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皇后這樣說,倒是鬆了一口氣,那太子在地上道:“母后,您說兒臣出兵邊境有什麼錯?”
皇后瞪了一眼他:“你沒大沒小,你還不知道你只是太子不是皇上嗎?做這樣的決定怎麼的也得通過皇上呀,也不怪你父皇生氣,這種情況若是本宮也生氣,你眼裡還有沒有你父皇了?就算你父皇因爲病重沒有聽見你彙報,那你現在也該解釋清楚,何必這麼固執呢。”
她給太子遞了個眼色。
太子提高聲音道:“母后,父皇就是看不上兒臣,兒臣做什麼父皇都覺得不對,現在父皇是怪兒臣派兵北冥,是怪兒臣打擊敵人,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
“休要胡說,你父皇也是你能評論的嗎?皇上呀,您別生氣,這太子就是不會說話,事情做到了,卻不說出來。”
皇上的臉上氣憤不已:“你不要幫……他講話……”
“皇上,臣妾哪裡是幫他講話,他這孩子臣妾從小看到長,他就是心氣高,什麼事情都想做得最好,皇上,看來你是不瞭解我們的兒子,他處理政事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是佩服不已,那事情處理的都很是漂亮,任誰都說不出什麼來,就是你呀,皇上,還總不放心,其實太子已經長大了,知道你心疼兒子,怕他會出錯落下罵名,但不知道的,還當您這是不放權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呢。”皇后話裡有話地道。
皇上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滿意她的話。
太子當然知道他娘會爲他說話,臉上更是囂張,看着皇上,想起他對炎夜陵的種種疼愛與欣賞,他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不由地又開口道:“母后,您就是爲兒臣說話,父皇也是不相信兒臣的。”
“胡說,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哪有會害你防你的道理,皇上……還是龍體爲重呀,這些複雜煩憂的事情,不如交給這些年輕人,您好好的休養身體纔是,您說臣妾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皇后的話語裡隱隱有勸皇上退休的意思。
那皇上豈能聽不出來,他恨恨地瞧着皇后,又瞧着滿臉陰狠的,喉嚨裡呼呼地喘着氣,如拉着陳年的破風箱:“來人,來人……反了,反天了……”
他雖然氣極,然而喊出來的聲音卻是弱極了,連門外的侍衛都聽不見。
太子見狀一笑道:“父皇好生歇着吧,兒臣和母后告退了。”
那皇上看着他們的背影,手一直伸着,上半身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然而太子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扶着他孃親就走了出來。
出去之後,立刻將寢宮裡所有的宮人全部調走了。一併門口的侍衛也都換上了自己的人。
並又將自己手裡的親信派了出來,守在皇上的寢宮門口。又調了幾千御林軍守在寢宮門口,說皇上現在病重,沒有太子的命令,誰都不得見聖,怕有言語刺激,影響龍體康復。
事實上,他已經把皇上給軟禁了。
太后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現在情勢危急,便顫抖地去找太子。
“太子!哀家想見自己的兒子,難道現在還要你的同意嗎?”老太太柺杖拄着地,一下一下的恨恨地砸着,一臉的怒氣。
太子見狀從御書房的龍塌上站起來,臉上掛着笑意:“皇祖母,那是你的兒子,也是我的父皇呀,現在心疼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您心疼兒子,我也心疼父皇,只是現在父皇的身體又差了許多,太醫們想到了一種新方法,想試試,屋子進不得一點風,孫兒就下了令,把太醫留在了裡面,救治父皇,其它的人誰也不能見,皇祖母,惹您實在想念,就看看孫兒吧,孫兒同父皇不是長得也挺像的嗎?”
太子聞言半信半疑地看着太子,臉色緩了點:“你當真是在救你的父皇?”
“皇祖母的話讓孫兒惶恐了,孫兒恨不得淘盡天下的良藥只爲救父皇,這日想夜想,太醫都不敢見孫兒了,怕孫兒砍他們的頭!皇祖母,您就先忍忍吧,爲了您兒子,不是嗎?”
“就你嘴巴會說,可是見不到他我不放心哪。”
“等父皇的身體有一點起色,我就請皇祖母第一個去見父皇,可成?”
太后半信半疑地走了。
哄走太后 之後,炎夜清的臉上現了一絲狠色,這樣下去,到底夜長夢多,但只要他還活着一天,自己就無法登基。
他帶着幾個親信進了寢宮,將紙筆都放在皇上的面前。
皇上冷眼看着他,一邊咳嗽連連。
“寫吧。”太子撕破了臉皮,連句父皇也不叫了。
“寫什麼?”皇上冷冷地問道。
“傳位詔書。”太子同樣聲音也是冷冷地。
皇上哼了一聲,將紙筆扔到地上,看着太子道:“除非……咳咳……我死了……你休想……”
太子冷冷地道:“我可以等……”
說完就帶着一羣人走了。
太子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鳳宮。
皇后見他來迎了上去:“兒啊,出了什麼事了?”
“母后。”太子摒退了所有人看着皇后道,“他不寫傳位詔書。”
皇后聞言嘆了口氣;“這本宮已經想到了,皇上身體是弱,但他的性子可不弱啊,你這樣副他,他是不會寫的。”
“那母后這該如何是好?”太子一臉的憤恨。
皇后鬱郁地坐下:“本宮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這圍着寢宮也不是個辦法,終會有人出來反對的,到時候怕是會有議論。”
“議論倒不怕,只是怕傳到邊關,那炎夜陵若是得勝歸來,他正求抓不到兒子的把柄呢。母后,不如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太子說着,眼裡現了狠色,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皇后聞言臉色一白:“直接殺他,我怎麼也下不去手,他已經病成這個樣
子,怕是也活不了幾天了,我們就再給他些時日。”
太子有些不滿,他怕夜長夢多,不由地陰陰地開口道:“他既然活不了幾天了,那麼長痛不如短,本太子就助他一臂之力好了。”
“太子呀,聽母后的話,有些事不能做呀,你一旦做了,就會留下千載罵名啊。”皇后還有一絲良心,她雖然往皇上的藥罐里加了幾味藥,但與直接殺人她覺得是兩回事,畢竟夫妻一場,想到皇上死的那麼慘,她心裡會不好受,所以才勸太子。
太子一笑道:“我不會殺他的,母后你放心,兒臣就就走了。”皇后看着太子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太子會做什麼,她只知道這個深宮大院中,父子情,母子情,什麼都不重要,只有坐在那張冰冷的龍椅上,纔是最重要。
太子回去後,就將皇上的飯和水減了。
一天一餐,一碗水。
把服侍他的人都撤了。
同時把他的藥也停了,太子希望皇上馬上死掉最好。
然而此刻皇上心中有恨,倒激起了頑強的生命力。
皇上在冰冷的大寢宮裡,孤零零地只有他一個人,吃着冷飯喝着冷水。
他舉着如意敲着窗大罵太子弒父奪位,然而他的聲音只能響在冰冷冷的寢宮,還沒飛出周牆,便被風吹散了,偶爾幾隻飛鳥掠過,一兩聲哀鳴將他的聲音完全蓋了下去……
赤炎大營,如同過年。
赫連煜聽聞士兵傳報,墨言帶回了景王和楚狸,驚喜之色溢於言表,他快步走着,一直迎到了軍營門口,見到景王似有千言萬語卻只一抱拳:“屬下參見王爺,王妃。”楚狸見到赫連煜仍同以往一樣的帥,不禁開口道:“赫連煜,你辛苦了,看到我們回來高興不?”
她沒大沒小地,赫連煜正兒巴經地道:“景王和王妃能平安回來,屬下自己非常高興,只是……”
他說到這裡突然看到了炎夜陵肩上的傷和蒼白的臉色,立刻吩咐道:“來人,速去傳軍醫,上擔架。”
炎夜陵怕楚狸擔心,一直硬撐着回到了軍營,這會兒心情一放鬆,整個人一下子倒了下來,墨言和赫連煜手急眼快,扶住了炎夜陵,這時候擔架也上前人,一干人等將炎夜陵擡回了大帳……
楚狸跟在旁邊嚇得夠嗆,她一直握着炎夜陵的手道:“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地……”
“我無礙,只是累了……”炎夜陵衝她安慰地笑笑。
楚狸哪裡肯信一直跟着,從軍醫診治到上藥,她都陪在身邊,炎夜陵不想讓她看,怕嚇到她,但是這會兒的楚狸異常的堅強,一直握着他的手堅持到了最後,看着軍醫將傷口固定包紮好之後,她纔是鬆了一口氣。
陪着的還有墨言和赫連煜,兩個人在這期間將交換了一下信息,墨言將自己和李筱陽的經歷簡單地說一遍,而赫連煜也是告訴了墨言,聖旨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