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素麗忿忿不平,爲什麼每次都是她,顧威這個死老頭每次都爲了喬錦安訓斥她,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水性楊花還矯揉做作,她那幾個男人怎麼都喜歡她這種女人,真是沒長眼睛。
拔完了花,周素麗又抱着枕頭砸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夜深了,清幽的花香緩緩爬上了窗子,卯着勁鑽進了室內,又悄悄地消失不見了。
周素麗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望了半天,翻來覆去兩個小時睡不着。
辛辛苦苦養大的顧景洲一點都不向着自己,還是自己的女兒貼心。啊!是啊,怎麼把女兒給忘了!
周素麗想起上次留下她卻還是被季博天帶走就氣得牙癢癢。
正當周素麗在認真思考怎樣能夠把女兒從季博天手裡解救出來的時候,她收到了自己的得力隊友,也就是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夏安然的消息。
臨近春節了,夏安然還是一個人,也怪可憐的。這不,閒的沒事就來找自己的親生母親敘敘舊了。說是說敘敘舊,可是夏安然究竟打着什麼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周素麗看到消息立馬就回復了一聲好。正好可以找藉口出去走走,眼不見心不亂,省的看見喬錦安就晦氣。
第二天一早,就早早收拾好,看着鏡子裡儀態端莊的自己,就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盤發,拿起包包就走出了大門。
那家咖啡廳雖在街上,但是過去還是相當方便的。
待周素麗到咖啡廳的時候,夏安然也差不多時間到了。周素麗一看到這個女兒,雖沒有顧景菲跟自己那麼相像,但仔細一看也是有那麼四分像,便露出慈祥的目光。
夏安然看到她也沒什麼反應,徑直坐了下來。侍員很快就拿着菜單走到桌子旁,詢問夏安然:“夏小姐,今天要換些別的咖啡麼?還是跟以前一樣。”
夏安然倒沒什麼興致,蹙着眉頭淡淡地說,就以前那個吧。
侍員又來詢問周素麗,周素麗看了看單子,出於好奇點了一杯麝香貓咖啡,夏安然聽到她點的這杯咖啡,有一點驚訝,隨即看着她,發現她一臉淡然,於是什麼也沒說。
咖啡上來了,濃郁的香氣誘惑着人們的味蕾,周素麗時間也很充裕,並不着急講事情,就放下心神,靜靜的品嚐這杯咖啡。
夏安然攪拌着咖啡,看着周素麗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這杯咖啡是怎麼來的,不然……她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咖啡廳奏着輕鬆悠揚的旋律,兩人的心也慢慢放緩。
夏安然看着周素麗一點一點的把咖啡喝掉了一大半,她開口問,“這咖啡怎麼樣?還不錯吧?”
周素麗點頭,“這家咖啡店的咖啡雖貴了點,但口感確實不錯,難怪你喜歡來這家咖啡店。”
夏安然揚起微笑,心裡想着,好想看看你知道這杯咖啡的真實面目是怎樣的。
夏安然捧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捏着手柄放下以後,對着周素麗說:“這家咖啡店是還不錯,但是你之所以覺得口感香醇,可不是因爲這家店做得好,而是它選取的原料很特殊。”
“麝香貓咖啡,又名貓屎咖啡,是世界上第二貴的咖啡,每磅的價格高達幾百美元。它風味趨於獨特,味道特別香醇,豐富圓潤的香甜口感也是其它的咖啡豆所無法比擬的。這是由於麝香貓的消化系統破壞了咖啡豆中的蛋白質,讓由於蛋白質而產生的咖啡的苦味少了許多,反而增加了這種咖啡豆的圓潤口感。這些因素讓它成爲國際市場上的搶手貨。”
周素麗在聽完夏安然對於自己手中喝了一大半的咖啡的介紹,只覺得非常的噁心。自己居然吃了一種貓的屎煮出來的東西,實在是……
嘔……
周素麗沒忍住那一股反胃,徑直衝到咖啡店的洗手間裡去了。
夏安然看到她這副模樣,頓時笑靨如花,開心了不少。
周素麗在洗手間裡,那是大吐特吐,吐到最後連嘴裡都是一股刺鼻的胃酸的味道。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在水裡漱了幾遍,才走了出來。
夏安然看着出去跟進來已經完全不同的周素麗,原先的風光靚麗到現在的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髮絲凌亂,簡直變了一個人。
夏安然不禁感嘆道,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呢。
周素麗坐下後,夏安然虛僞的笑着,狀貌關心的對着周素麗說:“我還以爲您知道呢?畢竟這咖啡還是價格不菲,而且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夠品嚐到這種美味。”
周素麗本來心情已經非常差了,但是看到夏安然這麼關心她,又覺得好受多了。
她一邊擺了擺手,一邊說,沒事,我緩一緩就好了。
周素麗覺得在這個咖啡店發生了這麼不愉快的事情,她已經坐不住了,想要快速結賬走人。
夏安然看出來她的想法,便貼心的叫來服務員結賬。
一結完賬,周素麗就說:“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夏安然點頭,“嗯”了一聲,轉身想要離開。
周素麗等她走出去五十米遠了,才發覺今天自己的事情都還沒說。
又大步朝着夏安然的方向走過去,喊着她的名字“安然”,走近後,夏安然才聽見周素麗的呼喊。
夏安然轉過身,問周素麗怎麼了?她其實內心裡還很想去顧家的,能看看他也好,反正快過年了,串串門也是允許的。
周素麗卻很爲難的看了夏安然一眼,對着夏安然說:“我其實想讓你幫我一個忙,就是景菲的事情,她……最近過得不是很好,我知道你跟季家有聯繫,你能去幫我看看她麼?如果能把她從那裡帶出來就更好了,我是個當母親的人,看着她難受,我也難受啊。”
夏安然愣愣的看着她,隨即暗想道:“我當初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在哪?怎麼,自己帶出來的還是更有感情,不是麼?也是,畢竟在別人眼裡,誰知道我纔是顧家的骨肉呢?”
夏安然滿口答應,告訴周素麗,自己會去看看顧景菲的。
但是心裡卻憤恨不已,爲什麼沒有一個人真心喜愛我,重視我,就連自己的生母也不過如此。
……
賀延庭坐在辦公室裡,淡然的看着面前的桌子,桌前是一杯暖暖的茶,泡茶的人正坐在外面的會客室,那是一個恬靜淡雅的女人。
他無奈的望向了送茶的秘書,揮揮手,“叫她進來。”
女人從容的走進了賀延庭的辦公室,並不像一般的女人一樣驚訝,只是不經意的瞟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優雅的坐定在了賀延庭面前,微笑着說:“茶還好喝嗎?”
她當然看得出茶杯裡的茶一口也沒動過,但她並不說破。
這點時間,剛泡出來的茶已經不再燙口了,茶杯裡依舊飄着淡淡的水霧。
賀延庭看着面前這個聰明而有禮貌的女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錯,他看着她點了點頭,表達了他的讚美。
“謝謝你,味道很不錯。”賀延庭難得的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如此稱讚,當然,除了喬錦安。
這個女人,就是前陣子父母急急忙忙把他叫回新加坡的重要原因。他父母希望他跟她結婚。
“門當戶對,女孩子又賢惠溫柔、端莊大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這是父母的原話,現在看來,還是有一點靠譜的。
他回想着父母當初懇切的模樣,他還是不忍心拒絕他們,所以纔有了今天的這場會面。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茶喝了大半,對面的女人終於勾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賀延庭這個男人,她早在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他了,在籃球場邊,他仰頭大口喝水的樣子忽然間就迷住了她。
距離那次見面,已經時隔兩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的,以向着婚姻的方向坐在一起。
“抱歉,我走神了。”賀延庭發現自己的失神後,直率的說出了道歉的話,更是讓這個女人有了好感。
“沒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好,我叫譚依依。”譚依依坦然的伸出手。
賀延庭紳士的握住了她的手指,“你好,我叫賀延庭,很高興能與你見面。”
“譚女士,今天……”
譚依依打斷了他的話,“今天我剛剛下飛機,就想過來看一下,晚點我會再過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賀延庭笑了,“這怎麼好意思呢,遠來是客嘛,你住在哪個酒店?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接你出來吃飯。”
譚依依之所以打斷他的話,就是爲了他現在這句,自然也不會拒絕。
“那就麻煩你了。”她禮貌的向他鞠了一個躬,才轉身離開。
賀延庭並沒有送她出去,只是站起身來,目送她離開。
坐回椅子上,賀延庭視線一瞟,看到了桌上喬錦安三年前在校門口拍下的照片,這是他辦公桌上唯一擺放的照片。
“小丫頭,我該怎麼辦?是順着父母的意娶一個不愛的女人,還是就這樣看着你,陪着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