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京的形勢一日比一日緊張,蘭君芙甚至有種感覺,現在雍京的情況就好像是已經拉開的弓弦,羽箭已經瞄準方向,就等着時機到達,然後對準目前發出致命一擊!
在如此緊張地形勢下,暉兒的滿月酒都是低調的舉行了,並沒有對外大開宴席,就邀請了自己人慶祝了一下。比如純王孟嬋曦兩夫妻,嶽柳賢顧稀言兩夫妻,還有醒來的顧敘白無叡兩夫妻。算起來一張桌子就擺完了,被赫連淳煦嘲笑是“最摳門的滿月酒”。
暉兒滿月酒,蘭君芙的月子也總算是平安度過。赫連雲鸞特意請太醫再次給她檢查一下身子。
之前蘭君芙早產的結果也查出來,讓赫連雲鸞頗爲愧疚,不是因爲別人陷害,而是因爲忙碌,壓力大,心事多。他總以爲自己讓芙兒好好在家養胎就是最好的照顧,卻忘了形勢危急,自己在外處事,芙兒怎麼放心的下。他還想着瞞着她不讓她擔心,卻不知正是瞞着才讓她更操心。
因爲此事,兩位嚴格意義上來說結婚剛兩年還算新人的夫妻還進行了一次深刻談話。關於夫妻平等,關於育兒家庭。
誤會,矛盾總是積小成多,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夫妻生活,總會因爲一些這樣那樣的小事消磨當初的激情,最後會漸漸演變成埋怨,怨念,甚至憤恨。
他們是希望一輩子長長久久相處的,在一開始有誤會的時候就說開最好。
說開之後,兩人感情不但沒有變差,反而經過了磨合,越發的水乳交融。
兩人天天黏在一起,頗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激情,夜夜晚上進行着造人大業,赫連雲鸞似乎要把坐月子和懷孕期間憋着的火氣找機會補回來,簡直是化身一夜七次郎,激動地蘭君芙每晚上都在擔心牀要是被折騰塌了會不會聞名整個雍京。
一想到自己因爲這個活動名揚雍京,或者說只在府內流傳,就覺得好羞恥。
幸好,古代豆腐渣工程少,那精緻的雕花繡牀還挺禁得起折騰的,一直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話說,冬天太冷,黏糊在一起正適合取暖,連炭盆都省下不少呢~
冬日越來越冷,日子也越來越接近年底,在這即將新年到來的時刻,皇帝卻染病了。
白太醫在蘭君芙滿月後重新回到皇宮當差,聽到皇帝染病的消息,反而鬆了一口氣。老年人發病晚,今年一年時間,皇室子孫相繼離世,尤其是皇后的去世對皇帝來說是最沉重的打擊,若皇上一直壓在心上不發作,反而容易有隱患,現在早點發作,早點治療,總比病入膏肓才發現的好。
一位院正,兩位院判,都是太醫院最厲害的角色。三人分別給皇帝把脈,商量一番。同時把脈最忌諱一個病例,不同的說法和療法,先商量好。
“陛下這是抑鬱成疾,加上天寒,偶有風寒,有點發熱,意志消沉,胃口不開,不過並不嚴重。”白院正說出了他們的診斷。
皇帝點點頭,他這幾日也確實覺得頭昏腦漲,心情抑鬱,無心工作,不是大問題就好。
“朕的病情,不用瞞,瞞也瞞不住。”
太醫們瞭解的點點頭:“是。”小毛病皇帝都會讓下面的人知道,若真是大問題,那纔是真的瞞得死死的下禁言令。
開了藥方,太醫們都隨身帶了藥童,自然親自拿去煎藥。皇帝皺着眉頭喝過苦藥湯之後揮退下人,小小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藥湯見效快,還是心理作用,他還真覺得自己好像頭腦清明,精神許多。
皇帝起牀後,趙公公過來請示:“皇上,今年的宮宴?”
眼看馬上就大年三十了,不問清楚不行。
皇帝興致缺缺擺手:“取消了吧,朕不想見那些煩心的人。”
說着自嘲的笑笑:“現在,他們都該慌了吧?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
“皇上,您今年要不去謹王府過年?上次見謹王家那小主子時太匆忙,您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聽說滿月宴都沒有大辦,小孩子長得快,一天一個樣,現在恐怕又大了不少吧!”趙公公是真心忠誠皇帝的死忠黨,進宮伺候的第一個主子就是皇帝,可謂是嫡系中的嫡系。陪伴這麼多年,現在看着皇帝意志消沉的實在是讓人看得心酸。
這個建議還真的正和皇帝的心意,他雖然沒有說話,卻是明顯的意動了,“是啊,那孩子,現在還沒有學名吧......”
“聽說小名叫‘暉兒’,還沒有學名,等着陛下您賜名呢。”趙公公興致勃勃說着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嗯。”皇帝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趙公公卻明白,皇帝是放在心上了。
趙公公盡責的伺候皇帝就寢。黑暗中,皇帝躺在榻上,沒有絲毫睡意:“謹王府......是個好地方......”
說着,他目光移動,挪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注意的某物。
新年的時候,還在皇后的國喪期間,皇帝本人也要爲皇后服喪一年,別說大魚大肉,就連喜慶的顏色都不能穿。
《周禮.喪禮》有云,夫死妻服喪三年,妻死夫服喪一年。即使是國君也不能免俗。
即使沒有禮制,赫連瀛也不想這麼快就忘掉於薈如,忘記他的愛妻。
沒有皇后的宮殿,連夜裡遙望的那一盞燈光也徹底熄滅,赫連瀛想了想,帶上暗衛和趙公公,偷偷地出了宮。
於是謹王府里正在小小的慶祝新年的赫連雲鸞和蘭君芙吃着吃着,就得到一個驚喜的消息。
“王爺,宮裡來人了!”管家神神秘秘的來傳信時,兩人還以爲是皇帝派人賜了什麼東西,結果親自出門迎接才發現,竟然是皇帝本人過來了。
迎接着渾身裹在黑色狐狸皮斗篷的人進府後,黑斗篷取下來,他們才發現來人竟然就是皇帝。
“皇上!”赫連雲鸞驚訝出聲。然後心裡又有了一些遺憾,三嫂孟嬋曦肚子月份大了,純王心疼妻子,今年就在自家府上團圓,沒有跑過來,現在皇上出宮,若是純王在該多好。
皇帝看到他面色還以爲是因爲自己過來的緊張,揮手道:“別緊張,朕是來看朕的重孫子的,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哪涼快哪呆着去。”
赫連雲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