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藕斷絲連

二刀妹臉卜汗如雨出。臉色蒼白的嚇人,牙關緊咬綿綿的鬆弛下來。摸摸心口發現心跳極快,呼吸卻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樣子,可把老郭嚇傻了!若是四妹身上掛了彩受了紅傷,就算是鮮血淋漓也不算個什麼,畢竟是可以看得見摸得到的外傷,可郭四妹忽然之間就一腦門子從馬上栽下來人事不省。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兒子身子骨本來就不算很好小身上又帶着很多傷口,這些日子以來吃不飽睡不好,經過一連串的折騰之後,忽然就成了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老郭眼珠子都紅了,一把揪住瓦圖王的衣領大吼:“郎中。你們這裡有沒有郎中?快救救我兒子…”

瓦母王正想留下這些人而不得的時候,郭四妹忽然暈厥。這是個機會。

“有”剛纔郭沸烈生擒薩滿巫師的表現實是太搶眼了,真正當得起“勇士”這個稱呼,他的兒子忽然暈厥了,自然要想辦法施救,瓦圖王大聲喚來了部落裡的醫生:“快救救這個小勇士,一定要救過來!”

瓦圖部落裡的幾個醫生無一不是人高馬大的壯漢,說起來是醫生,其實根本就是獸醫。瓦圖部落的人們殘酷的自然環境中生活,很少求醫問藥,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沒有吃過藥。遇到普通頭疼腦熱的毛病,多依靠自身抵抗力,扛一扛也就過去了。若是患了要緊的大病。就只有兩個辦法:其一就求助於部落裡的薩滿巫師,求助鬼神消災去病。現如今巫師已經沒有了神鬼之力,這一招肯定是行不通了。再就是找部落裡的大夫醫治一下。

蒙古大夫的名聲後世是極其響亮的,並且專門誕生了“蒙古大夫”這個專用名詞,可見其醫術到底如何。

部落裡的這幾個大夫平時也就是醫治一下牛羊牲口,至於人嘛”反正也和牛羊差不多。瓦圖部的蒙古大夫給人治病的時候,也只有兩種手段可以使用。一種是緊急時刻使用的“放血療法”不管病人得了什麼病,先給一刀放點血再說。畢竟常規的做法就是物理療法”

所謂的物理療法其實很簡單。把病人摔打幾下,而且是用大力摔打。極端的情況甚至會把病人從高處扔下來外人眼中,這種治療方法根本就不是救人而是殺人,可千百年來。各個部落都是這麼沿襲下來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幾個身形魁梧的蒙古大夫先根本就不知道郭四妹得了什麼病,也沒有去想這些,至於望聞問切之類的手段不會去考慮。而是拿出醫治牛羊牲口的手叭…

幾個壯漢象宰牛一樣。按住可憐的郭四妹,胡亂拍打,還有個力氣不小的傢伙拽着四妹的腦袋如同釘木樁一樣使勁敲打,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又是拍打又是搖晃的折騰了好大一會。看沒有任何效果,幾個蒙古大夫發揮“惡病惡治”的優良傳統,找來一塊大大的氈子。

用氈子把郭四妹從頭到腳整個包裹起來,三個壯漢站氈子上胡亂踩踏…”

“胡鬧!”林三洪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治病的方法,這哪裡是救人?分明就是殺人!有了急病既不診治也不用藥,反而踩踏病人身上發狠一般折騰,這不是瞎鬧嘛!

林三洪站出來剛要阻止,卻被老郭一把拉住:“東家,讓他們試試吧。咱們都不懂醫。他們這麼做雖然狠了點,可終究他們還算是醫生”

越是危急重病,就越用猛烈的手段來治。這是蒙古大夫的傳統,這種看起來十分癮人的治病手法林三洪眼中完全就是幫倒忙,但是瓦圖部人的看來,部落皁的醫生正用很正常的手段治理這個病人。這種把病人沒頭沒臉包裹起來上去踩踏的場面他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只要是危急重病,大多會用到這種手法。至於後是把人治活還是治死,就是這些蒙古大夫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就要看騰格里長生天的意思了!

幾隻打腳丫子輪番踩踏了一會,感覺差不多了,部落裡的蒙古大夫打開不包裹郭四妹的氈子,悲看之下…四妹依舊是昏迷不醒!

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效果的。如果象他們這麼瞎折騰,一點藥物也不用就能把病人治好的話,那才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呢!

幾個獸醫出身的瓦圖部醫生看沒有效果。象是會診一樣商量了一下,再一次用氈子把郭四妹包裹起來,各自攥住氈子的邊角猛然發力,一下子就把昏迷不醒的郭四妹擡了起來,象扔口袋一樣猛然摔落下來

“別林三洪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就阻止住了。

舉的這麼高然後猛然摔下來,這不是治病而是殺人了。四妹那小小身子骨可經受不起這樣的“猛藥”再這麼折騰下去,四妹就算是有七分病情,也被他們折騰成十分了,想不死都很困難。

“這是胡鬧!”林三洪的話音網落。就聽到氈子出傳出一聲虛弱至極的呻吟之聲!

周圍那些瓦圖部的人們立刻就爆發出一聲歡呼!

幾個蒙古大夫急急忙忙的打開氈子,發現昏死過去的郭四妹已經睜開了眼睛,知道部落裡演沿襲了千百年的治療手段起了效果,趕緊招呼人端來熱乎乎的馬奶”

這也行?這一次輪到林三洪目瞪口呆了!這麼折騰病人,居然能把昏厥中的郭四妹折騰的醒過來,難道傳說中的蒙古大夫真有某些意想不到的奇效?

不管剛纔用力猛摔是不是有效果,起碼四妹已經醒了過來。這是就好事情。這些日子以來,沒有好的飲食和休息,也需要補充體力了。所以林三洪看到瓦圖人端來了馬奶,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兩個人高馬大的蒙古夫夫架着郭四妹的上半身,另外一個則端着木碗往郭四妹的嘴裡倒馬奶…撈連二,蘭碗熱騰騰的馬奶,一虛弱系極的郭四妹閉卜嘴“意不想再喝。

蒙古大夫可不理會他是想喝還是不想喝。把木碗捧到他的嘴邊之後,看到郭四妹不肯張嘴,立刻就下了重手”

按住他的腦袋捏住鼻子往嘴巴里硬灌。

管郭四妹極力掙扎,可他如此虛弱的體力如何掙得過幾個魁梧的蒙古大漢?雪白雪白的馬奶灌了一碗又一碗,十幾碗之後,肚子裡的馬奶已經到了嗓子眼兒上,實再灌不下去了,蒙古大夫這才作罷。

“我的兒呀我的兒,你可把老爹嚇死了,感覺怎麼樣?”

郭四妹已經被折騰去氣息奄奄,勉勉強強的擡起眼皮看了父親一眼,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累

“好,好,能說話就好,累了咱就休息,好好休息!”

其其格很恰到好處的提出給郭四妹安排帳篷,又提出給四妹找幾個人伺候着,卻被郭沸烈給謝絕了:“我自己的兒子自己照顧,別人照顧着不放心”

看到四妹醒了過來,林三洪就不那麼擔心了。

看這個架勢,郭四妹不是有病而是虛脫。他的身子骨本來就不怎麼樣,又受了很多傷失血有點多。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煎熬着,剛纔和大家一起馬背上瘋跑,一時脫了力而已。只要清醒過來就好說,剩下的也就是好好的修養一陣子小也不難恢復如初。

不掛是虛脫也奶,是脫力也罷,總之是不能離開這裡了。至少是目前無法離開,就算是想走也要等到四妹康復之後了”

四日之後。

穿着一身蒙古皮袍的林三洪站帳蓬口。遙望遠處的高山,,

高山上積雪皚皚,山下是一望無際的草場。現如今的天氣已經有點冷了。草場上早沒有了翠綠的繁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黃,滿眼肅殺之氣。

冬天就要來了。

天色陰沉的厲害,牧人正忙着收割牧草修理棚舍,爲即將到來的冬天做着準備。各處的牛羊都抓緊時間上膘,這個嚴寒將至的季節,沒有一身肥膘的牲口很難度過嚴冬,,

部落裡的女人們正忙着坊出毛線和打出厚厚的毛氈,這都是過冬一定會用的物件,準備的少了不行。破舊的棚舍要修理,要不然無法抵擋冬日的嚴寒,一旦下了大雪很多老幼牲口都會被凍死。殘缺的籬笆也要修理,下了大雪之後,草原上的狼羣會餓的發了瘋,肯定會來襲擊

就連部落裡的孩子們也相幫着大人撿拾牛糞,這玩意兒是必不可少的取暖之物。那些矮腳的牧羊犬則撒歡兒一樣圍繞着孩子們打轉兒”

沒有市井的喧囂和繁花,多了幾分天地自煞是空曠和悠遠,這個蜷縮于山口之內的瓦圖部落彷彿世外桃源一般”

可這裡終究不是家園!衆人悉心的照料下,郭四妹的身體已經略有好轉,雖然還是十分虛弱,可臉色已不再蒼白的嚇人了。已經可以勉勉強強的站立起來”因爲衆人平定薩滿巫師引發的叛把不再把井三洪等人當作奴隸看待。

瓦圖部民風素來淳樸豪爽,是敬重英雄好漢。衆人和薩滿巫師的戰鬥中表現出來的默契配合的精湛技藝,讓很多牧人爲之神往,偶爾也會送一些諸如馬奶、烤肉之類的東西過來”

這期間,瓦圖王和其其格也來過兩次,送給衆人保暖用的蒙古服侍和常用之物,並且一再暗示希望這些勇士能夠把瓦圖部落當成是自己的家園,”

無論瓦圖人如何真心誠意的挽留,林三洪總是既不答應也不是拒絕的說一些模棱兩可的客套話。

大家都是地地道道的漢人,存內地生活了幾十年,肯定不願意這個部落中過着牧民一樣的生活。若是回到家鄉的話,也不是那麼好說的。

北伐大軍中的時候,衆人臨陣脫逃,雖然當時的情形十萬火急,就算死守也不可能守得住。逼不得已才做了逃兵。可軍法就是軍法。從來就是不問對錯只看行爲,臨陣脫逃是大罪。只要一回去,腦袋肯定是保不住的。

“老郭,你說咱們還能回去麼?”林三洪看着遠處的羊羣,彷彿已經神遊天外,漫不經心的問了這麼一句。

其實所有人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郭姊烈很直接的說道:“我知道大家夥兒都想着回家呢,不是我老郭潑東家的冷水,回去的話肯定沒有好處。當今的皇上也是治軍嚴整的臨陣脫逃這樣的罪過不可能不治罪。大家要是不回去的話,應該還沒有什麼問題,一旦回去,”

當時數以萬計的蒙古鐵騎呼嘯而過,衆人又後點燃了囤積的糧草軍資,一把大火燒的乾乾淨淨,誰也不知道這些是死是活。按照正常情形推算,大明朝一定把大家都計入了“陣亡”名單。只要是陣亡的,就算沒有幾個體恤錢,起碼家人不會受到什麼牽連。可要是這麼直接的跑回去,臨陣脫逃的事情一下子就敗露了!到時候就是渾身上下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

糧秣軍資都燒了,蒙古大軍從那邊跑過去了,你們這些撫着駐守的反而全須全尾的跑回來,就是傻子也知道這些人是逃兵。

大明的軍法極峻,臨陣脫逃輕的判決也是掉腦袋。弄不好還會連累家知,

“照我說呀,且不忙回去。既然咱們現不是奴隸了,就這瓦圖部中混日子也不是不行。只要東家你給那個胖子說一聲,咱們也能混個不錯的待遇。”老郭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這也是我的一己之見,行與不行的還得看東家你的意思!”

那些個山民都是林三洪的貼身之人,不管林三洪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也不論是要走還是要留,估計那些人都會唯林三洪的馬首是瞻

林三洪左思右想,也沒有做出決定。

現要是回去的話。估計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要是這個部落裡生活下去,估計大家都會感覺彆扭,這個決定還真不那麼容易做出。

中午的時候,林三洪又問了問衆人的意思,果然和林三洪想象的一樣,武家營的山民也說不住個所以然來,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聽林大人的安排!

一向做事果斷的林三洪第一次遲疑不決起和”

到了傍晚的時候,天氣陰沉的加厲害起來,彤雲密佈壓的極低,嗖嗖的冷風不時灌進帳篷,看樣子是要下雪了。

時辰不大就起了風,雖然有高山的阻隔。可狂風大的嚇人,呼呼刮的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大有崩山裂石之威,帳篷狂風中顫抖,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大風連根拔起吹到九霄雲外的樣子。衆人都是受過苦的,本也不懼風寒,可郭四妹身體還沒有回覆過來,唯恐他吃不消這裡的惡劣天氣,衆人手忙腳亂的點起牧人送的幹牛糞取暖…”

管已經做了取暖抗寒的措施,可帳篷裡的溫度還是越來越低,從來沒有經歷過大漠風雪的人根本就無法想象這種大風摧城拔寨般的氣勢有經驗的牧人知道暴風雪就要到了,趕緊驅趕着牲口進到過冬的棚舍之中,搬運石頭等重物壓住帳篷和棚舍,免得風力太大吹開了棚舍,生的羔羊就要被凍死了”

林三洪撩開帳篷的氈簾子,一股子寒氣夾雜着雪粒子呼的就灌進來,激的他打了一個冷戰。外面已經隱隱有了一層白色,真的下雪了!

這裡的風雪頗有幾分雄壯勇猛的氣勢,和中原地帶那種飄飄蕩蕩的大雪不同,這裡的大雪不象是鵝毛,沒有如棉扯絮的柔美意境。

而是夾雜呼呼嘶叫的寒風當中翻翻滾滾,好像漫天沙粒一樣猛烈拍打着大地。就是落地上的雪粒子也會再次被狂風吹起,滿眼都是白茫茫的荒涼和空曠。

風雪之中,其其格帶着幾個牧民,頂着漸漸起來的風雪來到這邊的大帳篷裡。

“勇士們可能沒有經歷過這裡的狂風暴雪,還有這個年輕的勇士尚病中,受不得這麼大的寒氣”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其其格看了看包裹毛毯中瑟瑟發抖的郭四妹,一面讓人把幾張打出來的毛氈子交給衆人,一面拿起一張厚實綿軟的細羊毛毯子給郭四妹蓋上,以十分柔和的語氣問道:”勇士的病好些了麼?”

郭四妹小聲說道:“好多了,好多了。多謝公主牽掛,我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不礙的!”

”我知道你們漢人的公主是什麼,我只是部落裡的名姬而已,根本就不是你們漢人想象中的公主。也沒有那麼尊貴,以後不要叫我公主,我的名字叫其其格,按照你們的漢話來說,就是花朵的意思。”

部落的總人口也不過一兩萬人,雖然也算是個大部落了,可貧窮和嚴酷的自然環境,讓這個其其格公主無法享受中原皇家公主的奢華生活。沒有那麼大的排場。這幾天來。大家已經幾次見到這個瓦圖公主和牧民一起幹活了!按照中原的規矩,女子的真名幾乎不可能主動告訴外人,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男子的情況下。若是女子主動讓對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其實就已經是有了心儀之意,

不過這裡不是中原也不是江南,沒有那麼多講究,沒有世俗的約束,郭四妹也不想那麼多,挪動了一下身子很客氣的說道:“謝謝其其格了,多謝!”

其其格看了看臉色依舊有點蒼白的郭四妹之後,命人把送來的衣安和幾大筐幹牛糞擡了進來,還有幾大桶羊奶馬奶,都是一些日常起居會用到的東西:“諸位勇士,這個小勇士的病情還需要再將養些時日。而且大雪就要來了,很快就會封住山口和所有的道路,恐怕開春之前你們是走不了,所以父親讓我給諸個送來些常用之物

“多謝”林三洪很恰當的表達了謝意就:“既然走不了,我們也就不走了。且是貴部中過冬,等到開春之後再做打算。”

雖然瓦圖部的人很熱情。這個其其格和她的父親也不止一次的表現出挽留的意思,但是林三洪總是感覺有點彆扭,也不想說太多。

林三洪這麼不冷不熱的說話,其其格就應該放下東西走人了。可這個瓦圖公主沒有一點要離開帳篷的意思。反而是坐火塘邊上和林三洪拉扯起來:“不是我懷疑諸位勇士,諸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怎麼看也不象是販運貨物的商人。方便的話,能讓我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麼?”

“我們是販運絲綢的商人”這不過是應景的說法罷了,大戰薩滿巫師的時候,衆人所表現出來的精妙配合和完美陣法,無不顯示着良好的軍事素養。可大明朝的軍隊距此地有數千裡之遙,又有大漠和戈壁的阻隔。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何大明的軍人會冒着九死一生的風險穿越大漠來到這裡?

“算了,還是不要說了吧,我們確實不是商人,這麼說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公主你一定要知道,我們就只要再找別的藉口了。我不想欺騙你,所以希望公主你也別再問了!”林三洪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是有這樣那樣的顧忌小很巧妙的轉過話題說道:“既然我們來到了瓦圖部落,而且準備居住下來,還請公主把我們當成普通的牧人看待。雖然我們不會牧馬放羊,可我們會做其他的事情,絕對不會白吃白喝…”

其其格輕輕一笑,已經領會了林三洪話中的意思,很快就確認了自己的想法。不管這些人是什麼身份,極有可能是碰到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否則不會冒着巨大風險穿越大漠。既然他們已經到了瓦圖部落,又爲部落立下汗馬功勞。對方已經表示暫時不走的情況下,,二二兇可能把他們永污的留泣裡,轉化爲部落的一份個公”

這二十來個人的小小隊伍能夠關鍵時刻一舉底定乾坤,可不簡單。尤其是他們所展現出來的那種優秀的戰術素養。瓦圖部族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具備。

和草原上所有的部落一樣,瓦圖人提防被別人吞併的同時。也時時刻刻準備吞併其他部落。弱肉強食是草原上永恆的法則,無論是吞併別人還是避免被別人吞併,強大自身都是必要的手段。如果能讓這些人真心歸順瓦圖部落,並且刮練出一支和他們一樣的軍被,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問起了”其其格拿起火塘上的水壺,從送來的東西里頭取出茶葉…蒙古人的喝茶方式和江南有很大的不同,並不是用滾水衝開幾片茶葉,而是小茶壺中塞滿茶葉小衝進燙水。這樣泡出來的茶水又苦又澀,雖然都是喝茶,其實和江南的品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這裡也沒有龍井、碧螺春等等那些名貴茶葉,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低等茶,味道本來就不怎麼樣,再用這種手法泡茶,味道也就可想而知了!

除了本地人之外,外人很難“享受”這種味道。

或許是考慮到茶葉太過於苦澀,其其格又林三洪的茶水中加了點羊奶。捏起一小撮土黃色的粉末丟進茶水中,這才捧給林三洪:“勇士請用茶”

“不敢,不敢”林三洪急忙雙手接了粗陶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

這種茶水的味道真不怎麼樣小苦澀中帶着奶腥氣,還帶着一股略略的鹹味兒,止渴生津的茶水到了這裡會越喝越渴。

反正也是閒着無事有一句沒有一句的扯閒話,林三洪隨口問道:“茶裡放鹽了?”

其其格似乎微笑,只不過隔着厚厚的面紗無法看到她的面容:”鹽巴和茶葉是部落裡金貴的東西,這些都要從你們漢人手中用牛羊去換而且這些年來漢人的官府不肯再把鹽巴和茶葉賣給我們,只能從其他部落手中購買,價格高的嚇人,平時也不是常常能喝到的。”

鹽茶禁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這兩種物資都是普通牧民的家用之物,偏偏大草原上又無法量產,只能依靠內地的供給。大明朝那邊一禁運。草集上的各個部落得到鹽巴和茶葉的手段只有兩個:

比較常用的手法就是從那些已經歸順了大明王朝的蒙古部落手中交易。這些歸順了大明王朝的蒙古部落多是因爲形勢所迫或者是因爲攝於明帝國強大的軍事壓力,纔不得不選擇歸順。爲了拉攏其他部落,也是爲了樹立一個榜樣,通常情況下,大明王朝那邊會給予這些部落很大的優惠。這些蒙古人就可以從大明手中交易鹽巴茶葉和其他的物資。

但是這種交易並非是無節制的,鹽鐵茶馬這些東西就是內地也受到嚴格限制,有很深厚的官方背景,不可能無限制的供給。所以那些已經歸順大明朝的蒙古部落所得到的也很有限。他們就是偷偷摸摸的交易給其他蒙古部落,數量也不會太多。

另外一個法子就是私運。

因爲鹽巴和茶葉都是草原上必需的物資。偏偏又不能生產,這就產生了巨大的利潤空間。尤其是曠日持久的封鎖禁運,把這些物資的價格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想象的高度。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有暴利,哪怕是冒着殺頭的風險也會有人去做。正是因爲鉅額的利潤,誕生了一個又一個私運的商業隊伍,這些隊伍爲了謀求巨大利潤,往往通過收買賄賠關卡人員等手段把東西運出來。比較極端的時候。甚至會採用武裝押運的方式強行進入草原。

蒙古也知道這些商人把物資運送到草原完完全全就是因爲**裸的商業利益,即便是黑心的商人們把鹽巴和茶葉的價格提升到了一個讓人膛目結舌的地步,也不得不接受,甚至會主動派出自己的武裝力量保護這些商人。一來是爲了從商人手中得到中轉的權利,可以賺取不部分利潤,再就是保護草原的商路不被其他部落攝取。

走私商人和蒙古部落有共同的利益,往往一拍即合。商人把物資直接賣給負責保護他們的部落,讓這些部落再加一次價碼賣給其他部落;而這些從商人身上得到莫大好處的蒙古部落則加賣力,爲了保護部落的利益和商路的暢通,不惜發生大規模的流血衝突,爲了利益和其他部落血拼火併的事情屢見不鮮。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這話放到哪裡都不會錯。

就是因爲這些從冉地偷偷摸摸販運出來的物資,養肥了許多商人,也壯大了很多沿途的部落。

鹽巴和茶葉運到塞外,本身的利潤就翻了好幾個跟頭。走私商人把鹽茶賣給負責銷售的部落之後,這些部落自然不會客氣,把價格翻一倍都算比較仁慈的了。

所以這些物資到了牧民手中的時候,價格已經高的嚇人。

要是內地,不管怎麼樣黑心的鹽商,要是敢於拿着一小包鹽巴去換人家的一隻肥羊,肯定會被當成是瘋子。但是偏遠的草原地區,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很公道的了!會有無數牧人趨之若警驅趕着羊羣趕來交易!

林三洪的身邊放着一個小小的皮囊,小巧玲瓏的就好像是江南女子送給情郎的香囊一般。按照其其格所言,這麼一小點鹽巴就是好幾只肥羊的價格了。

林三洪捻出一小撮鹽巴,看了看,這他娘是鹽嗎?

黃乎乎的眼色一看就是摻了雜質的,而且摻了很多假。一斤鹽巴里邊少也摻和了一半的雜物!一瞬間,一個宏大無比的念想林三洪心中一閃而過,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這中鹽巴是從庫爾庫曼部落流出來的吧?”

“你,…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庫爾庫曼?你是如何知道庫爾庫,用益兇。”其其格吃驚的看着林蘭洪,彷彿島到了天地8舊收小可思議之事:“這些鹽巴幾個部落中來回倒手之後纔到了我們瓦圖部。我們仔細問過之後才知道是從庫爾庫曼流出來的,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林三洪微微一笑,做出一副比諸葛之亮還要諸葛之亮的嘴臉:“這些鹽巴里面殘留着庫爾庫曼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了”

這純粹就是瞎扯了。

庫爾庫曼哪裡,庫爾庫曼又是怎麼樣的一個部落,林三洪根本就一點印象都沒有。至於他如何能夠斷言這些鹽巴是從庫爾庫曼流出的。並不是因爲真的會什麼神機妙算,而是這些鹽巴本身帶着它獨有的特徵!鹽巴這種東西,全天下的都是一個樣子:潔白如雪!

鹽巴本身絕對是白色的這一點永遠也不會有錯。但是有些鹽卻不是白色的。

蒙古人手裡的鹽巴,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是從大明朝流出的,而大明朝的鹽巴共有兩種,其一就是人們認識中種潔白如雪的精鹽。

這種質量上乘的精鹽是屬於私鹽販子的。

沒有錯,好鹽都是那些鹽梟冒着掉腦袋的風險流傳到民間的。

私鹽販子運出來的鹽巴不僅價格比通過正規渠道出來的官鹽要低的多,而且質量上乘,不摻雜不使假,鹽巴本身該是什麼樣子到了百姓手中之後還是什麼樣子。

所以老百姓通常喜歡購買質優價廉的私鹽。

第二種就是常見到的官鹽小也是通過有鹽了的鹽商流出的鹽巴。這種鹽巴有正規的流通渠道,而且算是官府專營鹽商包辦的性質。因爲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黑心的鹽商們爲了攝取大利潤,沒有不鹽巴里摻雜使假的。通過鹽裡摻和雜物,變相提高利潤呢。而這些鹽商因爲官府的保護,所以摻假的時候就可以肆無忌憚,一斤鹽巴里至少也有半斤雜質,有甚者小都直接往鹽粒子裡撒沙子,害的百姓買鹽回家之後還要再煮一遍纔可以食用。

私鹽販子要是不把鹽弄的價廉物美,老百姓就不會買他們手中那些來路不正的鹽巴。私鹽販子不必買通官府,也不必花費鉅額金銀賄略衙門取得鹽引,所以他們的鹽就算不摻假照樣有鉅額利潤。爲了打擊私鹽販子,鹽商也花費巨大成本利用官府的力量圍追堵截這些虎口奪食的傢伙。而私鹽販子都是悍勇之輩。武裝押運也是一種常態,經常與官府與鹽商械鬥,小小的一粒鹽裡頭蘊含着多少鮮血也說不清楚了”

林三洪一看到這種色澤土黃,明顯帶着雜質的鹽巴就曉得這是大明朝的官鹽,是有正規手續正規流通渠道的東西。可是不管怎麼正規,大明朝的官鹽也不可能流通到這麼遙遠的大漠邊緣!

私鹽或許還可以無數次轉賣之後到達瓦圖部落,要是這種官鹽出現這裡的話,就只能有一個解釋:他孃的這鹽根本就是從揚州出來的。能把官鹽串到蒙古的鹽商還能有誰?

敢這麼幹的只有揚州六大鹽商,其背後就是當年的揚州知府現站其其格面前的林三洪林府臺了。

只不過現的林三洪已經不的府臺大人,而且這些串到蒙古深處的官鹽也成了漢王朱高煦生財的手段。

當初替鹽商擺平這個事情的時候,林三洪就已經知道的清楚了。這些鹽終會落到蒙古一個叫做庫爾庫曼的部落手中,由他們再分銷給其他蒙古部落

見到這些鹽巴,就好像異國他鄉見到熟人一樣,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同時林三洪終於想到一個兩全齊美的辦法,至少可以把自己身上臨陣脫逃的罪名洗的乾乾淨淨的一個辦法!

林三洪捏着這些鹽巴,細細的手心裡捻着,故作淡然的問其其格:“鹽是好東西啊”

“是啊,也不知道庫爾庫曼部走了哪裡的門路,居然可從弄到鹽巴,這等於是挖到了金山一樣。他們把價格再加一倍賣給其他部落,然後用賺來的錢購買鐵器,或者是收買其他部落的重要人物,已經接連吞併了四個小部落,成爲這一帶大的蒙古部落”

不管是哪個蒙古部落,一旦有了資本,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擴張,以血腥的手段吞併臨近的部落,掠奪他們的人口占有他們的草場和牛羊。這是草原永恆不變的法則。

就算是換了眼前還不算強大的瓦圖部。照樣也會這麼幹!“尊敬的其其格公主,你認爲庫爾庫曼部從鹽巴當中得到了多少好處?”

其其格不明白林三洪的意思作爲一個突然崛起的部落,庫爾庫曼的瞬間強大根本就是建立壘斷這一帶鹽巴的基礎之上,要不是因爲他們和內地的煙販子勾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崛起,也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接連吞併其他幾個部落:“多少好處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要是沒有這些鹽,庫爾庫曼就沒有那麼大片的草場,也沒有那麼多的披甲戰兵,他們也買不起鋒銳無匹的鐵器。收買不了其他部落的叛徒”總之,整個庫爾庫曼的強大,就是建立這些鹽的基礎上”。

“原來是這樣”。林三洪微笑着問道:“庫爾庫曼距離這裡有多遠?”

“六天的路程。中間隔着兩個部落的地盤!”

林三洪把手裡滿是雜質的劣質鹽粉拋灑地上,站起身子帳篷中來回踱步,好似猶豫着是似地。過了好半天才終於下了決心。以一種異樣的口吻對其其格說道:“如果我能讓這些鹽販子把鹽全都送到這裡來,送到瓦圖部落的手中,你說會怎麼樣?”

其其格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小一把攥住林三洪的手腕,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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