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莘這一刻真的很想上前去,趴在山崖邊上,注意着下面的形勢,可是她卻是知道的,這是不妥的,萬一她一過去,被人使了絆子,從上面摔了下去的話,影兒勢必會分心的,想到了這裡,燕莘便如同老僧一般,定定的坐在那塊遠離山崖的石頭上,聽着不遠處的直播的山下的情境。
燕莘的耳朵在注意着周湛和暗影的動向,眼睛則是在不斷的觀察着剛剛給周湛拉繩子的那羣人,這裡面勢必有人是有問題的,可是她又沒有法子來證明,只能在這個時候,看一看,能不能抓到把柄了。
就在燕莘還在觀察着那羣人的時候,周湛已經被拉上來了,看到他那有些虛弱的樣子,燕莘遠遠的搖了搖頭,卻沒想到周湛正好睜開了眼睛,就和還在搖頭的燕莘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不知道爲何,這一會兒了,燕莘看着周湛的眼神還是會有些心虛的,卻是不知道這心虛到底是打哪裡來的,想不透的事情,燕莘慣不愛再多去浪費心神的。
只不過燕莘覺得就這麼把頭轉到了一邊了,顯得太沒有氣勢,又太心虛,便又把頭轉向了周湛的方向,果然,周湛正蹙着眉頭看着她的方向。
這一會兒了,看到燕莘又轉過了腦袋來,周湛正想衝着燕莘再笑一笑,就看到燕莘朝着他淡漠而疏離的笑了笑,隨後就在暗影的陪伴下,走向了不遠處的馬車的方向。
周湛愣了愣,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也往另一輛馬車那裡走了過去,這一路上,燕莘再沒有跟周湛說過一句話,更別說給他一個眼神了,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是又回到了剛一開始的時候。
燕莘坐在馬車上,半閉着眼睛,身邊就是暗影剛剛點上的香,聞着這香味,燕莘覺得自己身上舒服了不少,沒有那麼疲憊了,就連身上的病痛也是好了許多了。
暗影坐在馬車外面,聽着馬車裡面傳來的微微的呼吸聲,笑了笑,轉而又專心的駕起了車,馬鞭子甩在了馬兒的身上,吃痛的馬兒便撒開蹄子,歡快的往前跑去。
燕莘坐在馬車裡,似乎是香料的原因,也許是因爲太累了,並沒有察覺出突然加快的速度,半趴在馬車的墊子上,打起了盹兒。
而另一輛馬車上,周湛想着自今天早上醒來之後燕莘看向他的眼神就變了,兩個人似乎是又回到了剛一開始的時候了,燕莘跟本不給他接近的機會了。
早知道兩個人都會活下來,周湛昨天說什麼也不會拋棄掉燕莘的,這一會兒了,他一直都不斷的在馬車裡面,抱怨着自己,似乎是想要通過這一種法子,來減輕他自己身上的愧疚感。
可是現在燕莘根本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了,況且,他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了,想起今天早上醒來之後,燕莘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他,周湛就覺得自己的心口的位置越發的疼痛了,可是卻又無處可以去疏散心裡的不安和疼痛。
想到了這裡,周湛一拳頭狠狠的
打在了馬車壁上,惹得馬車身子晃了晃,正在這個時候,外面的人進來通報說是太醫來了。
正好周湛的胸口一直都在疼,便讓外面的太醫進來了,一看,竟然是太醫院院判方太醫,周湛看到是他,便有些放鬆了下來了,這個方太醫爲人一直都是不錯的,他也就不害怕他會趁機謀害他了。
照看好了周湛,又在他的傷口上抹了金創藥,方太醫這纔去了燕莘的馬車裡面,乍一看到燕莘的時候,方太醫愣了愣,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會在這個地方見到燕莘的,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方太醫邊整理好了自己情緒了,也在心裡面不斷的想着緣由。
突然記起了昨天晚上拿兩袋子的銀子,方太醫便想了個明白了,面上卻又是恢復了那一副的不動聲色的樣子,只不過從一開始的時候,燕莘就一直都處在一股子的半睡半醒之中,並沒有看清楚方太醫臉上那就跟變臉似的的表情。
給燕莘把了把脈,才發現她身上的外傷並不如五皇子嚴重,但是這個風寒卻是挺棘手的了,燕莘身上的風寒已經拖了這麼久了,還沒好的時候,又雪上加霜的得了一次風寒,燕莘本來身子就挺弱的,這麼一折騰,可也真的是要老命了。
要給燕莘內服的中藥得等到回到了草原之後,才能給她熬,現下也就只能給她治治外傷了,方太醫從醫藥箱子裡拿出了一瓶金創藥,遞給了外面的暗影,讓她給燕莘抹到身上的傷口上。
暗影接過了金創藥,朝着方太醫行了個禮,就鑽進了帳篷裡面了,把馬車交給了別的人,等到好不容易的給燕莘抹好了藥,暗影的眼眶子都變紅了,都怪她保護不周,不然主子也不會遭受這一份苦的。
想到了這裡,暗影的心裡越發的覺得過意不去了,背過身子去,在燕莘看不到的角落裡,偷偷的抹了抹眼角,想到外面有人在駕車了,暗影便也沒有再出去,靜靜的坐在燕莘的身旁,看着她睡得不太安穩的樣子,暗影就覺得有些心疼。
一路顛簸,好不容易回到了草原上的大本營,本來這個時候還應該有些嘈雜的草原,這一會兒卻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人在外面走來走去,暗影猜測的,這應該是得了皇上的命令的了。
本來周湛跟你燕莘的失蹤,終究是一件應該保密的事情,只不過因爲燕紫清和柳媚兒,讓不少人都猜測到,周湛跟燕莘應該是出事了。
但是有了皇上在那裡的命令,再加上又有,柳媚兒那麼倒黴的下場在那裡做着前車之鑑,明明大家心裡都還是好奇的要命,卻也沒有人再敢在這個時間上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一個個的都變得安安靜靜的了。
只不過燕莘她們的馬車進了草原的時候,暗影還是悄悄的發現了,燕莘周圍的帳篷裡面都是有動靜的,不過在他們的帳篷的外面都有皇上的暗衛在那裡觀察着,倒也沒有人敢去做那個出頭鳥。
暗影扶着燕莘的胳膊走下了馬車,方太
醫去了周湛那裡,燕莘這裡也就只有幾個醫術很一般的太醫了,這一會兒,皇上也是在周湛的帳篷裡面照看着,並沒有分開心神來關心燕莘,只是派了身邊的福公公,來看了看。
所有的知情的人都知道周湛的外傷傷的很是厲害,而燕莘的身上卻是沒有什麼大傷的,殊不知,燕莘身上那摞加的風寒就要了她半條命了。
等到一羣人從周湛的帳篷裡面出來了,就已經是晚上了,一個個的都回了帳篷裡休息去了,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的身子也是大不如從前的,也就沒有了那份心神再去看望一下臣女的了。
半夜的時候,燕莘的帳篷裡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壓抑的哭聲,方太醫的帳篷也被檸音闖進去了,這麼一折騰,大家夥兒也都知道了燕家大小姐怕是命不久矣了,不少的人都爲了看好戲,而在帳篷裡面徹夜未眠,等着外面傳來的消息了。
從山崖下面回來以後,周湛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了,半夜的時候,卻是因爲燕莘的病情加重,這才醒了過來,吵着鬧着要去看燕莘,說是不看到燕莘康復,他是不會安心的養傷的。
聞言趕來的林貴妃就正好聽到了周湛的這一番話語,氣的恨不得給周湛兩巴掌,好來打醒他的心裡面的不理智。
林貴妃板着一張臉走到了周湛的身邊,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周湛這才覺得有些心虛,別開了頭,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任由着身邊的吳管家把他重新的扶回了牀上了。
看到周湛這邊安穩下來了,林貴妃這才轉身走了出去了,臨走之前,跟周湛說,“阿湛,你好好養傷,母妃會派人來給你傳消息的。”話說完了,林貴妃就走了出去了,周湛有些頹廢的躺倒在了牀上,一言不發,整個帳篷裡很是安靜。
過了許久,周湛纔看了立在一旁的吳管家,幽幽地看了口,“吳叔,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呀,不僅護不了我喜愛的小莘,明知她現在在受苦,卻還是沒有絲毫的法子。”
吳管家立在一旁,聽了周湛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的,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怨不得主子的,可是若是就這麼直接說出來的話,怕是主子的心裡面怕是會更加的不好受吧?吳管家在心裡面暗暗的想着。
周湛搖了搖頭,苦笑了一番,把腦袋朝着牀裡面的側臥着,在旁的人都沒有發現的角落裡,眼角上滴落了一滴淚水,順着他的臉頰,滴落到了枕頭上了,暈染開了一朵小花兒。
吳管家見狀,退回到了帳篷門口那裡,看受着,正好也給周湛留下了一點自己的空間,物極必反的道理吳管家還是懂得的。
燕莘的帳篷裡面此刻人滿滿的,卻沒有人敢大聲的宣吵着,就連幾個太醫商量藥方的時候,也都是在那裡壓着嗓子的,生怕吵着了滿屋子的貴人,還有牀上躺着的那一個。
一羣人一直忙活到天快亮了,燕莘身上的高燒這纔有了退下去的趨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