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暢叫揚疾
宴會尾聲,能夠舉杯飲酒的男賓大多已經醉的七葷八素,凌不惑吃了自己調配的解酒藥,才勉強撐着沒有暈寐過去,他雖沒有意識模糊,但身體也由不得自己自如控制,到最後不管他們如何相勸,他都不肯再飲,甚至不顧凌子域的激將,退到後殿小憩了一會。
顧予初也喝了不少,頭有些暈漲,但在她自己的酒量範圍之內,她也知道凌不惑今日大醉,可心裡有氣,懶得去管他。
但讓她始料不及的是,宴會將散之前,言風公主竟藉着好友好久未聚之名請示老凌王將她留在自己宮中小住一宿,老凌王心情大好,欣然應允。
賀蘭公主微笑着一個眼神掃過灩陽公主,只見她神色慌張,猶豫了一秒,而後不得不也向老凌王討要同樣的旨意,留姬和宿於自己宮中。
兩個女兒同樣的請求,老凌王自然不會厚此薄彼,也爽快應下,而後自己在內官后妃的攙扶下,稱心遂意的回了寢殿。
顧予初在言風的拉扯下,出了大殿,立春之後的北風依舊寒冷,但卻讓酒醉之人無比的爽快,她不自覺笑了出來。
“你是真喝多了呢?”言風見她這副模樣,詫異的問道。
“你猜?”顧予初笑着答道,宴會之上,她稟着性子,憋悶了很久,現在身邊只有言風,自然而然放鬆下來,故意與她兜着圈子鬧了起來。
“故弄玄虛。”言風白了她一眼,而後兩人對視一眼,笑成一團。
“問吧!”顧予初冷不丁來了這樣一句話,讓言風摸不到頭腦。
“什麼?”
“你邀我留宿紫延宮,難道不是攢了一肚子的問題要問?”
“別急。”
言風眨眨眼睛,這下讓顧予初有些疑惑,以她自己對言風的瞭解,若是心裡存了疑惑,逮到機會是一刻也等不急,卻不料想她今日如此沉得住氣,可當她剛想開口問言風到底是什麼意思的瞬間,突然被人從身後用力扯住手腕,快速拖進了就近未點燈的宮廷院落之中。
言風苦笑着站在原地踏步自言自語道:“就是急也沒用的意思……”
方纔宴會上,凌太子退席時指節扣響她的食案還有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她錯亂不已,她搞不清楚凌太子和靖川王到底誰是誰,但直覺告訴她,她要留下顧予初,即便會錯意,問她本人一個清楚也是不錯,但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賭對了!
空蕩的皇家院落中,一男一女安靜對視,呼出的氣息中酒香瀰漫,寥寥幾盞燈籠合在一起也沒有頭頂的月亮明亮。
“鬧這麼一出,你到底要幹什麼?”顧予初側着身,抱着胳膊,沒好氣的開口。
“這話是我該問你?不是答應要嫁給我了麼?怎麼,還預備讓我等上個三五年?”男人上前擁住了她,一連三個反問,是真的怕她反悔。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你還要等什麼?還是說你還要等誰?”凌不惑扣住她的雙手又緊了十分,不安的質問道。
“你混蛋吧,我說也說了,做了做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顧予初心裡本來壓抑的火一子竄起來,雙手用力推開他,罵了出來。
“那你剛纔宴會上瞎表什麼忠心?”
“誰讓你不分場合胡亂攀扯我?” “胡亂攀扯?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凌不惑酒精上頭,也同她直來直去了起來。
“我就是不識好歹,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我不過是對內對外都要讓你完完全全只屬於我一個人,難道你不明白?”凌不惑見她無理取鬧,稍稍剋制了自己的情緒,語氣和緩着坦言自己的初衷。
“所以你就拿赫和和親說事?說我也就罷了,還要說藍葉,她人都不在了,爲什麼還要打擾她?!”
“赫和和親的舊事總歸是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知道你心裡不快活,可提及藍葉並非我的本意,也不是我不能控制的。”男人知道女人今日心裡的不快全然源自於此,自覺的理虧,語氣開始軟了下來。
“始作俑者,在這裡裝什麼無辜?!赫和已然歸附北凌,再提從前的和親有什麼必要?若是老凌王今日認可了這樁和親,你是不是預備親自送我去東啓?”顧予初氣急敗壞,用手指戳着凌不惑的胸口,惡狠狠的質問道。
“想都別想!”男人從牙縫裡擠出這四個字,這個女人真是能夠輕而易舉的逼瘋他,他眼裡的火再也壓制不住了。
“所以,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
“那你就相信我麼?我費勁心思到底是爲了誰?!”
“還不是爲了你自己的面子?我都不在乎什麼名正言順,一個時過境遷的人,有什麼值得你怕的?”
“我怕誰?我有什麼好怕的?!我都是在爲你考慮好麼?”
“所以呢?我就一定要感謝你麼?明明有很多種辦法,你偏要選擇這一種,我可真是謝謝你了!”顧予初夾槍帶棒,不輕不重的反駁着,炮火猛烈,打的凌不惑措手不及。
“真是不可理喻!”男人擰着眉毛,語氣差到極致。
“我還就是要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不可理喻,凌不惑,我告訴你,我顧予初從前與你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無論你認與不認,今日統統不做數。”顧予初罵紅了眼,酒勁上來,撂出了凌不惑最聽不得的狠話。
“你說不做數就不做數麼?你以爲你是誰?!”男人本就是醉意朦朧,意識不由自己控制,現被激的也再也稟不住了,直接槓了起來。
“我不是誰,但我能決定你是我的誰!”顧予初不甘示弱,語出傷人心。
“天下女人這麼多,愛是誰是誰!”凌不惑惱羞成怒,丟下這句狠話,便獨自離開。
顧予初本就是在宴會上吃了飛醋,聽到這樣的話更是火冒三丈,停在原地委屈的哭了出來。
凌不惑盛氣在頭,根本不想回頭安撫,他徑直回了中陽殿,遣散所有伺候的人,一個人躲在屋裡生着悶氣。
可沒過多久,姬和一身宮女服,端着酒菜,悄無聲息的闖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