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晚桐本就在白府照顧顧敘已久,跟着顧敘和夏茵雪一起從白府轉移到謹王府,剛剛臨時有事出去一趟,剛回來就聞到這奇怪的藥味,立刻趕過來。
聽到翁晚桐的聲音白無叡立刻停止動作,警惕地看了過去。
翁晚桐親自過來檢查藥碗裡的湯藥,放在鼻子底下又是嗅又是聞,手裡還提了一隻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小白兔,強行掰開兔子嘴,倒了一滴給兔子,結果兔子很快就四肢亂蹬,然後身子僵硬,無聲無息的死了。
“果然是‘鴆夢’。還好我趕來的及時。”翁晚桐嘆息一聲,把湯碗重新遞給白無叡,“這個藥方其實是用來薰的,不是直接服用的。你記住剛纔的藥方,每日煎藥薰療即可,切記不可服用湯藥,那些藥材大部分是毒藥,湯藥更是劇毒之物,直接服下只會讓顧敘死的更快。”
“那她怎麼沒反應?”白無叡深感後怕,差點他就要親手毒死自己的妻子了。不解之餘,他恨恨地指着夏曼雪。
“什麼沒反應,她已身中劇毒,命不久矣,還叫沒反應?只不過被她內力壓制住了沒有立刻毒發身亡罷了。”翁晚桐輕飄飄的看夏曼雪一眼,“可真是狠人,爲了殺死背叛素女盟的人,自己甘願服毒。”
小白兔可不會內力,沒法壓制毒藥,所以一滴就立刻致命了。
“翁晚桐,你太多事了!”夏曼雪從翁晚桐進來就知道自己最後的報復也要失敗了,不甘的瞪着翁晚桐。
“沒辦法,畢竟是我表妹想保的人。”翁晚桐混不在意的甩甩手,意有所指朝蘭君芙一看。
送上門的便宜表哥,原來還有這麼講道義的時候。蘭君芙回他一個笑臉,決定以後對他好點。白無叡意有所指看一眼翁晚桐,嘀咕一聲:“難怪!”
夏曼雪將死,最傷心的不用說,正是夏茵雪:“姐!你真的?”
“是,我是活不久了。不過無所謂,素女盟這麼多年樹敵太多,現在一旦倒臺,追殺我們的人到處都有。你覺得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夏曼雪不捨得撫摸着小妹嬌嫩的臉龐,臉上帶着決絕,“何況,以我倆的容貌,到哪裡不被男人垂涎?這種日子,又不是沒有經歷過?”
“我們可以隱姓埋名,可以一切重新開始,嫁人生子,相夫教子......”夏茵雪抱着姐姐逐漸冰冷的身子一陣陣的恐慌。
夏曼雪冷笑一聲,不屑搖頭:“要麼是變成一個人的所屬物,要麼是變成很多人的所屬物,美麗的女人在有權有勢的男人心目中不過就跟良駒一樣,哪怕不一定用得上,也會爲了面子佔爲已有。男人啊,你怎麼還這麼天真?”
想着自己的遇人不淑,夏茵雪一陣陣的茫然:“姐.....”
“可惜了,我的小妹,你這麼天真,我們一走,素女盟也沒了,誰能護得住你......”說完最後的話語,帶着不捨,帶着擔憂,夏曼雪垂下了冰冷的手。
“鴆夢果然就是鴆夢,無聲無息的死,沒有任何異常,就跟做了噩夢永遠醒不過來一樣。”翁晚桐嘆息一聲,“最可怕的是,鴆夢本身就既是毒藥又是解藥,藥毒雙性,稀釋的煙霧是解藥,濃縮的精華是毒藥,這算是自生自克。”
藥癡的喃喃自語無人理會,夏茵雪想着一生的起伏跌落,最難過的時候也有兩個姐姐的保護,現在姐姐都因她而死,她孤身一人,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麼用?
“誰能護的住我?”夏茵雪恍惚自語着,突然抓起地上的剪刀就要往自己心窩子捅!
“哐當!”蘭君芙眼疾手快隨手扔出自己的髮簪打落夏茵雪手裡的剪刀。
“爲什麼要救我?爲什麼?!”夏茵雪仇恨的目光瞪着蘭君芙。整垮素女盟的罪魁禍首,不正是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和她男人!
蘭君芙冷笑着譏諷道:“你這麼快就要自尋短見?還以爲你是一代女中豪傑,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呸!你......”夏茵雪憤怒的正要說什麼,突然被蘭君芙打斷了話語,她鬼魅一笑,“想不想談個交易?”
關於蘭君芙和夏茵雪到底談了什麼,赫連雲鸞無從得知。因爲那日她們二人單獨談話,別說翁晚桐白無叡,就連他都被清場出去。他在門外擔心室內那個大肚婆擔心的在心裡已經咬牙切齒想了無數種家法教訓的法子!
晚上一定要扒了褲子打屁屁!
只是一想到扒褲子,懷孕後幾乎一直都在吃素的赫連雲鸞心頭就一陣熱血翻滾......算了,真的到了晚上,光着身子,只顧着妖精打架了,還哪有心情執行家法......
但他知道的是,門開之後,夏茵雪,還有那個配合夏曼雪一唱一和的蔓青護法,就暫時成爲了他們的同盟,然後站在一條線上,對付同樣的敵人。
這個計劃就在近日開始。
朝上,皇帝剛落座龍椅還沒坐熱,赫連雲鸞大步邁出,激動地行禮:“皇上,芙兒懷孕九個月了!”
皇帝:“......”
赫連雲鸞星星眼:陛下,您還記得當年您許下的諾言嗎?
純王使勁憋笑。看父皇這種便秘一般的表情,他真的越發想試試自己也親自去請次產假會如何,不知道父皇會不會氣的無語?
若是皇帝知道他兒子此時這種心情一定會覺得熊孩子欠收拾!
深呼吸一口氣,皇帝呵呵:“朕今天才知道你算籌不錯。”
赫連雲鸞沒臉沒皮的笑:“嘿嘿。”只要能請到產假回家陪芙兒,他被罵上兩句也沒什麼。
看着孫子這德性皇帝也不好說什麼,算了,重情重義愛護妻兒也不是壞事。擺擺手:“準了準了。”
“謝陛下!”赫連雲鸞激動地一個長揖!
不用說,下朝後赫連雲鸞再次被他好三叔攔住一頓嘲笑。
兩叔侄感情好的衆所周知,現在還都是皇上眼面前的紅人,大臣們沒少過來殷勤的打招呼。
好不容易打發了大臣,兩叔侄說說笑笑着走着,晟王想了想,也帶着自己兩個兒子打算過去打個招呼。他向來跟誰都交好,打聲招呼沒什麼稀奇的。
然而剛一靠近,就聽到赫連雲鸞一聲輕聲奇怪的低呼:“咦,二叔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