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看着墨窮薪在那裡佈置,我也沒忘了背誦正氣歌,但是很奇怪的是,這個所謂的邪陣,居然只是在散發邪氣,沒有絲毫的實際動作,如果要說是被我背誦的正氣歌壓制了,那我絕對不信。
但也並不是說完全就解釋不了這個情況,按照墨窮薪的說法,之前那兩個道教和佛教的法陣壇場也一樣沒有發動,僅僅是散發出清淨祥和之氣,和這裡的情況倒是很像,如果真的發動了,那個屍魔未必就能在這裡面如入無人之境。
我們之所以擔心這個邪陣,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對於我們來說前面那個佛教和道教的法陣即使發動了對我們影響也不大,甚至還可以說有幫助,但是這裡的邪陣一旦發動沒人能知道後果是什麼,我們兩都不願意賭。
第二個原因就是剛纔經過的那個古怪的石室,那裡面致命的機關和幻術佈置,古怪的結構也讓我們知道,這些石室裡未必都只是擺設,一定有不少是真正具有危險的,面對這些可能喪命的危險,我們也不敢太大意。
但無論如何,前面有危險不代表現在也有危險,邪陣也未必就都會發動,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警惕很有可能只是庸人自擾,這也就不難解釋這裡的邪陣爲什麼一直沒有發動了。
墨窮薪佈置可能還需要一陣子,我稍微有些倦了,這個陣還是一片安靜,雖然不時散發出邪氣,但是都到不了我身邊,反而伴隨着我的背誦和墨窮薪在那以火藥勾勒出的陣型來看,正氣還開始逐漸上升,漸漸的和邪氣分庭抗禮起來。
等墨窮薪把所有的符文都繪製完,退回到我的身邊,那些邪氣依舊是平靜的散發着,但是墨窮薪勾勒出的符文好像已經散發出一種陽氣,像是牆一樣,把那些邪氣都隔斷了,那些連貫的邪氣好像一下就聚集不起來了。
我看墨窮薪退回來以後,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在這站着,我有些不解便問墨窮薪道:“墨哥,你到底在幹嘛啊你如果不是要炸了這裡的話,要怎麼破壞這裡的陣型呢”
“我佈下的這個陣是墨家先祖所創,上接天雷,下勾地火,以天地至陽之力摧毀一切邪穢,但不是所有時候都能成功的,尤其是在這天地閉塞之力,很難借到祖師之法,必須靠我自己來引動,所以我要等一個時機,不然我未必能驅動這個法陣。”
墨窮薪解釋完便站住了,似在閉目養神,我念正氣歌唸的嘴巴都有點發幹了,看看沒有啥事,我也停下了,墨窮薪也沒有阻止,乘着這個時間,我又在存思天尊聖相,一邊默誦天尊聖號。
一直在等待時機的時候,錢歸易忽然在我心裡發聲道:“小心,那個殭屍回來了,他正在朝你們過來。”
錢歸易一提醒,我眼前的景象瞬間消散,四周已經縈繞起霧氣,有一股煞氣霸道的插了進來,如長劍般隔開墨窮薪法陣的陽氣和邪陣的邪氣,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看了心寒。
我又有點腿軟了,只能存思天尊聖相護在我頭好,送死的事我不去幹。”
墨窮薪沒有理會錢歸易,直接分配任務道:“一會你去攔住那個屍魔,這個邪陣的發動,楚寒玉你借正氣歌來拖着,我來搏一把,如果能啓動這個南明雷火陣的話,我們才能對付這個屍魔,否則的話,我們今天就只能留在這了。”
錢歸易哼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往前一點站到了那個屍魔的前面,我也不敢怠慢,急忙背誦起正氣歌來,不過現代人來說很難體會古人的那種忠義,畢竟現代伴隨西方思想文化額傳播,逐漸開始提倡人權和自由,包括我也對古人說的那些不是很感冒,我誦起正氣歌來的時候,也就很難產生那種浩然正氣之感。
因爲這個緣故,我所帶起的正氣在這個環境里居然被那些邪氣壓制住了,四周的邪氣越發的旺盛,好像有無數的怨魂在嚎叫啼哭,種種痛苦朝我襲來,莫名的我會覺得悲傷,眼淚無故落下,越是這樣我誦唸的時候效果就越差,到最後只能是靠提高聲音,大聲的吼出正氣歌來,才能維持不墜。
墨窮薪站在中間,腳下踏着罡步,一隻手持之前那把小匕首,另一隻手取了一道黃符出來,隨着指決變化而舞動,上面有些許氣傳遞了出來。
墨窮薪誦的咒調子很古怪,和王翊唸的經韻也不同,也不像我聽到過的梵文佛咒,當時我並不知道墨窮薪唸的是什麼,還是之後墨窮薪才告訴我,他念的是諱字密咒,諸神都有其諱名,像是之前王翊所畫的雨漸耳就是寫出來的紫薇諱名,墨窮薪唸誦的這是諸神的音諱名,和常見的咒語有些許不同。
那一邊錢歸易已經和那屍魔對上了,我這才知道爲什麼錢歸易說他對上那個屍魔有優勢了,那個屍魔本身是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的,所以對上人的時候,除了他的氣,他的身體也是一種很可怕的攻擊。
但是錢歸易並非實體,我所看到的形象只是一種幻有,這也是爲什麼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按理來說人眼所能看到的是光的反射,而鬼如果沒有影子自然也就不會反射光,所以人看到的鬼並非是一個實體,而是在心裡的一種投影。
也因爲這個緣故,那個屍魔身體的攻擊對錢歸易是完全無效的,這點上錢歸易佔了很大的便宜,和屍魔周旋的時候,錢歸易還是和之前一樣,拳掌揮舞,每每都把那個屍魔的煞氣震開,那屍魔的反擊作用卻不大,雖然一時間錢歸易同樣奈何不得那屍魔,但真就被他拖住了。
錢歸易拖着那個屍魔還算輕鬆,墨窮薪的誦咒速度越發的快,踏罡誦咒的時候,已經有一些若影若現的人影出現在他周邊,以他爲中心好像在逐漸聚集某種氣,和四周大陣的氣逐漸的融合起來,應該很快就可以成型了。
現在只看我能不能撐得住這個邪陣了,隨着我的唸誦,一股正氣頂在那壓下來的邪氣下,那邪氣便寸步不得下落,只不過對我的影響也很大,我心裡的種種雜質越來越多,我所看到的那些模糊的名士形象也逐漸動搖,我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撐多久,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墨窮薪身上了。
差不多在這種死撐的情況下,我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楚寒玉,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