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墨言點頭，表情也很堅決，什麼也沒問，好像對炎夜陵在王妃事情上，前後態度的變化一點不在意，絕對服從。
墨言走後，炎夜陵靠在寬大檀木椅上，眼睛盯着某一處，半晌目光未移動。然後幽幽地嘆了口氣：這個玖蘭萱啊！
楚狸去餐廳用飯。
遠遠的就聽到斐凝香尖銳而有力量的聲音：“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是不是想害我？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你是傻子呀？”
出什麼大事了？誰在捱罵？
難道又有人下巴豆？楚狸壞笑地想道。
她進了飯廳，卻看見芯蓮站在地上，低着頭，斐凝香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滿臉的怒氣，手指着她的腦袋繼續罵道：“我平常就覺得你不一般，這回可是見識了，你果真不一般啊，沒想到你還真是狠毒啊，你真是狠毒。”
狠毒一詞怎麼會用到芯蓮身上？她一個大丫環，平時做事都是有規有矩，又穩重又善良，誰有事都會幫忙，口碑很好的，應該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呀，再說了，斐凝香她怎麼還有資格說別人狠毒？她拿針扎自己的那會兒，難道證明她善良？
楚狸很不平地想道。
“發生什麼事了？”楚狸近前出聲相詢。
“什麼事？姐姐你來的正好，你說說這個丫頭，是不是別有用心？啊？她竟然把燕窩湯灑在我面前的地上。她知道我在她身後走着，她就把湯灑在地上，你說她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讓我滑倒？啊？我滑倒了後發生什麼後果，姐姐你說她不知道嗎？她能承擔那樣的後果嗎？她便是拿命來賠，能賠得起嗎？”斐凝香指着芯蓮好像氣得夠嗆，向楚狸告狀，也許她一激動忘記了她們之間的恩怨。
她罵得起勁，但沒忘記另一隻手扶着腰身，做十月孕婦狀。
“把湯灑在地上？要不她該灑在哪兒？”楚狸看着斐凝香，傻傻地問了一句。
斐凝香被她問的一愣，然後聲音提高了幾度道：“姐姐？怎麼這樣說呢？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爲她做得對嗎？難道你是說妹妹小題大做？你說妹妹的小心也是錯嗎？妹妹不該小心的，是嗎？不該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是嗎？”
“你真是扯得……太遠了。”楚狸撲哧笑了：“我想，她不過是不小心而已，讓她擦乾淨就是了，哪能上綱上線，說什麼謀害生命這麼嚴重？芯蓮她一向做事小心，偶爾犯一次錯，不至於吧，給她留點面子不好嗎？”
楚狸想勸勸她，這真不過是小事一樁，是她太敏感了吧。
斐凝香好像被她的話氣壞了，她指着她道：“你們是不是一夥的，啊，那會兒她幫你說話，這會兒你又幫她說話，你們都是串通好的，想讓我滑倒是不是？想讓我失去孩子是不是？”
楚狸被她的無理取鬧氣到了：“我只是不是拉架的，你也打啊，
你瘋吧你。還有，你憑什麼說我們是一夥的，可有證據？可有證人？人不能說話不經大腦，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知道嗎？”
“好吧，姐姐，就算剛纔妹妹說錯了，那妹妹教訓一個奴婢的權利還是有的吧？”斐凝香開始與楚狸理論。
楚狸點點頭：“當然有，你不但有教訓丫環的權利，你也有殺王妃的權利，哪個能攔你。”
“姐姐這話明顯話裡有話啊。”斐凝香眸子一緊。
“嗯，算是吧，芯蓮的事情就到這裡爲止吧，可以嗎？”楚狸開口道，她和她之間的事情，她不想現在算。
也算不清。
“那好，姐姐話不明說，妹妹明說，這奴婢的事情，今天妹妹不會輕易就這她過去的。”斐凝時站了起身。
“不過灑了點湯水，你還要她的命不成？”楚狸聲音也大了起來。
“要命倒不會，讓她把地上的湯水舔乾淨了。”斐凝香氣勢十足。
“你太不把人當人了吧？”楚狸聽到她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她怎麼可以驕橫到這個地步？
“姐姐，你替她出頭妹妹不管，但您也該瞧瞧是什麼事情，難道我錯怪她了？她分明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故意的，妹妹會這麼做嗎？”斐凝香指着芯蓮道。
“斐主子，你借奴婢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呀。”芯蓮出聲委屈地道。
“你還狡辯，你認爲我眼睛是瞎的嗎？”斐凝香厲聲道。
“可是，主子，奴婢真的是不小心。”
“你還說，是不是？”
“她走在你前面，你哪隻眼睛看到她是故意的了？”楚狸出聲道。
斐凝香被楚狸這麼一說，臉通紅：“姐姐，你不是嫉妒吧？”
“妒嫉什麼呀？”楚狸認真地問。
“妒嫉我肚子裡的孩子呀。”斐凝香一挺腰身給看她。
楚狸一笑：“對，我妒嫉，我怎麼就有沒懷上呢，我要是懷上了，是不是也可以逮到誰就罵誰呀，管他對錯，我想罵便罵，因爲我母憑子貴。你們都小心啦，到時候，別在我面前喘氣啊，那也是一種錯誤哦。”
她笑着指着周圍的丫環們，故意挺着肚子道。那樣子與斐凝香一點無異。
丫環板不住，笑了幾聲，看見斐凝香的臉色，又忙收聲了。
楚狸嘆了口氣，看見面前一個勁在運氣的女人：“妹妹，消消氣，氣大傷身，對孩子也不好。”
事實上這句話是好意。
但聽到另一個的耳朵裡卻完全不一樣了。
斐凝香被氣得半晌說不出來話。眼睛幾乎紅了。
楚狸以爲事情就此結束了，她讓斐凝香啞口無言，也自然救了芯蓮。
哪知道斐凝香她咬着牙，知道自己不能對楚狸怎麼樣，便一轉身上前就扯芯蓮的頭髮，芯蓮疼得啊了叫了一聲，不敢推掇她，雙手
護着頭髮，出聲求饒。
楚狸眼見着芯蓮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忙上前扯着斐凝香的手道：“ 都說過了，這不算什麼事，讓她下次注意就行了，我想她不會是故意的，你鬆鬆手好吧，這樣會把頭髮扯掉的，你也不該這麼用力，對你自己也不好，這會兒你倒不怕了，剛纔我勸你的可是好話，氣大會傷孩子的……”
撒扯着，楚狸往回用力，幫忙芯蓮保護頭髮，斐凝香死活不鬆手，楚狸下意識地一手幫芯蓮護頭髮，一手推了斐凝香一下，沒想到這一下，斐凝香正好鬆手，往後一個趔趄就要摔倒，好在她晃了幾下，穩住了身形，旁邊的小丫環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斐凝香也嚇了一跳，臉色蒼白，捂住了胸口。
楚狸也愣住了。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男聲這時在門口響起，衆人回頭，看見炎夜陵走了進來，剛纔的事情他看個正着。
斐凝香一下子眼淚落了出來，顫抖着雙手扯住了炎夜陵的衣袖：“王爺，您可來了，她們要殺了臣妾啊，這個丫環把湯潑在地面上想要我滑倒，沒得逞，姐姐又來推我，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姐姐，讓她這樣恨我，上次的事情是我弄錯了，我已經道過好幾次歉了，難道姐姐還不肯原諒我嗎……哎呀，我的肚子痛，王爺，臣妾肚子痛，孩子，我的孩子……”
她捂着肚子彎下腰去，炎夜陵見狀急急抱起她：“來人，去找大夫。”
“王爺，會不會有危險？孩子會不會有危險？”斐凝香淚滾滾而下，看着炎夜陵，一臉的緊張無助。
炎夜陵安慰她道：“應該無事，你別急，我讓人去請大夫了。”
說着他擡頭看着楚狸道：“你怎麼跟她們一起胡鬧。”
楚狸也嚇到了，她的孩子可別真有事，那樣自己的良心難安啊。
所以，她怔怔的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她看到炎夜陵懷中的斐凝香偷眼瞧她，還衝她眨了下眼睛，一臉的得意之色。
原來她又在耍把戲，剛纔就是自己真的推了她一把，她也沒摔倒，也沒說肚子疼，一看到王爺來了，就說什麼肚子，孩子，想害人！
她總是這樣，在炎夜陵面前不是裝溫柔就是裝可憐，背後卻欺負人，然後還陷害人，她看她的樣子更是生氣，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的小人，不禁開口道：“王爺，如果說人，至少也得把事情先弄清楚，才能服衆的吧。”
“怎麼了？剛纔可是本王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假嗎？”炎夜陵見她惹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只不過小小地說了她兩句，她竟然不以爲意，不知悔改不說，還振振有詞的樣子，便有些生氣，她對自己這樣強勢也就罷了，自己倒覺得有意思。
但對於斐凝香，雖然她們之間有過節，但斐凝香畢竟是個有身孕的人，她就不能少說兩句？再說，自己也沒怎麼怪她，不過說說而已，她倒來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