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窮薪踏入那兵傭之前,從口袋裡不知取了個什麼東西出來,看起來很小,但是發出很亮的光,打亮了好像在仔細的看那箭,看了兩眼以後好像想了想,又打起光在前面照了照,好像在看着地上若有所思。
稍微想了想,又擡起腳往前面一個地方猛地踩了下整個人一下越過那裡站到了前面一個地方,只見他剛剛過去,那頂上又是一響,頃刻便和剛纔一樣,一隻箭嗖的射了下來,而墨窮薪這回和那支箭就差了不到一米的距離。
墨窮薪看了一眼,沒有停留,繼續往前飛速的跑動,頂上只聽颼颼的聲音,那箭枝便如雨般落下,每一回都只差一點就被墨窮薪躲開,幾乎驚險到了極致,我幾乎不敢看,心臟隨時要跳出來,那些箭枝帶着勁風掃過,驚險至極。
墨窮薪再往前衝了一陣,一一閃過那些箭枝,本來我都以爲他能衝過去了,沒想到就在往前的時候,他突然停下,往後急退,那支箭剛剛落下,而他直接就躺倒在那箭的邊上,剛剛躺下,我就見到從他前面有一支箭飛射而來,筆直的朝我飛來。
墨窮薪猛地躍起對我吼道:“躲開。”
好在我也不傻,直接的躺倒,一瞬間那箭就穿過了我身邊,那勁風之強,颳得我頭皮都是一陣生疼,當時我就被嚇傻了躺在地上,只覺得手腳無力,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墨窮薪從剛剛他已經踩過的地方跑了回來,有些驚慌的站在我跟前問道:“你沒事吧?”
第一次見到墨窮薪這種冰塊臉變色,我心裡也感嘆了一陣,好在驚險也就是一瞬間,等墨窮薪站在我跟前的時候,我已經恢復了過來,我伸手給墨窮薪對他道:“墨哥,你能拉我一把嗎?我覺得有點起不來了。”
墨窮薪看我沒事,才把我拽了起來,握住他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的手也冰涼,滿是汗水,想來剛剛那過程實在是非常驚險。
稍微坐着休息了一會,我半開玩笑的對墨窮薪道:“墨哥,沒想到你那麼牛,連弓箭的速度都能躲過,以前看那些小說裡那些武林高手還能躲子彈,以前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估計也是真的了。”
墨窮薪喝了口水,瞟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我並不能在這種距離下躲開弓箭,據我所知箭速可以達到每秒六七十米,如果在射箭的一剎那我開始閃躲,我是很難躲過的,你之所以看到我躲開箭,是因爲我在踩到機關的一剎那就躲避了,而也在那同時,傳導,反應,射箭這些都需要時間,這就是我之所以能躲過的原因。”
“你所說的躲子彈,也不是躲開子彈,而是在射手扣動扳機的時候預判開始躲避,否則是不可能躲開的,一般人的反應速度不夠,即使反應速度夠了,也會因爲加速度不夠而無法躲開,即使能達到那麼高的加速度,也會因爲身體承受不住極高的動能而被撕裂。”
墨窮薪說的我目瞪口呆,墨窮薪不是應該是那種神棍的人物嗎?他上的大學都是交的歷史和玄學啊,雖然之前王翊已經深刻的分析了這兩者不衝突,但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很是無語又有點自卑的問道:“墨哥,你不是上的江楚那啥術的大學嗎?居然還跟我說物理,還有,你說的一般人做不到,那是不是說有人是可以做到的,而且還忽略那一大串物理定律?”
墨窮薪坐在我邊上,淡定的對我道:“我在來這裡上大學以前,十九歲的時候已經在美國耶魯大學拿到過物理學的學位了,如果不是因爲我家裡的緣故,我的終身目標應該是諾貝爾獎,而不是得道成仙,崇拜的對象應該是牛頓和愛因斯坦,而不是老子和釋迦牟尼。”
“至於說有沒有能躲子彈的,我想是有的,即使不說校長,據我所知只要能逐漸入定,從普通人的感覺來看,這些人的六感都會遠超常人,據我所知甚至可以聽清下雨時候每一滴雨落地的位置,即使是子彈,在這些人眼中也會變得和蝸牛一樣慢,後面的物理法則也可以逐漸超越,像是校長那種,幾乎已經打破了大多執障,所受到的影響也越來越小,據校長說,他可以達到的極限速度是可以逼近光速的,這是絕對違背生物學的,而如果破去最後一道關口,真正得道的話,也就可以不受自然界一切法則的束縛,不生不滅,不來不去,過去未來任意來去,遍滿十方虛空,那種存在超越了人類所有的想象。”墨窮薪又給我解釋了一番。
他所說的確實是不可想象的,按照宗教的說法的話,自然法則都是業力的一種體現,人類所發現的物理法則都只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像是錢歸易這些鬼怪妖精就不是現代的科學所能解釋的,但是像是鬼怪,天人這些人類的科學所不能解釋的存在也一樣有各自的業力束縛,而那些得道的仙真聖賢,羅漢菩薩,所存在的形勢,確實不是人所能理解的,人們只能以現有眼光去看,去解讀,但實則如盲人摸象一樣。
休息了一段時間後,墨窮薪站起身對我道:“我們不能就這樣停在這裡,地上的機關和上面的星圖應該是有關係的,我還要再試一下,你先躲好點,不要直面那邊,保護好你自己,然後我再過去試試。”
墨窮薪說完,就又要往前,這一回卻是被我死死拽住了,我拉住他對他道:“墨哥,別去了,這裡的機關太厲害了,我們還是另外走吧。”
墨窮薪轉過身看了看我,嘆口氣道:“你還不明白,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而且你不懂,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感覺的到,自我們進來,這裡面就在發生某種變化,現在這種變化越來越強烈了,如果我們不能突破這裡,就不可能進去裡面,找到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墨窮薪說完以後,掙開我的扯拽,獨自往裡走去,他好像很急躁,我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墨窮薪,我只能照他說的,躲在了角落裡,正前方是一個高大的兵傭,即使再有箭射來,也射不到我這了,同樣,我也看不到墨窮薪到底怎麼樣了。
我能聽到不時傳來颼颼的箭枝劃破空氣的聲音,這說明墨窮薪還活着,還在走路,但也說明隨時墨窮薪都有可能被下一支箭射死,因爲只能聽到聲音,我現在也挺矛盾的,不知是該希望沒有聲音了呢,還是希望聲音一直有呢?
我糾結不已的時候,那箭枝的聲音忽然停了,隨之停下的還有墨窮薪的動靜,石窟裡變得死一般寂靜,我只覺得清晰的感覺到心臟都要停下來了,即使我再努力的聽息也不好使了,趴了一陣子,我終於忍不住,打算出去看看。
當我起身之後,只見偌大的石室裡,再沒有了墨窮薪的身影,沒有見到墨窮薪,也沒有見到血肉橫飛,周圍的兵傭高大威武,我未必能看到整間屋子中的所有樣子,所以我現在沒辦法確認墨窮薪的生死,我小心的喊道:“墨哥,你在哪?你沒事吧。”
靜了一會,墨窮薪才道:“我沒事,你帶上東西過來吧,小心不要走錯了,走我走過的地方射箭下來的地方。”
墨窮薪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平靜,但我還是捕捉到,他的聲音裡好像有點顫音,好像是在刻意壓制着什麼一樣,我有點擔心他,但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先過去再說。
我照他的話,從射過箭的地方往裡面走,那是一條扭起的路,墨窮薪走的並不直,有些彎曲拐繞的,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因爲踩着墨窮薪的腳步走,我走的動作並不慢,很快我就看到墨窮薪了,只見他正靠着一個兵傭坐着,就在他頭頂,那兵傭的肚子上,插着一隻箭。
我再仔細的看墨窮薪的時候,才發覺他的右手臂處,袖子劃開一塊,那裡的血流了出來,染紅了袖子。
看到這樣子,我真的嚇了一跳,趕緊朝他走過去,他的臉上很是蒼白,看到我站到他身邊,他對我道:“包裡有藥和繃帶,幫我拿一下。”
我趕緊從包裡翻出藥物遞給他,他也沒用我幫忙,把衣服脫掉一半,露出胳膊上的傷口,我纔看到他右臂上有一道血口子,現在還在流血,劃得很深,墨窮薪用乾淨的紗布擦了下,然後用酒精直接往上倒用以消毒。
用酒精來給傷口消毒的痛處簡直比再劃一次還疼,看得我心裡都覺得痛的很,墨窮薪自己也是咬着牙,頭上汗珠大顆的滴落下來,卻一聲都沒吭。
他消毒完以後,在疼痛的刺激下,那傷口好像又裂開了,血又流了下來,我想着要不要幫他壓迫止血的時候,只見他左手做決,在傷口上輕輕一晃,嘴裡還在誦唸着什麼,只見隨他的動作一做,那血便止住了,有一點生氣從那裡冒出,伴隨着這生氣,他的傷口也逐漸的有了癒合的趨勢,實在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