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見的氣玄妙的移動,鬼眼一開,我就失去了肉眼的功能,以此爲代價來換取,但是這樣眼部受到陰氣的刺激,按錢歸易的說法講,就是我的眼睛會產生不可逆的傷害,輕則近視,重則有可能失明。
這裡的氣確實如同錢歸易說的那樣非常的奇怪,其他地方的氣都像是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將去往何處,而這裡的氣,卻像是一圈圈的循環而行,彷彿沒有盡頭一般。
就在後面,有一股非常猛烈的煞氣在逐漸逼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那個山神了,那種迫人的煞氣讓我覺得有一股壓迫出現,和我早晨時候那種無力感如出一轍。
下意識的我加快了速度,現在這裡太窄了,我不能在這遇見那個山神,如果真的在這遇見了,那就真麻煩了,一點轉寰的餘地都沒有。畢竟無論是我還是錢歸易都不可能正面抗衡那山神。面對山神的時候那種感覺我從未感覺過,我感覺在我見過的人中能和山神對抗的,可能也只有之前的法緣法師和江楚了。
邊走我邊問錢歸易道:“錢歸易,你應該感覺到後面的氣了吧,那個應該就是山神了,你感覺一下,如果真的對上,你有沒有能力和他抗衡?或者說你覺得差他多少?”
錢歸易出現在我身邊,在我眼中的世界裡,只有他是個人樣,現在的他完全是由氣組成的虛像,所以一般人肉眼看不到,非得用點法子才能見到。
他一出來就表示的很不滿對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你都覺得我和他差多少了,你幹嘛還問我能不能和他抗衡?”
對錢歸易這種傲嬌的表現,我很無語,不過還是解釋道:“我也不是看不起你,但是連墨窮薪都被幹掉了,你絕對不如他吧再說就我個人的感覺來說,氣勢的差距太大了,這個山神真是我見過氣勢最可怕的,即使之前的胡二叔也沒有這麼強的氣吧。你還能對付他不成?”
錢歸易卻有些不屑的笑了兩聲,回我道:“那你可就想錯了,實力和實戰是兩回事,說實話,你後面這什麼山神,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其實我已經有數了,雖然你所說的那些確實沒錯,我也比不過那個姓墨的小子,也比不過胡二叔,但是這後面的傢伙,我還真就不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如果真的要拼死一搏的話,我還真有三成的勝算。”
錢歸易這麼一說,我真的是延伸一亮,急忙問他道:“那個山神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你說的這個沒有騙我吧?你真的有三成的勝算對付那個傢伙?”
錢歸易聽了我的話有些沉默了,過了一會纔對我道:“我說的是拼死一搏,但是這樣做完,因爲你的身體是我力量的導體,那樣每時每刻都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損傷,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你的那個佩印確實厲害,卻也不是萬能的,就像遇到胡四姐那次,因爲離得遠了,你最後幾乎送命,之前我對付那些傢伙的時候也都是留了餘地的,這一回如果我不留餘地的話,你真的會死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真是咯噔一下,真要說死,我想沒有人願意死,能看穿生死的都是高人吶,可是這次事情是因爲我而起,終究要因爲我而終,我回他道:“錢歸易,你說的我都懂,我也想活着,但有時候命運由不得你選,如果找到了王翊和墨窮薪他們,他們還沒死的話,你就儘管出手好了,不用再顧忌我,大不了我死了來陪你就好了。”
“那如果,王翊和墨窮薪他們都已經死了呢?那你拼命不是沒有意義了嗎?”錢歸易問我道。
“錢歸易,這個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他們都死了,我拼命也算對得起他們了,幫他們報仇吧,反正死了也不是結束,我到黃泉路上去給他們賠罪吧,再說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那種沉浸在心靈雞湯裡的人,我懂的,人不是有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我只是努力去做我自己的就好了,哪能說都有意義呢?”我笑了笑回答錢歸易。
“你這小子,沒想到還能說出這種話來,不過我還是得告訴你,從你願起,再努力而行,確實未必現在就能成,從因果來說,這是因緣還不具足,但只要有這心,將來都會做成,所以佛教說成佛當從發菩提心開始,初發心即成正覺,從發心的那一刻開始,佛果已經在未來成就了,所以你也不要太悲觀了,而且我想,江楚他們也不會就這麼看着你死,我儘量竭盡所能幫你吧。”錢歸易呵呵笑了兩聲,從我的身邊消失不見了,到我心裡以後,又對我說了一句話:“放心,我一直都在。”
這個通道並不足夠長,只是因爲一時還沒有適應肉眼,所以我看起來並不清楚,不過死了以後,大概也就不會怕撞到牆了吧,我有時候也蠻奇怪的,越是古怪的時刻,想的問題和正常人總有那麼點不同,也不知道是特別還是蠢。
當我走出通道的時候,我眼前的氣化爲一個大圈圈,我能感覺到那是一個很大的空間,但是因爲沒有肉眼,我看不到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是我能確定,這裡並沒有活人的氣息,一直走到這我纔想起來,剛剛我明明問了錢歸易那個山神到底是什麼,但他當時好像特意扯開了話題,現在我再問他也不再回答了,不知是他有意的,還是確實沒有聽到我的呼喚。
後面的山神朝我走來,那煞氣也越發的濃郁,好在那山神速度一直不算快,對於這山神,我一直有不少的疑問,他是如何伴雲霧而出的呢?而且爲什麼我總感覺他就在我周圍轉呢?是我太過敏感了還是有其他的什麼原因?
我還在想着的時候,忽然從我的對面冒出一點生氣,那應該是人的氣息,我雖然看不到,但我還是加速往那邊走,那氣越來越清晰,應該是有一個人過來了,直到我和那人面對面站着,我卻不知道他是誰,只覺得那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帶着點磁性的聲音低沉的對我道:“你的眼睛怎麼了?好像看不到東西了?”
那聲音我認了出來,那是墨窮薪的聲音,他沒死,他也沒有被抓,那一瞬間,我堅持了大半天的那種氣忽然就卸了,我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衝上去一把把他抱住,眼淚也有點止不住了,對墨窮薪道:“墨窮薪,你沒死啊,我以爲你死了,我以爲就只剩我了。”
墨窮薪好像也被我抱的一愣,過了一會才恢復了過來,輕輕的順了順我的背,然後安慰道:“我怎麼會死?現在沒事了,我來了。”
墨窮薪的語氣像是安慰一個孩子似地,不過我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現在墨窮薪別說把我當孩子,把我當寵物都沒問題,我今天心理壓力確實太大了,不只是對山神的恐懼,更多的是自責,因爲我的緣故他們一個個的出事,我真的有些hold不住了。
我抹了下眼淚,然後纔對墨窮薪解釋道:“我眼睛沒事的,就是因爲不想驚動那個山神,所以我沒敢開光,然後我讓錢歸易幫我開的眼,他也沒別的能力,只能幫我開鬼眼,所以我現在只能看到氣,看不到肉眼的東西了,所以可能看起來有些奇怪,對了墨哥,今天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怎麼從那個山神那逃出來的?還有,那個山神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吧。”
墨窮薪聽了,嘆口氣回我道:“你這樣開鬼眼,對你會有傷害的,你知不知道?算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我先用道術幫你開眼,其他的以後再說。”
墨窮薪說完,好像動了一下,然後只聽他誦咒道:“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爲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
隨着他的咒,我眼前忽然冒出一道光一樣的存在,猛地往我前面一拍,拍到我的腦門上,我眼前光芒一閃,只覺得世界逐漸清晰起來,氣在緩緩流動,而我的眼前也能看清周圍了,雖然這裡幾乎無光,但開眼後,我好想也能看清這周圍,不說視若白晝,但大致看個輪廓確實沒問題。
我這時纔看到墨窮薪,只見他也有些狼狽,身上滿是泥土,英俊的臉上也有點擦傷,想來之前也並不好過,墨窮薪看我眼睛恢復了,然後拉着我對我道:“跟我來,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然後我再告訴你早上的事,我也很奇怪早上你怎麼突然就離開了,我還以爲你迷路了,最後猜你迷路了找到路也會從河邊上來,所以我就先到這裡來了。”
墨窮薪這麼一說,想起早上的經歷,我苦笑道:“墨哥,我纔不是迷路了,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我早上遇到了山神以後,我就被嚇得腿軟,然後就逃命去了,最後沒看好路還跌下山坡,好在被人救了,要不然我現在說不準都死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