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洲面無表情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彷彿在俯視兩個卑微的可憐蟲——
敢傷害喬錦安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到一步,這兩個人會對錦安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男人大步上前,一腳踩在了其中一個男人的手背上,狠狠的拿鞋底在上面碾了碾。
“啊——痛——”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一直在發抖,痛的喊了一聲。“顧總,饒命啊……”
“讓他們兩個人在A市消失。”顧景洲鬆開腳,冷漠的眼神,朝黑衣保鏢命令道。
幾個保鏢立即飛快的將兩個人從酒吧裡拖出去了,如同拖走兩具骯髒的死屍。
喬錦安的心口一跳,不自覺的捏了捏顧景洲的手心,壓低聲音道,“老公……他們不會死吧?”這兩個人爲非作歹,的確該得到懲罰,但是她現在懷了小蘋果,她希望在小蘋果出生前,爲小蘋果積福。
“不會。”顧景洲搖頭一笑,頓了頓,一字一句,“但是會比死更痛苦。”
喬錦安看着男人,怔了怔。
面前的男人,嘴角明明噙着淺笑,但是骨子裡卻透露出一種腹黑。
不過,喬錦安喜歡他現在的這股狠勁。
這是他對她的愛——
顧景洲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喬錦安的臉頰。“我最怕的,就是你受傷。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方大大方方的和自己在這裡秀恩愛,喬錦安的雙頰還是忍不住一熱,受不了成爲一羣人關注的焦點。
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舞池裡,那羣女人嫉妒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她們估計早就把她生吞活剝了。
正在這時,顧景洲的視線已經移開,輕飄飄的落到了角落裡,蜷縮着的女人身上。
明明有着和喬錦安相似的容貌,同樣是那麼的美麗,怎麼,這個女人的心腸會這麼狠毒,連自己的姐姐都要害。
如果他沒有記錯,之前錦安三番四次的幫過她——這種人到底有沒有良心?
“是你指使他們欺負錦安的?”顧景洲的眼神冰冷的都能凍死人,吐出話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蜷縮在角落裡的喬瑟瑟,身子動了一下,仰起臉來,雙眼紅通通的,溢滿了淚光,“姐夫……我沒有,我只是想和姐姐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傷害我的親姐姐呢……”
顧景洲冷笑,“你有把我的錦安,當做你的姐姐嗎?”
我的錦安——
一旁的喬錦安聽在心裡,不勝歡喜。
一顆心被蜜.汁裝的滿滿的,幸福的泡泡彷彿在下一刻就要溢出來了。
“姐夫,我……我真的只是和姐姐開個玩笑而已,我不可能會真的要害姐姐的……”喬瑟瑟眼淚汪汪的,只差沒有給顧景洲叩頭了。
見向顧景洲哭訴無用,她將方向轉向喬錦安,踉蹌了幾步走上前,雙手抱住喬錦安的手,聲情並茂的哭道,“姐……我真的沒有想害你……我們是親姐妹,身上都流着同樣的血緣,我怎麼會害你呢……”
喬錦安無動於衷的一把推開對方的手,冷冷的看着喬瑟瑟在面前演戲。如果不是他們身上流着那微末些同樣的血緣,她根本不想管她!
“姐……你別生我氣了好嗎?從小到大,你一直都讓着我,原諒我,這次也原諒我好嗎?”喬瑟瑟心裡害怕死了,顧景洲這個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她還這麼年輕,還不想死呢。“姐,爸爸以前不是也常教我們,要我們姐妹互相扶持,守望相助嗎?”
想到爸爸,喬錦安堅硬冰冷的心出現一絲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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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爸爸消失之前,對她的交代,她永遠不會忘記。
照顧媽媽,照顧瑟瑟,照顧大哥,守護住喬家,這是她的責任。
所以即便這三年來,喬瑟瑟和秦佩蘭做出再過分的事情,她都一直在默默的忍耐。
“夠了,別再說了。”喬錦安被喬瑟瑟假惺惺的哭聲,吵的心煩意亂。
“姐,你……是原諒我了嗎?”喬瑟瑟激動的眨了眨眼睛,連忙擦了擦眼角。
“請你記住,我們是一家人,如果不是因爲爸爸,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我希望你能好自爲之,不要再讓媽擔心你了。”喬錦安皺着眉道。
喬瑟瑟點頭如搗蒜,“好,姐,我什麼都答應你,我真的不敢了。我都記住了,我們是一家人,以後我這些毛病,我通通都會改掉的——”
“老婆——”顧景洲拉了拉喬錦安的手,眼神示意她不應該心軟,這麼輕易的饒恕喬瑟瑟。
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把喬錦安往火坑裡推。
且不說她之前在公司勾.引自己的那些事,就說她用喬錦安的名義去打胎,然後偷偷把手術單寄給顧家,這不是想害死喬錦安嗎?
“無論如何,她是我的妹妹,我真的沒有辦法——請你也原諒她吧,她還小,就當她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不懂事吧,以後會好的。”喬錦安的眉心皺成一團,眼巴巴的望向顧景洲。
終究,她還是心軟的。
也許,就因爲,她和對方身上唯一一絲的血緣關係吧,就因爲,她一直得不到,卻認爲彌足珍貴的那點親情吧。
“姐,你對我真好,我都記住了。以前都是我的錯,我一定改了,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醫院看望媽——”喬瑟瑟眼神懇切的道,其實心裡已經把喬錦安罵了幾百遍。
原來她就是靠着這副假惺惺的僞善,把姐夫迷的團團轉,真噁心!
喬瑟瑟纔不信喬錦安真的會原諒她,沒準下次就在背地裡害自己一把。
……
醫院。
秦佩蘭已經睡醒了,現在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臉色紅潤的靠在牀上,正在吃醫院裡搭配的營養餐。
“媽……”病房外傳來喬瑟瑟的聲音。
秦佩蘭心裡一頓,錦安居然真把瑟瑟那丫頭帶過來了。
她之前並沒有把想見到瑟瑟的心情表現出來,但錦安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去辦。
不自覺,她對錦安的好感又增加了一點。
喬瑟瑟從病房外走了進來,一眼就見到秦佩蘭正躺在牀上吃着豐盛的營養餐,而且秦佩蘭看上去一副胃口很好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像個病人。
她不由得猜測,八成是秦佩蘭之前沒錢了,在裝病,博取喬錦安那個傻帽的同情,想撈一筆錢吧。
“媽……”她嘴角噙着笑,並不急着揭穿,像個貼心的乖女兒一樣,坐到牀邊,拉着秦佩蘭的手,柔柔的喊了一聲。
秦佩蘭明顯的訝異了一下,別人不瞭解喬瑟瑟,她這個當媽媽的能不瞭解親女兒麼。
一看她就是在做戲。
果不其然,在喬瑟瑟進來以後,喬錦安和顧景洲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她眼尖的注意到,兩人走進來的時候,手挽手,很親密的樣子。
而且不像以前那樣,一眼就能看出兩人的恩愛是在作假,現在他們是真的很恩愛。
秦佩蘭感到一絲安慰,喬仁把喬錦安交給她,要她好好照顧這個女兒,她也算是沒有愧對喬仁了。
即便之前,一直是在利用喬錦安,把她當做取款機。
“錦安,景洲,你們也來了——”
見到顧景洲,秦佩蘭的臉上浮現出慌張和尷尬,在接觸到對方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後,秦佩蘭蘭的嘴角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她沒有告訴喬錦安,在不久前,她去鬱金香苑騷.擾喬錦安,讓錦安幫瑟瑟和賀延庭搭線那件事之後,顧景洲打了一通電話,狠狠的教訓了她。
“如果你再敢輕易找我老婆的麻煩,就會有人上門找你的麻煩。你應該知道,我顧景洲在A市的能耐,想讓一個人消失是分分鐘的事情,即便那個人是我的岳母,也不會例外。”
秦佩蘭的腦子狠狠的震盪了一下,回憶起顧景洲對她的警告。
所以,在那之後,她根本不敢去找喬錦安。要不是這次實在病的太嚴重了,她無人可以找,喬瑟瑟不管她,那個小白臉拋棄她,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纔會再次找上喬錦安的。
“媽,你好些了嗎?我知道你想瑟瑟了,特意把她也接了過來。”喬錦安朝秦佩蘭笑了笑。
她的手仍然挽着顧景洲的手臂,與他並肩而立。
這還是第一次,在秦佩蘭,她認爲的家人面前,顧景洲和她並肩站在一起,如同一對恩愛的夫婦,一對普通的夫婦。
在過去的三年,即便是在秦佩蘭面前,顧景洲也不會給她半點面子,連裝都不願意裝一下,完全不給她好臉色看。
每次不得不去喬家,見秦佩蘭和喬瑟瑟時,她都要被顧景洲氣的半死,回家的心情跟上墳差不多。
“好些了,好些了。”秦佩蘭點了點頭,害怕的看了一眼顧景洲。
深怕對方會因爲自己這一次找了喬錦安,而怪罪自己。
得罪顧景洲的事情,她可不敢做。
……
等到喬錦安和顧景洲離開了醫院,喬瑟瑟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坐在病牀邊,生着悶氣。
秦佩蘭瞟了一眼女兒,皺了皺眉,“瑟瑟,你怎麼了?”
“哼,我快被氣死了,喬錦安她一個私生女,一個沒人要的野種,憑什麼總是壓我一籌,媽,你真夠偏心的,當年你就應該讓我嫁給姐夫,現在我就是顧太太了,哪有那個私生女得意的份!”
喬瑟瑟口無遮攔的道,當年,她無意中聽到了秦佩蘭和喬仁的話,知道了喬錦安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