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一直盯着她看，當看到女兒的神色後心中登時咯噔一下，伸手搭着她的手腕突然道：“瞳瞳，你最近可見過齊朗？”
顧明眸躲開母親詢問的目光，搖了搖頭。
“你告訴孃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薛氏握着她手腕的手收緊，語氣中多了幾分擔憂。
顧明眸很想不管不顧的將經歷過的那些事都說出來，可當初都沒能說出口，如今她就更不會說。
母親或許能夠理解她安慰她，可她終究只是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與其說出來讓兩個人一起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知道。
“娘，您想哪兒去了，只是齊大哥最近忙着辦差好久不曾過來了，而且女兒還聽說……聽說初來京城的那位安陽郡主是齊大哥的心上人。”
外面的消息顧明眸知道的不多，至少上輩子從未注意過那位安陽郡主的存在，若非這一路上她和新安郡主的“百般照顧”，自己未必會看出這些端倪，也就不會多問了恆親王一句，最後果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
薛氏聽到這答案不禁一愣，皺着眉頭略一思索，“安陽郡主，可是晉王嫡女？”
“就是她，她叫沈瑩，容貌很是出色，之前去西嶺的船上也有她一個。”
薛氏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顧明眸張了張嘴，果然想要憑藉一句話就讓孃親相信根本不可能，她喃喃道：“女兒聽那些丫鬟私下裡說的。”
薛氏見女兒神色不安，態度才軟了下來，嘆了口氣，“瞳瞳，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這麼巧她們的話就被你聽去了，退一步說，就算齊朗真的曾經心悅安陽郡主，那也是很久之前，你們定親之後他對不不好麼？你寧願相信外人的話也不願相信他？”
顧明眸默然，許久之後才低着頭道：“孃親，是我錯了。”
“你沒錯，你只是太小了，齊朗對你再好終究是侯府世子，有些話沒有真憑實
據是不能亂說的，若你真的認爲他們之前不清白，就要找出證據，至少到時候孃親能光明正大的給你做主。”薛氏最後這段話才真正讓顧明眸愣在原地，她一直以爲母親十分信任齊朗，卻不知在母親心裡所有人都排在了她的後面。
“孃親……你，信我？”
薛氏笑笑，“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信你。”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齊朗很好，就像當年顧雍一樣好。
可是顧雍背叛了曾經的誓言，齊朗如今再好也不能代表將來。男人的劣根性，女人永遠都不會理解，就像她用了好多好多年才明白過來，爲什麼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轉頭就會擡了別的女人進門。
當年定下那門親事一則是侯夫人與她相交莫逆，齊朗那孩子也的確出色，二來卻是爲了在顧家站穩腳跟。可要是這一切都建立在女兒的犧牲上，她斷然不會同意。
女兒如今的反常未嘗不是一個信號，或許她該從新審視一下那個出色的年輕人了。
薛氏的態度讓顧明眸陡然鬆了口氣，她一直擔心有朝一日真的和齊朗分道揚鑣是否會傷了母親的心，如今看來並不是沒有緩和的餘地。
至於證據……呵，若是之前或許困難，現在倒是簡單。只是在外養個女人在許多人看來不過是小事情，就算鬧大了也未必就真的能退婚，徒讓人笑話而已。
既然齊朗這麼離不開秀葉，她會讓他們兩個好好培養感情，最好這輩子都別分開，不然怎麼對得起齊朗兩輩子的苦心隱瞞。
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顧明眸並不願意與孃親提及齊朗，薛氏也沒有再問下去。
待到用過晚膳，顧明眸將屋子裡的丫鬟都打發了出去，纔將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薛氏有些疑惑地接過女兒遞來的信，打開粗略地看了一眼，隨即眉頭一挑。
“這是……”
“女兒找人查了一下弟弟的那位生母張氏，誰想到查出了這些有意思的東西來，女兒擔心爹爹知道
了會受不住，乾脆就先來找孃親。”顧明眸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始終忐忑，她不知道孃親會不會追根究底，就算問起她也斷然不可能說真話，可她並不想說謊。
顧明眸將謄寫好的信紙遞給薛氏，薛氏接過後仔細看了一遍，看完後嘴角竟浮出一抹笑來。她將信紙合上，認真地看向女兒，“娘也不問這些你是從何處得來，不過這件事你能確定麼？”
顧明眸垂眼，並不直視薛氏，只道：“替女兒辦事的人欠了女兒東西，他斷然不會欺騙我。”
薛氏暗暗點頭，雖然她對於女兒掌握了這些人所不知的東西有些擔憂，但孩子長大了總會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不得不說這些東西正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她並不在意顧雍多了個兒子，只是想着那對母子進府後竟然妄想踩着瞳瞳和她上位就止不住的噁心。別人讓她不好過了，她也不會讓別人過得舒心。
既然顧雍非要擡那個女人入門，那這苦果他就不得不吞下去。
薛氏面無表情，顧明眸看不出她心中所想，只能硬着頭皮開口道：“雖然女兒查出了這些，只是並沒有人證，父親恐怕並不會相信。”
薛氏笑了笑溫柔地看着女兒，“傻丫頭，只要心裡已經認定了，所謂證據並沒有那麼重要。”她和顧雍在一起這些年對這個男人最是瞭解，他有他的行事準則，況且有些話直說了就沒意思了。
以前她不動手顧雍大約是覺得她性子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挑戰她的底線，索性這一回就讓他知道疼。
顧明眸將張氏的事兒告訴了薛氏後就一直在等着母親出手，沒幾日府中卻傳出了夫人答應擡大少爺顧景興的親孃張氏當姨娘的消息。
薛氏的服軟讓顧老太太心情大好，雖然看她不順眼，但她肯認下自己的寶貝孫子就行。
薛氏這一手讓府裡不少下人議論紛紛，夫人雖然沒答應把大少爺記在名下，不過她都把張姨娘擡了起來，大少爺被記爲嫡子也是遲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