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回想起升大三那年夏天去歐陽路家幫忙臨走前一天,那夜吃完飯思量多呆一天領略鄉村風情。在歐陽佩佩的帶領下,幾人饒有興趣地在附近有點小名氣的山坡上游玩。

自昨天接觸瞭解到歐陽佩佩是個妙人,很是大方得體,時不時與她拉着家常。玩得盡興的同時不忘與歐陽佩佩開着小玩笑。

其間作爲代表的田文田道:“佩佩,有男友了嗎?”

在前方走着的歐陽佩佩停留一秒,頭不回說:“哪有功夫?馬上快升高三了,以後學習更要發費時間努力讀書啦!”

“天大地大,學生學習最大!哥哥們支持你。”田文田壞笑道:“等你考上大學,哥哥給你介紹幾位學長!?”

歐陽佩佩回頭看了看田文田、小C、小D,與哥哥交談的白王冠,東張西望山坡裡茂密的綠樹,搖了搖頭。

田文田鬱悶:在自己身上停留時間未免太少,是幾個人當中最短的一個。只有半秒不到的餘瞥,雖然最後轉身扭頭深深望了自己一眼,知道被她鄙視了! 田文田感到心傷,突然想到了火火。明白了一個至理:第一印象很重要呀!大聲對歐陽佩佩道:“難道我們幾個好男兒當中沒有能讓你看上的?”

歐陽佩佩正要嘲笑這個花花公子哥一番,回頭看到衆人都齊刷刷停下望向自己,頓時覺得有點聲澀,這個混蛋!那麼大聲幹嘛?

田文田鼻孔朝天,小C、小D擺着瀟灑的指天指地,白王冠饒有興致地看向自己,哥哥歐陽路與自己對視一眼後擡頭望天跺着地面輕笑。歐陽佩佩多看白王冠兩眼,然後對田文田說道:“當然算是有吧!”

幾人看到歐陽佩佩在小白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促狹道:“難不成會是小白?”

“他可是有女友的哦!”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佩佩停下腳步轉頭瞪向幾人,狠狠道:“我說的是我哥哥!”幾人 “籲~”的一聲鬨笑,顯然都不信,羞地偷眼瞄向白王冠的歐陽佩佩快步逃開。

……

“叮~”手機鈴聲響起,拿出看是歐陽佩佩發來的短信—下班送我回家!坐在辦公椅上的白王冠立即回覆“好”。扭頭看向掛在牆壁上顯示着下午六點一刻的時鐘發着呆,快了吧!?想着不知道今天要加班到幾點?

晚上九點,白王冠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出了門口,看到歐陽佩佩在不遠處一直等着…

車廂裡,兩人一陣無言。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一向陪同歐陽佩佩上下班的蔣麗麗沒來。

白王冠問道:“麗麗呢?怎麼沒見她?”

“她和別人一起去唱歌了!”

“怎麼不拉上你?同事聚餐嗎?”

歐陽佩佩沒好氣道:“我去幹嘛?”把白王冠噎了一下。

伸手撫摸一下歐陽佩佩的烏黑長髮被她毫不留情地拍打掉,兩人對視着,歐陽佩佩翻起好看的白眼來,白王冠笑笑。

歐陽佩佩看着窗外,白王冠開着車奔馳在公路上。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歐陽佩佩低聲問道:“聽說你要請假一段時間?”

白王冠輕“嗯”一聲。

“幹什麼去?”見白王冠沒接話,歐陽佩佩眼神瞬間黯然。

白王冠送歐陽佩佩到樓下,說道:“早點回去,好好休息!”歐陽佩佩木納地點點頭。

在自己轉身要走的時候被歐陽佩佩拉住衣角,白王冠停頓。只聽她說:“我不准你和她走!”

白王冠眼裡閃過不忍心,頭不回地說聲“再見”大步離去。

望着白王冠早已不見蹤影的地方,樓下一陣風吹起歐陽佩佩頭髮,些許紊亂…

歐陽佩佩木然轉身走向樓裡,對自己道:我不會難過!我爲什麼要難過?今夜我不會傷心!更加不會流眼淚!

白王冠請李科長几人喝完酒,坐在車上思考要不要去歐陽佩佩那裡?正好電話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本不想接聽,手機不停地響。皺了皺眉頭,按通接聽鍵,不出所料對面傳來了令人厭惡的聲音“白王冠,怎麼地?打算私奔嗎?”

白王冠不耐煩道:“姓陳的,我沒空聽你廢話!”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陳景浩呵呵一笑,欠揍地說道:“歐陽路的妹妹叫佩佩吧!?我見過,長得清純可愛,人見人愛,我見猶憐哇!”繼而傳來哈哈大笑聲。

“你找死!”白王冠動怒道。

陳景浩笑聲戛然,正經道:“我手下的阿奎看上她了,正準備追求她呢!你現在應該不介意吧?”“現在”二字咬地很重。

“那是不可能的!”白王冠冷淡道。

“凡事不能定性,那麼肯定。幸福家園168室?嘿嘿~估計他現在已經到地方嘍!”

“你還是和以前老樣子,惹人厭煩!”白王冠掛斷電話,忍着一肚子火氣急匆匆駕車趕往歐陽佩佩那裡。

歐陽佩佩和蔣麗麗住在一起相互照應,想起聽說麗麗最近經常出去約會,白王冠心裡又急上一分。

趕到樓下時,一個電梯依然是掛着“正在維修中”的牌子,三天兩頭壞的,什麼破物業!乘上另一個到8樓,有人搬家停留下來。歐陽佩佩住在12樓,捶了一下電梯門急忙爬樓梯,使出渾身力氣好不容易剛到12樓,忽聽到樓層裡面傳來一聲女驚叫聲,把白王冠嚇得渾身一激靈,風一樣衝進168室門口,又傳來數聲更大的尖叫聲,仔細觀摩正是佩佩的屋裡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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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冠腦門氣血往上涌,慌忙用腳猛踹門,用肩膀衝刺了兩下,終於門被撞開了。屋裡一片漆黑,眼中揣摩着路線,摸索是哪個房間,乍聽一處有水流聲和說話聲,又傳出那種尖叫聲,白王冠無從思考又是一腳踹過去…

歐陽佩佩和蔣麗麗趁下班逛街回來,蔣麗麗硬拉着歐陽佩佩一起洗澡,看歐陽佩佩心情恢復一些,色眯眯地偷襲抓起她的胸部,惹得她大聲喊叫反抗起來。

兩人渾身赤 裸地玩鬧起來,忽聽異響停歇,沒怎麼放在心上。蔣麗麗說可能是鄰居搬東西吧?也可能是小貓搞翻了花瓶,小聲說了幾句又抓了歐陽佩佩一下—偷襲成功。歐陽佩佩正欲把魔爪返還給蔣麗麗,忽聽洗澡間木門“哐”地一聲被踹開…

“佩佩~沒事吧?”白王冠嗓子冒火急問道,擡眼望到兩個全身一絲不掛的美女站在那裡驚訝地望着自己。白王冠嚥了咽口水,望着眼前美不勝收的美景,不知所措。

蔣麗麗尖叫一聲,率先反應過來,躲在歐陽佩佩身後把她往前推。一想不對,忙拿起一旁的毛巾裹住胸前,把呆立原地的歐陽佩佩拉到窗簾處,惱羞成怒地嬌斥道:“死大叔~臭大叔~壞大叔~看夠了麼?還不趕快出去!”看着狼狽爬起逃跑的白王冠,嘴上不停咒罵着“流氓”、“色狼”,一面安慰着滿臉通紅的佩佩。

客廳裡,白王冠低垂着頭準備接受兩女的訓斥…

對着連說誤會、對不起的白王冠,蔣麗麗學着以往某人瞪大眼睛怒視着他,停止口水噴吐“色狼”“流氓”的名詞。唸叨着“佔了天大的便宜,不枉此生啦!”“不負責~”“自裁吧!”看着低頭不語的白王冠和悶聲垂頭的歐陽佩佩一陣無力,連說道:“佩佩,你也教訓他一句啊?”

“說說原因吧?”蔣麗麗不想看到歐陽佩佩一直裝鴕鳥的模樣,氣極敗壞道。

白王冠把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無比尷尬看着面無表情的兩女,問道:“見過陌生人嗎?”

好一會沒聲響,蔣麗麗恍然道:“有好幾個搭訕的,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說完剜了白王冠一眼,嬌嗔道:“色大叔~你不會事先打個電話問問?差點把我倆嚇到啦!”歐陽佩佩低頭偷瞄着白王冠,不知道小腦袋裡都在想着些什麼?任憑自己催促愣是到現在連一個字都“捨不得”說出口。

又重現白王冠低頭認錯道歉和蔣麗麗見歐陽佩佩埋首胸前恨鐵不成鋼的訓話聲…在白王冠承諾讓蔣麗麗去培訓團方纔作罷。

走在大街上,白王冠不時講些防護措施,歐陽佩佩無言,顯得悶悶不樂。

“你說喜歡和愛一樣麼?”白王冠停止了喋喋不休的長篇大論,面對歐陽佩佩的提問想了一下道:“不知道…”

歐陽佩佩紅脣輕啓道:“喜歡是有時不停想着某人,愛是經常不停想着某人。雖然我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曾經的我非常喜歡過一個人,現在也是!”白王冠思量着。

歐陽佩佩擡頭凝視白王冠的眼睛,道:“你呢?”

白王冠深呼吸吐出長長的白氣,陷入某種回憶道:“我以前很喜歡許安玲,現在也是!我想給她幸福…”

歐陽佩佩雙眼溼潤,倔強看着白王冠。

“你知道的,我和她彼此喜歡…”在白王冠躲閃的眼神中,不甘、委屈、憤怒、悲傷一一皆射向歐陽佩佩的內心深處,歐陽佩佩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趕忙轉過身,哽咽說道:“或許將來,我會忘掉他,不喜歡他,更不會愛上他…”

白王冠的手掌停在半空,本想按住歐陽佩佩的肩膀解釋,但想着長痛不如短痛,收回胳膊揣在兜裡說道:“你會幸福的!我相信。”

一路無語,兩人回到樓下。歐陽佩佩道:“其實以前我相信世上有真愛,現在才發現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是啊!”白王冠說道。心裡暗忖:有的,只不過可遇不可求。

歐陽佩佩死死瞪向白王冠,白王冠低下頭,眼神一陣飄忽不定。

“慢走~不送!”歐陽佩佩怒聲道。

佩佩生氣了~很難得的見到。白王冠苦笑,嘆息數聲。望着離去的身影,捫心自問:什麼是愛?

什麼是喜歡?又想起以前歐陽佩佩老愛冷不丁問到的問題…

“小白,他還是走了!”歐陽佩佩越想越不是滋味,好像本該是自己的玩具突然被別人搶走,說不清的難過…對,只不過是玩具而已!

其間對於蔣麗麗嘴上不停數落着“壞大叔”是“負心漢”,“沒良心”的話,歐陽佩佩強笑說:“沒事。”只有自己懂得這個實習期階段突然變得很不順心。早知如此,還不如不來,最起碼…

問了好幾遍怎麼過生日,蔣麗麗摟着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歐陽佩佩說:“早着呢!問了幾遍啦?”忍不住再次偷襲她挺拔傲人的胸部,笑鬧開來。

所幸蔣麗麗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看着她幸福,自己稍微感到欣慰。只有閨蜜對自己好,歐陽佩佩嘴角綻放一絲笑容,緊緊摟抱了一下正在耳邊講着成人笑話的蔣麗麗。

時間長久了,一切都會忘記的吧!?想起那張可惡冷漠的臉龐,歐陽佩佩好不心酸莫名。

……

車站內…

“不怕她生氣呀?”一個氣質高雅的女人問身邊的男人。

男人看着身邊的漂亮女人,摸了摸她的秀髮微笑道:“準備好了嗎?”

見女人興奮地連點頭,男人拉起女人的小手握在手心,接着道:“先去第一站—西湖。出發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