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帶你走你就走呀,你不怕我們迷路嗎?”楚狸一直在沒話找話,這空曠的地下,這也是兩個人尋求安慰的途徑。
若是不說點什麼,怕是人會瘋掉的。
“不怕。”炎夜陵每次回答都很簡短,楚狸知道他有傷,但是能說話,聽底氣還很足,她就放心了。
“若我們當真行不出去,怎麼辦?”楚狸又繼續道。
“那就在這裡吧,也挺好。”
“這裡好嗎?”
“有你就好。”
“呵呵,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花言巧語呀。”
“不是花言,是實言。”
“哦,別擔心,剛纔我在開玩笑。”
“沒擔心。”
“嗯,不過這裡這麼大,想出去不太容易啊。”楚狸一說話,就傳回來嗡嗡地回聲,決斷這個洞確實很大,它如果是一個地溶洞的話,有風當然會有出口,所以她並不慌,只是給炎夜陵一個心理準備。
“慢慢走就好了。”
“嗯,我知道。”楚狸的腳步當然想快也快不了。她的臉在黑暗中一直在感受着風流動的方向,雖然期間可能會因爲阻礙風暫時改變方向,但只要跟着風走,總不會錯的。
楚狸的手觸着石壁,發現石壁有些溼漉的感覺了,不象剛進洞裡那樣乾燥。
兩人說一會兒,停一會兒,再聊一會兒,楚狸的精神狀態一直飽滿着,偶爾還講個笑話,講起以前盜墓的種種,炎夜陵以前一直當笑話聽的,現在觀察楚狸的行爲,在這個洞中,她竟然有到了家的那種自在,甚至有一種主人感,他突然覺得也許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也許她真的能帶着自己走出去。
楚狸聽出了炎夜陵腳步的沉重,不由地心生擔憂。
楚狸估算了一下,兩個人走了這麼久,應該有四五個小時了,外面怕是太陽都快落山了,她早上吃了點東西,中午被追殺進了陷阱之後,算起來八九個小時滴水未進了,炎夜陵也一樣。
她不知道事實上炎夜陵連早飯都沒有吃。
但是現在這個洞裡連只老鼠的聲音都沒有,楚狸嗓子開始冒煙。
她心裡也有些焦急,但是沒有辦法,她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所學在頭腦裡過濾了一遍,想想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她最久一次是三天沒有吃飯,自己差點把自己活埋在墓下,後來是自己的師兄看到自己留下的記號,才順着找了過來,把自己給救了出去,按這樣算的話,八九個小時還不算什麼。
楚狸在心裡面勸自己,卻不知道,現在她不是一個人,肚子裡還有一個小傢伙呢,能量消耗自然會加倍的。
一時間楚狸沉默了下來。
“你還好吧?”後面的炎夜陵開口詢問。
“我當然好得很。”楚狸的聲音故作堅強,“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
“孩子的名字。”楚狸順口道。
“這個……”炎夜陵
倒是認真地想了起來。
“怎麼?我不提你從來沒有想過嗎?”楚狸剛纔不過是順嘴一說,現在見炎夜陵猶豫,她還真的有點不願意了。
“不是沒有想過,是沒有想好,本王想了十個名字,都在本子上呢,回去你挑吧。”炎夜陵急急地道。
楚狸有些不好意思,事實上起名字的問題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沒想到他早就在想了,心裡不禁有些感動,原來他對這個孩子這麼有心。
“那你先說說看吧。”楚狸開口道,語氣中有了撒嬌的意味。
“好啊,是女兒就叫花兒吧。”
“花兒?這……換一個吧。”
“那葉子?”
“你就這麼起的呀?那我會起一百個。”楚狸嘟着嘴道。
炎夜陵笑了,他故意在逗她,這樣也許可以打發一些時間,讓自己儘快忘掉飢餓感。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走了很久,楚狸的腳步開始有些拖沓了,怕是兩個人已經走了一天了吧。
“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兒吧。”楚狸靠在石壁上,扶着炎夜陵坐了下來。
炎夜陵坐下後長出了一口氣:“都是爲夫的太笨了,若不受傷,你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是啊,你真笨。”楚狸不客氣地道。
聽她這樣一說,炎夜陵語氣一窒,在黑暗中搖頭苦笑。
楚狸接着道,語氣中帶了溫柔:“你太笨了,你好好的王爺不在大營裡呆着,跑出來找我做什麼?你一個王爺還怕找不到女人嗎?我又不是什麼好人。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值得。”炎夜陵握住了她的手。
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讓楚狸鼻子一酸,自己都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人這樣的重視自己,這讓她覺得自己的生命也金貴起來。
雖然又能累又餓,但是心底突然生了許多勇氣和希望,她一定要出去,把炎夜陵和自己都帶出去。
他們一家三口完完整整地出去!
歇了幾分鐘,楚狸站了起來,這人又累又餓的時候不能歇,一坐下來就起不來了。
她伸手扶起炎夜陵道:“王爺,你堅持住啊,出了這裡我給你做叫花雞吃。”楚狸鼓勵道,說完自己的肚子咕嚕一聲,她是餓極了。
炎夜陵也聽到了她肚子的叫聲,無聲地笑了:“嗯,本王……爲了你的叫花雞……也會堅持住的。”
“那就好,我跟你說呀,那雞的味道,你一定是沒有嘗過的,一扯開荷葉,那撲鼻的香氣呀……讓人恨不得連毛都吞了。”楚狸誇張地道。
“本王定然不會……吞毛的。”炎夜陵聽見她的聲音就覺得自己的力量在增長,爲了她,也爲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堅持住的,她一個小女子都沒有放棄失望,自己又怎麼會呢。
“嘻嘻……王爺,你能看得見我嗎?”楚狸開口道。
兩個人已經走得深了,這個洞裡漆黑一片,剛纔炎夜陵一直跟着楚狸的腳步走,聽着她的腳步聲,自己是練
武之人,目力也極好,雖然這裡的黑暗的,但他仍是能隱約到楚狸的身影,倒未覺得什麼,她這樣一說,他突然想起,她不會功夫,那幾招花拳繡腳,打些貓狗的還可以。在這個洞裡,她豈不同瞎子一般了。
她一直在這個山洞裡盲走來着!
他想着開口道:“讓本王來領路吧。你跟着。”
楚狸卻一笑:“我早有所準備,剛纔沒有說,就想給你一個驚喜。”
“什麼?”炎夜陵沒明白。
卻突然地一陣亮光,楚狸吹燃了火摺子。
炎夜陵嘆了口氣:“這一個火摺子,能燃得了多久。”
“這算小兒科,我楚狸怎麼會只有這一手準備,你瞧着,本姑娘的魔術開始了……”楚狸說着,不知道怎麼一晃動,火藥突然大亮,那亮光能照亮十多米遠,是她手裡突然多了一個火把,火光熊熊的,楚狸的小臉兒在火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的,倒顯然她有幾分狡黠,此刻她也確實臉上帶着得意地看着炎夜陵,在顯擺。
炎夜陵便很識趣地表示了驚訝道:“你哪裡來的火把?怎麼這時候才點亮?”
“火把是我早就準備好的,從我們掉下來的那個洞裡拿了所有能用的木棍,能燒得這麼旺,是因爲我在這上面綁了我的衣服。”楚狸解釋道。
“那豈不很快就燒完了?”炎夜陵有點打擊到楚狸的積極性。
“沒關係的,其實也不用它燒多久,我們的肚子餓了,用它來找吃的。”楚狸一笑道。
“吃的?這洞內會有吃的嗎?”炎夜陵奇怪地道。
楚狸衝他眨了眨眼睛:“若是別人進來,定是找不到吃的,但是有本小姐在,吃的問題,你聽!”
炎夜陵傾聽起來,聽到了楚狸手中火把的噼裡啪啦的暴燃聲,聽到了楚狸興奮的呼吸聲,還有嘩嘩的流水聲!
“有河?”炎夜陵驚喜地道。
“當然,剛纔本姑娘就發現石壁越來越深,洞中的溼度也越來越大,想着我們會爲吃的犯愁,便循着水汽摸了過來,要不是關鍵時刻,我怎麼會把火把點燃呢?”楚狸興奮地賣弄着:“我們再走幾步,拐個彎就能到那暗河邊了。”
說着她拉起炎夜陵的手往前就走,雖然心裡很着急,想想又放緩了動作。
炎夜陵享受着自己女人的照顧,心裡涌上了一股暖流。
果真象楚狸說的那樣拐過一個彎,水流聲便大了,嘩嘩的流水聲衝擊着楚狸的耳膜,她興奮地幾乎跳起來:“王爺,你看,我找到水源了,先前怕你失望就沒說,怎麼樣,我厲害吧。”
“嗯,厲害。”炎夜陵由衷地道,若換作自己在這個暗洞裡,怕是做得沒有她好,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水源。
兩人近前,那果真是一條暗河,水流不急不緩地,楚狸將火把交給炎夜陵,自己跑到河邊,觀察了一下,伸手掬了一捧,自己先喝了,果真同自己的想的一樣,水甘甜可口,她扶着炎夜陵到了河邊,炎夜陵也是在河裡喝飽了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