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夜陵看着炎夜清,眼睛裡似着了火,他一直握着拳,站在太皇太后的身後,他要等着她老人家把話說完,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炎夜清的嘴臉!
炎夜清在地上打着轉,他在陰狠地看着太皇太后,這時候她開了口,指着他道:“你這個逆子,畜牲,你剛纔還想殺了我!你同你娘派去的那些人逼着哀家喝毒藥,還好哀家的貼身丫頭機靈,她假裝喂哀家藥,卻趁那些人不溜神,將藥全倒在了帕子上……你掏出那帕子來,讓衆人瞧瞧。”
宮女春兒從懷裡掏出油紙包的一帕子脆生生地道:“奴婢見那些人態度不對,打着什麼爲太皇太后治病的旗號,哪有這樣治病的道理。太皇太后根本沒有病,他們卻必須要看着喝藥。”邊說着將頭上的銀釵取下,用那帕子一抹,銀釵立刻變成了黑色,她看着衆人道,“奴婢一直防着他們下手,所以趁機倒掉了藥,但是沒想到,那些人見太后喝了藥沒有反應,竟然想親自動手,好在赫將軍派去的人及時趕到!”
春兒氣憤地說完,衆人這回全站在了炎夜陵一邊,眼睛盯着炎夜清,如同看一個怪獸。
“你還有什麼話說?”太皇太后開口喝道。
炎夜清指着對面的人,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好啊,你們這羣人平時裡我就看着你們不對,現在露出原形了,竟然合起夥爲騙朕!什麼太皇太后,你哪天把我當成了你的孫兒,你眼裡只有那個炎夜陵,還有你!炎夜陵,你一直以來就跟朕做對!還說得冠冕堂皇,爲正朕視聽,把朕把握方向,呸!朕沒有你,說不定得是一個多好的明君呢,朕要頭腦有頭腦,在魅力有魅力,誰要你來指手畫腳?還有,你同老頭子背地裡不知搞的什麼鬼,他憑什麼將虎符給你,而不給太子我呢?”炎夜清的狀態有些瘋狂,他眼神渙散而狂熱,嘴一直大張着,帶着怪異的笑。
炎夜陵郎聲道:“我沒有虎符,你一直都誤會父皇了,他同我每每聊天,最多的話都是讓我盡力盡心地輔佐你,然而你呢,到處派暗釘,我就是想讓你相信我,所以沒有除掉你派的人,沒想到,最後你竟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你與畜生有何區別?”
“你少假惺惺地,你在背後又不是沒搞鬼,你一定在拉攏赫連煜,別當我不知道!”炎夜清冷冷地道。
“我不否認!”炎夜陵開了口,“然而我交結赫將軍與爭權無關!”
“信你才見鬼!”炎夜清突然出手,身形一閃,衝大殿門口就衝了出去,墨言和赫連煜身形幾乎同時而動,一裡一外的將炎夜清攔了下來。
赫連煜優雅開口:“皇上,您要去哪裡?”
“哼,你還知道我是皇上,你這逆臣!”炎夜清說着,揮拳直擊赫連煜的面門,赫連煜一個閃身躲過了他的拳頭,那墨言卻從旁邊斜着一掌,炎夜清一擰身,卻未完全躲過,被掌
擊到了肋骨,他身體晃了幾晃,墨言趁機又上前劈出兩刀,砍在炎夜清的後背上,將他擊倒在地,炎夜清雖然有些功夫,但哪裡能與墨言相比,沒等他起身,旁邊的侍衛就把一窩蜂地上前把他按住了。
“你們都瘋了,我是皇上知道不知道!”炎夜清邊扭動身子邊被扯起來,他還衝着身邊的侍衛叫罵着。
那些侍衛現在面無表情,他們可是赫將軍的人,自然站在赫將軍這邊,更何況,剛纔的話大家都聽得很清楚。這炎夜清弒君弒父,這赤炎的江山豈能容他再坐?所以,當然都識趣地知道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炎夜清一看自己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禁淒涼大笑起來:“真是樹倒猢猻散呀,你們這羣勢利小人……”
炎夜清被扯了起來,太皇太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她顫抖着手,指着炎夜清:“那是你的父親呀,你怎麼能下得去手?枉你小時候,你父親還用肩扛着你,把你寵的上了天,他若知道有一天,你會如此待他……我的傻兒子呀……”
太皇太后說着突然情緒失控,老淚縱橫。
炎夜陵忙上前扶住了太皇太后的胳膊,嘴裡道:“皇祖母,這些日子您受苦了……”
“陵兒呀,皇祖母也沒有想到還能見到你……皇祖母日盼夜盼,就盼着你回來……替你父皇報仇,替皇祖母報仇,這個炎夜清完全瘋了,他竟然做出這麼多的惡事,哀家平時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
“皇祖母,一切都過去了,這個朝政還得需要您來把持呢,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呀。”炎夜陵低聲寬慰道。
太皇太后喘了幾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濁淚,看着炎夜陵道:“你是哀家的好孫兒呀,哀家看到你就看到赤炎的希望了……”
炎夜陵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太皇太后並未介意,而是看着炎夜清道:“你知道嗎?你所說的虎符,你一直要找的虎符,就在哀家手裡!”
太皇太后說着從懷裡掏了一另一半虎符,炎夜清睜大眼睛看着她手裡的東西,炎夜清更是又驚又後悔。自己怎麼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有她呢?
心裡這個恨呀,恨自己真是心軟招禍害,若是早除了她,那虎符豈不早到手了,還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嗎?那炎夜陵自己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他咬着牙,眼底充血……
“你沒想到吧,你父皇病越來越重之時,他已對你生了疑心,將虎符給了哀家,讓哀家對赤炎的江山社稷負責!如出大事,讓哀家攝政!同時,哀家以先祖皇后的身份,也有廢帝另立的權利。”太皇太后威嚴地道,此刻她臉上的哀傷已去,是一臉的堅強,她知道自己爲了赤炎的江山也得堅強!
聞言,所有的人都驚住了。
誰也沒有想到虎符在她手裡,她一直沒有把這虎符亮出來,是因爲時機不到吧
。
楚狸和炎夜陵對視了一眼,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看來皇上雖然身體弱,頭腦卻十分清醒。
“你們這些大臣呀,對哀家說的話有什麼置疑的沒有?若有,現在可提出來!”太皇太后手舉着虎符,炎夜陵將另半塊也交到了她的手上,現在她已是手握赤炎兵權之人。
那些大臣看清了形勢,也知道太皇太后所言不假,這炎夜清當真已是做下了忤逆之事,所以,他們都跪倒在地,宰相開口道:“太皇太后,我們聽從您的懿旨。”
“那好,既然對哀家的地位和權利沒有置疑,那麼哀家有旨現在就頒佈,衆卿聽着,這炎夜清弒君弒父,人神共怒,我赤炎先祖灑血打下的江山不能傳到此人手中,是以,哀家現在在這裡宣佈,廢除炎夜清的皇帝身份,哀家要立炎夜陵爲太子,今日登基,擇日舉行登基大典。”
此言一出,所有大臣驚訝之餘,伏首稱喏!沒有一人反對。
炎夜陵臉上倒很平靜,因爲春兒帶去的話已隱約透露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倒是楚狸和李筱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呆住了。
楚狸想到了最好的結局就是兩個人一起歸隱,怎麼的,炎夜陵腦袋上要戴上皇冠了?那怎麼辦?讓自己的兒子們以後也面對這種皇權之爭嗎?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想避免這種情況,她只能生這個兒子了,可是這個得怎麼控制呀。
李筱陽倒是一驚之後就跳腳歡呼,那王爺變成了皇上,那是天大的好事呀!
也就意味着自己認識的楚狸不是王妃而是皇后了!
炎夜清聞言也沒有驚訝,現在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再想怎麼掙扎都沒有用了,他一直冷笑着,他不明白,爲何自己做了那麼多,卻無法構建自己的人脈、權利、地位,炎夜陵什麼都不做,卻得到這麼多?
“先把他押入大牢,稍後再審。”太皇太后看炎夜清一揮手道。
她的眼裡全是厭惡。
炎夜清冷笑着看眼前的這些人,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因爲他知道沒有用,什麼都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
炎夜清被推下去後,太皇太后看着衆人,臉上露出了微笑,這笑容已消失了幾個月了,今天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江山社稷沒有毀掉,她對得起列祖列宗,這就足夠了。
“陵兒,這虎符就交給你了,現在你已是新帝雖未舉行大典,然而非常時刻非常對待,哀家現在就把大權交給你,你做你該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太皇太后慈愛地看着他,“你父皇一直對你讚賞有加,現在你繼位,也圓了你父皇的心願,這炎夜清如此不屑,至於怎麼處理,你就定奪吧,哀家累了,這麼多日子一直強打着精神,哀家想好好歇一歇,所有的事情,你不用稟告,直接處理就是,反正這一切都是你的,哀家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