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城話語中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恨不得直白的告訴顧景洲,你家老婆大人爲了防止你出軌,所以給你綁定了某個無良的程序,爲的就是每天每夜都能夠隨時隨地監視你。
顧景洲黑了臉,喬錦安有沒有給他綁定這種程序他不知道,可是賀連城對着他擠眉弄眼的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他很不高興。
“我跟我你嫂子的關係不用你來管,就算她真給我綁定了這個程序,那也是因爲我們是夫妻,你跟曲筱樂婚都沒結呢,還是趕緊想辦法把她拐進婚姻的墳墓吧。”
賀連城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
曲筱樂的這件事情對他絕對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和曲筱樂已經交往了快半年了,這一年內他什麼手段都出了。
甜言,密語,送禮物,陪她逛街,可是在提到結婚這個話題,曲筱樂無論如何都不鬆口。
說什麼自己還年輕,非要再逍遙個五六年——
拜託,他今年都24了,再逍遙個五六年就要奔三了。
奔三結婚不要緊,畢竟,越是成熟的男人就越是迷人,可問題是——如果這五六年之內,曲筱樂變心了怎麼辦?
在把曲筱樂拐進婚姻這座墳墓之前,他可是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就像上一次夜來香酒吧那次,要是他晚來一步,說不定曲筱樂就直接扯了個男人回家過夜了。
好吧,老顧這傢伙真是黑心到底了,捉到了人家的痛腳就要不停的踩下去。
看到賀連城鬱悶的臉色,顧景洲心情愉快,出門去和自己老婆團圓去了。
只留下賀連城一個人盯着他的背影,獨自羨慕嫉妒恨。
推開門,果然便見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白色毛呢大衣的女人。
看到了嬌.妻,顧景洲並沒有第一時間便上去抱住,而是不停的打量着,因爲他覺得今天的喬錦安有些怪。
今天出門時,錦安根本不是穿着這一套衣服——
而且短短時間之內,怎麼可能連發型都換了呢?
她根本不是錦安……
賀連城那個混小子,在監控視頻裡,也不知道看清楚些,只知道瞎胡說!
顧景洲不悅的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
也就在這時,夏一微察覺到了別人的靠近,轉過頭來看到了顧景洲。
“顧先生。”夏一微立刻驚喜地開口,顧景洲的腳步停了下來。
見到對方和喬錦安如出一轍的長相,顧景洲的眼睛微微一眯,驚詫了一秒後,又迅速的恢復了。
雖然兩人長得很像,可是終究還是有差別的,最大的差別便是兩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氣質。
“你是哪位?”發現對方並不是喬錦安,顧景洲的聲音裡露出一絲明顯的厭惡。
現在的顧景洲已經不記得夏一微了,畢竟距離上一次兩人見面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金鼎那一晚短短的會面,早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激不起半點漣漪。
“顧先生,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我是夏一微,三個月前我們在金鼎見過的。”夏一薇精緻的臉上呈現出失落,是她妄想了,對方是顧氏的總裁,怎麼可能還記得她這個小人物呢——
“哦,是嗎?”
聽他這麼一說,顧景洲也有了印象,三個月前金鼎夜總會那一晚上的事情,他病沒有完全忘記,因爲也是在那一天,喬錦安遭遇了綁架,導致他好一陣的擔心受怕。
雖然後來得知那件事情不過是賀連城的一次設計,可是顧景洲還是記在了心底——
那件事情讓顧景洲知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首先要顧忌的就是喬錦安的安危。
那也是第一次,他開始直面對於喬錦安的感情,也正因爲那一天的特殊,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想起了夏一微。
雖然記憶仍然有些模糊,但是顧景洲還是記得夏一微和喬錦安長得很像,畢竟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嚇了一大跳。
“顧先生,我這一次來是想謝謝你的,那天我明明沒有伺候你,可是你還是給我留了錢,要不是有那筆錢給我媽媽交醫藥費,我媽媽可能就救不活了——”
夏一微咬緊脣,因爲心裡激動,所以她的聲音也自然而然的有些斷斷續續。
她還記得那天在金鼎酒吧,顧景洲明明沒有碰她,甚至在中途接到一個電話後,便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可是就算那樣,他還是給她留了一筆錢。
後來金鼎經理把那筆錢交到她手裡的時候,連她都感到驚訝。
雖然,那錢只是一小部分,根本負擔不起龐大的醫藥費,可是她仍然很感激。
“舉手之勞而已,你用不着放在心上。”
顧景洲嘴上這樣說,可是腦海卻在快速運轉,把那天的記憶全部調出來。
有這樣一出嗎?他好像不記得了,難道說自己真的曾經給她留下過一筆錢,但是因爲時間太過久遠,所以給忘記了?
然而,其實那筆錢根本不是顧景洲留下的,而是葉庭——顧景洲當時一心想着喬錦安的安危,哪裡會在意一個夏一微。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這也是顧景洲所好奇的。
原來喬錦安到這裡找,就已經讓他很好奇呢,尤其是在看到,來這裡找他的不是喬錦安,而是和喬錦安長得很像的夏一微的時候,他就更好奇了。
夏一微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家公司,這家公司也只是顧氏的分公司之一——
提到這裡,夏一微有些猶豫,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就快畢業了,所以來這家公司當實習生,今天剛好聽到他們在談顧先生您來了這裡,所以我……”
“所以你就在這裡等我,想要當面給我感謝是嗎?”
夏一微的臉色紅了紅,點了點頭。
顧景洲嘆了口氣,就算是給了一筆錢,這在他看來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畢竟他從來就不缺錢。
而夏一微……
不可否認,這個女人不僅和喬錦安長得像,就連經歷也是如出一轍,只是不同的是,她們解決困難的方式不一樣。
三年前,喬家破產,喬錦安爲了給喬琛的湊藥費,毅然決絕地選擇嫁給了自己,而夏一微爲了給自己的母親治病,則是選擇到金鼎夜總會出賣第一夜。
不過也是因爲夏一微沒有喬錦安那樣的好運氣,如果喬錦安沒有顧老爺子給的那個機會,相信爲了自己哥哥的病情,她也會做出和夏一微一樣的選擇吧。
想到這裡,顧景洲心裡忽然升起一份慶幸,慶幸顧老爺子如此喜歡喬錦安,這纔給了喬錦安嫁給自己的機會。
否則現在的喬錦安,就會和夏一微一樣,爲了承擔哥哥龐大的醫藥費,而淪落到酒吧等地。
也正是因爲這種相似,所以顧景洲對於夏一微這個女孩,不自覺的就帶了一抹憐惜。
幫助夏一微,就等於是在幫助過去的喬錦安。
“我知道你是爲了給你媽媽湊醫藥費纔會到金鼎去賣身,可是你年紀還這麼小,夜總會、酒吧那種地方,你還是少去比較好,你完全可以通過正當的途徑來獲得錢。”
顧景洲說到這裡,聲音有些低沉。
過去的他也曾認爲喬錦安是一個爲了自己的哥哥,就不惜賣.身給別人,而且橫加破壞別人感情的壞女人。
可是隨着和喬錦安的接觸,又碰上了夏一微的經歷,他才真切地明白喬錦安在做出這個決定時所承受的痛苦。
“顧先生,你不要誤會,自從上一次你給了我那筆錢,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酒吧了,這一次我是作爲實習生來這家公司的,因爲事先就知道你是這家公司的總裁。”
夏一微立刻解釋,她不希望顧景洲對自己有任何的誤解。
“恩。”顧景洲點了點頭,視線深深的盯緊夏一微。“不過,這家公司雖然好,但終究只是顧氏的一家分公司,以後還是來總公司工作吧,當然,如果沒有那個能力,我可是不會收的。”
說到最後,顧景洲也換上了挑剔的語氣,夏一微立刻就被他逗笑了。
顧景洲看了看手腕上的名錶,“對了,我還有事,你先在這裡好好做一個實習生,等正式畢業了就來顧氏總公司上班吧。”
關於競標的事情,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和林經理商量一下,還有賀連城那傢伙,那傢伙已經賦閒那麼久了,也該找點事情給他做了。
如今的顧氏正是多事之秋,顧景洲可以說是被這些事情搞得焦頭爛額,百忙之中能夠抽出一點時間來和夏一微聊天,已經可以說是實屬不易了。
不過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卻也足夠夏一微開心好久了。
來這家公司之前,她也曾經有過更好的選擇,可是她猶豫了很久,還是選擇了顧氏的一家分公司。
她曾經去過顧氏的總公司應聘,但是因爲母親突然發病,所以她遲到了五分鐘,當時負責應聘的正是顧景洲的秘書沈蝶,她很自然地被拒之門外。
夏一微只好退而求次地選擇了這家分公司,因爲這家分公司是顧氏衆多的分公司當中,最受看重的一家公司,每年所收到的利潤也是其他分公司的,兩倍之多。
在進入這家公司之前,她還曾猶豫過,會不會自己的這個選擇錯了,可是今天在這裡看到了顧景洲,夏一微只感覺進入這家公司是自己的運氣。
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緣分這個東西存在,所以纔會有了他們的第二次相遇——
她相信,金誠所至金石爲開,她和顧景洲一定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