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心裡有了懷疑,也就多了一個心眼,他特意跟軍師分開詢問,他詢問相熟的寧艾,而軍師更懂漢人文化和官場制度,單獨在自己帳篷裡詢問靳偉誠。
耶羅學不來漢人的彎彎繞繞,尤其是心理產生懷疑之後,也不耐煩跟那妖女繞老繞去,一見寧艾進來,開口就道:“大秦是否有個蓿郡主?” ⊕tt kan⊕¢〇
寧艾剛進帳篷,正要像往常一樣風情萬種往耶羅懷裡撲過去,就聽到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句,下意識的反問:“赫連蓿,你從哪打聽的?”見耶羅面色一變,她立刻意識到今天耶羅不對勁,這副模樣似乎是有什麼陷阱在等着自己,寧艾不等耶羅回答,故作嬌媚地笑了,“討厭,將軍也真是什麼都不告訴人家~看不出來,原來犬戎人在舞陽城有內奸啊,看來人家是白費力氣了~”
耶羅不吃她這一套,直奔自己的主題:“赫連蓿到舞陽郡了?”
寧艾怎麼也想不到,耶羅今天似乎跟赫連蓿槓上了,她是聽下面人議論晚上攻城有人開城門假裝誘敵,結果後面有埋伏,將軍差點被射穿腦袋,她身處軍營不好跟顧敘她們聯絡,但讓赫連蓿利用自己郡主身份逼門將打開城門迎敵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雖然不知道怎麼變成大秦方面的埋伏陷阱了,她此時過來本意是想詢問城門開門的事,現在被這麼詢問的搞了個措手不及。
難道開城門的確實是赫連蓿,耶羅打探到對方身份想報仇?
心裡這麼想着,寧艾故意問了反話:“將軍莫不是想當郡馬,怎麼這麼在意起我大秦的郡主了。”
果然是狡猾的女人,怎麼都不肯直接回話,耶羅心裡冷笑,也故意說起反話:“怎麼,不行?我犬戎若是跟大秦結爲親家,不正好對雙方都有好處。”還故意直直地看着寧艾的眼睛,直白地道,“對我大王子也有好處。”
寧艾的面色立刻不對勁了,她之所以費盡心機就是爲了利用犬戎人攻擊大秦,若是真的要和親,那她白費功夫了。
不用寧艾多說,她的臉色足以說明一切,耶羅智商還是在線的,他敏銳的發覺寧艾對自己存在的利用之心,但並沒有立刻挑破,突然把寧艾往懷裡一摟:“開玩笑的,我跟大秦可是有生死之仇的,怎麼會說和親就和親。”
“將軍真是討厭,純心戲弄人家.....”寧艾鬆了一口氣,兩人肌膚相貼,耶羅雖然看不到埋頭在自己懷裡的寧艾的臉色,但習武之人,感覺她長舒一口氣,渾身肌肉放鬆了下來,耶羅冷笑着把寧艾往榻上抱過去,毫不憐惜狠狠丟上去,就如泰山一般壓了過去。
你個賤人,敢利用本將軍,本將軍不好好教訓你一頓就不是男人!
隔壁軍師的帳篷裡,軍師與靳郡尉的氣氛看起來就平靜多了,兩人甚至對坐飲茶,看起來頗爲風雅。
“靳郡尉,來來來,請坐請坐!”軍師熱情洋溢地招待着靳偉誠,說着就拿出一罐好茶,看模樣是要親手爲靳偉誠烹茶,“我這裡剛收到一壺好茶,在下是粗人,雖然仰慕漢人文化,並不精通茶道,特請靳郡尉來指點一二。”
“軍師客氣了。”靳偉誠坐的僵硬,回答的也乾巴巴,“下官對茶道也不甚瞭解。”靳偉誠渾身都繃緊了,他不認爲這位在耶羅將軍麾下最受器重的軍師會真的對茶道感興趣,真的是來跟自己請教茶道的。
“呵呵,靳郡尉太過客氣了。以後大家都是同僚,應該多多往來,共同爲將軍效力。”軍師的談話技術就比耶羅也高明多了,先灌一碗迷魂湯,讓對方鬆懈再來問話,他繼續誘惑,“不怕跟你說實話,現在大王子跟二王子打的激烈,看似大王子佔了下風,但實際上大王子的支持者更多,他們是下了很大一盤棋,故意示弱,想把一直坐山觀虎鬥的小王子也拉下水,最後一網打盡!我家將軍可是大王子最爲器重的四位將軍之一,等到大王子成功上位封王,到時你我可就是從龍之臣,絕對是人上人!”
從龍之功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功勞可以比較的,大秦皇帝赫連瀛當初的從龍之臣現在無不是官場舉足輕重的人物,丞相,太尉,大將軍!
靳偉誠心頭的火熱也被調動起來,面上忍不住帶起了一絲笑意,殷勤地雙手提壺爲軍師斟茶:“靳某還是新來之人,自然希望能爲將軍立功,日後還請軍師多多指點!”
心動就好,不心動,還真是無從下手了。
軍師心裡滿意點頭,摸了摸鬍鬚,家常閒話一般說起自己的家人:“哎,我一把年紀,現在夫人和一兒一女都留在草原上等我,在外跟隨將軍奔波多年,也不曾好好照顧家人,實在是辛苦我那夫人了。我只想大王子早日得勝,這樣我就可以跟隨將軍回王京跟家人團聚了,到時我估計也跑不動了,留在家裡陪家人,安享晚年就足夠。”
靳偉誠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家人,安撫道:“將在外征戰,家人自然只能守在家裡,軍師不必愧疚。”
終於繞到了家人這個話題上,軍師撫須,順着這個話題問起靳偉誠的家人:“靳郡尉,不知你是爲什麼願意投誠我犬戎?我聽說,你的妻兒還留在舞陽城內,你就不怕大秦人把你妻兒關起來害死嗎?”
靳偉誠斟茶的手一下子就僵硬了,察覺軍師異樣的眼光,連忙強自鎮定斟茶,然後勉強一笑,心裡翻江倒海的回憶起來。
他其實也是一時衝昏了頭,聽小妾說兒子經常***擾他,兒子英姿偉岸,驍勇善戰,外人看着都以爲風華正茂的兒子跟如花似玉的小妾纔是一對,而他跟兒子兩人站在一起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會聚集在兒子身上。府上的下人包括他自己的親信都在向未來的主人投誠示好,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有了一種莫名的嫉妒和不安。他努力打拼的一切都會成爲兒子的,他越來越畏懼自己的衰老,兒子的英姿勃發,而當聽到小妾說她被兒子***擾勾引時,他最後的稻草也被壓垮了,他不想最後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