來還是對你賊心不死,堂堂工部尚書之子,現身居刑部侍郎,爲了你連一身膘肉都捨得割了,有才有貌,你還能嫌棄他什麼?”
“滾,我的事別管。”御白心裡亂極了,罵了出來。
“我是怕人把你搶了去!我爲什麼不是個男人,不然就把你們三個都娶回家。”言風繼續嬉皮笑臉,另外三個人被她纏的沒轍,無奈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今日的宴會,就在這樣的氣氛中結束,各自人有各自人的圈子和熱鬧,不是隨便幾句客套就能破締而容的。
人生在世,總有你看的慣的,看不慣你的,若不能舒服相處,卻也實在不必強行說和、忍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