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滴一滴的淚水,爭先恐後的從眼眶裡涌出來,成了一層紛紛揚揚的小雨幕。
想要出口的聲音,噎在了喉嚨裡。
坐在地上,紋絲不動,沒有起身的打算。
路上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男人就那麼看着她,深邃的眸子裡帶着一抹淡漠,不理不睬。
陸然心裡的委屈更甚,她默數着阿拉伯數字,如果數到十,他還是這樣,她就……她就自己起來,然後……也不理不睬他!
一,二,三,四,五……
當陸然不再流淚,眼睛乾涸,男人緩緩蹲了下來,擡起她的下頷,不輕不重的捏了捏,陸然拍開他的手,委屈道,“我都數到一百了……”
周靖安冷哼一聲,“不是挺能耐?被潑了臉,差點毀容,也不肯告訴我,那麼堅強的你,摔一跤有什麼大不了,自己爬起來就是了,眼巴巴的看着我哭成淚人兒是幾個意思?嗯?是不是想要我抱?你確定?我不太確定你需不需要……”
陸然盯着他喋喋不休的脣,頭腦一熱,撲上去用手給他封住了,討厭,讓你說,讓你奚落我!
周靖安弱不禁風的被她撲倒了!
他仰躺在地,她跪坐在他腿間,一手抓着他皮帶,一手揪着他領口!
陸然懵了。
周靖安卻低低的笑了出來,胳膊支在腦後,戲謔的看着她笑,如果不是周圍好事者的眼神令人厭煩,他打算在這裡躺一會兒也不錯,他拉着她起身,拍了拍兩人身前身後,摟着她的肩推進路邊車子的副駕駛位,扣上安全帶,關上車門,他繞過車前走向駕駛位時,陸然的目光落在他深刻的五官上,很多秒。
剛纔,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猛地意識到,才幾天不見,竟然有思念這種東西盤旋在胸口……
結婚三個月而已……
這個男人簡直是毒藥!沾不得……
周靖安一坐進來,陸然就把小紅臉兒轉向了窗外。
他開車平穩。陸然的心卻像在過山車,因爲見到他而開心,他表現得冷靜自持讓她失落,他奚落的話語讓她心思雀躍,他不發一語的開着車又讓她覺得受到了冷遇……
“是誰告訴你我差點毀容的?”陸然輕輕的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何穗。”
“那天幸好她在……”
後怕的語氣讓周靖安倏然皺眉,方向盤一打,車子拐到路邊,踩下剎車,沉默的眼神盯着她,氣勢逼人,陸然的身體微往後挪了挪,脊背緊緊貼着椅背,“我,我事後給你打電話了,打算告訴你的,可你在外又回不來。”
周靖安重重的看她一眼,脣繃緊,終於開口,“把鄒哥介紹給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不夠清楚?我不在。你儘可以找他。”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找他,等何姐把我帶出來後,我心情很不好,找鄒哥,萬一抱住他哭起來多不好看。”陸然狡黠的轉了一下眼珠子,周靖安臉色一僵,把她往懷裡狠狠一拽,“你敢!”
陸然被安全帶勒得痛死了,但心頭卻是甜的。
到了公寓樓下,下車時,他從後備廂裡拖出來一口行李箱,陸然一愣,“你下飛機就去找我了?”
周靖安耳側飄過一抹可疑的紅色,他看她一眼道,“是啊。”
還沒等陸然咧嘴笑,他下一句就來了,“恰好趕在你下班的時候,在你的辦公室。你的辦公桌上,來一發。”
陸然咬了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拍得他失去性功能,“你想都別想!”她工作的地方,絕對不允許他褻瀆!
她氣??的走在前面,周靖安拉着箱子步伐散漫的跟上,進入電梯,他特意站在她後面,低頭就能看到她白皙的頸子,她衣服下細瘦的肩胛骨,她不盈一握的腰,她圓小挺翹的臀,a字裙下如花瓣一樣的白腿……
電梯打開,陸然來到門前,伸出拇指放在指紋識別鎖上,滴的一聲後,拉開門,她一隻腳剛擡起來,周靖安的身體猛地貼上她的後背。摟着她快步走進去,隨後碰上門,他把拉桿箱往旁邊一丟,摟着她腰的那隻手往下捧住她的臀,陸然驚叫一聲被他抱離地面,他另一隻手緊跟着握住她的一條大腿,擡起,強行繞在他的勁腰上……
他往前邁出一大步,陸然後背微微一震,她整個人雙腳懸空被他咚在了門板上。
一連串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陸然反應過來時,張開的脣被填滿了,耳朵被他銜住了,身體也被他捏在了手裡……
不多會兒,全線失守……
是夜,陸然迷迷糊糊之際,周靖安從後面抱緊她,手臂略沉的搭在她腰上,在她耳邊說了句,“明天傍晚我們回老宅,吃個飯。”
老宅……
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陸然下意識搖了搖頭,後腦勺往他堅硬的胸膛上靠了靠,周靖安以爲她只是不想面對陸惠子,摟緊了她,嘴脣貼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不怕,有我在。”
翌日,週六。
周靖安不加班,陸然也沒什麼要緊事,沒有鬧鐘,沒有電話,早上八點兩人才醒,陸然想起牀,周靖安按着不讓,膩歪了一個多小時才放手。
陸然揉着腰下牀,周靖安靠在寬敞的牀頭上吸菸,霧氣中,盯着陸然被滋潤了一夜正處在媚態中的柔美線條,心頭泛過一陣滿足……
周靖安的鈴聲響了起來,在牀邊的地毯上,一堆他的物件裡面。
男人的黑色西褲,黑色襯衫,皮帶和內褲,凌亂的散落一團。
“給我。”周靖安又開始使喚她了。
陸然刷着牙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擰着細眉看了眼周靖安,拎起他的褲子,從褲袋裡把掏出來,上面只顯示一組號碼,沒有名字,但是這號碼陸然記得,是李韻的。李韻找他做什麼?還在肖想他?
“給你。”陸然若無其事的遞給他。
洗手間裡,她沒把門關嚴,牙刷含在嘴裡,豎起耳朵聽着。
周靖安什麼話也沒說。
一分鐘,兩分鐘……
陸然耐不住好奇,裝作去衣櫃裡找換洗衣服的樣子,悄悄看了眼周靖安,他閉着眼睛在聽電話,臉上半分表情都不帶的。
在自己妻子面前,接聽愛慕者的電話,他一點問心無愧的樣子都沒有,他是太囂張了,不怕她知道?還是,李韻現在跟他談的……其實是公事?
哦,也許周靖安是j.k金融的客戶?
總經辦是直接負責總裁的,總裁難免會接觸客戶,李韻認識周靖安這個大客戶也不奇怪。
這麼想着,陸然隨便選了一件衣服,拿在手裡,走向洗手間。
身後,聽到周靖安說道,“不必,我很少去j.k,你交給陸然就行,她會帶給我。”
陸然詫異的回頭看他,他似乎這才注意到她這麼個人,掃了眼她手裡的裙子,挑了下眉,“換一件。”
“啊?”
“桃紅色那件更襯你皮膚。”
陸然,“……”
周靖安對着,淡‘嗯’了一聲,脫手扔在了牀頭櫃上,見陸然還怔在那裡,他把手裡的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下牀,撈起褲子穿上,走到衣櫃,從裡面勾出那件桃紅色的裙子給陸然,抽走她手中那件,指了指領口的低胸設計,“你確定,這點布料能包得住你的32c?”
桌上的,顯示還在通話中。
對面,李韻握着。聽着周靖安調情的話,銀牙幾乎咬碎,陸然,陸然,又是陸然!
爲什麼,她的人生總是擺脫不掉陸然這個陰影!
陸然收拾妥當走出臥室,看到周靖安正在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她的衣服,昨晚在屋門口被他脫的。
陸然看了眼他手裡的粉色三角布料,羞紅了臉,正要過去,聽到他開口道,“她傷心,是爲大哥,我安慰她,沒用。”
有,有人?
她愣住了!
然後,聽到玉蘭嬸的聲音,“肯定有用,夢晚最聽你的話了,你平時多花點時間陪她,她肯定會慢慢走出這段感情的,我看她這次回來,已經很少再去纏着楚爺了,把重心放在了你這裡,是個好現象不是嗎?昨兒個聽說你要回來,吵着跟着我學烘焙,花一下午烤了個你喜歡的杏仁派,手上都燎了個大泡,看着就心疼,滿心歡喜的等着給你個驚喜……”
驚喜沒給成,可不是我害的……陸然在心裡默默對蔣夢晚說了一句,誰讓你有個色胚大哥!
周靖安聞言皺了下眉,長指無意識的繞着手裡的布料,似乎摸到了一點溼膩,他擡手一看,指腹上一抹亮晶晶……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拿的什麼。
俊臉微微赧紅,側頭時看到了陸然,陸然的臉紅若朝霞,周靖安輕笑了一下。
玉蘭嬸也看到了陸然,她道,“夫人是現在用餐嗎?”
陸然頭也不好意思擡的說,“嗯。”
玉蘭嬸走到對面房間,從廚房的儲物櫃裡取出一瓶藥,倒出一粒來,碾成碎末,撒在了托盤上的一杯牛奶裡,用筷子攪了攪,連帶着其他餐點一起端來給陸然,看陸然喝掉,她才緩緩鬆了口氣。
陸然早餐吃到一半,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她看了眼,接起,“喂?”
“陸小姐,我是丁冬雲。”
那個保潔阿姨!
該知道的,陸然都知道了,已經不打算再通過她知道什麼,沒聯繫她,她倒是學會主動了。
陸然淡淡的問,“你有什麼事?”
“我在同心醫院,您能來一趟嗎?”
“你怎麼了?”
“我……”她說不下去,嗚嗚的哭了起來,陸然擰了下眉,“你等我吧,大概半小時到。”
陸然掛掉電話對玉蘭嬸說,“你一會兒去隔壁跟周靖安說一聲,我有事出去一下。”蔣夢晚在鬧脾氣不吃早餐,周靖安過去哄她了。
“好的,夫人。”
陸然進洗手間漱了個口,拿了車鑰匙就下樓了。
路上遇到高峰期堵車,耽誤了二十分鐘,差不多一個小時纔到同心醫院,丁冬雲穿着一套長袖睡衣蹲在大門口一側的花壇旁邊,兩邊臉和眼睛都是腫的,一隻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陸然降下車窗對她說,“你上來,這裡不能停車,我進去找個停車位。”
丁冬雲看着她雪白的寶馬,又看看自己一身的狼狽,拘謹的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進去等你。”
陸然沒說什麼,進去停了車,在掛號大廳跟丁冬雲碰面,陸然在車裡也想了個大概,剛纔門口見到丁冬雲的時候更加確定了,丁冬雲叫她來,恐怕是沒別的事,就是她看病讓陸然付錢來的,陸然覺得這個女人很不可思議,你說她老實巴交吧,她還挺有心眼的,也很會看人。見過兩次面而已,就摸清了陸然的脾性,借錢不找別人,就找陸然這個心軟的。
陸然給她掛了號,看診時才知道,她一條手臂骨折了。
陸然吃了一驚,她從小被揍到達,很能扛疼,但是骨折……這女人跟個沒事人一樣,表情木訥,都感覺不到疼嗎?
三個小時後,兩人走出醫院,陸然把錢包裡的現金都給了她,她執意不要,“我實在是找不到會幫我的人,所以才勞煩陸小姐,我們非親非故,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能再拿您的錢?醫藥費我都記着呢,我一定會還你的!”
陸然看了眼她上了夾板的手臂,“你連這點醫藥費都付不起,一日三餐呢?不吃了?”
“我手不能動,就不能幹活,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不能幹活就只能餓死,我不能沒有手,但一兩頓不吃沒關係,再說了,我還有另一隻手呢,飯還是能做的。”她說完,就攥着醫藥費單子走了。
陸然開車跟了她一會兒,看丁冬雲的身影消失在了臨安區的城中村……
陸然不是有錢人,但她有賺錢的能力,手頭拮据過,但從來沒有兩手空空過,對金錢也沒有太大的追求和慾望,夠她買車,夠她吃穿就行。
而丁冬雲是個徹徹底底的沒錢人,她最重要的就是她的一雙手。
尊嚴可以失去,手不能失去!不然,命都沒了!
“小姐,車子不錯哦。”
一道流裡流氣的聲音在陸然耳邊響起。
陸然聞言扭頭看去,幾個穿着鬆垮和不羈的年輕人站在她車旁,垂涎的眼神盯着她的車子和她。
“小姐,你長得可很美。”
“還挺有料的,嘿嘿。”說着就伸了爪子進來想摸一摸,陸然嚇得趕緊把胳膊橫着擋在了胸前,騰出一隻手按下車窗按鈕,無奈被男人粗壯的胳膊卡在那兒關不上,陸然怒視着他們,“你們幹什麼!滾開!”
“嘖嘖,生氣的樣子也這麼美。”
這是……遇到流氓了?陸然解開安全帶,退到了後座,恐慌的眼神往外看去,這條街是個衚衕,正午時分,街上冷冷清清的沒什麼人,怎,怎麼辦?
十字路口,遇到紅燈,車停,許就不經意間看了眼窗外,“楚總,那輛寶馬……”
閉目養神的男人慵懶的睜了下眼睛,“怎麼?”
許就知道,他們偉大的楚總,哪方面都厲害,就是對數字,不怎麼敏感。不敏感的程度還很嚴重!
他連自己的車牌號都不知道,別說只見過一次的車了。
“那是小鹿小姐的車。”許就說。
楚白側眸看了看,徑自下車走過去。
幾個年輕人看到他俱是一愣,眼底閃過畏懼之意,恭恭敬敬的喚了一聲,“楚爺。”
陸然握着,正要打給周靖安的時候,看到前一刻還在嬉皮笑臉的戲弄她的男人們。轉眼間成了點頭哈腰的慫貨,她詫異的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白衣男人,高大的身材,白皙的膚色,深邃漂亮的混血五官,心中一喜,是他!
楚白看了眼車裡的陸然,她正一臉驚喜的望着他,眼裡的驚惶之色還未散去,幽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他轉臉問他們,“看到她的臉了嗎?”
“看,看到了。”顫抖的語氣,透露着內心的極度忐忑。
“記住她的臉,記住這輛車,以後再見她,如同見我,明白?”平靜的語氣,淡漠的表情,歸隱多年斂了煞氣,卻斂不去他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王者氣勢,對面幾人臉色瞬間灰敗,雙腿抖得如同篩糠,“明,明白!明白了!”
“滾。”
連聲說着‘是’,他們灰溜溜的撒腿就跑。
楚白走到車旁,陸然推開車門下車,“白先生,謝謝你!”每次見面,都是他幫她,除了謝謝,也不知道說什麼,但是謝謝兩個字,又顯得很單薄。
雖然知道她沒事,但楚白還是把她從上到下看過一遍,溫聲開口道,“這一帶治安不是太好,以後,還是儘量少到這裡來。”
陸然連忙點頭,如此乖巧,楚白輕笑了一聲,脣角微勾,漾出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底散發着溫柔的光。
陸然被他的笑晃了一下眼,臉熱熱的詢問,“白先生,您不是j.k金融的員工吧?”
他的眼睛安靜地彎起,淺淺搖頭,“不是。”
那他怎麼知道她姓陸呢?陸然正要問起,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陸然很善解人意的說道,“您有事就去忙,白先生再見。”
“把車開出來,我送你一段。”
“啊?不用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自己可以的。”
他笑看着她,不語。溫和的眼神裡帶着堅持的意味。
陸然一愣,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跟周靖安相處這幾個月,對男人這種生物有了一些瞭解,沉默寡言的男人,要麼不說話,一旦開了口,就沒有收回的打算。
於是,陸然開車在前,許就載着楚白隨在後面。
行到中途,天空飄起了雨,陸然看了眼車後鏡,那車還在後面隨着,陸然閃了一下燈,許就開着車,笑着說,“小鹿小姐想讓我們離開了。”
楚白看着窗外的細雨,同樣的雨天,同樣的一段路程。緣分,如此奇妙。
他薄脣微揚,沒有發話,許就繼續跟。
御景苑的小區門口,陸然停了一下車,許就把車子停在一邊,下車跑過來,把手裡的西裝遞給她,陸然愣了一下,沒接。
許就說了兩個字,“雨衣。”
也不管她是什麼表情,衣服塞給她,轉身跑了回去。
陸然,“……”
她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然把車子從小區門口開到自家公寓樓下的這一小段時間裡,一直在想‘我到底什麼時候在哪裡見過白先生的司機’這個問題,雨勢漸大,她看了眼這價值不菲的西裝,猶豫着該怎麼辦,肯定不敢像上次一樣披在頭上。心疼這衣服,也害怕周靖安看見了生氣……
砰!
一聲悶響在耳邊響起,陸然嚇得差點從座椅上彈起來!
轉臉一看,懵了!
奇妙的,不僅是緣分。
還有陸然的壞運氣。
周靖安舉着雨傘站在窗外,瞪着她,瞪着她懷裡抱着的西裝。
陸然條件反射的把西裝扔在了一旁,推門下車,朝周靖安笑了笑,“呵呵,好巧……”
周靖安冷冷看着她,“把西裝拿上。”
陸然咬着脣,爬進去,把西裝重新拿在手裡。
他摟着她的腰走到垃圾桶旁,“扔進去。”
陸然倒吸了口氣,小手伸到外袋和內袋掏了掏,周靖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氣得想揍她一頓,“你在幹什麼?”
陸然無辜的眨了眨眼。“看看有沒有錢啊。”她口袋裡喜歡放東西,洗衣服之前有這個步驟,扔衣服,也有……
周靖安一把奪了過去,翻過袖口看了眼,印象很深的那個r標誌,陸然也探頭看過來,還沒看清,就被周靖安蹙着眉頭,狠狠地摔進了垃圾桶。
“又是那個白先生?你出門這幾個小時,就是爲了見他?”回到樓上後,周靖安就展開了逼問模式。
陸然更希望他這樣子,而不是生悶氣不理她,她拉着他的手,笑嘻嘻的晃了晃,“你覺得可能嗎?”
周靖安冷着臉,卻沒有把她的手甩開,只是說道,“給我嚴肅點!”
陸然一五一十的把今天去見丁冬雲,後來遇見幾個小地痞,然後被白先生拯救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了,側重點是前面一段,後面英雄救民的這一段給省略了不少,白先生的司機是主角,白生生是配角,很成功的轉移了周靖安的注意力,周靖安問她丁冬雲是誰,陸然又把他不在時她查到的證據和猜測一一分析給他聽,唯一還想不通的,就是牛皮紙袋裡的方案是怎麼被替換的。
周靖安也皺眉思索了起來。
傍晚,老宅那邊,老管家打來電話問他們什麼時候到。
周靖安猛地意識到,自己被眼前的小女人牽着?子走了,西裝的事給拋在了腦後……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陸然看他的氣焰消了大半,偷偷的拍了拍胸口。
周靖安睨着她警告,“陸然,你跟那個白先生最好什麼都沒有。否則——”
陸然點頭,也用同樣的語氣道,“那個李韻,你讓她拿什麼東西給我?你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那裡,還是,她買了什麼珍貴的禮物要送給你,以此表達她對你的愛慕之意?”
周靖安一愣,笑了,“原來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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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以爲,她情傷低,男女之情,她尚出於懵懂階段……
李韻對他有意思,他心知肚明,那天宴會上他看出來了。
如果她不是蔣夢晚閨蜜,他不會多看她一眼。
即使多看一眼,他也沒記住她長什麼樣,在大腦皮層裡依稀有個輪廓,化了濃妝,香氣刺?,年紀,跟他差不多……
這個年紀,對他感興趣的女人,一大堆,他並不打算跟陸然說,一方面覺得沒必要,他管得住自己的心,更管得住男人的下半身,二方面,即使他說了她也不懂,就好像他老王賣瓜似的,想用自己惹來的桃花來吸引她對他的注意,媽的,他又不是孔雀!
現在,他明白了,這個小人兒她聰明着呢……
陸然看他露出瞭然的笑意,耳根通紅的否認,“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纔沒有吃醋,李韻是誰。她不認識!
見周靖安還要說什麼,陸然先行跑了出去,“不是要去老宅嗎?快走吧!你開你的車,我開我的車,再見。”
周靖安心情頗好的跟了出來。
車子,一前一後到了老宅。
陸然先下車,沒有等周靖安,周靖安下車後快步跟上,握住了她的手,陸然沒有掙開,他們之間,吻過了,也做過了,拉個手也沒什麼好矯情的!
他們進屋時,周炳坤正從書房裡走出來,見到他們關係這樣好,內心是欣慰的,有哪個老人不想看到兒孫幸福呢?
周靖安喊了聲爺爺,陸然也跟着喊了聲。
管家走過來說。“老爺,可以用餐了。”
周炳坤點了下頭,看着陸然道,“專門問過你母親,做了你愛吃的。”
“謝謝爺爺。”陸然往餐廳裡看了眼,除了周悅,並沒有旁人。
周悅知道她在找誰,冷笑一聲道,“不用找了,你媽和我爸出去浪了,不在家。”
周炳坤頓了下手中的柺杖,“小悅,怎麼說話呢!”
周悅趕緊走過來,小心的攙扶着老人入座,指着自己的肚子說,“爺爺,快別訓我了,您的重孫都餓了,嘻嘻。”
吃飯的時候。看到周靖安把陸然伺候得跟個小公主似的,只差把飯菜喂到嘴裡了,而陸然,吃了什麼菜覺得好吃,也會讓周靖安嘗一嘗。
周悅眼睛一陣刺痛,心裡更是針扎似的,想到莊昊,什麼時候他會這樣對她?即使她懷着他的孩子,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男人不愛你,他的心就是石頭做的,你怎麼都捂不熱。
男人愛你,你就算是石頭他也會心甘情願的揣在懷裡暖着。
莊昊,是她的石頭,莊昊的石頭,是陸然。
“小然,你和小悅一般年紀是嗎?”周炳坤突然問了句。
“是的爺爺。”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也要個孩子?”
“我……”我還小這三個字,在看到周悅微凸的腹部時候,噎住了。
陸然紅着臉看向周靖安,周靖安慢條斯理的吃着東西。一臉的淡然自若,像是沒聽到似的。
陸然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踹是踹到了,可她的腿,也落到了他手裡。
長指握住她的小腿,來回摩挲着,從下緩緩摸到了上面。
陸然緊緊的咬着牙,唯恐從自己嘴裡發出不適宜的聲音。
周靖安的手指在她身上作祟,臉上的表情卻是跟桌下的動作完全不協調的赧然,和一絲絲自卑,“我們結婚後,一直在努力,但是我的腎,你知道的,以前傷過,所以……”
陸然目瞪口呆!
他沉痛的語氣補充道,“有些力不從心。”
“咳咳……咳咳咳……”周悅被一口湯給嗆住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哥,以爲他在開玩笑。可是,周炳坤卻是愁容滿面,安慰自己的孫子,“也別太吃力了。”
於是,周悅看陸然的眼神,帶了那麼一點同情。
陸然也看向周靖安,他的腎,真的……傷過?
可沒道理啊,他幾乎每天都在折騰她,沒見他哪裡不對啊!
陸然看着放在周靖安面前的一碗湯,只有他面前有這麼一碗,難道是?
天,他不是要靠補湯才能那個吧?
周靖安看着自己的小妻子,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在想什麼,幾乎一眼明瞭,他黑了臉……
端起面前的湯,一飲而盡!
陸然,“……”
下了一場雨,空氣清新,呼吸時能夠聞到青草和花香,山裡的氣候偏涼,十月初,這裡的晚上冷得需要穿毛衣了。
周靖安和陸然晚上睡在這裡。
飯後,陸然在花園裡散步消食,凍得跟小雞似的,又不願意上去,周靖安只好上樓去給她找能穿的衣服。
周悅主動把自己的外套借了出來,周靖安正好接了個電話,讓她給陸然送下去。
“陸然,沒想到你這麼可憐……”