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毒亡
“小姐…..”靈寶跑的氣喘吁吁，站在門前四看，卻看不到顧十八孃的身影。
“剛纔就是往這邊走了……”跟過來的阿四也晃着頭亂看。
“幾位是顧娘子的家人吧？”一個聲音從一旁傳來，一個面色和藹的老者走過來笑問道。
靈寶幾人點點頭。
“是保和堂的王老掌櫃。”二人都認得他。
“是這樣，有人急需一味藥，所以請了顧娘子去，你們先行回家給夫人說一聲。”王一章緩緩說道，臉上保持的笑意，只不過這笑意看起來很是僵硬。
“小姐這麼累……”阿四塌嘴說道，帶着幾分埋怨。
靈寶用眼神示意他別多說，顧海能在那次牢獄之災中全身而退全仗文郡王相護，而這個王一章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小姐說過，王一章是以命相搏給她掙來一個機會。
雖然外表看似翻臉無情轉身無義，但小姐是個怎樣知恩圖報的人，靈寶再清楚不過，對於王一章，她尊敬且信任。
“我們知道了，回去告訴夫人。”靈寶含笑說道。
“顧娘子！”王一章忙走到牀前，提高聲音喚道。
文郡王的眉頭也微微蹙起。
“我瞧這次柳款贏定了。”彭一針摸摸下頜點着頭下了定論。
董老爺看着地上大大的一灘血，嘴邊垂着血跡，日光透過窗格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讓他扭曲的神情更加恐怖。
“師父…”他咯咯發出幾聲，“爲….”
“下去吧。”文郡王擺擺手說道。
王一章張張嘴，還要說什麼，忽見牀上的顧十八娘猛的伸手在牀邊拍了幾下。
車簾被掀開，露出王一章焦急的面容，他衝禁軍拱拱手，報了自己名號。
禁軍顯然已經得到囑咐，流水般退開，任馬車長驅直入，大門旋即又徐徐關上。
老太醫們對視一眼，語氣鄭重的答了聲是。
王一章點點頭，臉上的笑卻苦意更濃。
“師父！”董老爺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中毒了。”她說道。
“不是…”董老爺身形微微發抖，要說話張口又是血噴了出來，一手捂在胸口，一隻手伸向古凌雲，“師父，解毒救我……”
聲音淡淡說的似乎是無關緊要的事，甚至還帶着一絲喜悅。
古凌雲只是看着他，神色淡漠。
地上腳印雜布，灰塵裡點綴這點點猩紅，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注意。
古凌雲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目光陰寒。
“血…..”信朝凌聲音低低的說道。
王一章和文郡王一怔。
“累的？”王一章愣了下。
“回郡王，此女….只是心力交瘁久熬勞神…..”他們說道。
她說着話，臉色一變，張口哇的一聲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侍女嚇得驚聲尖叫。
太醫們鬆了口氣，魚貫退了出去。
“你放心去吧，我會爲你報仇的。”古凌雲輕聲說道，手一翻一壓。
身形已經僵硬的董老爺枯木一般栽倒在地上，七竅出血，氣絕身亡。
“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發出沙啞的聲音，似乎還帶着笑意。
轉頭卻見信朝陽站在原地不動。
“小姐很累了，還請王老先生多加照顧體諒。”看着他要走，靈寶遲疑片刻還是開口說道。
董老爺面色更加恐怖，握住古凌雲的手不由攥緊，幾乎要嵌入他的肉裡。
“那是因爲剛纔我給你又吸入另一種毒…..”他緩緩說道。
顧十八孃的視線聚焦在一旁的肅身而立的文郡王身上，立刻撐身要起。
“無須多禮。”文郡王淡淡說道。
“這是太醫院最好的醫官，這也是大周最有名的大夫….”他輕聲說道，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王一章失態的搶着進去了，文郡王略一遲疑，跟着邁步進去。
“什麼？”信朝凌不解的看去。
“又吐血了？”王一章聲音顫抖的問道，“這…這….會累成這樣？”
“他？”王一章一怔，旋即明白驚呼，“董榮山！”
“我及時收住了，沒有再接着煉油，那老傢伙可是一直煉到結束，而且我還給他加更多料…..”顧十八娘哈哈笑道，她神色極爲怪異，若狂若癡，“他比我要慘！”
赫赫威嚴的文郡王府外，禁軍肅立，街道上行人自動避開繞路，不敢靠近，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疾馳而來，直衝門口，並沒有減速的意思。
“你放心，無相無味，她什麼也查不出來，無憑無據，她自己也清楚，要不然不會這樣急匆匆的離開，而不是當衆喊出來…..”古凌雲淡淡說道。
王一章伸手想攔住，但想到禮儀尊卑還是生生忍下。
此時藥王廟後殿，一間偏房門窗緊閉，內裡傳出一陣壓抑的咳聲。
“顧娘子….”王一章伸手扶住她，聲音顫抖。
“你…暈倒了，這是在文郡王府….”王一章忙低聲說道，身形微微讓開。
顧十八娘已經看到一旁侍女手裡的血帕，忽的咧嘴笑了。
他的雙目暴睜，死不瞑目。
“郡王。。”面色驚慌的侍女抖着手裡的素白手帕。
沒事？王一章看向文郡王，見他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連太醫都沒看出來的毒，這還叫沒事？
“喝！”門外的禁軍殺氣暴漲，擡手拔劍。
“顧娘子，你覺得怎麼樣？”王一章擔憂的問道，“怎麼突然暈倒，還…..”
“怎麼樣？”矗立的文郡王肅聲問道。
王一章點點頭，卻沒有再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就再控制不住情緒。
“你瞧。”信朝陽伸手往地上指了指。
隔扇屏風後傳來侍女的一聲低呼。
這時彭一針信朝陽等人也都跟出來了，靈寶便將王一章的話給他們說了，雖然對於王一章這個時候請顧娘子去製藥有點不滿意，但想來王一章肯定很急，能忍着沒打斷比賽就很不錯了。
“民女見過郡王….”她口中說道。
“真沒意思，怎麼輸的糊里糊塗的….”信朝凌踢了腳下碎石，興趣缺缺的招呼隨從，“車來，車來，走了走了。”
爲什麼會要他死？
因爲那隱瞞多年的事終於隱瞞不住了…..
沒想到那姑娘竟然如此靈敏，他知道因爲那種毒的原因，劉公此生在膏方上落後於人，驕傲如劉公，一定會告訴徒弟要彌補此技藝，所以他下了血本弄來了金絲萬應膏，他知道劉公一門對仇人的嫉恨，所以安排了董老爺出場挑戰，這雙重的誘惑，足以讓那小姑娘癡狂，全力以赴，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如此冷靜，如果是劉公在，可能會想明白，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也能短短時間想明白？
這個小姑娘留不得！如果給她機會，她一定很很快查到自己身上！
顧十八娘還是起身下牀，在王一章的阻攔下略施叉手禮，沒有跪地叩頭。
靈寶急着回去給在家擔心的曹氏說，帶着阿四坐車走了。
“師父…那….我怎麼這麼難受….”他沙啞說道。
“久熬勞神？”文郡王重複一遍，“只是這樣？”
“哈哈…”顧十八娘卻是毫不在意，“沒事，沒事….”
室內靜默一刻，王一章急匆匆的進來了，打破了這氣氛。
他嗬嗬說道，卻發現已經無法出聲，臉色越來越猙獰。
“爲了看這比賽，請了好幾日的假，再不去估計東家就要趕我走了…..”彭一針笑哈哈的也告辭去了。
上面鮮血盛開，觸目驚心。
“大哥，走了，薰得一身煙土，快洗洗去….”信朝凌喚了聲。
看着王一章有些步履蹣跚的匆匆而去，阿四撓撓頭，“看來王老先生家的病人病得很重，瞧把他心焦的…..”
“無病。”文郡王說道，“是累的。”
古凌雲慢慢轉過身，伸出手。
“什麼啊？”信朝凌湊近去看。
“只要不是那個姓董的老傢伙贏就成！”信朝凌說道。
“你這次吸入的多了些，不過，只要以後不煉油，便不會加劇….”他慢慢說道，臉上帶着淡淡的笑，“當年，那老兒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知不覺自己毒死了自己。”
清幽的房間裡，人影晃動，侍女們忙而不亂的進出。
眼前三個頭髮花白，身穿官袍的太醫額上細汗密佈，他們齊齊的躬身。
“郡王，太醫們怎麼說？”王一章失禮的開口問道。
董老爺的面色稍微好了些，但胸口不斷加劇的疼痛，讓他心中還是疑慮萬分。
顧十八孃的嘴邊還殘留一絲血跡，伴着這聲低呼，她慢慢的睜開眼，眼神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是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
“師父…救我…”他顫聲說道，看着背對自己而立的古凌雲。
古凌雲的眼神光芒閃爍，濃濃的殺意再次涌現。
劉公是他這輩子的對手，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對手在藥界有怎樣地位號召力，在他消失的那十幾年，古凌雲曾認爲屬於自己的時代終於到來了，但沒想到，十幾年的時間，他依舊死死的被這老鬼壓住！
如果此時他的徒弟指出自己是殺害劉公的兇手，雖然她無憑無據，且劉公已死死無對證，但還是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古凌雲的臉變得猙獰，尤其是在劉公已死，徒弟也中了暗算的時候，只要能保全自己，以後除掉這個劉公傳人的機會多得是，將來還是他古凌雲的天下。
所以他怎麼可能留着董老爺這個線索，只有死，纔是最徹底的斷絕！
低頭看了眼地上僵死的屍體，古凌雲緩緩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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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寫慣了四千五千更新，突然發現寫三千更新好輕鬆啊~~~
哇哇哇太好了終於有時間去看我家寬爺鼻孔四爺的美顏片片了寬爺我來了吼吼~~~~
再有,猜劇情的童鞋真厲害,這讓作者壓力很大啊,故事不好編啊,大家湊合看吧,圖個熱鬧哈哈一笑,別太糾結較真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