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連忙起身,推門走進去,“怎麼了?”
“突然,突然沒,沒氣兒了!”大姐的聲音有點抖,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嚇得六神無主。
周靖安他們也從外面進來,鄒凱走到牀前,一手掐她人中,一手在藍佳兒手腕上探了下,眉頭緊蹙的看了眼周靖安,“脈搏微弱,深淺反射消失,已經陷入了深入昏迷,胸壓,人工呼吸,做了嗎?”
“沒有沒有,我一急給忘了。”大姐連忙顫抖着手腳上前,她大概是沒有遇過這樣的生死陣仗,施展急救的動作很機械,不一會兒便滿頭大汗,她徹底沒了主心骨,求救的看向鄒凱,“沒用啊,心肺復甦也沒用,怎麼辦?”
“沒心跳了。”鄒凱確認過之後道。
周靖安問,“有沒有除顫儀?”
大姐連連搖頭,“沒有!我這裡什麼都沒有啊!我們還是快送到大醫院……”
“現在送有用嗎?”周靖安冷冷睨着她,寒涼犀利的眼神讓大姐一愣,發熱的大腦頓時冷卻下來,逐漸恢復了冷靜,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沒用,那那,那就讓她死在這裡嗎?我這裡還沒死過人……呸呸呸,不是,我這裡不能死人的……”
周靖安繞過她來到牀前,擡起手臂,朝着藍佳胸口捶了幾下。
只用了兩三分力道,但是那嘭嘭嘭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裡迴盪。
大姐怔怔的望着他,忽然有些自慚形愧,這會兒纔回過神來記得她是個醫生,怎麼能失了分寸呢?
她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用手抹了一把臉,重新走回牀邊。撿起藍佳的手摸了下,雙眼迸出驚喜,“有了,有脈搏了!”
陸然詫異的望了眼周靖安,想起他在部隊時,該是遇過這樣的事情,所以纔會如此冷靜沉着。
“對了,還有一瓶氧氣,我一急給忘了。”大姐從後面推過來一瓶氧氣,把氧氣管插入藍佳?孔,她扭頭對周靖安道,“現在必須送醫院了!”
陸然開口說,“大姐,我們已經請醫生過來了,你先給她病情穩定住就行了。”
大姐似乎不是太贊同。她有些害怕周靖安他們,她把陸然拉到裡屋,小聲嘀咕,“姑娘啊,不是大姐不幫你們,大姐雖然在這窮鄉僻壤裡行醫,見的世面不多,但是裡面那個患者,她是個吸毒的,你們深更半夜把她弄到這裡來,不肯去醫院,是怕什麼人找你們麻煩吧?但是你也得替大姐想想啊,這萬一人死在這裡,或者萬幸給救活了,大姐怕被警察或者其他勢力給找上門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警察不會找你,其他人更不會!”附近沒有監控,所以當初蕭煒明纔會把她送到這裡來。
“你們走後,我真的不會有麻煩?”
“不會!我保證!”
“那就好那就好。”大姐輕拍着胸口,看着面色溫和坦然的陸然,又覺得不好意思,“姑娘,你叫我鸞姨吧,來看病的鄉里人都這麼叫我。”
“你還這麼年輕,還是鸞姐比較合適。”陸然笑着伸出手去,“我叫陸然,你可以叫我小然。”
兩人握了下手,又說了會兒話,鸞姐的情緒基本上正常了,“我出去盯着。”
陸然也跟了出去。周靖安正在跟人打電話,對方說了什麼,他似乎不懂,把手機遞給鸞姐,“你接。”
鸞姐狐疑的拿過去,放在耳邊,聽着聽着,神情變得恭敬嚴肅了起來,忽而如同醍醐灌頂般,連連點頭,“嗯,好好好,我知道了……”
接完電話,她雙眸發亮,把手機雙手還給周靖安,“你請的這位老醫師真是高人!”
周靖安看她,“還需要一個小時,可以應付得來嗎?”
“可以,沒問題!”
得了她的保證,周靖安神情略微放鬆了一些,他伸手扶額,往後退了幾步,身體抵在牆上,勉力支撐的樣子讓陸然眸底一晃,她走過去,扶着他走向旁邊簡陋的輸液室,關上門,周靖安低頭看她,“怎麼了?”
陸然說,“我累了,你陪我躺一會兒。”
周靖安看了眼鋪着藍白條紋的狹窄病牀,又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猶豫片刻後點頭,“好。”
陸然站在牀邊,指了指裡面,“你躺進去。”
周靖安一愣,長手拉過來一把椅子,“你躺,我坐在這裡看着你。”
“不行!”陸然推了他一下,“快點,別磨蹭。”
周靖安嘆口氣,認命的坐在牀上,看陸然彎下腰要給他拖鞋,他連忙把她拉起來,“不用,我自己來。”
周靖安褪掉鞋子,陸然幫他把西裝脫掉,皮帶解下來擱在一邊,脫下來的西裝蓋在他身上,“這樣睡舒服一點,乖,閉上眼睛。”
周靖安嘴角抽了抽,在陸然在他旁邊躺下來時,他側過身,突然迫近陸然,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
陸然瞬間感覺到了他身上不同尋常的熱度,怔了下。
他長臂猝然一伸,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咚咚的心跳聲,沉穩紮實。
陸然擡頭看向周靖安,下一刻,一個輕柔的吻,突然落在她眉間。
一瞬間,像是被電到了,過了好大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伸手去推周靖安,手下的肌肉不知何時緊繃得像一塊鐵,胸膛炙熱而緊實,陸然錯愕懵懂的瞠大了眼睛,周靖安俯下頭來,男性的氣息充斥着她的呼吸,他附在她耳邊,嗓音低啞醇厚,“剛纔不還很主動?”
陸然怒瞪他一眼,她是想讓他睡覺,不是……做那事!
她不知道。她瞪人時的模樣有多可愛,眸色清冷中透着媚。
周靖安心裡癢癢的,本來沒往那方面想,這會兒倒是想得緊,全身都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氣息,顯示正值發情期的野生動物,危險,粗獷又迷人。
他再一次逼近了陸然。
因爲怕他不規矩,陸然匆忙間身體後移與他拉開了距離,臉紅紅的打開他伸到她褲腰的手,“你別胡來,外面有人!”
周靖安的手從前面繞到後面,毫不猶豫的撩起她的衣服,粗糲的指腹愛不釋手的摩挲着她腰後那一截暴露在空氣裡的細白軟膚,“他們不敢進來。”
陸然轉過身想握住他作亂的手,“那也會有聲音,他們會聽到。”
哪知道,背對他的姿勢,更方便他一把掌握她纖細的腰肢,“你別叫。”
“我會控制不住的。”
“來,咬住我的胳膊。”
“不成!”
周靖安身上有傷,發熱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這會兒被她一再拒絕,又想到她獨自冒險去見蕭煒明,心火熊熊燃燒,脾氣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差,渾身的煞氣很重,“今天說什麼都得來一次,陸然,自己乖乖的脫褲子!別逼我動手!”
陸然氣結,也知道他受了刺激,犯了執拗,也許是燒壞了腦子,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裡交給他。
一門之隔,那麼多人在那等着,她沒他厚臉皮。
周靖安發起狠來,陸然毫無招架之力,三兩下腿上就涼颼颼了,耳朵裡聽着他褲子拉鍊被拉開的細微聲響,陸然頭皮一麻,霍地坐了起來。
周靖安低聲咆哮,“陸然!不許跑!”
陸然下牀,整理好自己,扭頭看他。
心頭惡起,怒向膽邊生,捏着拳頭朝周靖安招呼過去。
周靖安下意識的動作,敏捷地閃開了她的攻擊,然後,他一把制服了陸然,握着她的拳頭,砸向自己的臉。
砰的一下,陸然的手指關節又痛又麻,她愣愣的望着周靖安。
看他臉上登時起了一片紅,陸然的心又被戳疼了。
“你混蛋!”手腕被他攥着,任陸然怎麼甩他都不鬆手,一雙黑眸裡滿是濃郁得化不開的情愫,“打也打了,還不肯給?”
輕輕上揚的尾音,帶着若有若無的調戲,陸然紅着臉瞪他,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糾結什麼,這麼彆扭,又不肯說,她呢,再生氣也捨不得真的棄他於不顧,她癟着嘴坐回牀上,神情喏喏的伸出手去,“你,你躺好,不許看……”
周靖安的眸色驟然一閃,很快躺平……
挺拔的身子熱氣蓬勃又富有張力……
結束後,陸然手臂發麻,手心發疼的趴在周靖安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如同擱淺的魚兒。被扔進了大海里。
周靖安粗喘時的心跳幾乎把她的耳朵震聾。
半晌,男人平息,他伸手撫摸着她的頭髮,一下一下的。
兩人都沒說過,閉着眼睛享受着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
等陸然擡頭,才發現,他竟然睡着了!
身上的氣質也從凌厲轉變成儒雅,就連那張剛毅的面容,棱角輪廓也柔和了許多。
陸然小心翼翼的起身下牀,給他理好褲子後,她的眼睛在他黑色襯衣上來回逡巡了一圈。
今天,在孤村,她一挨着他,就聞到了清淡的藥味。
他受傷了。
誠如他所說,黑色衣服,能夠替他遮掩許多痕跡。
陸然不敢亂摸,怕他好不容易睡着又給弄醒就糟了,她把地上和牀上的紙巾收集在垃圾桶裡,又去把窗戶給打開散氣。
有另一道門通往小院,陸然推門出去在水龍頭那裡洗了個手,還低頭聞了聞,那股子腥氣揮之不去。
老實說,她不討厭他的氣味,但是,粘她一手的感覺,有點……怪怪的。
陸然攤開手心看了看,手心通紅一片,她又想起剛纔……
炙熱的烙鐵,燙傷了她的手心。
陸然用香皂洗第三遍的時候,一條毛巾在她眼前晃了晃,“別洗了,把手擦乾。”
陸然擡頭一看,燈光下,蕭蕭的臉過了這麼一會兒已經腫了起來,有些慘不忍睹,都是她害的,陸然心情鬱悶的拽過毛巾把手上的水拭掉,問他,“臉上和腹部上藥了沒有?”
“上了。”蕭蕭看了眼前面,“楚爺來了。”
陸然擰眉,“你隨我,叫楚大哥或白大哥。”
蕭蕭悶悶的‘哦’了一下,陸然拍了拍他的肩,“小子,振作點!”
蕭蕭扯了下脣,陸然翻了個白眼,“父子相見,雖然不是那麼愉快,但起碼遂了你的心願不是?你拉着臉是什麼意思?”
“我沒想着見他。”
“是嗎?我倒是想見一見我的親生父母。”陸然想都沒想的說道。
幾乎是立刻,她就意識到說漏了嘴。
她連忙看向蕭蕭,蕭蕭面色沒什麼異常。
就好像,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陸然勾了勾脣,她不是他的親姐姐又如何,兩人的情意也不需要靠血緣關係來維持。
“單說蕭煒明這個人。”陸然笑着圈住了蕭蕭的胳膊,“你喜歡他嗎?”
“還行。”蕭蕭的回答很中肯。
“你喜不喜歡,都不能否認,他真的很優秀,他也確實淵博,他大至博古通今,小至各種常識秩記。幾乎如數家珍,他時而風趣幽默,時而淵博過人,時而風流放骨,時而糜麗豔致,和他在一起,你永遠也不會擔心乏味,他身邊的追隨者,敬重他,愛戴他,這是一種常人努力一輩子都修不來的人格魅力,一部分天賦所致,一部分是他後天努力。”
“是嗎?”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崇拜他,而是讓你有個奮鬥的目標,這個男人是你的父親,你可以做到跟他一樣優秀,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他。”
蕭蕭怔怔的望着陸然,“我可以嗎?”
“你當然可以!”陸然點頭,趁機伸手到他頭上把他的頭髮揉成雞窩,笑得沾沾自喜,“我相信你!來,笑一個。”
蕭蕭無奈看她,本身不是活潑的孩子,個性又一直被壓抑着生活,發自內心的笑過那麼幾回,也都是在遇到她之後,這會兒讓他笑,他還真的笑不出來,陸然爲了讓他開心,乾脆耍賴,兩隻手一邊一個扯他的臉皮,“對,就這樣,笑得很美……”
楚白站在前廳門邊,看着陸然孩子心性捉弄蕭蕭,女孩燦爛的笑容像十五的滿月,散發着柔和,冰清玉潔的光輝。
蕭蕭最先看到楚白,他握住陸然的手從臉上拿下來,“別鬧了。”
陸然也看到了楚白,他微微偏着頭,白皙的俊顏在暖色燈光下猶如披了一層金芒,更顯高貴。
陸然丟下蕭蕭跑上前,“白大哥。你來了。”
楚白笑着‘嗯’了聲,陸然探頭往小診室看了眼,“閣老來了嗎?怎麼樣,能不能治好?”
“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退燒了,估計沒大問題。”楚白的聲音輕柔磁性,極具安撫性。
陸然後怕的長吁一口氣,“還好沒事,嚇死我了。”
“靖安呢?”
“睡了。”陸然臉色不自然了一下,眼睛餘光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鄒凱,她問,“鄒哥,周靖安是不是哪裡又受傷了?”
“啊?哦。”鄒凱爲難的看向楚白。
陸然挑了挑眉,也看向楚白。
楚白眨了眨眼,開口道,“估計傷得不重。纔沒告訴你。”
蕭蕭慢條斯理的晃進來,隨便找了個地兒坐下,悠哉的蹺起二郎腿,“左邊肩膀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陸然詫異。
蕭蕭得意的勾了勾脣角,“你見到他,撲的那一下,我就看出來了,笨。”
陸然一噎。
她歪着頭,精緻的小臉陷入了沉思。
她沒問是什麼傷,因爲她猜到了。
藉着出差的藉口,又去執行什麼任務嗎?
陸然知道他有保密的義務,但她依舊難以釋懷。
“男人受點傷纔有男人味。”蕭蕭冷不丁迸出一句。
陸然沒好氣白他一眼,“你年輕,恢復力強。”
蕭蕭低頭摸?子,“說得人家很老似的。”
“他有病根。受點傷是不要緊,一感染就嚴重了,有生命危險的!”陸然幽幽道,語氣中,難掩擔憂。
楚白聞言,表情有一瞬間的怔然,他凝視着陸然,張了張嘴,“爲了你,他也會保重自己。”
他纔不會呢!陸然一想起剛纔周靖安的放縱就一陣氣結,以後,再也不能由着他了!
一個小時後,閣老從診室裡走出來,蒼老的面容盡顯疲憊,陸然很是過意不去。連忙攙扶着他坐下,“辛苦您了閣老。”
高以翔很有眼色的端過來一杯提神茶放在桌上,“閣老,您請用。”
閣老說了聲謝謝,接過茶抿了一口,放下時看着陸然道,“沒有生命危險了,可是那女孩吸毒啊,這不好辦,戒毒需要很強的意志力,不容易啊!”
高以翔不在乎的口吻道,“您老管她做什麼,是她自己要吸毒,死了也不關咱們事兒,別讓她死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就行了!”
“你們這些人啊!”閣老手指在房間裡點了一圈,除了陸然,連蕭蕭都點到了,“煞氣太重!不好!非常不好!人啊,要與人爲善,以德報怨……”
高以翔似笑非笑的掏了掏耳朵。
閣老搖頭嘆氣,“孺子不可教!這點你們真要向我徒弟多學習一下了……”
他淡淡的掃了眼陸然。
陸然,“……”
楚白輕笑了下,閣老一揚手就要把茶杯砸過去,陸然一看,趕忙給他按住了,閣老眉頭一豎眼睛一瞪,“楚楚你冷笑什麼!我是不配做陸然的師傅還是怎地?來來來,你過來,咱倆好好說道說道。”
衆人,“……”
“滿屋子就您這個小老頭兒煞氣最重!”
滿屋子。也只有蕭蕭纔敢說這句話。
閣老一聽就吹起了鬍子,“你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是誰呀?”
陸然護短,她往蕭蕭身前一擋,笑道,“我弟弟說得沒錯,您這一杯子過去,還不在白大哥頭上砸一個坑?”
閣老呵呵,“你也忒看得起我了,別說我沒那準頭,就算有,那老小子也不會讓自己吃半點虧,你們都被他高大上的外表給欺騙了,其實他蔫兒壞蔫兒壞的,黑心肝黑心腸。”
陸然捂着嘴咯咯笑,“這年頭人看的就是外表,誰關注內在啊。”
閣老斜睨着她,“哎呦,原來你對楚楚這麼有好感,這好辦,你麻溜的甩了周靖安嫁給他唄!我給你們倆張羅喜事成不成?”
陸然一愣。
“呵!”一聲不屑的冷笑自門外響起。
整個客廳,瞬間被一層冰雪冷氣籠罩了住。
陸然側眸看去,周靖安黑色的瞳孔裡帶着濃濃的憤怒和嘲弄,一瞬不瞬的盯着閣老。
閣老臉上訕訕,低頭喝茶掩飾心虛。
陸然覺得很是尷尬,她站起身,從周靖安一側走過去,“外面還是有點冷的,我去幫你拿西裝。”
周靖安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湊過來。曖昧低語,“你逃什麼?”
陸然無語看他,水盈盈的目光一轉,“聽說你又受傷了?”
周靖安看了眼鄒凱,鄒凱聳了聳肩。
“騙子。”陸然扔給他兩個字,扭頭走進輸液室,從牀上拿到他的西裝,捏在手裡,心裡埋怨着閣老真是害人不淺,幹嘛開那種玩笑?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下一刻,陸然的身體被擁入溫暖的懷裡,“一開始的確是出差,後來臨時變了行程。抱歉,老婆。”
周靖安的聲音帶着魔力,一下子就撫平了她心底的那點不悅。
陸然低頭,周靖安很順便的低頭,吻了吻她頸子上雪白的肌膚,“真的不要緊,要不然你驗驗傷?”
陸然轉過身去,把西裝給他穿上,套左邊袖子時她刻意放輕了動作。
周靖安伸手把她摟在懷裡,讓她的側臉貼着他的心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陸然抿脣笑了,“你少油嘴滑舌。”
笑完便耷拉下了腦袋,周靖安拈起她的下巴,捏了捏。“這麼擔心我?”
陸然撇開視線,“哪有你這樣經商的,打打殺殺的,動不動就受傷。”
周靖安嘆息一聲,語氣無奈又沉重,“你聰明,知道我不能說,但是我不說你也能明白的,是不是?”
沉默……
“這種隔三岔五的秘密任務,什麼時候才能結束?”陸然問。
“陸然,我不知道。”周靖安心疼的看着她,掰過她的臉,對上她發紅泛溼的眼睛,“我們不說這個好不好?”
陸然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怨氣,一把推開他。“你這種人,就不要結婚嘛,你結婚了就要給人安穩的生活,給人安全感,你連這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脾氣還那麼差,動不動就強迫我,唯一可取之處就是長得帥,有點錢……”
“我從不後悔娶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會選擇強迫你嫁給我!”周靖安握住她的手臂,咬牙執拗道,完美無瑕的臉上都是霸道的殘酷,“陸然你跑不了,這輩子你都是我周靖安的女人,被我睡,被我吻……就算你後悔也沒用!”
陸然的手臂被他掐得生疼。她一個沒忍住,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周靖安嘶的吸了一口氣,陸然一下子就慌了,“咬到傷口了?蕭蕭說是左邊肩膀,怎麼,右邊也受傷了?”
“你若是後悔嫁給我,就再咬一口,除非你咬死我,不然你改不了嫁!”
他還有功夫說這些廢話!陸然急得恨不得把他衣服剝下來,“我沒有後悔,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就是心裡不爽發發牢騷嘛,你還當真啊?快,快點去前面讓閣老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