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歐陽佩佩跪坐在團圃上,雙掌合十真心祈禱。一身大家閨秀的着裝,雖然身上穿的是古時的衣服多少覺得不適應。

大夥兒從車後備箱大包解開一一分了自己好奇許久的東西,知道大家都穿上了有平民,有丫鬟僕從,還有賣唱賣餅的,各種各樣,疑惑像自己這樣貴門大小姐的裝扮着實幸運。

心裡暗笑小凡分了個丫環的衣服。反倒廖小凡本人沒什麼意見,挺襯她的淡然性格。

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聲,歐陽佩佩閉着雙眼未睜開,但眉頭微皺表露着她此刻被人打擾的不愉。

幾多腳步聲響起,約莫十抑或者二十號人走了進來。只聽一人道:“早聽說觀音廟高雅不俗,善男信女皆到此地誠心許願。今日有幸與大兄到此一遊可要好好祈禱纔可!”

又聽一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二弟,莫要如此說!能在路上遇見二弟,爲兄甚是高興地緊。”

“大兄、二哥,莫要謙遜。今日能聚在一起參拜佛像真可謂幸事,不如在祈福前一起吟詩作對一番可好?以顯示我們對觀音娘娘的一片赤心。”另一人賤賤的說道。

“甚好~”“甚好!”兩位兄長同道。

歐陽佩佩眉頭緊皺,聽見三人熟悉的聲音愈發納悶:他們幾個怎湊在一塊熱鬧?

大兄自然是白王冠,二弟是田文田,至於賤賤的老三應該是蔣麗麗的老公張遠。古怪~很奇怪啊!雖然好奇,歐陽佩佩仍然閉緊雙眼繼續專心祈禱着自己的心願——在觀音娘娘面前定要靜心至誠。

“花開過來良人否,鳥鳴回巢雙飛羽。”

“彼岸花開,良人歸來。”

“你非我良人,怎知我情深?”

……

歐陽佩佩聽着幾人賣弄風騷、爛不可爛吟誦着前人的古詩,還不忘彼此相互吹捧拍馬,內心暗笑,甚是鄙夷他們的無藥可救。

感到“大兄”站立在身後,從自己身側走過,歐陽佩佩祈禱完畢也想看看幾人搞什麼花樣?終於睜開美目盼兮望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一滯。

只見白王冠一身綾羅綢緞,王公貴族氣質的服飾裝扮,精神抖擻,氣宇軒昂,猶如王府爵爺一般出身高貴,像極了花花公子一枚,在古時定是妖孽般的存在,不知道禍害多少良家少女?

白王冠三人在旁跪拜,各自祈禱一番。半柱香的時間,白王冠率先起身。

“爲何如此之快?”兩兄弟異口同聲問他。

“心誠則靈,金石爲開。想孤一片赤誠之心定能感動蒼天,方纔之所以祈福,只願能保佑我所愛之人能夠明白我的心意即可。”大兄笑道,接着自言自語:“難道你自始至終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王爺的忠誠一定能感動觀音大菩薩。”一旁阿毛扮的“大人”諂媚道。

“極是。”旁邊隨從甲乙丙丁跑龍套的“小人”連聲附和。

“只是小人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聽見大兄輕嗯一聲,阿毛大人徐徐講道:“王爺爲此女如此這般做甚是不值!要知道我大白國三千里大好河山,山清水秀,天靈地傑,萬物博大精深,並不缺乏美女。爲一女子苦行七天七夜何苦來哉?”

大兄威嚴道:“情一字甚妙,孤只是懵懂少許,更何況像爾等下人豈能懂?”

“不就是女子嗎?俗話說人不風流枉少年,小人的願望就是左擁右抱。不想妻妾成羣,只要美人在懷開心快活,人生當浮一大白呀!”

“看來你不是不懂,而是俗不可耐。本王施一小計可教你明白一二。”

“王爺請賜教。”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來人~”大兄莊 嚴肅穆叫道:“把此人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俗不可耐。”

只見外面進來兩個鎧甲重騎打扮的壯漢,各拉着阿毛左右臂架了出去,然後不一會兒傳來了大聲求饒聲。

“用心良苦呀~連這個都擺出來啦!”垂立在旁的廖小凡丫環滿臉笑意看着現場表演,美眸連閃,純一好奇寶寶般興奮。

惹得歐陽佩佩美目黑的發亮,不由暗驚四周打扮成香客的同事們的笑容未免太那個…什麼詭異誇張了點吧!?

看着三賤人自顧自暇重新風騷自戀吹捧開,對自己視而不見,裝作不認識自己一般,歐陽佩佩哪能不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偏不如他們意,就是不主動開口說話。

歐陽佩佩扭頭看着滿角落摻合進來穿着各色各樣的服飾的一幫同事:掃地打蠟的、轉過路過飄走的都沉浸在其中,確實叫自己無語。如果不是腦子清醒着,還以爲穿越到古代了呢!那種身臨其境的真實感過於真切,一剎那真有種回到古代的錯覺。這場景也未必太逼真了吧?不當演員拍戲真虧大發啦!

“聽說弟妹又有了身孕,不知是男是女?”白王冠問向張遠。

“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如果是女孩更好,正好一子一女圖個好字,可謂人生一大快事!”張遠笑道,只是拱手作揖的樣子着實滑稽可笑。

“二弟可要抓緊了!”大兄教育道。

田文田恨地牙癢,本來自己演“大兄”的好不好?根據劇情需要非要演“二弟”,說是突出王爺的地位,只能認命道:“內子與我皆不急,年紀輕輕多自由幾年,青春可不多唷~趁早享受纔是。孩子的事不急一時,順其自然吧!”

“二哥說的極是,有了孩兒就不能全身心享受了。”張遠極力配合道。

“我與三弟皆已有了家室,眼看大兄孑然一身好不可憐!”田文田給了張遠一個眼神道。

白王冠手中的公子扇一滯,很讚賞的對田文田點頭,隨意望了歐陽佩佩一眼,笑嘆道:“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心愛之人誤會小王多矣!”

“爲何?”

“不提也罷!”

“大兄儘管言說,看小弟能否幫忙一二?”

“只是以往頗愧對於她,近日又有小人進讒言,對我頗冷淡,已好些時日不理睬我,苦命也~”

“難怪把沒理想的管家暴打一頓,想必定是那廝告的密,活該神罰。”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白王冠又念出一首小詩表達自己的無奈,更添幾分可悲。

“敢問這位公子,能否回答小女子三個問題?”看着白王冠的委屈模樣,歐陽佩佩忍了他們的“無恥”很久終是忍耐不住入戲問了一句,問完不由後悔,只怪自己本對這些風雅小詩頗爲感興趣。要不爲什麼閒暇時候總是跟白王冠談些人生哲理什麼的?時常也會看些書籍方面以此可以廣涉世界博學增長見識。

白王冠內心一陣竊喜,表面不動聲色做了個拱手禮,歐陽佩佩提起長裙學着電視劇裡面跟着微微彎腰安福施回一禮。

白王冠挑逗道:“請問姑娘芳名?今年幾何?是否婚配?”歐陽佩佩在衆人鬨笑中翻翻白眼瞪着他。

“我家小姐好生問話,看公子儀表堂堂,器宇不凡,卻不想如此這般…”廖小凡立馬插話道,不愧是貼身丫鬟的命相。

白王冠拱手道歉道:“小生冒昧了。言歸正傳,請這位小姐賜問。”

“敢問公子貴姓?家住哪裡?”

旁邊一陣驚呼下,白王冠笑道:“本人姓白,乃佩親王府的王爺,自然住在京城那邊了!”

“卻不知是哪個朝代有姓白的皇室?”歐陽佩佩笑道。

不帶這樣玩的,再下去要亂套的。本是演戲的,爲啥這麼認真呢?

“大白國!”張遠沒心沒肺替一籌莫展的白王冠喊道。

“隨便吧!”

見歐陽佩佩放自己一馬,白王冠笑的更加開心,手中的扇子搖擺起來。

“第一個問題——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喜歡是每天都想看到她,明天很期待再次看到她,以後都要看到她的一顰一笑;愛就是想一輩子都與她相伴在一起。”白王冠不假思索道。

“彼岸花開開彼岸,斷腸草愁愁斷腸。奈何橋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歐陽佩佩沒評價白王冠的回答是對是錯,只是念出這一首無名氏的《全唐詩》來。

白王冠沉浸在其中,眼神迷離與歐陽佩佩對望好一會,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受教了!”白王冠拿出貼身香囊遞在歐陽佩佩面前,深情看着臉蛋紅撲撲的歐陽佩佩道:“孤對小姐很是中意,此物請務必收下,聊表小小謝意。”

“王爺妻妾成羣,難不成想收了小姐作妾?”廖小凡不滿道。

“凡丫頭多嘴。”歐陽佩佩無視白王冠的深情目光,教訓起身邊的貼身丫鬟來。

見歐陽佩佩無動於衷不接白王冠的定情物,竟然假裝不停絮叨着自己,不耐煩暗地裡撇嘴的廖小凡這個大丫鬟變得善解人意,把香囊收起對白王冠道:“多謝公子美意,奴家替大小姐謝過了!”

“就你濫好人!”歐陽佩佩瞪了廖小凡一眼,廖小凡笑嘻嘻對着兩人笑哈哈。

偷瞥見廖小凡當面拆開的香囊裡的東西,歐陽佩佩有點失望,以爲是什麼求婚物品,原來不是。擡頭凝視對上白王冠深情的眼瞳,再次問道:“敢問公子來自哪裡?”

白王冠學了個英文腔迅速反應道:“本人是白小李,正名李小白,乃大唐李氏人。”張遠帶頭笑了起來,好似嘲笑他是傻瓜一個,惹得田文田跟着哈哈大笑,白王冠的額頭並排飛來幾隻烏鴉…

“真是口是心非。”算你矇混過關,誰叫本小姐喜歡大唐這個朝代呢!

歐陽佩佩眨了眨美目,盯着白王冠道:“請問…1的一次方到10的十次方相加大約等於多少?給你十秒鐘。”

白王冠緊張望着歐陽佩佩一張一合的檀形小口,想不到問的居然是這麼個不着調的問題,和田文田相視一笑,立馬答出答案。心中洋洋得意,本王以前可參加過奧林匹克大賽,鍾情數獨和微積一段時間,這問題太小kiss了。嘿嘿~寶刀未老啊!

歐陽佩佩急急說出時不覺後悔,忘了白王冠在大學是幹什麼的了。接着直視他的眼睛問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如果公子答得好,想必你所謂的心上人會考慮原諒你的。”

以往歐陽佩佩問過幾次,自己每每都會有不同的答案。不明白她爲何總是問這個千年不變的問題?白王冠猜測是不是剛纔給的附加問題的答案她不中意又問一遍?仍無一厭倦的肉麻道:“敢問世間情爲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

(吼~吼~)

田文田唱道:“老朽觀星辰,演練八卦,拈指掐算,驗出君今生犯太歲,惹禍桃花也~”

(嘖~嘖~嘖~嘖~)

張老三道:“衆所周知,古時四大美人皆有沉魚落雁、禍國殃民姿色,如西施、妲己般惹人愛憐;貂蟬離開了呂布,昭君去了塞外永不回,千百年來感覺好悲傷。”

(噢~噢~噢~)

“峰迴路轉,時過境遷,許多的人和事物都消失不見;到了今生,面對眼前的你,我仍然漸漸沉淪,深陷情網,不可自拔。”

“蓬蓬~”(炮聲)

“咚咚~”(鑼鼓聲)

“轟隆隆~”(打雷的節奏?)

白王冠唱道:“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不是一見鍾情,奈何日久生情。”

“一日不見,甚是煎熬,如是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