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的本能讓她顧不得和他之間的恩怨,用力推開壓着她的秦立澤,爬起來想跑的時候,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人事不知的男人。
想到那塊凸起的石頭,若不是他將她護在懷裡,此刻她早已經死翹翹了。
可是救了他,等他醒過來還能放她走嗎?眼見着火越燒越旺,她顧不得細想,用力拖着昏死的男人,往安全地帶走。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嬌小的她拖着高大的秦立澤速度卻並不慢,手腳並用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在她精疲力盡再也爬不動的時候,聽到一聲巨響。
“轟。”
爆炸聲,驚得山谷中的小鳥尖叫着亂飛亂撞,火焰伴着黑煙快速竄騰,發出啪啪的燃燒聲。
白小西看着自己和秦立澤剛剛呆着位置,已經變成一片火海,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心有餘悸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渾身軟綿綿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地上的荒草被她和秦立澤壓倒一片,此處離爆炸的地方至少有十多米遠,她不敢相信,自己是怎麼把這個男人弄過來的?
火焰的灼熱感,即便是離開這麼遠也能感受到,白小西就那麼愣愣的看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隻有在電視電影裡才能出現的情景,那麼高的懸崖掉下來竟然沒有死,已經算是奇蹟,若是汽車早爆炸幾分鐘,她和秦立澤此時就是兩具炭黑的屍體。
低頭看看地上昏死的男人,那雙凌厲的眼睛此時緊閉着,這巨大的爆炸聲他都沒有聽到。
此時應該是逃走的最好時機,他救了她一命,她也救了他,兩下扯平了。
相比之下,他好像欠她的更多,害死她的父母,害殘她弟弟,又奪去她的身體,這些加起來殺他兩次都不解恨。
想到這兒,她美眸裡恨意閃動,四下找尋工具,她剛纔爲什麼把他救出來?讓他被炸死燒死不是更好。
不遠處有一塊石頭,她眸色變冷,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砸死他不會有人知道。
心隨着這個想法狂跳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也無法壓下緊張,糾結的心情讓她抓狂。
眼前浮現父母鮮血淋淋的慘狀,弟弟失去的雙腿,她如同中魔一般,朝那塊石頭走去,腳步跌跌撞撞,耳邊一個聲音叫囂着:“砸死他,爲爸媽和弟弟報仇。”
當她俯身撿起石頭的時候,沒有發現草叢中吐着蛇芯的眼鏡蛇,在她撿石頭的同時,眼鏡蛇向她發起攻擊。
“啊!”
白小西發現不對已晚,眼鏡蛇一口咬在她的手腕上,驚恐的看到手腕上的牙印,眼前發黑胸口發悶,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秦立澤從昏迷中醒來,後背傳來陣陣劇痛,掙扎着站起來,就看到眼鏡蛇飛向白小西。
來不及多想,快速奔過去抓住蛇尾用力甩動,直到蛇軟塌塌的不動了,他才隨手扔在地上。
白小西半睜着眼,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站立的男人,他背光而站臉很朦朧。不及細看,她就徹底陷入黑暗中。
秦立澤這番用力,牽扯了後背的傷,眼前又是一陣發黑,身子搖晃幾下差點又栽倒。
用力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他不能暈,若是他倒下這蠢女人死
定了。
曾經當過僱傭兵的他,懂得森林裡的生存法則,知道該怎麼處理毒蛇咬傷。
舌,頭在口腔裡掃了一圈,確定嘴裡沒有傷口後,他俯身抓起她纖細的胳膊,將她被蛇咬傷的手腕,放在嘴裡用力吮吸,腥血入口他噁心的吐到地上,接着沒猶豫,繼續剛纔的動作,直到血由黑變成鮮紅色後,他才放心。
用力往地上吐了幾口,確定嘴裡沒有毒血後才鬆口氣。睥了白小西一眼,看到她原本有些發青的嘴脣恢復血色,他才徹底放心。
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他無力的跌坐在地,看着遠處燃燒的汽車,又看見那一溜被壓倒的荒草,他眸色深沉的看向白小西。
難道是這個女人把他拖過來的?是她救了他嗎?怎麼可能?她有那麼卑鄙的爹,她能這麼好心嗎?
眸光落在她另一隻手上,她拿石頭做什麼?是要打蛇還是打他?
若是想砸死他,剛纔無疑是最好的機會,他昏迷不醒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想到這裡他寒眸如刀,冷冷的看着白小西那俏麗嫵媚的小臉,緊閉雙眼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無害,像雪花般純潔美麗。
可她畢竟是那個陰險小人的女兒,身上流着他的血。
所以,能做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並不奇怪。
往上看了一眼,如此高度他們能活下來簡直是神話,他是爲了救她才掉下來,中途若不是他用身體護着她,此刻她早已香消玉殞。
不知道感恩,還想至他於死地,真想掏出她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心頭的戾氣不可抑制的爆發,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只要稍稍用點力,她就會死在這山谷之中,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
“爸,媽,小弟......我殺了惡魔......給你們報仇。”
白小西無意識的說着胡話,殘留的蛇毒讓她陷入無邊的黑暗中,爸媽血淋淋的屍體在她眼前不停的閃現,她對着他們發誓,風颳過將她的聲音吹散。
秦立澤鬆開手,英挺的劍眉緊蹙,眼神裡飽含懷疑。
如果這番話是在白小西清醒的時候說,他只會嗤之以鼻,根本不會相信。
可她現在昏迷着,毫無意識說的話,可信度就提高了。
難道?這裡面有誤會?凌厲的雙眸望着懸崖上,希望榮九能發現他們失蹤,儘快來尋找他們。
再次看了一眼那些被壓塌的荒草,他閉上眼想象當時的情景,嬌小的她,拉着高大的他奮力拖離危險,身形過去草倒一片。
只是她這麼恨他入骨,讓他被炸死不就得了?爲什麼費力把他救出來?
人都救了,又爲什麼想拿石頭砸死他?
也許.......
也許是他誤會她了,她拿石頭只是想防身,這樣想來心裡好受不少。
若她真是想拿石頭砸死他,那他此時一定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東郭先生和毒蛇的故事,他爸爸經歷了一次,他又重倒覆轍,那將是自己一生最大的憾事。
秦立澤長嘆一口氣,睜開雪亮的雙眸,看向地上的白小西。
“希望你不是毒蛇,可是......誰知道呢?”
目光落在眼睛蛇身上,他心裡升起一陣煩躁,再看白小西時就覺得她是條美女蛇。
美麗的外表,蛇蠍的心腸,迷惑男人,表裡不一。
這些都是他對女人的認識,也是他不願意被女人牽絆束縛,寧願孤身被人誤會的原因。
胸口堵着一口濁氣,壓的他心口悶悶的,他知道剛剛吸入的毒血,嘴裡還有殘留,他這是中了蛇毒。
若是不能儘快解毒,他和這蠢女人都活不了,心裡再次升起懊惱,後悔冒險救她。
山間的天氣變幻莫測,剛剛還是豔陽高照,轉瞬就風雨欲來。
秦立澤看了眼周圍環境,找尋可以避雨的地方,風呼嘯着捲起落葉,在他和白小西周圍舞動。
在身上摸了一下,發現手機早已經不知道去向,他們和外界的聯繫全部中斷,一切只能靠自己。
有過叢林生活的他,熟知毒蛇出沒的附近就有解毒的草藥,遂在剛剛發現眼鏡蛇的地方認真的找尋着。
不多時他望着一個葉子帶開叉的植物笑了,七葉一枝花具有解蛇毒的功效,以前當僱傭兵時,同伴有被毒蛇咬到的,將這種草藥咀嚼敷在傷口處以及口服,雖然不能完全解除蛇毒,但也能延緩毒性發作。
拽了幾株七葉一枝花放在口中咀嚼,苦澀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他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每個動作都牽動後背的傷,痛的他滿頭冷汗,估計是傷到了骨頭。
他的身體受過殘酷的訓練,皮糙肉厚抗擊打,饒是如此他受傷也很重。
若是傷口被雨水淋了,引起感染纔是最致命的,眼下只希望榮九能儘快找來。
將嘴裡的草藥嚥下去,又扔了兩株在嘴裡嚼着,返身走回白小西身邊,將嘴裡嚼好的草藥吐出,一半抹在她被蛇咬傷的牙印上,一半往她嘴裡塞。
可是問題來了,昏迷不醒的丫頭根本不往嘴裡吞,草藥在她脣邊稍一動就會掉。
“真是個大麻煩。”
秦立澤凝緊眉頭,用手指往她嘴裡硬塞,可她牙關緊咬就是不張嘴。
長吐一口悶氣,他想扔下她不管,對她已經仁至義盡,若不是她想勒死他又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
風越來越大,如同嬰兒的啼哭聲在山谷中迴盪,烏雲蔽日暴雨馬上來臨。
他罵了一句三字經,俯身用脣堵住白小西的嘴,將草藥含在嘴裡,用舌,頭撬開她的牙關,草藥被送入她口中。
一絲異樣的情緒在他心頭掠過,顧不得細想用舌尖將藥送到她喉嚨處,逼迫她吞下去。
白小西在昏迷中聞到一絲清冽的氣息,這氣息有些熟悉,引起她的不安。
感覺一個冰冷柔軟貼在她嘴上,隨之口腔既被侵佔,苦澀的滋味從舌尖一路到她嗓子眼。
從小她就怕苦,突然而來的苦澀讓她蹙起秀眉,下意識的用粉舌往外頂,想將苦澀的東西吐出去。
她的舌小巧而靈動,像是和秦立澤捉迷藏一般,他把藥頂進來,她就頂出去。
來回幾次後,秦立澤身體漸漸發熱,某處不受控制的發生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