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九推門而入,竄堂風將落地窗簾高高吹起,在秦立澤身邊搖曳舞動,他的面容沉靜如水,平靜無波。
看不出有生氣的意思,風吹亂他的頭髮,他卻根本不予理會。
屋裡光線很暗,沒有開燈,只有朦朧的月光照進房內,黑暗的令人壓抑。
“澤哥。”
榮九愧疚的喊了一聲,輕輕關上房門,剛剛還肆虐的狂風,瞬間轉柔,夜風習習,竟是比呆在空調房中還要舒爽。
“榮九,你知道什麼時候是最黑暗的時候嗎?。”
秦立澤邁開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到滿臉愧疚的榮九身邊,粗礪的大手撐在他的肩頭,幽深的寒眸看進榮九的眼底。
他不要義弟情緒低沉,沒了鬥志怎麼打垮敵人?
“......”
榮九緩緩搖頭,不明白澤哥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黎明前,纔是最黑暗的時刻,勝敗乃兵家常事,他自認爲做的天衣無縫,我卻已經找到蛛絲馬跡,走吧!先回家,睡個好覺”
“對不起澤哥。”
榮九緊抿薄脣,難過的垂下頭,他寧願澤哥打他罵他,也好過這樣安慰他。
“走,回家。”
秦立澤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走到衣架前拿下自己的意大利手工西裝,不緊不慢的穿上。
他習慣穿的西裝革履,用以掩蓋他身上的殺氣。
倆人坐電梯,直接上了大廈屋頂,乘坐直升飛機離開。
在飛機上,榮九把跟蹤他的勞斯萊斯的事情說了一遍,秦立澤雙手環胸靠在座位上靜靜聆聽。
“榮九,不用咱們急,狐狸自己就着急了,越是如此破綻越多。”
秦立澤心裡已經有了計劃,潛入昊天的監控系統,既然跟蹤榮九的是勞斯萊斯,那麼又多了一個線索。
查起來更容易,幽深的寒眸中閃過一道銳利,沒有一隻狐狸能逃過好獵手。
今日因爲蘇新柔的事情,他沒有再看監視器裡的白小西,也不知道她訓練有沒有偷懶?此時是否已經熟睡?
白小西倒真沒有偷懶,甚至比每天還多訓練了一些,要求阿龍和她對打。
阿龍怕傷到她,一直是防守型,這樣還引起白小西的不滿。
“攻擊,不然我怎麼能知道自己進步沒有?”
小西氣的蹲在地上,雙手託着下巴,埋怨的瞪着阿龍。
“好。”
阿龍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最後還是妥協了,點頭答應後,小西開心的跳起來。
淬不及防的出拳,還別說她現在有了些力氣,出拳的時候也虎虎生風,正得意間,阿龍出於本能抓住她的手腕,將小西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啊呀!”
小西捂着胸口趴在草地上,這重重的一摔,讓她眼前直冒金星。
這次她相信秦立澤沒有騙她了,她剛剛是偷襲的動作,阿龍就是用秦立澤教給她的招數,直接把她摔出去。
“沒事吧?”
阿龍出手就發現不對,及時收了着力道,不然小西比現在還要慘,手腕子早就碎了。
伸出粗劣的大手,想把小西從草地上拉起來。
小西晶亮的水眸中閃過一抹狡詐,抓着阿龍的大手,順勢出擊,來了個鎖喉動作。
阿龍眸子寒光一閃,差點又本能的出手,卻在最後關頭停下手中的動作。
老老實實讓小西鎖喉,這可把小西得意
壞了,也不用阿龍拉了,自己從草地上蹦起來.
雙手插在腰間,傲嬌的仰起頭,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阿龍本是單膝跪在地上,仰臉就看到小西滿臉燦爛的笑容,傲嬌的小摸樣俏麗可愛.
此刻她收起滿身的尖刺,就是一個花季少女,天真浪漫,俏麗動人.
滿頭秀髮被汗水浸溼,儘管她把頭髮編成髮辮,依然有零碎的亂髮被汗水黏在臉頰旁.
秦立澤看着平板電腦,嘴角露出一抹優美的弧度.
榮九就坐在他對面,看到澤哥在笑,他感到不可思議,出了這樣的事即便不沮喪,也絕不可能笑的出來.
以爲他看到了線索,榮九興奮的湊過來,正好看到白小西傲嬌的小摸樣,以及她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咚咚咚......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小西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雖不及那些時尚麗人嫵媚,卻最能打動人心,引起心底的共鳴.
秦立澤不動聲色的關上電腦,靜靜擡眸看向榮九,他們做過僱傭兵的人,聽力自然比一般人敏銳.
雖然坐在轟鳴的直升飛機中,可榮九驟然加快的心跳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
“榮九,你對小西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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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問出口,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他都沒有覺察到的緊張。
“感覺?傻丫頭一個,刺蝟。”
榮九此刻心情已經平復了,見澤哥問他,聳聳肩坐回自己的位置,長腿一伸恢復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本色。
秦立澤沒有開口,眸色深深的看着他,把榮九看的渾身不自在。
“真的,她比我那些女人差多了,野蠻,渾身是刺,不識好歹,沒有女人的嫵媚,還不解風情......”
他掰着手指頭細數小西的缺點,這麼一說起來,那丫頭身上的毛病還真多。
“夠了。”
秦立澤聽他把小西說的如此不堪,心裡一陣不耐,薄脣輕啓低吼一聲打斷榮九的話。
“怎麼?我還沒有說完呢?澤哥,別是你真喜歡上那個丫頭了吧?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不對也有,那火爆的身材挺有料。”
榮九突然靠近秦立澤,雙手撐在他身體的兩側,璀璨的桃花眼劃過一抹狡詐,緊盯着秦立澤的寒眸,笑的不懷好意。
“滾,口氣好大。”
秦立澤一拳搥在榮九肩頭,身體朝後仰,滿臉嫌棄。
“有嗎?想我可是吐氣如蘭的九爺。”
榮九得瑟的翹起蘭花指,學着那些娘娘腔的樣子,不過配上他滿下巴青色的胡茬,看起來就很可笑。
“再打架你不用動手,直接對着他們吐氣如蘭吧!保準薰倒一面。”
難得的秦立澤和榮九開起來玩笑。
“澤哥,咱不帶這麼損人的,多影響我的光輝形象?我以後還要把妹的。”
榮九也笑着回了一句,只是他那雙一直笑意滿滿的黑眸,此刻有些黯淡。
心底像是壓下了一塊石頭,眼前浮現母親那絕望的眼神,晶瑩的淚珠刺痛他的心。
大手緩緩握拳,指關節因爲用力而泛着白。
他一直用嬉皮笑臉來壓制心底的痛苦,那是他的禁忌,無人能及。
說笑間飛機落地,螺旋槳旋轉帶來的颶風,令草坪上的嫩草備受壓迫,傾倒了一片。
兩個同樣高大英俊,氣宇不凡的男人傲然走下飛機,邁着軍人有力的步
伐,朝別墅走去。
夜深人靜,別墅內早已經沒了光亮,直升飛機的聲音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尤爲突厥。
將熟睡中的白小西吵醒,半夢半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來,迷茫的目光朝窗外看。
隔着淑女屏風,什麼都看不清,可意識卻在這一刻徹底清醒。
這聲音,她太熟悉了......
本來今天秦立澤沒有回來,她還暗自開心,最好她的詛咒靈驗,這個男人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可惜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擡起手看了一眼手錶,凌晨三點多。
再過一會兒天都亮了,這麼晚還回來做什麼?
“變態。”
小聲罵了一句,只有變態纔會這麼做,那麼有錢,在雲城找家五星級大酒店,開一間總統套房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多好。
聽說高檔酒店有一些妙齡女郎,要學問有學問,要模樣,有模樣,只要你出的起錢,就能和你徹夜長談。
偏偏回來擾民,要多討厭有多討厭。
翻身躺下,薄被蒙到頭上,想着繼續完成美容覺。
十二點以後必須睡覺,不然很容易老的,儘管她現在還是雙十好年華。
老,這個詞離她還有很長的一段歲月,但是年輕時候養不成好習慣,三十歲皺紋滿臉,她以後的老公會變心找小三。
想到未來的老公,白小西睡不着了,她還有什麼資格找老公?又有哪一個男人會不嫌棄她失了身?
心情沒來由的煩躁起來,眼前又浮現出秦立澤那冰冷的神情,黑壇一樣幽深的寒眸,心就猛的一縮。
揪住心口的睡衣,在他的目光下,自己總像沒有穿衣服一樣。
“蹬蹬......”
沉穩的腳步打破寧靜,白小西警覺的抱緊被子,那門在秦立澤面前就是擺設,他總能自己走進來。
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她就算是把門用桌子頂上也沒用,所以現在她乾脆也不白費力氣,枕頭底下塞了把剪子。
再敢來欺負她,順便就咔嚓他,省的他禍害人。
腳步聲緩慢的走到她的房門前停住,白小西猛地坐起來,手裡的剪子用力的握緊,盯着門口的雙眼中閃動着驚慌。
她還是怕的,對這個男人怕進了骨頭,每一次反抗都以失敗告終,她都快失去信心了。
就怕哪一天她會臣服,做一個聽話的奴隸,秦立澤努努嘴,讓她做啥就做啥?
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那樣的日子太可怕了,她不要那麼活。
隔着門她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寒意,今日他像是有什麼心事,只在她門口停留不久,就邁步離開。
“咣。”
輕微的關門聲響起,白小西懸着的心落回肚子,把手中的剪子重新放回枕頭底下,此時她才發現,身上的睡衣已經被冷汗打溼。
“這麼沒出息”。
低聲罵了自己一句,很瞧不起自己對秦立澤的怕意。
他也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有什麼好怕的?
可恐懼這東西,從來都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她控制不了。
秦立澤回到房間,深深吸一口氣,房間裡彷彿還有小西身上淡淡的香氣,聞了煩躁的心就能平靜。
脫去身上的西裝,扯下領帶扔到沙發上,邊脫衣服邊朝浴室走。
到達浴室的時候,身上再無束縛,健碩的身材在暗夜中閃動健康的光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