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微微泛白,這是感染了?可今早抽的鞭痕,怎麼這麼快就感染?
當他聞到白小西身上淡淡的浴液清香時,才明白她這是帶傷洗澡,也沒有做保護措施,所以纔會感染傷口。
此處空曠無人,手邊也沒有藥品,榮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下來?
耽擱下去,這小丫頭很可能破傷風感染致死。若真是仇人的女兒,死就死了。
可如若不是,他就害了無辜的性命。正思慮間,懷裡的小人兒,像是找尋溫暖一般,往他懷裡靠,身子軟軟的柔若無骨。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加上那滿面的緋紅,以及那半開的衣領,當真有誘人犯罪的魔力。
秦立澤的目光落在她微啓的紅脣上,那裡的甘甜讓他着迷。
喉結滑動,他忍下心頭的悸動,將她抱在懷裡看着外面的雨霧。
這裡的草藥並不多,即便是有應對經驗的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簡單的幾種急救藥。
看向自己的愛車,此刻已是一副空架,黑乎乎的哪裡還有平時的風采?
車裡原本備着急救箱,裡面有抗生素藥物,可惜啊!現在恐怕早已經付之一炬。
秦立澤的眉頭皺的更緊,白小西在他懷裡不時的說着胡話,基本上都是關於她媽媽和爸爸,以及住在醫院的小弟。
此刻秦立澤不再懷疑她的話,而是心思一動,有意識的誘導她。
“你爸爸在哪裡?”
低沉的聲音帶着誘惑,在白小西耳邊輕輕響起。
“他死了......死的好慘......好多血.....”
白小西痛苦的回答着,緊閉的雙眼中滾落滴滴晶瑩的淚珠。
秦立澤頓了頓,若她真是蘇龍的女兒,這番話的可信度就有待商榷。
可若不是?那這個女孩兒是不是有些太悽慘了?
“小弟.....小弟你醒醒......姐姐來看你了”
在他深思的時候,白小西又開始說胡話,她眼中的淚水冒的更急,悲傷的神情惹人心疼。
“呼......”
秦立澤長呼一口悶氣,心頭很沉重,看着白小西的眼神很複雜。
這樣下去不行,不盡快把她帶出去,能不能過去今夜都是未知數。
輕輕將她放在地上,讓她後背靠着崖壁,脫下身上的西服蓋在她身上,目光觸及她性感的鎖骨,剛剛壓制下去的衝動又有昂頭的趨勢。
“呼.....。”
秦立澤收回目光站直身體,暗暗吐槽。他這是怎麼了?從昨晚到今天,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曾經冷靜自持,泰山壓頂面不改色。如今面對一個小小女子,他幾次三番打破自己的定力,這實在是不可思議。
雨像是永不知疲憊一般,淋漓的下個沒完,秦立澤心頭升起煩躁,這樣耽擱下去天可就黑了。
此時懸崖上面一片喧囂,榮九臉色凝重指揮着他的手下。
“你們到懸崖下搜尋,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你們幾個,跟着我一起從這裡爬下去。”
幾年來榮九還是第一次這麼凝重,心口沉甸甸的壓了快大石頭,一直暗暗給自己打氣,澤哥不會有事的。
但是心卻好慌亂,和澤哥出生入死無數次,哪一次不是談笑中化解危機。
可是面對這樣高的懸崖,他無法淡定,更無法催眠自己。
尤其是看到懸崖下升起黑煙時,他的腿都軟了。如此高度,加上汽車爆炸,恐怕大羅神仙也難逃生天。
強作鎮靜的調動手下,自己則準備好攀巖而下,只是這些都需要時間。
等他準備好一切,磅礴大雨就傾盆而下,讓本就難攀爬的崖壁更加溼滑。
手下不同意他冒險,可誰都阻止不了心意已決的他。
和澤哥早已經親如手足,如今手足有難,他怎肯獨安?
眼前浮現那個美麗倔強的女孩,澤哥出事,她恐怕也好不了,那麼完美的女人,若是香消玉殞也是憾事。
可她畢竟是仇人的女兒,死不足惜。對她的惋惜,遠不及失去澤哥的恐慌。
收拾好一切,冒着狂風暴雨,他攀巖而下。
他的身影宛若狸貓般靈活輕盈,很快就消失無蹤。
風嗚嗚的在他耳邊肆虐,腰間的繩索被風吹的亂晃,不過這些都難不住他,當僱傭兵時比這更惡劣的境況都遇到過。
只要澤哥沒事,他一切都無所謂。長達十四年的友情,他已經把他當成親哥哥。
懸崖峭立,越是往下攀爬他的心越涼,只是不親眼看到澤哥的屍體,他怎麼都不會放棄。
當他腳踩實地時,肩膀被重重一擊,當即他桃花眼中蓄滿淚水,返身抱住襲擊他的人,大手用力拍打他的後背。
“就知道你沒事,九命貓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
“臭小子,這麼晚纔來。”
秦立澤眼角也溼潤了,原本的冰山臉也有所瓦解,他就知道義弟一定會來尋他。
飛落的雨滴解了他們倆的無奈,若不然兩個大男人淚眼對淚眼多尷尬?
“來的很快,先幫我把她弄上去。”
秦立澤很快恢復以往的冷漠,彷彿剛纔的激動沒有出現過。
指着岩石下的白小西,對榮九吩咐着。
“她怎麼了?”
榮九看到靠在巖壁上昏迷不醒的白小西,心裡暗暗一驚。若說澤哥能活下來不稀奇,可這丫頭也能完好無缺實在出乎意料。
“被蛇咬了,另外有些感染。”
秦立澤簡短明瞭的解答榮九的疑問,大手用力扯了扯繩索,確定夠結實後,返身往岩石下走。
“蛇?毒蛇?”
榮九跟在他身後,他是個很打眼的男人,但是在秦立澤身邊就被他的氣勢奪去風頭。
倆人的外貌性格都截然不然,一個吊兒郎當,風華絕代。
一個冰冷刺骨,霸令天下。可就是這不同性格的男人,在一起時卻不顯突厥。
岩石下白小西依然昏迷不醒,大而有神的雙眸緊緊的閉着,長而捲翹的睫毛擋住其中光彩。
此刻她就像是沒有靈魂的布娃娃,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真會認爲她已經掛了。
“是。”
秦立澤惜字如金,一個字都不肯多說,榮九早已經熟知他的脾氣,根本沒在意。
桃花眼中閃動一抹好奇,被毒蛇咬了?那是需要吸出毒血的。修長的大手摸着下巴,笑嘻嘻的看着秦立澤。
“澤哥,這裡貌似只有你們倆人。”
“嗯。”
秦立澤睥了一眼榮九,對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很是不以爲然。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幫她把毒血吸出來的?蛇又咬在她哪裡了?胸部?或者......”
榮九臉色笑意更濃,閃動璀璨的桃花眼,在白小西身上流連。
秦立澤不動聲色擋在他和白小西之間,這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想其他男人看到白小西的美好。
“手腕,我吸的.......你問完了嗎?”
秦立澤俯身抱起白小西,寒冰一樣的黑眸掃了榮九一眼,聲音淡淡的卻多了分威懾。
“問完了,澤哥我來抱吧!你後背有傷。”
秦立澤彎腰的時候,榮九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後背,當即收起嬉笑,伸出手想接過白小西。
“不用。”
秦立澤下意識的擋開他的手臂,將白小西往懷裡抱了抱,邁開大步朝繩索方向走去。
“澤哥,你的後背傷的很重,懸崖這麼高,你確定不會把這丫頭扔下來嗎?”
榮九看到他想把白小西綁在背後,急忙上前制止,這還了得,就看澤哥的傷,自己上去都有難度,再背個人不是玩命嗎?
秦立澤擡頭望了一眼,懸崖好高,一望不到頭。他沒傷的時候攀爬不費力,現在真不敢說。
後背的傷很重,動一下鑽心的痛,抱着白小西走這麼幾步遠,就已經汗溼衣襟,帶她上去......
“好吧!你揹着她上去,我等會兒自己上去。”
向上攀爬的時候,不可避免會觸動後背的傷,難度的確有點大。
“澤哥你等我上去,到時候我叫人往上拉你,不要自己爬了,你的傷很重。”
榮九接過白小西,邊將她綁在自己後背上,邊不放心的囑咐秦立澤。
“我沒事。”
秦立澤不喜歡靠別人,那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懦弱。
“澤哥,別逞強。”
榮九見他不肯聽,就有些急了,說話不經過考慮,等說完看到澤哥冷了臉,才後悔。
“對不起澤哥,我也是擔心你。”
“我知道。”秦立澤沒有多說,而是仔細檢查一遍,確認安全才淡淡說了一句。
幽深的雙眸一直盯着白小西看,剛剛他勉強找到一點板藍根,給她吃了也沒見有起色,還是高燒不退。
“上去先不用管我,叫老何來一趟,給她看看。”
老何是他的專屬醫生,爲人很仗義,他很信任他。
“你不怕這丫頭,把咱們綁架她的事說出去?”
榮九聽了有些急,雖然老何可以信任,但這是綁架犯法的,他能保守秘密嗎?
“放心。”
秦立澤拉了一下攀爬繩索,滿意的點點頭,見榮九疑惑的看着他,輕笑一下,這小子警惕性還挺高。
“我先上去了。”
榮九見他那麼肯定,也就不再多說。反正澤哥不做沒把握的事,他這也是瞎操心。
後背的女人熱度驚人,他知道不能再耽擱,雙手抓住繩索,快速攀爬。
別看他人高馬大,可這動作是相當靈敏,如同猿猴一般。
秦立澤一直仰頭看着他們,眼見着他們的身影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消失不見。
心總覺的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估算一下覺得他們已經上去了,他抓住繩索快速的往上攀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