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寒風泠雨,扶春帳暖
批完最後一道奏摺,扔到一邊,雲珞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
皇帝真不是好當的。雖然他從小就接受國君的教育,參與朝堂政事,審聽時事,但真正即位後,仍不免覺得辛勞。
難怪做皇帝一定要有兒子。因爲有了兒子將來才能讓他繼承大統,自己早早退位,從此逍yao自在。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已過了亥時。”
“嗯。”
雲珞踱出御書房,外面細雨泠泠,竟是初春的第一場雨。一陣寒風捲來,拂起皇袍一角。雲珞感覺寒意仍十分濃重,快步向景陽宮走去。
進了屋內,看見伺候皇子的一干宮人在此,雲珞不由蹙眉。
“怎麼又把孩子抱來了?”
服侍皇子的乳母連忙回道:“回皇上,是景陽侯下午讓奴才們把小皇子抱來的。”
“景陽侯今日身子怎樣?吃藥了麼?”
小太監回道:“景陽侯今日精神很好,藥也按時吃了。”
雲珞點點頭,走進內室,四周燒着暖盆,屋內暖氣洋洋,燃着清香。
雲珞輕輕撩開牀帳,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從那人懷裡抱了出來,回身遞給乳孃,衝她頷首示意,抱着小皇子下去了。
那人動了動,翻過身來,睜着迷迷朦朦的黑眸望着他。
幾個宮人上前來服侍雲珞更衣完畢,退了下去。雲珞掀開被子上牀,將那人抱在懷裡,低頭在他身上嗅了嗅,奇怪地問道:“什麼味道?”
“嗯?”
雲珞的聲音軟軟的,有些模糊:“好像是奶味,很好聞……”
“哪裡有什麼奶味,一身子藥味。”頸間被他蹭得發癢,忍不住笑道:“珞兒,別鬧……”
雲珞抱着他撒嬌道:“一定是你最近不理朕,整天抱着琉兒睡,身上都是他的味道了,哪裡還有朕的一席之地。”
“胡說,明明你每次都把琉兒抱走了。”
雲珞道:“身體不好就少管那個小傢伙,別累壞了自己。”說着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道:“沒有發燒吧?今兒個立春,雨寒,仔細別着了涼。”
“沒事。”那人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今天又是這麼晚,最近朝堂很忙嗎?別太辛勞。”
雲珞輕輕笑了一聲,捧住他的臉,細細輕吻,“終於變乖了,不再等我回來入睡了。不然想到你趴在桌子上打盹的樣子,真是嚇得我什麼也做不下去。”
那人輕笑:“我會保重自己,不再讓你擔心。嗯……”
雲珞的脣覆了上去,吻住厚潤的紅脣,那人頓時呼吸一窒,漸漸昏眩起來。
二人氣息漸粗,雲珞卻慢慢放了手,深吸口氣,道:“晚了,睡吧。”
那人臉色潮紅,黑眸之中氤氳着一片水色,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過了片刻,忽然鼓足勇氣拉了拉雲珞的衣襟。
“怎麼?”雲珞睜開眼。
那人低下頭去,黑密的睫毛遮住眼眸,羞澀靦腆道:“珞兒,你、你好久沒抱我了……”
雲珞睜大眼睛。
那人等了半晌,久久未聽到他的回答,不禁心中彷徨,惶然道:“你、你是不是不想抱我了?我知道我這樣的身子,你不喜歡也……”
話語未盡,已被雲珞一口堵住。雲珞一邊挑逗着他的脣,一邊將手滑進他的衣襟,在細膩的肌膚上揉搓。
“小書呆,別胡思亂想,我都想死你了。我是怕你前些日子風寒剛好,承受不住,這才辛苦忍耐了這麼久,你還要冤枉我。”
連愚山破涕一笑,“皇上,忍久了可是對身體不好的。”
“好啊,你竟敢笑話朕。”雲珞佯怒,再不客氣,戲謔地撲了上去。
殿外寒風清清,細雨飄零,殿內芙蓉帳暖,春宵撩人。
急促的喘息和細細的呻吟漸漸停止,雲珞趴在小書呆白玉一般的背脊上,將他緊緊禁錮在懷中。
“小書呆,你真軟。沒有我的命令,你永遠也不許瘦!”
連愚山渾身無力,軟軟地應了一聲。
雲珞吻上他白皙地頸背,拂開散亂的黑髮,含住圓潤豐滿的耳垂,輕輕噬咬、挑逗,聽到身下的喘息漸漸急促起來,光澤的肌膚再度染上情慾的色彩。
雲珞將他側翻過來,從後面緩緩進入,溫柔地像一陣春風,讓連愚山再次輕輕呻吟了出來。
“小書呆,你是我的,我們永遠在一起,幸福長長久久。”
“嗯……”
連愚山緊緊抓住枕角,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那江南風景如畫的郊外,二人攜手夕陽,許下幸福的諾言,斜陽將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
連愚山嘴角輕笑。
繞了一大圈,幸福,終於又回到了有情人的身邊。
窗外,寒風泠雨,擋不住扶春帳暖。
小皇子云琉從睡夢中醒來,孤零零地望望四周,不明白剛纔還在爹爹懷裡,現在怎麼又孤身一人了?
蹬蹬小腿,雲琉委屈地抱緊錦被,決心明天還要去和爹爹睡。因爲爹爹的身子好暖,好軟,抱起來好舒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