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呼……呵……呼……”
“我……最親愛、最聰慧、最美麗的姐妹摩根……”
冰冷的空氣中，迴盪着聖吉列斯的溫熱與呻吟。
“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來。”
——————
平心而論，在他第一次將【麥克白夫人】這個綽號，通過兄弟之間的談話，傳播出去的時候，巴爾的大天使就已經預料過自己會遭到報復的那一天。
開玩笑，被他拿來開涮的話題主角可是蜘蛛女皇，一個能讓康拉德和莊森這羣混蛋乖乖聽話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個軟柿子？只會是比他們更硬的骨頭。
也許在最開始，在摩根剛剛回歸大遠征的那十幾年，她仁慈和軟弱的名號的確會糊弄住大部分茫然無知的凡人，以及她那些眼高於頂的兄弟們：比如說還沒見過摩根的聖吉列斯。
但只要是基因原體，就終究不是蠢蛋，到了今日，除了像伏爾甘這樣的極少數，大部分的帝皇血脈都很清楚他們唯一的姐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
哪怕是某幾個在平日總是看不清的傢伙，在烏蘭諾上面的事情發生過後，也該好好掂量一下能夠站在帝皇身旁，同時又能站在莊森身後的含金量了：那可是來自於八名基因原體的默認。
而聖吉列斯顯然要比他的大部分兄弟更聰明一些，他用不着等到烏蘭諾，早在他與摩根在神拉皇宮中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巴爾的大天使就已經意識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個難搞的傢伙。
而且……嗯……
和他不怎麼對胃口。
倒不是說他們兩個不像，其實恰恰相反，摩根和聖吉列斯在某些方面實在是太過於相像了：也許能力和興趣愛好方面有所參差，但是在性格和行爲邏輯上，他們兩個纔像是親兄妹。
前提是不是那個已經被他們遺忘了的混蛋。
在對外方面，聖吉列斯和摩根都是通過長久的謀劃，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很舒適的位置上：他們都在自己身處的小團體中處於一個看起來不太顯眼，但實際上卻能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位置。
在莊森的支持者裡面，摩根是默認的次席，但她實際上纔是連接所有人的軸心：在全銀河都將擔憂的目光注視到了能與荷魯斯分庭抗禮的雄獅時，摩根卻是那個能夠與戰帥談判，並在其中撈得到最大好處的人物。
而在荷魯斯這邊，聖吉列斯也擁有着差不多的位置，但天使沒有能力或興趣，成爲像摩根那樣的實際操盤手，他與荷魯斯的關係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當聖吉列斯想做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更多是依靠與戰帥的私人情誼，用話語來挑逗荷魯斯去擔當他的排頭兵，而他只需要在身後順勢摘桃子就可以了。
相比於摩根，這是種除了比較能偷懶外沒什麼優點的辦法：但天使看中的就是這個。
他甚至有些不理解：明明只需要發揮一下個人魅力和語言水平就能保持好的位置，摩根又爲什麼要乾的如此操勞呢？實際掌握一個龐大集團對於蜘蛛女皇來說，有什麼必不可缺的好處麼？
沒錯，阿瓦隆之主的確在此過程中得到了強大的同盟：五百世界與諾斯特拉莫幾乎願意響應從阿瓦隆傳來的任何號召，第一軍團和第十九軍團也會在情況順利的時候爲她拼盡全力，但對於即將迎來和平年代的帝國來說，這一切難道還有什麼意義嗎？
她難道是想憑這個基本盤在以後挑戰荷魯斯的位置？或者與泰拉分庭抗禮？又或者是一場與大遠征並列的戰爭在等着她？讓她必須提前尋找到盟友：尋找到可以打一場世界大戰的盟友？
聖吉列斯想不明白。
但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至少摩根在對內方面與他是一致的：他們對自己的軍團同樣寵溺有加，蜘蛛女皇在治理破曉者時的不少策略都被大天使原封不動地抄了回來，用在了自己的軍團上。
比如說請子嗣吃飯：感謝摩根傳回來的成功經驗，不然聖吉列斯還不知道他麾下的聖血天使們居然廚藝這麼好。
嗯？在破曉者那裡，摩根纔是負責做飯的那個？
這個……問題不大。
甚至於就連那個麥克白夫人的稱號，都是在這個過程中，被攜帶過來的：有些破曉者的文學愛好就是如此奇怪，他們熱衷於收集與母親有關的一切，哪怕是這種聽起來不太妙的綽號。
而把這個綽號通過與其他兄弟的交流再傳播出去，就純粹是聖吉列斯的個人意願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要在其他原體的交談中佔據主導權的話，你就總歸需要找到一些新穎的話題。
老是在那翻來覆去的提及基裡曼的野心勃勃，或者吐槽福格瑞姆和費魯斯之間的關係，總會讓人感到厭倦的：但若是在日常揶揄一下基裡曼後，再稍微提及一下麥克白夫人的逸聞，並隨意地聯想到鳳凰與鐵手之間的聯繫，就足以讓哪怕是莫塔裡安這樣的人，熱情的邀請你再來一杯下午茶了。
天使通過這種手段第一次蹭到了巴巴魯斯的果盤。
而代價不過是坐在那裡，滿面微笑地聆聽死亡之主長吁短嘆半個小時：莫塔裡安不斷的感慨那個惡毒、精明、狡詐、憤世嫉俗、一肚子壞水的女巫，竟會看上一個如此蠢笨的合作對象，而不是選擇一個更加堅實可靠的人。
如果莫塔裡安沒有在說出堅實可靠的時候，不自覺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的話，這還是一次相對來說比較愉快的下午茶。
在這方面，察合臺可汗做的就很不錯：雖然他的馬奶酒聖吉列斯怎麼都喝不習慣，而可汗看起來對於所謂麥克白夫人的故事也是半點都不相信，但他的評價在天使聽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
“比起麥克白，我倒是覺得她更像是埃及豔后。”
“爲什麼：因爲豔名麼？”
“不，恰恰相反。”
“我是指，人們總是被圍繞在她們身旁的緋聞所牽動，就因此而忽視她們真正的可怕之處：就像比起她的豔名，豔后真正擅長的是陰謀和治國的手段。”
“埃及豔后的名字享譽世界，哪怕幾萬年後都令人耳熟能詳，但是很少有人能夠知道，豔后的豔反而是她身上最不重要的東西：就像摩根的靈能反而是她無數的殺手鐗中最淺薄的一條。”
“當像莫塔裡安的這樣的人只顧着關注她的女巫之名時，就會忽略掉我們的姐妹作爲銀河間最成功的治理者之一，她的手頭一定會掌握着超乎想象的力量：數以十億計願意以她之名浴血的大軍，可是比靈能要更加可怕的。”
“而我不相信這會是摩根爲自己留下的唯一底牌。”
“你的意思是：她除了靈能之外還有其他的強大力量？”
“誰又知道呢：沒準她不靠靈能都能狠狠的勒住你的脖子。”
“別開玩笑了，察合臺可汗。”
——————
你特麼說對了！
當冰冷到讓他想起了芬里斯的手指，開始順着聖吉列斯腰側的完美曲線，一點點劃過胸膛，向着脖頸與耳後的位置遊走時，大天使能夠感覺到一絲冷汗開始在他的額頭上慢慢聚集了起來。 шшш◆T Tκan◆C〇
他死死地咬住牙關，將舌頭壓到了最底下，避免下一次意料之外的接觸讓他忍不住發出聲，驚擾到不遠方的兩位兄弟：而摩根在他耳後的笑聲肆意狂妄，顯然就沒有如聖吉列斯一樣的顧慮。
她好像還在氣頭上。
【可我不想下來～】
雖然她拼命踮起的腳尖已經開始忍不住地顫抖了，但摩根的聲音依舊充滿了自信：自信到足以迷惑住聖吉列斯。
抓住了這個空檔，蜘蛛女皇遊刃有餘的思考着她該如何宰割這個落入自己手中的大天使：聖吉列斯的雙手都還在忙，他沒法把果子或者果盤扔出去，因爲這肯定會驚擾到房間中的剩下兩人。
那麼既然如此的話，摩根的操作空間就充裕太多了：她倒也不怕被荷魯斯發現，反正她的身上綁着曙光女神號的座標，哪怕牧狼神發現了異樣向這裡趕來，蜘蛛女皇也可以在戰帥抵達之前，逃回到自己的戰艦上。
然後給戰帥留下一個在角落裡衣衫不整的大天使。
＃樂＃
摩根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你長這麼高幹什麼！】
當阿瓦隆之主用雙臂禁錮住聖吉列斯的一雙翅膀時，她隨即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問題：聖吉列斯實在是太高了，高到摩根根本就夠不到他的脖子。
哪怕摩根踮起了腳尖，她的額頭也只能磕在天使的後背中段，哪怕兩隻手用足了力氣，也摸不着聖吉列斯近在咫尺的脖頸：她還要纏住天使的翅膀，不然聖吉列斯絕對敢把她扇飛出去。
哪怕蜘蛛女皇勒直了骨頭，整條手臂用力都忍不住的顫抖，只剩腳尖點地的鋼靴連帶着大腿和屁股搖搖晃晃，都夠不到那一片白花花的肌肉：反而是聖吉列斯精美的託加長袍被她整亂了不少。
真是該死的！
摩根也不敢太用靈能：那樣的話容易讓大天使脫困。
到時候在這個隱秘的角落裡就指不定是誰欺凌誰了。
【嘖……】
摩根不爽地搖了搖頭，又失望的發現，聖吉列斯已經擺脫了最開始驚慌失措的狀態，他正靜悄悄地扭過頭來，一雙淡藍色的眼睛透過那頭好看得要命的金髮，如小鹿般無辜的盯着她。
“摩根。”
聖吉列斯小聲地嘟囔着，他擺出了一副脆弱的表情，臉上不知道是故意僞裝還是確有實際，竟留有幾絲酡紅：哪怕蜘蛛女皇覺得這大概都是做戲，但她依舊不由自主地應了一聲。
【嗯？】
蜘蛛女皇的聲音很不客氣。
“你能不能先下來，你這個樣子讓我有種很不好的聯繫了……”
【我看不上你，別擔心。】
“不是這個意思……”
聖吉列斯張了張嘴，他看起來很猶豫要不要接着說下去，而在蜘蛛女皇威脅的目光中，天使只能儘可能和藹的笑着。
“你先別生氣哈。”
“你這個姿勢，讓我覺得自己背上趴着個抱臉蟲，怪害怕的……”
【！！！】
摩根的眉頭一挑。
下一刻，還沒等聖吉列斯的臉上再浮現出更多的笑容，一縷銀色的光芒就從蜘蛛女皇的袖口中飛速的鑽了出來：當年費魯斯曾送給他的姐妹的一對手鐲，其名爲斯忒諾和尤瑞艾莉，因爲許久沒有使用而不爲人所知。
但此時此刻，阿瓦隆之主的怒火喚醒了它們：一根銀色的絞索在眨眼間被幻化成形，毫不猶豫的勒住了聖吉列斯的脖子，蜘蛛女皇穩穩當當站在地上，她的膝蓋毫不留情的痛擊天使的小腿，腰一彎，便像是勒住奔馬般勒住了天使。
“呃！！！”
聖吉列斯的聲音因爲一下子被勒住而顯得艱難無比。
“你說了不生氣的……”
【你又是從哪聽來的？】
“康拉德！是康拉德！”
緊急關頭，巴爾的大天使明智地拋棄了兄弟親情。
“是康拉德那傢伙每次與我聊天的時候都會帶我去看恐怖電影，像是抱臉蟲什麼的，一旦是好結局就會把男主角的臉換成賽維塔，一旦是壞結局就把男主角的臉換成莊森或者基裡曼，然後再把女主角的臉也換成你的……”
【……】
摩根的眉頭跳了跳。
半晌過後，她笑了。
【說。】
她勒了勒繩子，抱怨自己怎麼纔想起來這個寶貝：在確定了聖吉列斯依舊不敢輕易的發聲後，摩根稍微放鬆了心態，大天使配合的彎下了膝蓋後，蜘蛛女皇的天鵝頸也伸到了他的側進。
天使扭過頭來，心有餘悸地瞥了她一眼，他的目光順着摩根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手中：那裡正緊握着一枚鮮紅色的果子。
愣了一下，聖吉列斯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果實，慢慢的遞到了摩根發麪前：而蜘蛛女皇也沒什麼羞澀的心態，她伸出舌頭，慢條斯理地將果子捲了回去。
嗯……
這小子剛纔流汗了。
蜘蛛女皇笑了起來，剜了眼正嫌棄地蹭着手指的天使。
【還有什麼：接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