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回頭,看到來人,驚愕了一下,微笑鞠躬,“周總。”
“溫牛奶。”周靖安補充了一句。
秘書應聲而去。
周靖安偉岸的身軀立在門邊,雙手插褲袋,一條長腿隨意屈起,沒打算進來,陸然疑惑看他,“你會議不是剛開始?”
“嗯。”他身體未動,深眸凝着她,眸底情意款款。
陸然被她凝得不好意思,低頭,習慣性的撩了下耳邊頭髮,“你幹嘛呀?”
周靖安脣角微揚,噙着一抹似笑非笑,讓他看起來平添了一抹說不出的邪氣,“幾點起牀的?”
陸然低聲回,“……快兩點。”
“昨晚我好不好?”
陸然一愣,擡目對上他的眼神,瞬間反應過來,一張臉瞬間炸紅。
秘書用托盤端了杯牛奶走到門邊,周靖安伸手捏過骨瓷杯的杯柄,秘書退下。
周靖安把門關上,端着牛奶杯放在辦公桌上,隨手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旁邊的衣架上,然後伸出修長的食指鬆了鬆領帶,接着坐在了桌子上,擡起手腕去解袖釦,陸然注意到了,他今天戴的是k金袖鏈,他擰眉,頭也不擡的道,“袖釦一般很難一個人自己戴上,以前貴族都是有傭人幫助佩戴,所以你如果經常佩戴袖釦,那說明你有個很愛你的妻子,願意幫你早上戴上袖釦,讓你打扮的時尚優雅,而不是擔心你出去勾搭……我單身時,穿普通鈕釦式襯衫,不用袖釦,現在結婚了,妻子也不幫忙戴,一個人經常擺弄很久……”
陸然嘴角抽了抽,起身走過去,一隻手託着他手腕看了眼那袖鏈,也不是太複雜嘛,他搗?了這麼久也沒摘掉,其實就是在等她主動過來。
陸然仔細研究了一下袖鏈的戴法,記在心裡之後纔給他摘下來。
周靖安低眸看她。
陸然很自然的問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老爺子八十大壽,你穿了白襯衫。其餘時間,都是深色襯衫。”
周靖安眸光暗沉,微啓脣縫,“喜歡男人穿白色襯衫?”
陸然動作一頓,一枚袖鏈溜過她手指間,落在了地上,陸然蹲下身撿起,放在桌角,擡眸看向周身釋放冷意的男人,抿了下脣,“我沒有這個嗜好,就是覺得你身材好,穿白色襯衫的樣子肯定很迷人,你怎麼總想到白大哥那裡去?”
周靖安沒有道歉,只是用手指捻了捻她的下巴,“在部隊的時候,出任務受傷是家常便飯,深色衣服即使是流血也看不出來。尤其是穿便衣行動時,有時候要在公衆場合,一身血的走過去,太引人注目。”
陸然心頭,劃過濃濃的心疼,周靖安繼續道,“深色衣服,就像一層保護色,我已經習慣了,不過,你想看,我可以穿給你看。”
陸然緩緩搖頭,“也不是太想。”
“吸菸也是,你不喜歡,以後我也會慢慢戒掉。”
陸然咬了咬脣,點頭,又飛快低下頭去,“這幾天我胃口不好。以爲懷孕了,下午和典媽一起去醫院檢查,並沒有,我身體不大好受孕,也不知道會不會懷孕,你也沒做避孕措施……你,如果想要孩子的話,爲孩子身體健康着想,是得戒掉,你如果,不想要……”
周靖安倏地把她擁在懷裡,力氣之大讓她有點喘不過氣,“我怎麼會不想要?想要你爲我孕育孩子,你和我的孩子,像我像你,想想就很美妙。”
片刻後,他又道,“你的身體是弱了點。但沒有大問題,我多努力幾次,總會懷上的,乖,別怕,要相信你老公的能力。”
陸然不理他,免得他越說越上癮。
周靖安低眸看她通紅的臉蛋兒,又道,“不過呢,我倒是希望不要那麼快懷上,不然,夜間福利就沒了。”
陸然忍不住道,“你再說下去,我就跟你絕交。”
“絕交是什麼姿勢?”
陸然握拳狠狠捶了他一下,周靖安笑着放開了她,伸手端起杯子,遞給她,自己走到桌子後面坐下,晃動?標,電腦亮屏,他盯着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今天怎麼這麼乖,還知道過來看看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過來拿電腦的。”
“嘴硬,電腦我會幫你拿回家。”周靖安睞她一眼。
陸然不解釋,讓他自作多情吧。
陸然在休息室裡找到她的電腦,拿出來,坐在周靖安對面,打開。
電腦上是終端,視頻資料保存完整。
陸然把白天的拉着看完,沒有發現異常。
她戴上耳機聽聲音,特別是晚上的,除了那一晚,其他都是安安靜靜的。
陸然摘下耳塞,“你幫我聽一聽。”
周靖安放下手頭工作,“嗯?”
陸然拔下耳機,把那一段有聲的給放了一段,周靖安沉默片刻,“把耳機安上,給我。”
陸然把耳機插上,耳塞遞給他,周靖安聽了三遍,耳塞取下來,“有人推開屋門,腳步很輕,這門打開的聲音有點熟悉……他碰翻了東西,那聲音像是……像是一個盒子裝着零碎的東西,盒子落地砰的一聲,隨後有細碎的聲音,什麼小東西滾在地上……”
陸然不可思議的瞪着他,她重新戴上耳塞聽了一遍,好像砰的一聲之後,是有細碎的聲音,很輕,咕嚕嚕的滾動聲,因爲地面光滑,所以聲音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她之前根本沒聽出來。
看周靖安皺眉沉思,陸然追問,“然後呢?”
“那人撿起東西的時候很小心,有手指拂過木頭或者粗糙東西的聲音,好像是在黑暗中摩挲……”
“對,然後呢?”
周靖安看她,“還有什麼東西發出噠噠的聲音,像是……一個按鈕按下去又彈起來,對,是什麼東西的開關。”他從筆筒裡抽出一隻圓珠筆,按下去發出噠噠的脆響。
陸然擰眉,完全想不出是什麼東西。
周靖安繼續,“後來,這人似乎出去了,門又響了,這是家裡?我確定自己在哪兒聽過這樣的開門聲。”
陸然點頭,“是家裡,我的畫室。”
周靖安一愣,“你找到了監控視頻?”
陸然亦是一愣,“你有監控視頻?”
周靖又一愣,“你也有監控視頻?”
陸然吐舌。
周靖安意味深長的看她,“什麼時候裝的?”
“肯定比你晚了,就前幾天,你有監控難道沒發現我裝攝像頭嗎?”
“我吃飽了撐的?家裡沒出事兒我幹嘛去浪費時間看那玩意兒?”周靖安說着,眯起了眼睛,“畫室裡出了什麼事兒?”
“耿餘淮不是讓我畫畫嗎?我畫了,然後就有人動了我的畫,我以爲是你窺探我的隱私,你也是的,你沒看那天吵架你幹嘛承認?”
“我承認什麼了?”周靖安無辜的攤攤手,“我只是承認典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心情不好發火了,是你自己思維發散。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陸然亦是無語。
周靖安伸手,陸然把電腦給他,他看了眼,“夜間,果然,那個零碎的聲音,是你的畫筆筒落地時發出來的,畫筆後面你有動過嗎?”
陸然搖頭,周靖安道,“那麼,上面應該有留下的指紋。”
他說着,?標拖動,看到那天晚上的第二天,阿瑣進去打掃衛生,把畫室每個角落都擦了一遍,包括畫筆……
周靖安擰眉,“她是故意的?”
陸然笑他,“你太敏感了周先生!”
周靖安繼續往下看,不耐地嘖了一聲,“你攝像頭安哪兒了?怎麼只能看得到那一小塊地方?”
“當然了,安在了畫板上,所以只能看到畫板前面啦,我的目的就是照出那人的臉!”
“嗯,的確,能夠照出一個清晰的大臉來,鏡頭遠一點,能照出全景,臉是小了點,但是小臉你也能認出來是誰不是?”
陸然撓了撓頭,“我,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嘛。”
周靖安索性把電腦闔了,不看了,“我書房裡有全部的視頻,我們搬來桃源居之前我就安好了,幾乎每個房間都有攝像頭,回去你再仔細看一遍。”
頓了下,周靖安問,“你覺得,這個人的目的,只是想看你的畫?”
“不然呢?”
“你好好想想,我倒是覺得只爲看一張畫,有點大動干戈了,你想想,他爲什麼要看你的畫?對他有什麼好處?絕對有好處!不然他不會看!”
“我畫的是我過往經歷一個悲情縮影,又不值錢,親者痛仇者快,他偷偷摸摸的,是想看了之後幸災樂禍嗎,還是……”陸然猛地想到了她給莊昊畫的那些圖稿,難道?也不太可能啊!
家裡除了典媽和阿鎖,似乎沒多少人知道她會畫服裝設計稿。
當然,典媽喜歡向人炫耀她,從她嘴裡說出去給別人聽到,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一來,她今天給莊昊的那些圖稿,以後會不會惹上事兒?好在,她在畫室裡畫的圖稿並不多,只有大概三四張,其實作圖地點是臥室和書房。
“書房的話,晚上你有鎖嗎?”陸然問周靖安。
“沒鎖,但是有比鎖更爲保險的人臉紅外識別裝置,晚上自動開啓,除非你和我進去,其他人闖入都會啓動報警。”
“臥室你肯定沒安監控吧?”陸然不抱希望隨口多問了句。
“安了。”
“……”
周靖安看她驚愕的表情好心情的笑了,“想哪兒去了?因爲我有時會在臥室辦公,資料會隨地放下,跟書房是一樣的,白天視頻監控,晚上人臉紅外識別報警。呵,我倒是想跟你進行一次白日宣淫,你也不允不是?倒是晨起儀式有過那麼兩三次。”
隨時隨地的dirty-talk,陸然是學霸也覺得詞窮,想硬着頭皮上,別!要!臉!打敗他!
可她,克服不了羞恥,紅着臉拿起電腦,“我出去等你,你快點。”
周靖安的電腦,微信羣界面發過來消息,他隨手點開,看到苗青在詢問,“周總,迪岸俱樂部,我們已經到了。”
周靖安在鍵盤上敲擊了一下,“ok。”
迪岸俱樂部,陸然來過多次,並不陌生。
秦遠開車,到了之後他去停車,周靖安和陸然先行下了。
陸然挽着周靖安的手臂,走進這低調奢華的地方。
二樓大廳內。唐家姐妹正在和一個富商模樣的男人談笑風生。
唐一心依舊高雅自如,唐芊芊,也收斂了鋒芒,很是乖巧的,附從於姐姐,卻跟之前又不太一樣,骨子裡不一樣了,嘴角掛着自信得體的笑容,跟唐一心站在一起,不顯得低下和卑微,而有種相得益彰,媲美姐姐的感覺。
陸然擰眉看她,她轉臉看到了他們,微微點頭,大方的笑了笑。
倒是唐一心,清冷的眼神遇到周靖安,癡迷乍然一現,很快,消弭無蹤。
陸然心裡淡淡吸了口氣,這個唐芊芊,假以時日,莫不是要凌駕於唐一心之上?
上次把她送入警局,反而是磨練了她。
對陸然來說,這可不是好事。
兩人進入包廂,見到了苗青,只她一人,她換了身跟下午不一樣的衣服,是裙子,露出修長的小腿,高跟鞋把腿形拉得很漂亮。
她笑着起身跟兩人打招呼,“周總,夫人,你們來了,快坐。”
秦遠也進了來,把車鑰匙隨手磕在了桌上,笑看苗青,“男朋友還沒來?”
“來了,和我一起來的,出去……”苗青說着,擡眸看了眼門口,臉上的笑容,像一朵雛菊,緩緩綻放,“打完電話了?”
低啞的男音,讓陸然身形一僵!
周靖安在她旁邊坐着,正拿着ipad勾選菜品,沒注意到陸然的變化,倒是這聲音,挺特別的,他動作沒停,把陸然喜歡吃的,開胃的,都勾上了,點了確定,廚房那邊接單,他才把ipad放在一旁。
轉臉,看向來人。
一個四五十歲的高大男人,絡腮鬍,鬚根很黑很硬,帶着黑框眼鏡,鏡片下的眼睛漆黑有神,臉型偏歐美,棱角很硬朗。
但他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人覺得這個男人很有修養。
在商界征伐的周靖安,卻沒見過這個出色的男人,倒讓他頗爲意外。
周靖安挑了一下眉頭,看向苗青,苗青羞怯的望着霍啓雲,心裡小鹿亂撞,這個男人的聲音,他的長相,他的舉止。完全征服了她。
除了周靖安,他是第二個讓她青眼的男人。
“啓雲,我來跟你介紹,這是我老闆周靖安周總,這是他的夫人陸然,這是我的同事秦遠。”介紹完她這邊的人,苗青最後輕咳一聲,鄭重的對各位說道,“這就是我的男朋友,霍啓雲。”
霍啓雲!
陸然心中狠狠咯噔了一下!
蕭煒明,他到底想幹什麼!
整了容,做了僞裝,戴了眼鏡,她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如果不是那嘶啞的聲音先入爲主,她肯定會以爲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陸然看了眼周靖安,機敏如他,竟然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更別說其他人了。
霍啓雲也像是不認識她一樣,淡淡的視線在苗青介紹時一掃而過,並沒有做過多停留。
陸然特意觀察了苗青,她面帶羞澀,一臉仰慕的望着身邊的男人,有種由心而發的自豪感,陸然擰眉,看她這樣,真不像個知情者,況且,她嘴裡介紹的,是霍啓雲,不是蕭煒明!霍啓雲這個名字,是蕭煒明真正的名字,這世上,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陸然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霍先生在哪兒高就?”秦遠跟周靖安一樣的心理疑惑,見面寒暄坐下之後,問了起來。
霍啓雲微笑,“康巴一家海外貿易公司。”
“康巴市?”秦遠思索片刻,眼神一亮,但聲音還是平平的,透着一絲瞭然於心的探尋,“康巴市有一個赫赫有名的百年家族,由於繼承人毫無預兆的橫死,三年前大隱於市的霍氏一門,半年前選定了新的繼承人,逐漸走入大衆視野,重新成爲康巴市的龍頭企業,很快蔓延到了我們這些周邊市,勢頭不可謂不猛,不知道霍先生……”
霍啓雲頷首,“沒錯,我便是霍門的當家人。”
苗青正在且牛排的動作一頓。刀子劃過盤子發出難聽的吱嘎聲,臉上的表情,很是吃驚!
霍啓雲的眼神輕而深情的看着她,從她顫抖的手裡,把刀叉拿了過去,盤子也一併拿走,面容真誠道,“青青,非常抱歉,跟你的感情,我想循序漸進的走一步,因爲還不算了解,所以並沒有和盤托出,你若是問,我肯定知無不言,沒有隱瞞的打算。如果對你造成了傷害,我道歉,請原諒我的無心之錯。好嗎?”
他說着,手上動作優雅的把牛排切成了小塊入口的方形,漂亮的擺盤,像藝術品。
他的話,尊敬卻不顯卑微,讓人很容易接受並理解之餘,對他,哪有半點怨言?
苗青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們不會怪你,這很正常,我也有很多事情沒有讓你知道,不急,來日方長。”
“對,來日方長。”霍啓雲低低一笑把盤子放在了她的面前,“我還真怕今次之後,你把我一腳踢開,還好。”
執過她的手。刀和叉,輕輕的放進她指間,“吃吧,別餓着。”
面對這樣的男人,苗青哪有還有招架之力?他說什麼,她便做什麼,跟個布偶娃娃似的,渾身洋溢着小女人的甜蜜。
陸然機械的咀嚼着口裡的東西,眼睛盯着盤子裡的食物,若有所思。
周靖安基本上掌握了霍啓雲的情況,對於這個不久將來極有可能成爲合作對象或者競爭對手的男人,心中有了一種蠢蠢欲動的興奮,男人之間的真正較量,逐鹿商場,以競勝負,本身就是一件快意的事情。
以至於注意到陸然的不對,已是飯局到一半的時候,他輕聲問她。“飯菜不對胃口?”
“還行。”陸然勾脣笑了笑。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查一下。”
“好。”陸然點頭,眼睛餘光不經意間瞥到,霍啓雲藏在茶色鏡片後的眼睛,往她這邊掃了眼,在跟苗青說話,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讓陸然毛骨悚然,等她擡頭看去時,他正在專注的看着苗青,回答她的問題。
陸然放下筷子,索性不吃了。
她抱胸,看着霍啓雲,面容淡淡的問道,“霍先生跟周氏有什麼生意交集嗎?”
霍啓雲看向她,用溼巾擦了下嘴,回答,“暫時還沒有,不過很期待。”
“哦~”陸然勾脣淺笑,“我對霍門倒是挺好奇的,這幾年沒落的時候,你在哪裡?爲什麼不出來掌門,而是任由一個偌大的家族日漸走下坡路?一個百年家族,最忌諱的就是中間繼承人斷層,當家人在位時就會把這一切安排好,就像周家,爺爺還健在,致力於培養繼承人有十來年了,選了一個,結果不行,周靖安是替代者,我的意思是,你們霍門也該如此啊,你算是第二繼承人?第一個橫死的時候,你在哪兒藏着?還是,出了什麼變故?”
這話問得。太私密了太直接,其實,很多人都心存這樣的疑問,只是礙着隱私權不好刨根問底。
陸然,倒是無所畏懼。
見她笑得沒心沒肺,周靖安搖頭失笑,“讓霍總見笑了,我的小太太就是這麼頑皮。”
霍啓雲儒雅道,“無妨。”
“小什麼小?”陸然順着周靖安的話噘起了嘴巴,伸出食指指着霍啓雲道,“你看看就知道了,霍先生得有六十多歲吧,比我媽大多了,感情史婚史肯定豐富急了,他比咱們苗小姐可要大三十來歲了,這纔是真的小!”
噗!
秦遠忍不住噴了!
他連忙扯了紙巾擦嘴,“抱歉抱歉。”
“怎麼了?我說的哪裡不對?”陸然無辜的問。
苗青臉色不太好的開了口,聲音有些僵硬不悅,“夫人,你看走眼了,啓雲不過才四十六歲,比我大了一輪而已,跟您和周總是一樣的。”
“是嗎?”陸然吃驚的捂住了嘴,小聲道,“幸虧我剛纔沒有開口叫爺爺,真是抱歉啊,霍先生。”
霍啓雲無所謂的樣子,看着周靖安道,“周夫人倒是真性情。”
飯局結束,霍啓雲給人留下的印象可謂完美,苗青,完全被他俘虜了!周靖安和秦遠,對於跟他的合作,也很是期待。
而最擔心的,莫過於陸然了。
回去車上,陸然開口。“周靖安,你真要跟霍門合作?”
“不強求,水到渠成。”
“但是苗青……”
開車的秦遠在前面道,“這個夫人無須擔心,周氏的業務,苗青並不怎麼參與,尤其是涉及到和霍門的合作一事,她作爲周氏和霍門的紐帶人物,會完全被排除在外,免得因爲關係在內影響了合作事宜,這是周氏的規矩。”
陸然這邊不怎麼擔心了,而秦遠和周靖安相視一看,卻是神色凝重了少許。
到了別墅,陸然下下車進去了。
周靖安下車,靠在車門上,點了一根菸。
秦遠不無擔憂道,“jk這邊,不知道苗青會不會對霍啓雲失言。”今天一遇。可以完全打消苗青對周靖安的那點不該有的想法,可是,苗青和霍啓雲在一起,更讓他們擔心,霍啓雲,來頭太大,此人的心思深不可測,男女感情經驗很少的苗青,根本不是他對手!
“人事安排上大概要大變動一下。”
“謝正東和藍家那邊的關係也算是穩定了,jk交給他,我也可以放心了,楊影提到總經辦,代替苗青的位置,你平時多教教她。”
秦遠面色爲難了一下,“也好,苗青這個隱形的首席助理,也是時候退下來了。”
頓了會兒,秦遠還是忍不住說道。“首席助理的位置,我倒是覺得,夫人比楊影更合適。”
周靖安笑看他,“楊影最近追洛雲卿追得正歡,她都放下了,你一個男人還放不下?”
秦遠苦澀一笑,周靖安把煙盒遞給他,“給你了,以後提醒我戒菸。”
秦遠接過來,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聽到他後半句話,竟然嗆住了,“煙可不好戒。”
“不好戒也得戒。”
“夫人肯給您生孩子了?”
周靖安淡淡的勾脣笑了,“不是爲我兒子,而是爲她,爲陸然。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記仇,有一次她想掐我煙,我下意識躲了一下,她就記住了,以後再也不管我抽菸不抽菸,這是心裡有了疙瘩,她那悶葫蘆性子也不說出來,就是擱在心裡給我記着這一筆,呵……”
秦遠也輕輕的笑了,“情商低的人都這樣大概,還好她遇到的是你這麼個情商奇高的,不過女人這種生物,實在令人費解……”
周靖安看了眼樓上亮起的燈光,眼裡升騰起一股暖意,他拍了拍秦遠的肩,“要不然孔聖人怎麼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兩人又聊了會兒霍啓雲的事情,秦遠開車離開。周靖安走進了別墅。
典媽一如既往的迎上來,接過周靖安的外套,周靖安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吩咐,“給她燉燕窩羹了嗎?”
“燉了,可夫人說不要吃。”
“拿上去。”
“好的先生。”
周靖安先行上樓,臥室裡,陸然不在,他解開領帶,扔到了牀上,轉身走進洗手間,按下洗手液,洗手,拿過毛巾擦了一下。
上了個廁所,又洗了一遍手。
毛巾還沒放回去,就聽到一聲驚恐的尖叫!
周靖安的心尖都抖了一下,扔掉毛巾,衝向了聲音來源地——書房!
陸然抱頭坐在書桌後寬大的沙發椅裡,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眼睛裡充斥着難以置信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