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安有點緊張,匆匆忙忙地把手裡捧着的紅玫瑰藏到身後。
哪知道,站在總裁辦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後,居然大步走出辦公室,高大健碩的身軀朝她的位置走過來。
喬錦安的心突然跳了下,暗暗咬牙——
顧景洲已經走到她面前,目光瞟向她背後露出的幾枝花束,挑挑眉,語氣已經有幾分不悅,“後面藏着什麼?”
“是……玫瑰花。”喬錦安頓了頓,提着一顆心,慢吞吞的將玫瑰花捧到面前。她可以想象,顧景洲這個傢伙,肯定又要發怒了。
林恩眨了眨眼睛,這時才反應過來,玫瑰花一定不是總裁送給錦安姐的,糟了!
“誰送給你的?”顧景洲沉默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的開口,大手撩起一束玫瑰花,火紅的花瓣放在手心裡把玩着。
然而,男人越是這樣一臉平靜,喬錦安心裡更加緊張。
“總……總裁,這個花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林恩硬着頭皮,從椅子上站起來,不知道哪裡鼓起來的勇氣,可以在顧景洲面前扯謊,慌亂的解釋道。
“我有問你嗎?你男朋友送的?前提你要先找到一個男朋友。”顧景洲一張冰塊臉,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毫不客氣的揭穿。
“呃……”林恩尷尬的臉蛋爆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大腦自動當機。
“好了,好了,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一會兒就把花扔掉。”喬錦安有點鬱悶,不想顧景洲遷怒到林恩,作勢就要把手裡的玫瑰花扔進座位下的垃圾桶。
哪個女人不希望收到玫瑰花呢,她的丈夫,還從來沒有送過她玫瑰花呢。現在有別的男人送她花了,他就生氣發怒。
“等一等,誰說要你把花扔掉了——”男人的手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目光在她手中的玫瑰花逡巡了一圈。
“恩?”喬錦安怔了怔,詫異的看着顧景洲。
顧景洲脣角一勾,靠近喬錦安,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壓低聲音,酸溜溜的道,“老婆,你這魅力,真是擋也擋不住,野男人的花都送公司來了。”
耳畔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喬錦安心臟扯了下,這個傢伙不知道這裡是公司嗎,而且林恩還站在旁邊。
下一秒,男人倏地離開了她的耳畔,目光注視着她,揚了揚脣,“一會我讓Andy送個花瓶給你,這麼漂亮的花扔了可惜,插.花瓶裡,就擺在你桌子上,一上班就能看到,多好。”
放下話,顧景洲轉身,回了總裁辦。
喬錦安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顧景洲讓她把玫瑰花插.在花瓶裡,擺出來?
這個小氣鬼不應該把她罵一頓,然後讓她把花扔掉了嗎?
哪裡有外人給她送玫瑰花,老公送她花瓶,替她插.花的道理?
“錦安姐,總裁對你真好,有追求者送你玫瑰花,他都不生氣,連重話都沒有一句,好羨慕。”林恩一臉的羨慕。
好個鬼——沒準晚上一回家,要被他丟到牀.上,折騰個半死。
……
回了總裁辦,某人坐進大班椅裡,拳頭重重的砸着椅子扶手,板着一張綠臉,生氣的喘着粗氣,胸口跟着劇烈的起伏着。
眼前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煩,頭頂像是頂着一團綠色的雲。
野男人的玫瑰花都大膽的送到顧氏公司了,喬錦安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桌上的文件,無辜的被他一把揮到地上。
就連平常一直襬在辦公桌上的百合花,現在看着都覺得礙眼。這些花花草草的,有什麼好……
“Andy,把這些花全部給我撤走。”顧景洲摁了電話,打了Andy的內線。“另外,送一個花瓶到喬錦安那裡去。”
賀連城推門而入,一進來,就看到滿地的狼藉。打趣着道,“喲,是誰惹老顧生氣了,我去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顧景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扯了扯領帶,隱忍着內心的暴躁,“喬錦安的那些野男人,把花都送辦公室來了。喬錦安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還到處招蜂惹蝶!”
光着想想,顧大總裁都覺得氣的肝疼,心口悶悶的,怒火衝頂。
“原來是顧嫂子啊,那我可不敢打她,我要是動了她,你非得把我的手卸下來不可。”賀連城彎下腰,好心的撿起散落一地的文件,整齊的放回辦公桌上。
顧景洲擡眸看向賀連城,丟給對方一個“小子,你很識相”的眼神。喬錦安只有他可以欺負,他可以打,他可以罵,其餘的人,休想欺負他的女人。這裡的其餘的人包括,任何人。
大班椅一轉,男人面向落地窗外,目光眺向遠處的高樓大廈。
“咦,老顧,你在挑別墅?”賀連城在桌上的文件裡,看到一堆花園別墅的圖片和基本介紹。
“恩。”顧景洲輕哼了一聲,顧園,夏安然住在那裡,即使將來她離開了,喬錦安估計也不會願意住進去了。
他想給喬錦安買一套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對,是家——而不單單是房子。
這也是他準備向她告白的第一步,他一定要給這個女人一個盛大的告白儀式,一個永生難忘的驚喜。
正在這時,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手機的鈴聲反反覆覆的念着,“老公,我好愛你,老公,我好愛你……”
賀連城哪裡會認不出來這正是喬錦安的聲音,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堂堂顧氏總裁,一個已婚三年的大男人,居然幼稚的和剛談戀愛的小男生一樣,況且,他這還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呢。
太幼稚,太幼稚了!
賀連城暗暗的撇了撇嘴,心下卻已經決定回去以後把筱樂的聲音也錄音一段,作爲手機鈴聲。
顧景洲接完電話,一擡頭,就見到賀連城直勾勾的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勾了勾脣,“看什麼?沒見過長得這麼帥的總裁?不過,我已經結婚了,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老顧,你這次對顧嫂子是來真的了?”賀連城挑了挑眉,這幾年,老顧身邊來來回回有過很多女人,卻還沒有見到老顧對哪個女人這樣惦記的。
顧景洲懶得搭理他。
……
讓喬錦安意外的是,下午的時候,Andy果真拿了一個精緻的透明水晶花瓶送過來給她。
她雖然不是很理解顧景洲的反常,但還是連忙在花瓶裡灌了水,將一大束玫瑰花插.在了花瓶裡。
水晶花瓶擺在辦公桌上最顯眼的位置,一室的玫瑰花香。
這時,喬錦安的手機響了,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老宅那邊來的電話。
“喂……爸……”
“錦安,現在在顧氏上班?”顧老爺子坐在書房,粗糲的手指摩擦着桌面上的舊照片。
“是啊,爸,有什麼事情嗎?”喬錦安疑惑不解,舉着電話,一邊往人少的樓梯口走上去。
“錦安,你老實告訴我,你和景洲那個臭小子的感情到底怎麼樣了?都這麼久了,還沒有懷上孩子,我這個老頭子心裡沒有數啊。”顧老爺子在話筒那邊不疾不徐的道。
“呃……”再一次被長輩問及孩子的事情,喬錦安的心口一陣發堵。
生孩子這種事情,她一直在努力。這幾天是她的危險期,每次都沒有做保護措施,包括昨天晚上,今天早上也是……
但是最終能不能懷上,只能看天意了。
一邊接着電話,不知不覺,人已經走到了大廈頂樓的露臺,手肘趴在牆邊的鋼筋欄杆上。
風鼓鼓的吹動着她深咖色的長卷發,髮絲在空氣中凌亂的飛揚。
“在我面前,用不着吞吞吐吐的,有什麼需要我這個老頭子幫忙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訴我,那個臭小子,我有的是辦法可以治他。”
“沒有的……爸,生孩子這個事情,我們都在努力。”喬錦安皺了皺眉,無奈的道。
老爺子說要幫她,難道還能把顧景洲天天綁到她的牀上來,然後告訴他們用什麼姿勢比較利於生孩子麼?
“我要的不光光是努力兩個字,我要的是十個月後,一個大孫子落地。”顧老爺子氣悶的哼了兩聲。“你們倆都老大不小了,這個事情該抓緊了。否則,我就要親自來監督你們了。”
親自監督……
喬錦安心上一緊,“爸,不用了,不用了,我們會抓緊生孩子的。”
女人的危險期總共十天,再怎麼抓緊,也只能在這十天努力造人了,可是,也不能這十天,每天都那個吧。
掛了電話,喬錦安嘆了一口氣。
吹了一會兒涼風,準備下樓時,看到露臺的對面,離她不遠處,還有一個女人的身影。
喬錦安走動的聲音,驚動了對方,對方連忙回頭,笑着看向喬錦安,“總裁夫人好——”
喬錦安眼睛一亮,視線第一時間對準了她寬鬆的防輻射服下,微微隆起的腹部。“你好。”
“我是影印部的沈園,剛剛上來,想在露臺上走一走,見到你在那邊打電話,所以一直沒吵你。”沈園一隻手撫在肚皮上,一隻手撐着後腰,笑臉盈盈。
喬錦安微笑着點點頭,走過去,看着沈園挺着的大肚子,心生羨慕,“你現在……是幾個月的身孕了,平時要多注意休息。”
“四個多月了。”沈園說完,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喬錦安,纔開口,“剛纔你打電話,其實我不小心聽到了一些,真的是不好意思。”
喬錦安臉上尷尬的泛紅,被長輩催着造孩子的事情,居然被別人聽去了。
“你別介意,其實生孩子這事情急不來的,你和總裁都還很年輕,也是有方法可以尋的。”見喬錦安面色犯難,沈園好心的補充道。
“這種事也有……方法?”喬錦安心裡咯噔了一下,一臉好奇的看向沈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