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澤一直看着屏幕,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太不正常,不關心周邊的動向?只想關注白小西的一舉一動。
看的久了眼睛有些累,疲憊的捏捏眉心,老這麼盯着屏幕眼睛受不了。
可就這眨眼的瞬間,白小西已離開病房。
秦立澤再次擡頭之時,目標已不在,看到電梯的門關上,那指示燈是向下的,寒眸微微眯起,是她出去了嗎?
再看向白小東的病房,那門好像有條小縫,他可不可以......
心念一動,即付諸行動......
不顧忌傷痛,趿鞋下地,剛打開病房門,保鏢即從暗處現身。
“總裁......”
剛剛喊了一句,就被他銳利的目光制止,喊聲即刻打住。
秦立澤擺擺手,示意他們撤回自己的位置,黑瞳看着那微微開啓的房門,心裡竟然有一絲興奮......
緩步朝那房門走去,心裡在不斷的爲自己開脫,他這只是好奇剛剛出去的那人,是不是白小西。
只看一眼,無論她在不在病房,看一眼就走......
那些保鏢無奈的回到隱蔽之處,盯着秦立澤高大挺拔的背影,即便是身上有傷,他的脊背都透着堅毅,沒有一絲病人的虛弱。
總裁若是哪一刻沒有這樣高深莫測,冷硬強悍,他們反倒覺得不可思議。
眨眨眼,還是覺得總裁今天有些奇怪,這是想要幹什麼呢?
秦立澤有些疑慮,伸手摸向那扇門,心裡竟然有一絲緊張,好像自己是在做賊。
若那個倔丫頭髮現自己在偷看她,會不會又對他怒目相視?
只幾天沒看到她而已,心中竟然有一絲小雀躍,甚至像受虐狂一般,既使她對自己橫眉冷對。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弧度,寒眸中萬年不化的冰雪,似乎化柔爲水。
先趴在門口朝病房內看去,身後的保鏢簡直大跌眼眶,原以爲總裁有什麼高深莫測之舉,憑他的高冷範,卻趴着人家病房的門偷窺,實在是有些違和?
他們知道那屋裡住的是誰?一對小姐弟,剛剛九爺還在這裡爲那個小姑娘出頭,難道秦爺懷疑他們?
倒是有這個可能,秦爺的警惕性很高,他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當然九爺除外,他們的關係很曖昧,九爺常常胳膊壓着秦爺的肩膀,把身子半吊在他身上。
嘖嘖嘖,那樣子,真是比女人都柔若無骨......
可他們卻也常看到,九爺身邊的女伴不斷,當着他們的面也調戲小姑娘,一個媚眼過去,那些女孩兒就乖乖的對他投懷送抱。
他們像兄弟,又像是情侶,外界的傳言,這些保鏢也跟着好奇。
“不要。”
在他們猜測的時候,就聽到秦立澤大吼一聲,推開門衝進病房。
三個保鏢哪敢耽擱,飛速從隱蔽處現身,一起衝進白小東的病房。
一進門就看到總裁半吊在窗戶上,用沒有受傷的手臂拉着一個大男孩兒。
“放開我,讓我去死。”
那男孩不肯配合,用力往下墜着,還用另一隻沒被秦立澤抓住的手,拍
打着他。
嘴裡更是大聲的嚷着,那雙閃動着堅決的目光,令秦立澤有一刻恍惚。
在懸崖上拉着白小西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瞪着自己,用力掙扎把兩人都帶向了深淵。
秦立澤的額頭已經冒出冷汗,一隻胳膊拉着大男孩,另一隻傷胳膊死力勾着窗框,身體已被白小東帶着探出去,看着是驚險萬分。
“過來幫忙。”
咬牙對身後的保鏢喊着,那些人此刻已呆若木雞,今天這番英勇救人之舉,別說這些保鏢震驚,就算是他自己都不信,他會去救人?
他可一向是冷麪閻羅,冷酷無情,怎麼變得這麼善良起來?
聽到他的冷喝,那些保鏢才恍然大悟,急忙過來幫秦立澤把白小東拉上來。
“呼。”
秦立澤肩膀上的傷口因他的用力而掙裂,殷紅的血液,一點點滲出潔白的紗布,那抹紅觸目驚心。
“總裁,你的肩膀。”
“無妨,小子你還挺有剛,告訴我,死都不怕,還怕活着嗎?”
秦立澤擺手制止保鏢的關心,衝着滿臉驚恐,盯着他們的白小東怒喝。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只知道若是這小子死了,他姐姐一定會很難過。
昏迷不醒的時候,她口口聲聲唸叨的都是這個臭小子。
他是她的希望,他若不在,她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我......你們是什麼人?”
面前這個近在咫尺的冷麪神,令白小東恐懼,不敢與之對視,他的眼神太嚇人,眼中的寒冰,只要看一眼就會被凍僵。
那身上凌人的氣勢,令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他的威壓下,不止是他,連那些保鏢都大氣不敢出。
從沒見過他有冷酷之外的表情,可今天他雙眼都在噴火,情緒失控的大吼,更令他們噤若寒蟬。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是什麼人?跳樓?真給男人抹黑。”
秦立澤從地上站起來,剛剛他用盡全力的一撲,方纔抓住這個臭小子,看着他那雙和白小西一樣的雙眼,此刻閃動着恐懼,這是男孩嗎?還不如一個女人。
緊抿薄脣,森冷的看着半坐在地上的白小東,目光掃過他雙腿空蕩蕩的褲筒,銳利的目光中閃過細碎的光芒。
他明白他爲什麼要尋死了......
白小東聽了他的話慚愧的低下頭,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纔去跳樓的。
沒有腿他能忍,可想到他問姐姐時,她躲閃的目光,他就無法忍下去。
不想讓姐姐因爲他,違心去做齷齪之事......
“活着就是拖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倔強的擡起頭,對這個救了他一命的男人怒視着,不要他多管閒事,觸怒他纔好,殺了他還省事了。
“來人,把他丟到窗戶外,就吊在那,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住手,你們要幹什麼?”
白小西滿頭大汗的衝進屋,正看到那幾個大漢架着弟弟,又聽到秦立澤的話,當即嚇得魂飛魄散。
剛剛她走出醫院大門,想着快點打車去
給弟弟買小籠包,看到一幫人指着樓上議論紛紛,她此刻哪裡有心情看熱鬧?往路上東張西望等出租,可那些人的話引起她的注意。
“呀!抓緊啊!別鬆手。”
“快看,那男的好像沒有退腿。”
“該不是想自殺吧!”
順着衆人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弟弟半吊在窗戶外,身子晃悠着,一個男人在拉他。
在看到那個男人的臉後,她心中大驚,轉身衝過住院部。
心狂亂的跳着,那個惡魔,就說他不會輕易放過她們,這不是就趁着她不在,又對小東下手了嗎?
跑到電梯前,見電梯剛剛啓動,她等不及了,順着樓梯向上狂奔,腳下踩空她摔了一交,手腕和膝蓋處傳來劇痛,可她看都沒有看一眼,爬起來繼續狂奔。
剛跑到病房門口就聽到秦立澤讓人把弟弟扔下去,這才大吼着,跑上去廝打那兩個拽着弟弟的保鏢。
那樣子像是一個護犢子的母豹,手腳並用,還不忘了用牙齒,咬的那名保鏢呲牙咧嘴,雙手跤力想將她摔到一邊。
“住手。”
秦立澤冷冷的看着那保鏢,聲音低沉,不怒自威,那保鏢揚起的手,緩緩落下。
苦着臉放任白小西把他的胳膊當豬蹄啃,眼看着她的牙齒帶出血花,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秦立澤端着那隻受傷的胳膊,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寒冰般的眸子裡映着白小西瘋狂的樣子,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嘴裡的血腥味,令白小西一陣噁心,腦袋也恢復了冷靜,鬆開那名可憐的保鏢,將弟弟護在身後,怒視站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的秦立澤,衝着他大吼。
“秦立澤,是殺是剮,你衝我來,欺負我弟弟算什麼男人?”
她現在簡直像頭憤怒的獅子,柳眉倒立,杏眼圓睜,咬牙切齒的看着他,恨不得把面前這個長身而立,冷戾的男人撕碎活吞了。
四目相對,從他的黑眸裡看到了她噴火的眸子,如同一簇火焰,跳着跳着就跳入了他的眼,進入了他的心。
秦立澤劍眉挑起,很不喜歡自己對她的感覺,冷眸定定的看着面前這個憤怒的小豹子,他今天這好人做的有點虧.....
“我們走。”驟然冰冷聲音從他的薄脣中吐出,轉身朝門外走去。
他不屑解釋,由得她去誤會,反正他也不需要她的感激。
看着一羣人呼啦啦的離去,白小西力竭的坐在地上,一想起剛纔的畫面,她就驚恐戰慄,渾身情不自禁的顫抖。
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來,扭身抱住坐在地上驚恐怔愣的弟弟。
“小東,嚇死姐姐了,沒有你......姐姐也不活了。”
多天來,連串的打擊,早已經超出白小西所能承受的範圍,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折磨她本就不強大的心靈,用力抱緊弟弟,唯恐隨時隨刻就要失去這唯一的親人。
剛走到門外的秦立澤,被一陣悲傷的飲泣,牽住了他的腳步,頓住身形,靜靜的站在門口,聽着她悲痛欲絕的哭聲。
保鏢們面面相覷,總裁今天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