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死之間，人的求生意志是很強烈的，每個人都拼了命的想要浮到水面上，成功的卻寥寥無幾。
就算是真的有能夠浮起來的，也被那些急於求生的人給拖了下去。在水裡一旦被纏住了，接下來就是滅頂之災。
水面澄如圓鏡，彷彿剛剛落水的十名女子並不曾存在過一樣，突然圓鏡被打破，有人從水底下鑽了出來。
“是三號。”祁陽公主眯着眼看了一會兒，突然撫掌笑道，“她倒是個膽子大的。”
“還不是沾了公主的光。”新安郡主也跟着笑。
就在這時候，又有一人從水下露頭，比起三號，那人划水的動作就滑稽得多，但她確實是遊了起來。
祁陽公主見狀不悅地皺了下眉頭，這遊戲她要贏必然要一枝獨秀，若是有人並列卻是不美了。
“沒想到除了皇妹之外，還有人運氣一樣好。”大皇子呵呵笑了一聲，說話的態度有些怪，反倒像是諷刺一樣。
祁陽公主咬着牙撐着笑，“本就是賭運氣，這有什麼奇怪。”本以爲那約素琴必然是十拿九穩，誰知中途殺出個程咬金，想到這裡她不由瞪了眼之前一再保證過的新安郡主。
除了大皇子彷彿對輸贏很介意外其他幾位皇子反倒沒什麼特別反應。顧明眸也是在聽了這兩位的對話後纔回過味來，她還真當新安郡主是臨時起意，敢情是早有準備。
怕是所謂的十個不會水的舞姬也只是說說而已，至少祁陽公主選的那三號就必定是會水的。先前的抽籤恐怕也是一早安排好的，本來好好的一齣戲竟然被她給破壞了，真是罪孽。
也不知那把約素琴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讓一位公主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爲了得到它？
“我記得，那個人應該是八號吧？八號……不正是顧姑娘的號碼麼，顧姑娘的運氣可真不錯呢。”沈瑩在旁輕聲道，瞬間將劍拔弩張的大皇子和祁陽公主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顧明眸身上。
“若不是安
陽郡主相讓，這號碼就是郡主的了，我也是借了郡主的光。”顧明眸低着頭，長長的睫毛掩下了眼中一閃而逝的寒芒。她幾乎可以肯定，這位安陽郡主看她不順眼，而且一再的挖坑想讓她往裡跳。
真不愧是新安郡主的手帕交，果然一路貨色。
“現在說這些還早呢，不妨看看那兩人誰能先游過來。”景陽郡主瞥了顧明眸與沈瑩一眼，突然插言。
“也是，就算學會了泅水，遊不過來也不算是贏。”新安郡主話音剛落，就見三號輕易越過了八號，划水的姿勢也好得多，只是越是好看就越假。
那人一心表現自己，卻不知在船上人來看，她就是個小丑。
“本王怎麼瞧着那三號不像是初學泅水，這姿勢……嘖嘖。”大皇子一副嘖嘖稱奇的模樣，即便是祁陽公主也不禁惱羞紅了臉，心裡暗怪新安找的人不靠譜。
三號的確是遊的很快，眼看着就到了船下，正打算沿着浮梯爬上來，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撲通一聲摔回了水裡。
她掉回水中沒有幾秒，水面上飄起一抹暗紅，很快消失，那人也再沒露頭。
“看來我這張約素琴註定是屬於這位……顧姑娘的了。”大皇子轉身仔細打量了顧明眸一番，揚眉笑道，“倒也沒辱沒了這張琴。”
祁陽公主想要他不給，到了顧明眸這裡就是沒有辱沒，可想而知，在這位皇子眼裡，皇家公主還不如一個民女，一句話就把祁陽公主的臉面扒了個乾乾淨淨。
祁陽公主正在爲那舞姬莫名被砸下軟梯的事而生氣，這頭大皇子還來羞辱她，她在宮裡向來得寵，哪能忍得下這個氣，頓時反譏道：“大皇兄見了顧姑娘一眼就斷定她不會辱沒了約素琴，這本是一般人可沒有呢，莫不是皇兄曾經見過顧姑娘撫琴？”
祁陽公主也是被氣急了，以至於口不擇言，她未必是真的想要拖顧明眸下水，充其量不過是用她來打擊下大皇子。卻不知她這一句話對大皇子不痛不癢，對顧明眸來說卻是實打實的侮辱。
“皇妹慎言。”顧明眸臉色越發尷尬，她心中再恨也不能做出任何反應，突然聽到一旁神色漠然的恆親王開口。
“四皇兄這是什麼意思？”祁陽公主對於恆親王的插手感到十分憤怒。
恆親王冷冷一瞥，“司禮嬤嬤沒教過皇妹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麼？”
“你……”祁陽公主氣的直跺腳，但礙於恆親王那冷冰冰的表情，不敢再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
這位皇兄和她素來不怎麼親近，兩人也沒什麼感情可言，可不知爲何，她見了這位皇兄本能的覺得害怕。或許是他那雙奇怪的眼睛太過嚇人吧？祁陽郡主在心中暗道。
“不過是些許小事，四皇弟何必這麼認真。之前祁陽口不擇言，還望顧姑娘不要介意。”三皇子出頭當了和事佬，甚至沒忘記顧明眸。
顧明眸搖搖頭，“三皇子言重了，民女並不曾放在心上。”
三皇子對於她的識時務頗爲滿意，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就見衆人的目光都望着船頭。原來顧明眸選的那舞姬竟然真的遊了過來，還爬上了船。
她渾身溼漉漉地站在船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十分駭人。顧明眸在人後看了她一眼，那女子突然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隨行太醫上前檢查了一番，說是心神過度緊張所致，一會兒就能醒過來。
究竟是不是真的過度緊張也沒誰會在意，唯一知道真相的顧明眸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其實她心裡也有些驚奇，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麼成功。
歸根結底還是那舞姬並不是意志堅定之人，所以控制起來才那麼容易。當然，代價也是有的。之前也曾試驗過，每次用過眼睛之後，到了晚上都會頭痛難忍，好在持續時間並不長，彷彿跟控制別人的困難程度有關。
眼下她還只是處於試驗的階段就要承受這麼強烈的反噬，上輩子會死掉也就在意料之中了。畢竟那時候她可是直接控制齊朗尋死，怕是早就超過了本身的承受範圍，之所以能成功怕也只是因爲恨的太強烈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